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清语仿佛闻到了夹杂着酒气的莲香,这熟悉的味道令她从睡梦中醒来,微微睁开眼。 床边立着的一道黑影令她倒吸一口凉气,睡意全无。 清语不知他在这里看了多久,将薄被往上拉了拉,心中警铃大作:“你来我这做什么?” 狐宴嗓音慵懒,准备解了衣衫躺下,“这是我的主帐,你要我去哪里?” 清语看着他的动作瞬间爬了起来,“那我去其他地方睡!” “其余的地方也住满了,难道你要去和他们挤?” 清语想到白日形态各异的妖,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睡地上总行了吧。”清语拖了被子,铺在地上,看样子还真准备就这样睡。 狐宴看着她的动作,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将她重重抱起重新放回床上,目光摄人,"大婚之前,我不动你。"。 说完停顿片刻,拇指抚上樱红的唇,感受着底下的柔软,呼吸灼热,尾音加重,“大婚之后,到时不管阿语受不受得住,我都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清语心里紧紧的,说不清是恼是羞,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却还要被他如此逼迫。 连死都不能,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放下执念,放过她? 狐宴和衣睡在了地上,背对着她。 清语不敢放心睡去,直到确认他不会再有异动,才缓缓闭上眼皮。 正当她逐渐浅眠时,听到了一声隐忍的轻哼,那声音很是压抑,仿佛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 第53章 少主,虚了? 狐宴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尽管已经用力克制,喉中还是溢出了破碎的声音。 他太痛了。 这次的疼痛是以往的数倍,就算用妖力强行压制也不能缓解分毫,面上被可怖的纹路爬满,紧抓的手指几近扭曲,身子剧烈的颤抖。 清语瞧着他情况不太对劲,下了床,点亮一旁的油灯。 随着光线的亮起,她一眼就看见了狐宴面上可怖的纹路。 清语走向他。 “别过来!”狐宴喝止住了她,拒绝她靠近。 他死死的咬住自已的唇,强迫自已清醒,清语身体里有他两尾的灵力,对他的诱惑力已经成倍的增加了。 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已,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清语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拒绝,明明以前他发病只要她的触碰就会缓解。 随着清语的靠近,狐宴的双眸越来越红,下唇几乎被他咬破,他快控制不住自已了,狐耳立起,尾巴也至身后显现。 七条狐尾在地上无措的晃动。 清语突然顿住了,仿佛有双手无形中掐住了她的喉咙,令她喉中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只有七条尾巴了?” 她抓着狐宴,厉着声问:“你又做了什么傻事?你的尾巴呢?!” 狐宴失了神智,眼珠通红,面上的纹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破碎的木偶,眼神却如索命的恶鬼,恶狠狠的盯着她,“你不是想死吗?你死一次,我便拔一尾救你一次,你想抛下我去死,想都别想!我定会永远缠着你,哪怕去死,也是我们一起!” 崩溃和绝望袭来。 清语愣了许久,心中一股郁气直往上涌,猛的呕出一大口黑血,眼泪夺眶而出,声嘶力竭般吼道:“你这样,我永远都还不清了!” 狐宴见她这样吐血,恢复了些许理智,惊慌不已,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挣扎着爬向她,抱住她,“我愿意的,阿语,是我自愿的。” "你别吓我,阿语!" 歇斯底里过后,便是极致的平静,清语面如死灰,愣愣的看着抱住她的人。 “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逃也逃不了,死也死不掉,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狐宴双手捧着她的脸,目光痴缠,“你知道的,我想要的只有你。” 她极少拿正眼瞧他,如今却不得不直视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面上的那种可怕纹路。 奇怪的是,这次的纹路并没有因为她的触碰而迅速消失。 清语凝眉,“你的伤加重了?” 难怪他发病时独自忍着,原来简单的触碰已经对他没用了。 清语将手放在胸口处,感受着里面的跳动,现在也只能用心头血替他疗伤了,距离上次喂他血也已经有段时间了。 清语召出碎心,准备往胸口划去。 狐宴惊惧之下,一把抓住了她手腕,“你又想干什么?” 上次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每每回想起便心痛的几欲死去。 狐宴反身将她压在身下,满是痛色的眸中蓄满了眼泪,“你还想寻死!” 清语眼神十分淡漠,“我只是想替你疗伤。” 狐宴反应过来,她是想取心头血。 他苍白着脸,盯着那白皙紧致的肌肤,喉头滚动,不顾身体里饥渴的叫嚣,强行控制着自已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站住!” 清语叫住了他,“你想被人知道你发病的事吗?王宫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势必会卷土重来,你不为你自已考虑,难道也不为你的子民考虑?” “或者你想看着他们沦为被人践踏的蝼蚁?” 狐宴怔在了原地。 “过来。” 清语见他不肯过来,拉开衣襟,在胸口处划开了一个小口。 闻到血腥气时,狐宴身子一僵,抖得更加厉害。 清语知道他快忍不住了,故意走上前去,口中轻声唤着,“墨墨,过来。” 金色的瞳孔逐渐被猩红取代,身体的本能占据了理智的上风。 最忠诚的猎犬,带着爱与渴望,一步一步走向自已的主人。 尖牙即将刺入肌肤的瞬间,清语抬手挡住了他。 不行,她中毒了!她的血中自然也有毒! 失去了理智的狐宴,却顾不得那么多,拉开她的手便想咬下去。 清语抬手捂住他的嘴,死死扣住。 狐宴皱着眉头轻唔一声。 见他好像咬到了自已的舌头,清语连忙松开了手。 狐宴张嘴又想咬,清语只能接着拿手遮挡,他却学聪明了,不给她捂他嘴的机会,捏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衣襟顿时被拉开了一大片,露出了里面白晃晃的光景。 两人顿时都愣住了。 清语羞愤之下甩了他一巴掌。 狐宴恢复了理智,露出些许惊讶,盯着那片光景移不开眼,咽了咽口水。 原来竟是这般模样,怎么会那么像小兔子?那么圆润饱满。 清语瞬间拢紧了衣襟,又见他眼中猩红之色未退,此刻的他没有神智,想来应是不会记得的。 虽然这样安慰自已,但面上仍一片发热发烫。 担心他又发疯,她朝着狐宴的后颈就是一记手刀。 狐宴当即软倒在了她怀里。 清语由他依偎着,手心一下一下抚摸着他顺滑的头发,嘴里轻轻吟唱着儿时的歌谣。 心头血是行不通了,只能打晕他,希望他明天便能好起来。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之前狐宴曾提到过,但那样绝对不行,光是想想她都接受不了。 清语吟唱了一整晚的歌谣,丝毫没有注意到怀里的人微睁着眼,脸上慢慢的绽开了笑容。 第二天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就等着二人出来。 清语先出了营帐,外面的各类小妖都齐刷刷的看过来,原本热闹的声音一下戛然而止,他们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 沧牙走上前问她,“少主呢?怎么还没出来?” 清语眼神有些闪烁,“他……可能要晚些……” 这话一出,周围的妖兵连带着沧牙脸上都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昨天他们就听见了主帐内传来了动静,闹得好生厉害,原以为少主夫人会起不来床,没想到竟是少主被折腾趴下了! 周围的小妖小声的议论着,“不是吧,少主身子这么虚的吗?” 另一小妖回答:“少主那体格子还能虚?,我看也许是少主夫人太厉害了!” 狐宴出来时,周围的小妖都对他投去羡慕的神情。 清语想着昨天的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第54章 栽赃陷害 狐宴出来后,清语摸了摸鼻尖,佯装有事走开了。 变成白狼形状的沧牙突然上前,前爪挠了挠地面,一副想问什么又不敢问的踌躇模样,“芙因,是和那个男人一起走的?” “她以后还会回来吗?” 那个男人? 清语想了一下,他说的应该是师兄。 “她肯定不回来了,我师兄会照顾好她的,不用担心。” 若是她能出去,她也不会再回来。 芙因一贯胆小,从来都没有离开她身边过,那小丫头只怕回去要哭鼻子了,奶娘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的身体有没有好些? 她很想她们。 奶娘年纪大了,剩下的日子本就越来越少,她原本想找个安稳的地方陪着奶娘安度晚年,现下却被困在这里,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狐宴定是不会放她单独离去的,也许……她可以带上他一起回去看看? 如果是一起的话,他应该会同意的,兴许她可以尝试着和他说说。 先将他哄骗出去,到了人族的地盘上,她自然有的是办法,趁着他不注意,再偷偷溜掉! 清语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有了转机,那种无路可走的压抑感消失,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沧牙听见芙因不会再回来了,脑袋低垂着,往前走去,看起来十分失落。 狐宴跟了上来,细长的眼打量着她,“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对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对别人却笑得这么开心。 狐宴感觉一种十分酸涩的情绪自心中蔓延开,嘴角的弧度微微下垂。 清语看到他阴沉着一张脸,又想到了昨夜的事,面上笑意顷刻间淡去。 狐宴看她一见到自已就不笑了,心里那种酸涩的感觉仿佛快要溢出喉咙,微挑了眉梢,“怎么?有什么事是我听不得的?” 清语眼珠转动,定在了他身上,婉转的声音里带着些试探,“刚才沧牙问起了芙因,我也好久没看见她了,我们……能不能一起回去看看?” “我们?” “嗯,你和我。” 狐宴面上没有显露出太大的情绪,只原本下垂的嘴角略微扬了一些。 清语见他没有立刻回答她,一时猜不出他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又琢磨了一下措辞,“按我们那规矩,成亲之前,郎君得先登门拜访家中长辈。” “正好我也可以带你见见奶娘,我记得小时候,奶娘对你也挺好的,她见到是你,定会放心我嫁给你。” 听到成亲两字,狐宴怔了一瞬,周围的景象仿佛都消失不见,眼里只剩下一人,她的眉眼如此清晰,黑瞳里倒映出他的身影。 她的一颦一笑都可以勾起他心脏剧烈的跳动,叫嚣着他震耳欲聋的狂喜。 她说成亲?这是不是代表着她终于接受他了? 狐宴有些受宠若惊,原本如镜中花,水中月般触手即碎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应。 仿佛做梦一般,令他一时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细想她的态度为何转变。 深邃的眼眸看着她,带着无尽的爱意与期待,喉头哽咽着, “好,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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