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热一次饭很麻烦,热两次就不好吃,他们只能自己吃要重新给你做。粮食让你这么糟蹋呢?” 皙尔无动于衷,她扬起手里的汤婆子砸向桑琮。汤婆子磕在桑琮肩胛骨上紧接着滚到地上。跪在地上的人大气不敢出,更是不敢看。 皙尔扬起眸子,眼底都是挑衅。 只有营帐外淅淅沥沥的春雨,外面下起了三月的第一场雨。 “那就是她们伺候的不周,未来王妃都伺候不好。既如此,该杀。”桑琮的声音和外面的春雨一样冷:“莫邪。” “姑娘,姑娘,不,王妃……我求求你吃一口吧。” “王妃,王妃您行行好吧,老身不想死。” “王妃您吃一口吧,您不吃我们是要死的。我家还有个三岁大的孩子,他不能没有母亲,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嬷嬷在地上磕头,后面的人也在磕头。营帐里此起彼伏地“咚咚”声和求饶声哭天喊地,与外面淅淅沥沥的春雨融为一体。分不清是磕头,还是下雨。 亦或者是求饶。 “她们都是钦国人。”皙尔沙哑地开口:“你贵为摄政王,除九五至尊,他们也是你的子民。” “你是本王的王妃,照顾不好王妃,留他们何用。” 桑琮侧头,对着莫邪吐出一个字:“杀。” 莫邪刚拔刀,刀光映着烛火刺痛了皙尔的眼。 她不知桑琮是否真的会这么做,但下面接连起伏地求饶声像极了在殷国她求桑琮不要杀侯府的人,如出一辙。 她天真的以为,只要乞求,多少能看到桑琮的怜悯,哪怕是一点温存也好。 皙尔坐起来,攥着桑琮的衣袖:“碗给我。” 她大口大口地吃着,尝不出味道。机械地往嘴里塞东西,狼狈至极。 桑琮擦掉皙尔嘴角的米饭,连着眼泪一起擦掉。 “柒柒,你记得,以后你不吃东西,本王罚的是她们。”桑琮一遍又一遍擦掉皙尔的泪水:“本王舍不得伤害你,她们的命都在你手里。” “你是恶魔,你草芥人命。” “是,本王是恶魔。” 他们都下去了,落荒而逃,似乎晚一点桑琮就会反悔。 莫邪守在营帐外,站得笔直。 抱着碗的那个姑娘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莫邪的手滑了一下,兵器和地面发出一阵声响。 “咚——” 一声,震耳欲聋。 是手里的茅和石头发出的声音。 受到惊吓,那姑娘突然摔倒。莫邪也没料到不大不小的声音能让一个姑娘惊吓至此,他抬起手要扶。但那姑娘更惊恐,连滚带爬跑远了。 莫邪轻轻握着手叹气,他有那么可怕吗。拔刀也没有落下,他知道不会落。 是桑琮和皙尔在堵,一场豪赌,到底是在皙尔这里没了信任。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信任可言,桑琮赢了,却赢的卑微。 莫邪重新拿好手里的兵器,安静站在一旁守着。勿听勿看勿言,他向来如此。 营帐内烛火通明,油布之下,只有这方寸之间是暖和的,却又那么冷。桑琮将皙尔剩下的饭都吃了,他不挑,什么都能吃。在战场,老鼠他一样吃过。 “哗啦啦——” 锁链晃动的声音,皙尔翻了个身。锁链禁锢着她,所以翻身非常别扭。她不想看到桑琮,背对着桑琮总是调整不好姿势。 皙尔娇贵,锁链硌着她一会儿皮肤就会泛红。 桑琮将镣铐解开,因为隔着手帕,手腕因为刚才挣扎用力只红了一点点。 盖上被子,桑琮将皙尔捞进怀里。 皙尔挣扎着要出来,他牢牢把人桎梏:“别动,睡觉。” “你起来,回你自己的营帐。” “这里哪一个营帐不是本王的地盘?”桑琮低笑,他抬手揉乱了皙尔的头发:“是前两日太忙,没顾得上柒柒,柒柒莫要生气。” “忙着亡国还是忙着继续带回来一个亡国奴?” “我只带了你。” “摄政王什么意思?还要我感恩戴德不成?”皙尔冷笑,语气忍不住讥讽:“谁知道摄政王是不是有收藏亡国奴的癖好,毕竟各国的姑娘都不一样。” 桑琮目光灼灼,最后深深叹了口气。 皙尔转身,背对着桑琮,本想以这样的方式抗拒他的拥抱。背过去就后悔了,她的背部完完全全贴合桑琮的心口,有力的心跳很有节奏的响起。 桑琮的心跳比常人的更有力,在极度安静的地方似乎能隐隐听到心跳的声音。 本来就难入睡,听着心跳更睡不着。 皙尔生气,侧身一拳头砸在桑琮肩膀上:“能不能别跳了?” 桑琮笑着,既无奈又无语:“行,本王让它慢点跳。” 最近皙尔总是失眠,睁眼到天亮。有时想很多事,有时干脆看着珠帘发呆。今夜她睡的不算熟,但也睡到天亮。 桑琮没有走,而是在旁边看山河图。旁边的温度已经没有了,桑琮醒来有些时候。 山河图每一个城池的万里山河都在一张图上,至关重要。 “饿不饿?” 皙尔没回话,而是翻身把自己缩起来,她用行动拒绝桑琮。 桑琮也不恼,放下手里的山河图,从旁边拿来一个小瓷碗。这是刚熬好的粥,养胃。 “是你自己起来吃,还是本王喂你?”桑琮坐在床旁边,米粥的温度刚刚好,他算准了皙尔醒来的时辰:“本王倒是不介意喂柒柒,就担心柒柒吃不下去。” 皙尔狠狠瞪了桑琮一眼,坐起来喝粥。 她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米粥索然无味,在这里能喝上一碗粥却是幸事。 连着两天桑琮给皙尔什么她都吃,吃不了两口就吃不下。
第12章 通透 桑琮进来带着外面的寒气,三月,早晚的温差最大,桑琮身上的寒凉让皙尔打了个寒战。桑琮看在眼里,卸下铠甲扔给莫邪。 跪着一排人,最前面的那个姑娘手里端着碗。 “王爷。” “她什么都没吃?” “是。” 桑琮皱眉,拿起碗坐下来,态度强硬:“吃。” 皙尔翻了个身,合上双眼。 手里的汤婆子已经冷了,和她的手一样凉。 “在这里热一次饭很麻烦,热两次就不好吃,他们只能自己吃要重新给你做。粮食让你这么糟蹋呢?” 皙尔无动于衷,她扬起手里的汤婆子砸向桑琮。汤婆子磕在桑琮肩胛骨上紧接着滚到地上。跪在地上的人大气不敢出,更是不敢看。 皙尔扬起眸子,眼底都是挑衅。 只有营帐外淅淅沥沥的春雨,外面下起了三月的第一场雨。 “那就是她们伺候的不周,未来王妃都伺候不好。既如此,该杀。”桑琮的声音和外面的春雨一样冷:“莫邪。” “姑娘,姑娘,不,王妃……我求求你吃一口吧。” “王妃,王妃您行行好吧,老身不想死。” “王妃您吃一口吧,您不吃我们是要死的。我家还有个三岁大的孩子,他不能没有母亲,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嬷嬷在地上磕头,后面的人也在磕头。营帐里此起彼伏地“咚咚”声和求饶声哭天喊地,与外面淅淅沥沥的春雨融为一体。分不清是磕头,还是下雨。 亦或者是求饶。 “她们都是钦国人。”皙尔沙哑地开口:“你贵为摄政王,除九五至尊,他们也是你的子民。” “你是本王的王妃,照顾不好王妃,留他们何用。” 桑琮侧头,对着莫邪吐出一个字:“杀。” 莫邪刚拔刀,刀光映着烛火刺痛了皙尔的眼。 她不知桑琮是否真的会这么做,但下面接连起伏地求饶声像极了在殷国她求桑琮不要杀侯府的人,如出一辙。 她天真的以为,只要乞求,多少能看到桑琮的怜悯,哪怕是一点温存也好。 皙尔坐起来,攥着桑琮的衣袖:“碗给我。” 她大口大口地吃着,尝不出味道。机械地往嘴里塞东西,狼狈至极。 桑琮擦掉皙尔嘴角的米饭,连着眼泪一起擦掉。 “柒柒,你记得,以后你不吃东西,本王罚的是她们。”桑琮一遍又一遍擦掉皙尔的泪水:“本王舍不得伤害你,她们的命都在你手里。” “你是恶魔,你草芥人命。” “是,本王是恶魔。” 他们都下去了,落荒而逃,似乎晚一点桑琮就会反悔。 莫邪守在营帐外,站得笔直。 抱着碗的那个姑娘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莫邪的手滑了一下,兵器和地面发出一阵声响。 “咚——” 一声,震耳欲聋。 是手里的茅和石头发出的声音。 受到惊吓,那姑娘突然摔倒。莫邪也没料到不大不小的声音能让一个姑娘惊吓至此,他抬起手要扶。但那姑娘更惊恐,连滚带爬跑远了。 莫邪轻轻握着手叹气,他有那么可怕吗。拔刀也没有落下,他知道不会落。 是桑琮和皙尔在堵,一场豪赌,到底是在皙尔这里没了信任。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信任可言,桑琮赢了,却赢的卑微。 莫邪重新拿好手里的兵器,安静站在一旁守着。勿听勿看勿言,他向来如此。 营帐内烛火通明,油布之下,只有这方寸之间是暖和的,却又那么冷。桑琮将皙尔剩下的饭都吃了,他不挑,什么都能吃。在战场,老鼠他一样吃过。 “哗啦啦——” 锁链晃动的声音,皙尔翻了个身。锁链禁锢着她,所以翻身非常别扭。她不想看到桑琮,背对着桑琮总是调整不好姿势。 皙尔娇贵,锁链硌着她一会儿皮肤就会泛红。 桑琮将镣铐解开,因为隔着手帕,手腕因为刚才挣扎用力只红了一点点。 盖上被子,桑琮将皙尔捞进怀里。 皙尔挣扎着要出来,他牢牢把人桎梏:“别动,睡觉。” “你起来,回你自己的营帐。” “这里哪一个营帐不是本王的地盘?”桑琮低笑,他抬手揉乱了皙尔的头发:“是前两日太忙,没顾得上柒柒,柒柒莫要生气。” “忙着亡国还是忙着继续带回来一个亡国奴?” “我只带了你。” “摄政王什么意思?还要我感恩戴德不成?”皙尔冷笑,语气忍不住讥讽:“谁知道摄政王是不是有收藏亡国奴的癖好,毕竟各国的姑娘都不一样。” 桑琮目光灼灼,最后深深叹了口气。 皙尔转身,背对着桑琮,本想以这样的方式抗拒他的拥抱。背过去就后悔了,她的背部完完全全贴合桑琮的心口,有力的心跳很有节奏的响起。 桑琮的心跳比常人的更有力,在极度安静的地方似乎能隐隐听到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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