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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门中没有，也严禁门中弟子私下服用，一旦发现，就是钉上思过崖十天半个月。去了思过崖就是九死一生，就算命大活着回来，修为也散掉大半。 没了修为，在暮苍门比死还难受。 而这样奇怪的事，还不止这一两件。 这个地方，也像戴着面具一般，叫人看不清。 幽海珊瑚比夜明珠明亮许多，但后面放了一扇玄色屏风，拢住了光。 整个大殿，便是前面明亮，里面则昏暗许多。至于那坐于高位上的人，隔得远，又身着玄衣，想要看清就更难了。 几人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在了，不过却没人说话。 不知什么情况，几人先齐齐朝着那高位上的人跪下：“拜见护法。” 过了会儿，幽海珊瑚之后传来一个略低沉的声音，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是。”先到的人转身离开。 腰间的天字令牌在离得最近人的眼角余光里一晃而过。 人走出议事堂，没走多远，忽然被一人挡住去路。 目光凉凉往拦住的人身上扫了眼：“好狗不挡道。” 话难听，另一人不悦：“齐萱，好歹我们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同村同姓，说起来也是亲戚，不比那些连脸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人好？” 齐萱看了看齐山，又往旁边的廊檐下看去。 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欧阳麟。 当年在一人林，齐山因为抢不到没吃到多少沛灵果，最后趁一片混乱之际，拖着重伤的欧阳麟跑了出来。 估计连欧阳麟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齐山会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过他估计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虽然捡回一条命，却不知道究竟是沛灵果吃太多，还是伤太重损了灵根，这些年修为一直停在了炼气期。 不过因为齐山拿了天字令牌，靠着齐山，欧阳麟在门中日子跟其他人比起来已经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见她看过来，欧阳麟立马笑盈盈地上前：“是刚回来？” “辛苦了，多亏有你们这些修为高绝的人撑着，我们这些人才能过安生日子。” 齐萱最看不惯欧阳麟这阿谀奉承的嘴脸，没接话，看向齐山道：“同路比同姓更重要，可惜我们不是一路人。” 说完就要走。 “诶诶诶，别着急走嘛。”欧阳麟赶忙上前拦住齐萱。 “怎么说，也算是同门……” 齐萱没闲心听他废话，直接打断他的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不对，是你在打什么算盘。” 言罢，齐萱转头看向齐山：“长点脑子，小心哪天自己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话到这份上，气氛已经僵住。 齐萱离开，这次没人再拦。 齐萱去了北峰上的小院。 这是扶珠住的地方。 院子里没点灯，找了一圈没人在。 齐萱正想着这人到哪儿去了，忽然见天上飘下雪花。 忽而停在院中，轻叹息。 竟又到这个日子了。 齐萱从小院出去，往离一人林不远的一座山飞去。 “你果然在这里。” 听到声音，扶珠回头看了一眼，回过头继续喝着自己的醉仙酿。 齐萱走过去，拿起地上的另一只酒壶，在面前几个没有墓碑的坟前祭了些。 照理说祭拜该说点什么，可是每年来，齐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年也没能例外，站了半晌，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默默转身，拎着还剩一半的酒壶在扶珠旁边坐下。 齐萱仰头喝了口酒，刚进口，“噗”一声全吐了出来。 皱着脸，看着手里的酒壶：“这什么酒？问着挺香，喝着怎么跟掺水了一样？” “醉仙酿，紫云大陆的醉仙酿。”扶珠煞是认真道。 齐萱不由笑出声来。 “还紫云大陆，我看这就是弄虚作假大陆。这年头连酒都开始掺假了。”齐萱把酒壶扔到一边。 凝重气氛散开些。 过了会儿，齐萱开口问：“你今天回来除了去买这些吃的喝的，是不是还去别的地方了？” 扶珠扭头看她。 齐萱解释道：“我刚在议事堂，刚好碰到几个人去复命，听到一耳朵。女的，持无字令，他们说的那个人是你吧。” 虽然谁也不知道暮苍门到底有多少弟子，但持无字令的女的，貌似就只有一个。 扶珠没否认，只说：“手痒了。” “你这一手痒啊，私底下打听你的人可就越来越多了。” “虽说有门规压着，但在这里，强者为王，谁都想找个大点强点的靠山。只是苍蝇太多了，让人厌烦。” 扶珠默然片刻：“强？” 望向远山：“若是真的强，就不会现在还在这儿了。” 戳到一些不愿回想的记忆，齐萱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扶珠，大概明白这回闭关还是没能达到她满意的程度，齐萱不由宽慰：“像你这样不要命，有些事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况且，还有我。” 扶珠看了看齐萱，欲言，又止。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并肩坐着。 齐萱发现腰间的令牌微亮，待她看清令牌上浮现出的几个字时，发现扶珠的令牌上也显出相同的命令—— 【来议事堂。】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提起精神。 *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议事堂，行礼：“拜见护法。” “曲山上的那只妖兽你除掉的。”高位之上传来低沉声音。 刚刚齐萱说起，扶珠便已预料到这种情况，说：“刚好路过，见那妖兽凶猛，就搭了把手。” “恐怕不止搭了把手吧。这暮苍门中，何人，修为如何，我再清楚不过。” 此话一出，齐萱心微沉。 言罢，高位之上的人才叫两人起身。 随即有人捧了一把剑走到扶珠面前。 那剑剑鞘上有青蓝色云纹，一看就非凡品。 交付法器，便是下达任务。 “前些日子门中藏宝阁丢失的混元鼎，如今有消息了。” “详细的都在这卷轴里。”一个巴掌大的卷轴凌空飞来，扶珠抬手接住。 “我命你二人前去将混元鼎带回来。” “如遇反抗，就地诛杀。”
第19章 chapter 19 临近傍晚，扶珠跟齐萱到了卷轴上说的混元鼎最近出现过的地方。 城门上写着三个大字：襄津城。 两人稍换了装扮，齐萱换了件白衣。不然她们一样的打扮，一看就出自宗门，太容易引人注意。 “走吧。”收拾妥当，扶珠拿上用布包裹起来的剑。 两人进城。 这襄津城颇为繁华。入城一条宽阔大街一直往里延伸，一眼都看不到头。 两边商铺鳞次栉比，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扶珠跟齐萱就在街边找了个茶摊，坐下来要了一壶茶。 虽不是什么好茶，但很是解渴。 解了渴，齐萱端着茶碗打量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低声同扶珠道：“这襄津城这么大，卷轴上又没说东西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么找？” 这个情况的确是有些麻烦，扶珠道：“先看看情况，到时候再看是守株待兔，还是引蛇出洞。” 眼下无非就这两种办法。 齐萱点点头，正要低头喝茶，眼角余光瞄到什么，当即警惕看过去。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边在街上跑边喊：“我就要当神仙了！我马上就要成神仙了！再吃两颗丹药，我就是神仙了！” “爹！我们家不是很有钱吗？你赶紧帮我弄点丹药来啊！师父说了，我马上就要得道成仙了！”突然抓住摆摊的大婶，说话时激动得眼睛都要等出来了。 大婶似乎已经见多了，只皱着眉把人赶走：“去去去，一边去。” 那人面露失落：“你不信我？你不信我！” “那些钱，你不给我花，你想留给谁？想留给谁？！”突然又盯上旁边另一人。 “你没听到吗？我说了，我马上就要成神仙了！等我成了神仙了，别说钱，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不帮我！”勃然大怒，抬手就想冲上去打人。 结果反被打了。 被打得双头抱头蹲地上，嘴里还喊着：“你们这些人，等我当神仙了，我要把你们统统踩在脚下！统统杀光！” 那些人出了气就收了手，该干什么干什么。 地上的人爬起来，刚起身，就像是失忆一样，突然开怀大笑，欣喜若狂般，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边跑边仰天喊：“我要当神仙了！我马上就是神仙了！所有人都要来拜我！所有人都要来求我！” 齐萱跟扶珠看得皱眉。 齐萱跟茶摊摊主打听：“那人是怎么了？” 摊主是个年过半百的大叔。 大叔叹气摇头道：“都说修道成仙，谁承想，竟修成失心疯了。” “我看他年纪不大，怎么会这样？”扶珠问。 那人看着不超过二十岁。 大叔又叹了口气，甚是唏嘘道：“这说起来，只能是说世事无常。你们现在看他这样，能想到他以前是富家少爷吗？” “他还是富家少爷呢？那他这样，他家里人不管吗？”齐萱问。 “家？哪里还有个家，家就败了。” “想当初，梁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个梁少爷也是天资聪明，路都还不怎么会走，就成了祁亭山的弟子。祁亭山啊，那么多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的地方，他一选就被选上了，当时谁不夸是天才，前途无量。” “结果谁曾想，结果是个败家浪荡子。修道修道，说是修道也不知道是修到哪里去了，竟把家底都败光了。家底败光也就罢了，因为家里再拿不出钱来挥霍，竟生生疯了。” “那梁家老爷见儿子疯了，一口鲜血吐出来，当场就走了。” “后来家里老的老，病的病，死的死，如今就只剩这一个了。” 说到这儿，茶摊大叔又是一声叹息：“当年，好几家的孩子都被选上，流水席连着摆了一个多月，至今都还记得当时的热闹，结果疯的疯……” 话头忽然止住。 感觉话没说完，齐萱追问：“疯的疯，然后呢？” 茶摊大叔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扶珠看向那人离开的方向，不过一拐角，那背影便消失不见了。 扶珠收回视线，见茶摊大叔开始收拾东西，似乎要准备收摊了。 齐萱紧接着也看到，开口问：“您这是要收摊了吗？” 茶摊大叔闻声，怕她们误会自己是在撵人，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收拾着，你们慢喝，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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