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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莫离看了眼坐在对面悠闲喝茶的江老爷，人家已经把话挑明，坊间传言不能当真，所以当年吊死的江家小姐，到底是谁？为什么大家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江家夫人听说还哭晕了过去？ “江老爷说得是，那里可是挨着长青寺，庙里终日诵经，又怎么可能有人在庙外吊死？” “庙外？”江老爷顿了顿，紧皱眉头，“怎么又传成庙外了，这不是坏人家寺庙的名声吗？这传言更可恨……” 江老爷显然生气了，问林莫离这话从哪里听来的。林莫离回复得模棱两可，只说小时候随意听到的，他哪里还记得。 “某些百姓愚不可及，江家每年做了多少善事，施了多少次粥？结果这些人不知道感谢，反正时常编排江家的故事，有的甚至还上茶楼让说书先生说出来，岂有此理。” “这么热闹？”林莫离眨了眨眼睛，有这种热闹可凑，他怎么能不去？ “是啊神医，这些人太无法无天了。不过幸好，经过这么些年时间的沉淀，说这些的没有几个了，偶尔有人聊起，也是当个笑话看。百姓嘛，吃饱了穿暖了就容易茶余饭后闲聊，老夫少时得乡亲厚爱，才能将生意做起来，这些事当时听着生气，后面也就过去了。” “过去了？”林莫离一脸诧异，“可，你不管他们的话，很可能流言会传到外地，怕是对你们的生意不太好吧？” “无妨，跟我家做生意的都是老主顾，大家共同发财，所以遇到这些事都会相互帮忙澄清。谢谢林神医提醒，如今城里若有流言复苏的迹象，我定会让他们多留意。” 江老爷又喝了一口茶，“今日不知怎么的，吃了药竟然有点困了，我去歇息片刻，林神医请自便。” “好。”林莫离点头，“不过江老爷不必担心，看你脸色应当无事，还是多留意一下旧疾，争取早日康复啊……” “那是自然。” 江老爷步履匆忙，不管身后的林莫离有没有注意到他，他觉得再留在那里自己八成是要暴露，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在林莫离的目光底下，无所遁形。还是赶紧去告知情况，看下一步他们让他做什么吧。 他以前不是没有想过找修仙的人来帮忙摆脱这些东西对他的控制和困扰，然而有什么用？那些人太厉害了，他们处理叛徒的手法，残忍至极。 江老爷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再加上那些人给的条件，江老爷觉得可以延年益寿已经相当了不起，更不用说会想办法让他长生了……这世上独一份，他会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林莫离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离开，摸了摸自己下巴。江家其实本就有妖，这跟他当初跟师父来这里时，已大不相同。然而他平常并不在意，毕竟长青寺都有不少。现在看来，这些妖或许对他有用，有些线索，需从他们身上找。
第18章 、幕后之人 虽然江老爷话里话外没透露太多，但林莫离还是决定晚上去探一探后院。至于城里那位白衣公子，如果自家小猫崽有时间，她应该会去。 江念确实想晚上去城里晃一圈，她虽然请了流浪猫狗帮忙盯着，而且暂时未确定那人的身份，无论是鬼仙还是鬼王，都不简单。她即便是一只懵懂的小猫，也知道惹不起。 可是师公的线索不可能不找，师父知道她是妖，这事自然交给她，师父只是凡人而已。凡人都脆弱，哪怕他功夫再高呢。她来到城里却见几只流浪猫狗在蜷缩在城门口角落里瑟瑟发抖，似乎在等她。 出事了，她脑子一蒙，其他小家伙呢？她走过去抱了抱它们，几只小狗往她怀里钻。 “其它猫猫狗狗呢，怎么只有你们几只？”这些都是小奶猫小奶狗，一般猫妈狗爸都不会放它们单独出去玩的，这是出了多大的意外？ “它们，它们被抓了。”小猫小狗们害怕得很，大概在角落缩了挺长时间，一见江念还有些胆怯，虽然在她怀里，却一直往缩回墙角。 “我们不在这边，在这里明天一早被城里的人发现，你们可能会……”遭遇不测，“姐姐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里很安全。” 师父林莫离跟她初来这里时，并不是直奔江家的，他们在城里不起眼的角落里租了一个小院子，说是放随身的行李和药材，其实是想给师徒俩留一条退路。那个小院子师父很少来，江念经常在这里挑拣和晾晒药材，有时候晚上盯梢晚了，还会在这里睡一夜，第二天一早回寺庙。小院子特别小，三间房子，修得也就是寻常农家模样，前院是一个小菜园。 江念带小猫小狗们进去，给它们在廊下搭了个窝，又去厨房准备食物。她边做饭边想着怎么救其它猫狗，不管它们开没开灵智，能不能修炼，她都要救它们，不仅是同类，还是帮助她的朋友。 安抚好几只小崽子，江念心一横出了门，没有别的办法，她必须得亲自找上那位公子，不管他好不好惹。 她依然来到那座小院，却听到院子里热闹得很，猫猫狗狗们似乎叫得挺欢。什么情况？她眯了眯眼睛，化出原形悄悄跳上墙头，就见那白衣公子在厨房忙碌，也不知在做什么食物，惹得被带过来的流浪猫狗直流口水，还一直冲着他叫。 这情形……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以为那些猫狗被抓过来也许会遭受虐待或酷刑，然而没有，它们看上去很健康，领头的那只虽然没随着它们叫，但从它欢快的尾巴看来，它似乎也非常期待那人正做的食物。 真没骨气。江念嘀咕两句，却又无可奈何，她轻轻喵了一声，领头的黑猫耳朵动了动，它察觉到她了。就说跟自己同样颜色的猫会跟自己有默契，所以她让小黑领头再合适不过。只是小黑猫四下看了看，又动了动耳朵，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没有看向她。 “快过来啊。”江念低语，“你们什么情况？” 小黑猫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眼厨房里的白衣公子，这才悄无声息的靠近墙角，仰头轻轻回了一句，“你来啦？” “你们怎么都到这里来了，是被抓来的？” 小黑猫低声喵喵，“嗯，那人把我们抓过来，就让我们在院子里呆着，也没做什么。然后说要做饭给我们吃……我们其实已经表达了拒绝，因为我们不吃饭，但他说他做的饭，都是适合猫狗吃的……我们……” “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们打不过他。他没伤害你们，我就放心了。” “倒是没有，就是有点奇怪，我觉得他应该是在等谁，之前江家小姐来过，你说，他会不会还在等她？” “不一定。”江念想了想，“既然他不伤害你们，那你们就留在这里，还可以混吃混喝，省得你们再到底流浪。至于你们的小朋友……好吧，它们的，在一个小院里，我会帮着照顾。或者你们可以去带它们过来。” “算了吧。”小黑猫摇了摇头，耳朵一动，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它还没来得及提醒就迅速往墙角的阴影处跑去，“喵。”它轻轻叫了一声。 江念正要动，却已经来不及，那位白衣公子不知用了术法还是功夫，瞬间就来到了墙下，抬头看了它一眼，笑着打招呼，“你又来了？快进来，我给你准备了猫饭。” “呜……”江念装傻，你在说什么，小猫咪听不懂。 “之前我们就见过，你别害怕。”白衣公子边说边伸出手，想把它从墙上抱下来。 江念浑身紧张，躬紧了背，喉咙里发出了警告声，哪知人家丝毫不在意它的敌意，直接将它抱了起来。不对，江念想，这墙明明比他高很多，他是怎么伸手抱住它的？ 它正要仔细看人脚下，白夜公子已经跃下了墙头，抱着它往厨房走去。小猫小狗们见同类大妖被抓，顿时不敢出声，小黑猫有些紧张，江念冲它摇了摇头。不管这人有多厉害，哪怕他是鬼王，更甚者真是鬼仙，她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她修炼这么些年不是白修炼的，即便抱着她的人术法高强，或者灵力深厚，但她有自己的护身法器，这法器，连他师父和师公都不知道。 小猫咪自有灵智开始修炼以来，就一直在做的法器，已经基本完成了，护她没有问题。如果攻击太猛，甚至还会自主反击。但白衣公子似乎压根就没打算对它怎么样，只是把它放在堂屋的饭桌上，然后摸了摸她的头，“等一下就好，你在这里坐坐。” “坐坐？”江念见他离开，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整个堂屋，为什么让她坐在桌子上？莫非，他想将她现宰现杀，吃个生食？这也太可怕了…… 片刻后，她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应该是炖的鸡汤，味道鲜美，鸡肉应该很软烂，毕竟火候十足啊。江念看向堂屋门口，果然，白衣公子端着碗正巧出现。 “这烫手可炖了很久，专门给你和你的小伙伴准备的，它们早在厨房开吃了，你快来，我给你挑肉。” 江念虽然心下意动，但做为一只已修成人形的大妖，她怎么可能容许自己为美食所惑？“不必，我是来带它们走的，既然你有心待客，我便诚心道谢，我可以带它们走的吧？” “自然，你们只是来做客，我欢迎你们随时来，你们会喜欢这里的。”白衣公子看着江念，“上次一别，倒是有些日子没见了，你的那位师父，还好吧？” “我特别想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鬼仙吗？”江念向来直来直往。 “鬼仙？”白衣公子挑眉，“你觉得该是什么样子？” “仙气飘飘，大约，跟你差不多？” “呵，你可真会说笑。不过这笑话挺有趣的。”白衣公子突然笑了。 江念却如临大敌，因为这人笑得很诡异，看着像是，皮相跟骨肉分离，她顿了顿，“咱们开门见山，你这身体，跟你的魂不是一体的吧？” “小猫妖好眼力，都说了我是鬼仙……” “鬼仙会这样吗？”江念转身跳下桌子，“鬼仙神魂早已一体，且为天道所念，可你这分明是才占了这身体不久，根本不适应……” “所以我才要帮着某些人做些事，好尽早得造化让身心合一，成为鬼仙便指日可待了。” “你在说笑话？”江小黑猫虽然心下打鼓，但到底还是稳住了自己，“所以还是那个问题，跟你合作的到底是谁呢？” “呵，我只是想提醒你一点，你以为你掌控了你的同类，殊不知，也许有人比你更能掌控呢。它们的话，有几分可信？” “你是说，你掌控了它们？”江念心念急转，觉得不太有可能。 “或许不是我，而是旁人呢，那个，你们一直在找的，幕后之人……” “他在这座城里？”江念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突然告诉她这些，总觉得像是，临别赠言。跟谁临别？她突然感觉到了一抹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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