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块去哪儿了……” 清语盯着他宛如疯魔的样子,后背紧紧贴着门,攥着的手紧了又松,冷冷道:“这东西碎了便碎了,就算你把那块找回去也不会恢复如初了。” “可是,这是你送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狐宴看向清语,眼里湿雾雾的,声音哽咽,神情宛如丢失了心爱之物的孩童。 清语仔细辨认着那玉佩的形状,突然想起这是先前买信鸦时与他交换的,没想他一直戴在身上。 “碎了就碎了,不过一物件而已,何必执着。” 狐宴盯着清语,眸中满是浓郁得化不开的偏执,“若我偏要执着呢?” 清语心底莫名泛出一丝惊慌,加重了语气,"执念过重,必不得善果。" 狐宴突然上前死死抓住她的手臂,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不放过面上任何的细微表情,像是要在上面找出一条绝处逢生的道路,声音微微颤抖,“你……可曾对我有半分情意?” 清语不顾手臂的疼痛,直视着他,嗓音淡淡的,说出的话语却仿佛冬日的风雪,令人寒凉透骨,“没有。” “有人自愿替你解毒不好吗?你又为何执意不肯旁人近你的身?” 狐宴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略微弯了身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面色几乎白得透明,衬得上面的纹路更加可怖,声音几近嘶吼,“就算再不喜我,也不必如此作践于我!” “利用他人羞辱我!” “宁清语!你好凉薄的心!”声嘶力竭之后,口中猛的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如断了翅的蝴蝶一般直直倒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清语一时不敢上前,远远观察着。 见他始终没有任何动静,还是犹豫着上前查看他的情况,探了探呼吸。 还好,还活着。 第31章 死期将至 深夜,医师睡得正香,被急促的砸门声惊醒。 “谁呀?这大半夜的,老朽我这把老骨头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医师颤颤巍巍的穿上衣服,正准备去开门。 咣当一声,门倒了下来。 “哎哟,我的百年老楠木哟!” 沧牙不顾医师的心疼哀嚎,拉起医师就往外跑。 医师跟不上沧牙的脚步,连声叫着,“慢点跑,慢点跑。” 沧牙变幻狼形,将医师甩在了背上,“对不住您了,少主伤重,您得赶紧过去看看。” 医师听见少主伤重,正了神色,“少主又受伤了?” 以前许久不受伤的人怎的还三天两头重伤了? 床上的狐宴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身后的伤口正涓涓流着血液,将被褥都染的鲜红一片。 医师让沧牙搭把手将人翻了个面,将伤处附近的衣服绞开。 背上只有很小的一血洞,正不断的往外冒出血液。 医师皱紧了眉头,伤口虽小,却扎得极深。 清语看着那伤口,恍惚记起,那一下,她是用了全力的。 芙因躲在清语身后,圆圆的眼睛眯得只剩了一条缝,她一向害怕这些血呼啦的东西,“公主,那时候你们在房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芙因其实很想问少主背上这伤是不是公主弄的,但房里毕竟有外人在,一时不敢开口问。 医师替狐宴处理完了背上的伤口,又将人翻过来把脉,面色十分凝重。 这症状十分像是春蚕之毒造成的,可这毒妖界早已禁止许久,为何少主会中了这种毒?就算中了毒,也只要找人解毒就没事了,没道理会让毒素逼入心脉。 沧牙不由得担忧问道:“少主可有事?” 医师摸着花白的胡须摇了摇头,“经脉损伤严重,妖力折损大半,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事。” 沧牙皱紧了眉头,接着追问,“那为何少主一直未醒?” “气急攻心导致毒素攻入了心脉,这才昏迷不醒,等吃了药不久便会醒来了。” 医师开了药方便离开了,离开之时还意味不明的看了清语一眼。 少主伤重,医师必须将这件事上报。 姥姥得知狐宴中毒妖力折损,昏迷不醒,雷霆震怒,当即便捉拿了沧牙和清语二人前来审问。 沧牙跪在地上,刚受了鞭刑,背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一字一句的将事情原委说出。 姥姥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后,面上已是怒火中烧。 “来人,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押入地牢!沧牙护主不力,知情不报,当即杖杀!” 沧牙听到杖杀二字时,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行刑的人手中拿着一人高的铁杖走了上来,沧牙认命的闭上了双眼。 清语在得知狐宴经脉受损,妖力折损尽半时,面上难得的一怔,这毒竟这般厉害,那夜蝶儿主动替他解毒时,他又为何强撑着不肯? 眼见行刑的人将铁杖高高举起,清语出声阻止,“姥姥且慢。” 姥姥盯着清语,颇为不耐烦,“你还有何话要说?” “少主现下昏迷不醒,身边还需要人照顾,沧牙他在少主身边伺候多年,没人比他更合适此时照顾少主,还请姥姥等少主醒来再做责罚。” 天工长老虽不喜清语,却也不得不赞同她的话,“姥姥,这女子虽然可恶,但她说的不无道理,要是宴儿知道了您杖杀了他的侍卫,只怕会与您生了嫌隙。” 姥姥手中珠链转了起来,在片刻后又停下,看向面如死灰的沧牙,“既如此,那便先饶了你, 自去领五十军棍后便回去好好照顾宴儿。” 沧牙得知小命保住后面色一下就恢复正常了,对着姥姥连连磕头,“多谢姥姥!多谢长老!往后小的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少主!” 沧牙退下时,看着清语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清语想起了那双总是眉眼含笑的眼睛,眼帘低垂,她并非故意搭救沧牙,只是她觉得若是沧牙被杖杀了,他醒来该是会难过的,就像她与芙因,芙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若是芙因因她而丧命,她也定会十分痛苦。 清语手上戴着锁链,被人一路押进了地牢,粗鲁的推倒在地。 地牢闷热潮湿,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不时的传来老鼠的吱吱声,清语将头紧紧的埋在了腿上,也不知芙因现在如何了? 芙因被关在院中,揣着手来回的踱步,看见沧牙满背的伤时,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怎么伤成这样?公主呢?公主为何没有同你一起回来?” 沧牙不慎牵动了背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公主被姥姥下令关入了地牢。” “什么!姥姥怎么能将公主关去那种地方呢?” 沧牙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沉重,“现在只能希望少主赶快醒来,将公主救出来。” 芙因眼眸立刻亮了起来,“对!少主肯定不舍得公主在那种地方受委屈,可是少主现在还昏迷着,也不知具体何时能醒来。” 芙因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少主赶快醒来。 另一边的隐蔽角落里,夜蝶儿不停的向四周张望,确认无人后,拉着阴影处人的手,“二公子救我,姥姥下令彻查,只怕不久便会查到我头上,可如何是好?” 狐祟隐在阴影处,抽回了手,“急什么?我问你,那日可曾有人看到你下毒了?” “那…倒是没有。”夜蝶儿摇了摇头,捏着帕子仔细想了想,确认那日并无人看到。 “那不就得了?” 夜蝶儿欲言又止,“可我还是害怕。” 狐祟用手指挑起了夜蝶儿的下巴,“小蝶儿只管把心放肚子里,这件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夜蝶儿离开后,狐祟嘴角勾起变态的笑意,面容显得有些扭曲,真是没想到啊,那个蠢货竟然把毒引到了自已身上,还受了重伤,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姥姥正在处理公务时,一人闯了进来,面色发白,长发及腰。 姥姥放下手中的笔,蹙眉看着闯进来的人,“宴儿,你就这样闯进来,成何其统!” “还请姥姥放了阿语。”狐宴头发未束,面容有些虚弱,一看就是刚醒来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姥姥面上充满不悦,语气冷厉,“宴儿,你对那女子太过纵容,姥姥不过小施惩戒,你就着急成这般模样,连自已的脸面也不顾了?” “可惜你对她有意,她却对你无情,竟然看着你中毒也无动于衷!” 狐宴充耳未闻,“姥姥,此事不是阿语的错。” 姥姥看着狐宴固执的模样,一副无可救药的表情,“宴儿啊宴儿,你让姥姥如何说你是好,当初我让你挖了那女子的心将自已断掉的一尾取回,你却执意不肯,甚至为了那女子还将自已弄成这般模样。” 狐宴眸中冷光闪过,声音也重了起来,“姥姥我说过,我绝对不会伤害阿语。” 姥姥见狐宴执拗至此,又恐他做出什么冲动之举,念及那女子还有用处,只能松了口,“罢了罢了,人在地牢,你将人带回去吧。” 狐宴离开后,夜蝶儿躲在柱子后面看着离去的背影,满脸阴毒之色。 原来如此,宁清语,你死期到了! 第32章 剜了你的心 狐宴走后,姥姥无心再看公文,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 夜蝶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放在了桌案上,走到姥姥身后,伸出双手在太阳穴处轻轻揉着,“姥姥因何事忧心?” 夜蝶儿的手力度适中,穴位拿捏得准,姥姥头痛缓解了许多,长长舒了一口气。 夜蝶儿继续开口,“能让姥姥忧心的,恐怕也唯有少主一人了吧?” 姥姥不想再提起这些糟心事,始终沉默着。 夜蝶儿突然跪了下来,“还请姥姥恕罪!”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姥姥刚刚舒缓了的头又痛了起来,蹙着眉问:“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 “刚才蝶儿在外面不小心听见了姥姥和少主的谈话,蝶儿不是有心的,只是蝶儿不愿见姥姥如此忧心,顾而想替姥姥分忧。” “宴儿性子执拗,谁的话都听不进,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夜蝶儿神情愤愤,“少主的身体事关整个妖界,那一尾必须得从那女子身体里取出。” 姥姥眉间忧思重了起来,颇为无奈道:“我又何曾不明白,可要取回那一尾,须得宴儿亲自动手,现下宴儿对那女子正是情深的时候,要他亲手杀了那女子,谈何容易?” 夜蝶儿勾起嘴角,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少主清醒之时肯定是不行的,可若是少主不清醒呢?” “你是说……” “蝶儿族中有一秘术,名为摄魂!可操纵中术者的心智。” 姥姥有些犹豫不决,“这……会不会伤害到宴儿的身体?” “姥姥放心,蝶儿修习此术多年,绝不会伤到少主。” 听到此术不会伤及身体,姥姥仿佛下定了决心,面上烦恼多日的忧愁终于散去,“如此甚好!只要宴儿取回了那一尾,眼下的困境便都可解了! 妖狱地牢内,阴寒蚀骨,清语蜷缩在冰冷的地上,眼皮控制不住的往下坠,神智渐渐变得模糊,恍惚间仿佛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黑暗中,是谁在低低唤她,一声又一声。 是谁在叫我…… “阿语。” “阿语醒醒。” 这声音好生熟悉,清语费力的睁开眼,想要看看唤她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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