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略微有些发毛,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毕竟抢人夫的事情实在是过于不光彩,是要被村里的人在背后念叨一辈子的。 李三正打算说她刚刚想好的借口,但是她很快就发觉躺在空桑席玉怀中的白温有些奇怪,她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了,可是白温仍是一动也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 她狐疑的盯着床上的两个人,尽管空桑席玉现在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他就是看到白温与空桑席玉挨的太近很不舒服。 空桑席玉缓缓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声音低哑:“谁?” 与此同时,他下意识的将白温往怀里拢了一拢。 李三虽是做贼心虚,但这个时候若是再瞧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白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应该是暂时醒不过来了,她瞧着小奴隶将白温视为救命稻草的样子就觉得可怜。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下子是真的不着急了,一个体弱的小奴隶和一个生死不明的瘦弱农妇,的确不怎么值得放在眼里。 李三大步走到床榻前,使用蛮力将白温从空桑席玉的怀中扯了出来。 空桑席玉下意识去拉白温的手腕,可是在碰到白温的一刹那,他又改变了主意,缓缓放下了手。 他是看不进,但是走过来这人脚步虚浮,如果他听着响动扣住那人的脖颈,她必定活不了,可……他突然就不想要这么做了。 与其自救,不如等着白温来救他,当初白温不就是这么救下虞非晚的吗? 李三见白温真的像是晕了过去,还是不省人事的那种,她索性就将白温扔到了地上,这一下扔的可不清,白温摔在地上时发出了不小的声音,床上的空桑席玉睫羽轻颤了两下,无意识的抬了抬头,但是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李三。 李三对着空桑席玉傻笑了一会儿,才想起空桑席玉是个瞎子,根本就看不见,她抹了一把脸,索性也就不对着空桑席玉笑了,淫l邪的目光在空桑席玉的身上打转。 这小奴隶不但五官精致漂亮,就连肌肤都像是预热会融化的雪。 “你别害怕,跟我走,白二娘……已经将你买给我,换米了。” 李三这谎话说的不行,但她亦不想要掩饰太多,她今天来就是要把空桑席玉带走的,所以说什么,用了什么借口已经不重要了。 空桑席玉的手臂被李三抓住了,她还十分恶趣味的捏了捏,“小奴隶,你这亦太瘦了,跟着白二娘恐怕日后都要吃不上饭,跟着我,一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 空桑席玉眼中闪过几分厌恶,原本平静似水面的脸在抬起来的瞬间,多了几分害怕与惶恐,“你……你放开我?” 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弱小到会被欺凌的对象,所以当他伪装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可以说是破绽百出。 但李三喜上眉梢,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因为她马上就能够把小奴隶藏到山上去,让小奴隶完完全全属于她。 空桑席玉亦就脸上的神情慌乱了一下,但是眼中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他的手臂被李三抓红了。 看似他是有在反抗,但是如若空桑席玉真的动了杀心,他一下子就可以扭断李三的脖子。 他不是不想要杀死眼前的这个人,但是如果没了眼前人,谁来陪他演完接下来的这一场戏呢? 衣衫被撕破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尤为明显,白温在这个时候悠悠转醒,她还躺在地上,望了一眼衣衫被撕毁的空桑席玉,眉头微微一皱。 那衣物是她唯二其中的一件,这下好了,她是彻底没有衣物替换了,或许上山的时候就应该把那只大虫的皮剥下来,还能够去换一些银两。 “别……”空桑席玉天生就不是一个会祈求他人的人,如今他勉为其难的低声下气,是他能够做的全部了,就是为了让他看起来特别的柔弱,而让白温来救他。 空桑席玉穿白温的衣服原本就不合身,如今被李三这么一扯,是彻彻底底的从肩上滑落了下来,如同雪一样白的肌肤就这么展露在李三的视线内。 空桑席玉的肌肤上虽是有伤口,看上去也像是完美玉雕上的裂痕,但是在他的身上时有一种“独特的美”,可以激发出人的欺l辱欲,就是想要看空桑席玉哭的再惨一点。 “别挣扎了,跟我走吧,难道你真的想要嫁给白二娘?她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了,还怎么养活你这个娇滴滴的小奴隶?” 李三的手又要碰到空桑席玉,她已经有些厌倦了在这里和空桑席玉浪费时间,只想着赶快把空桑席玉藏到一个只有她一人知晓的地方。 她拉着空桑席玉的手臂,动作很是粗陋,常年砍柴的手上生出厚厚的一层茧子,空桑席玉肌肤娇嫩,又如何经受的了这样的拖拽。 李三脸上得逞的笑容,在她转过身来,看到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的白温时,是彻底僵硬在了脸上,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想起白温不过是个瘦弱到连田都不会种的农妇,而且名声还极其的不好,就算是死在了家中,亦不会有人在意她是怎么死的。 “二娘,你怎么睡到地上去了?” 白温没有去看李三,而是看向了空桑席玉。 男人衣衫不整,除了不能露出来的,其他都露了出来,即便垂落的雪发微微挡住了他想到胸口。 白温原本就不是一个特别男女之别的,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不过是白骨之上多了一层皮肉,可能过个几十年,几百年,或者几千年都会变成白骨,所以她昨夜可以心无旁骛的脱下空桑席玉的衣服,给他上药。 但螣蛇幻境对她的思维与认识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影响的,而且螣蛇把她与空桑席玉拉入幻境中,就是为了找乐子,自然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这里是以女子为尊的幻境,男子自然是不可以衣衫不整。 白温皱了皱眉,空桑席玉虽与她不是妻夫,但是的确是她花钱买来的,就属于她的财产了,是不允许任何人染l指的,何况那人还将空桑席玉的衣衫给他扒了。 李三见白温主动走了过来,正想着该怎样将怎样解决掉白温这个算不上麻烦的麻烦,小腹突然一痛,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痛的睁不开眼睛在地上打滚了。 她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白温是怎么动手的。 白温抬起鸦黑的睫羽看向空桑席玉,声音似是映衬着夜色的湖水,极其的冰凉,“你要自己来吗?” 白温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明白,空桑席玉就明白懂了。 在一声极为凄惨的叫声过后,李三的手臂被折断了,还被丢出了泥土房,躺在泥泞的路上半天都爬不起身来。 空桑席玉垂着眼眸,他看不见,只能凭借声响,气味,以及风来感知周围的一切,等他意识到白温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白温就已经将他推到在了床上,欺压着他的手臂,而他所能够做的不过只是微微扬起脖颈。 “……” 白温漆黑的眼眸中泛着幽幽的暗光,她抿了抿唇瓣,“……这么现在有力气反抗,方才做什么去了?就任由她撕扯你的衣服?” 空桑席玉愣了愣,他虽是没有情感,但是他并非不知道人的情感是怎样的,眼下的白温在他看来就是有些吃醋了。 他的计划很是成功,应该很快就能够取代虞非晚在白温心目中的地位。 “看来我买回来了一个不知廉耻,不守夫道,又没有男德的小荡l夫……不如我还你自由,让你出去自生自灭?” 空桑席玉:“……?”
第30章 从未有人对空桑席玉说过类似的话, 亦没有人敢过,所以在听到这样的话后,空桑席玉微愣了一下,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脖颈染上了一点红晕, 他这是被气的, 却又无力反驳。 因为受到螣蛇幻境影响的不只有白温一人,空桑席玉亦是如此,他潜意识里以妻为天,所以即便白温说的这话他不爱听, 他亦是无力反驳。 白温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嘴,略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她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空桑席玉, 拿来针线,用她并不好的针线活将衣衫上的口子缝了起来,期间空桑席玉还与她闹了一番小脾气——拽着领口, 就是不肯让她缝,似乎很是为方才的事情生闷气。 白温见状微微松开了手, 空桑席玉看不见,又听不到周围响动的声音,以为屋中突然没有了人, 他抬起头, 急忙去细听周围的声音,可是除了屋外蟋蟀的叫声,他听不到一点属于白温的声音。 这里不是外面, 空桑席玉可以通过自己的灵力或者剑气感知外界, 他如今只是个普通人,没了眼睛, 他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耳朵和白温…… 空桑席玉坐在床上又等了一会儿,淡淡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而他能够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久久感受不到白温的存在,让床上小奴隶越来越不安,他手撑在木板床上,雪色的发丝从他肩头滑落,他动了动浅色的薄唇,“白温……” 无人回应。 “白温……”这次他叫的更大声了一点,但依旧无人应答,这回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掏开了一个洞,无限的恐惧与不安疯狂的涌入。 “白温——” 当空桑席玉用他喑哑的声音不断唤着白温名字时,一只微凉的手捂住了空桑席玉的嘴,空桑席玉眸光一凌,下意识就要伸手折断那人的手,可是一道声音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空桑席玉,是我。” 消失已久的白温又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空桑席玉神情一顿,无光的眼眸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还是用这双眼睛望着白温,失而复得的喜悦之后是恼羞成怒,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了白温对他的影响,即便这种影响可能是螣蛇幻境带给他的,他亦无法彻底摆脱掉这种影响。 空桑席玉咬着下唇,一抹淡淡的血痕染红贝齿,“你刚刚去哪了?我唤你,你为什么不回我?” 空桑席玉眼不能视物,自然看不到白温用黑白分明的眼眸幽幽的盯着他,烛光在她眼中忽明忽暗,她不着急回答空桑席玉这个问题,因为方才是她故意而为之。 白温清楚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趁火打劫的事情她是会做的,在菩提镜的几百几千次轮回中,她知道空桑席玉日后会因渡劫失败而死,她并不是想要救空桑席玉,而是希望空桑席玉可以为她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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