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尉这么一跪,旁边的人也也就不能够干看着了,他们纷纷效仿着中尉的样子,恭恭敬敬的对着白温跪了下去,因为在这样贫穷偏远的小镇子上,中尉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官了。 中尉抿平唇角,“请天妻随属下进入到驿馆内,属下会派人保护您……与您的夫君……” 白温看向中尉的目光凉薄了不少,如今没有跪在地上的,就只有她与空桑席玉了。 她望着黑压压的头颅,薄唇轻抿,抬起衣袖挡了挡照在空桑席玉脸上的炙热的阳光,“夫君,我们暂时跟着他们去驿站吧。” 尽管她清心寡欲,但是当看到万人朝拜的景象,她还是能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为了权力争个你死我活。 她与其他人争的不一样,她只想要活下来。 原本白温还能够和士兵争执一会儿,也不一定非站在驿馆不可,但是中尉这么一跪,就是彻彻底底认下了她“天妻”的身份,连否认的机会都没有留给白温。 并且她这么一说,白温是“天妻”的事情肯定会很快的流传开来,有人希望新皇嫁给“天妻”,自然也会有人不希望白温这个“天妻”的存在,若是无人庇护,肯定有数不胜数的人想要娶她性命。 空桑席玉就好似看到了周围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一般,他往白温的身后藏了藏,眸光微微一变,声音轻柔了许多,“我都听妻主的。” “……” 白温下意识的看了空桑席玉一眼,之前空桑席玉听到要与她假成亲,都极力反抗,如今没有人逼他了,他倒是立马叫上了“妻主”。 她的这位假夫君“娇滴滴”的藏在他的身后,像一直藏起利爪的小猫咪。 ………… 白温和空桑席玉就这么住进了驿站内,有人给他们送来了上好的绸缎衣衫,还有各种吃食。 空桑席玉原本是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因为他只不过是白温的糟糠之夫,而且还是马上就会被抛弃的那种,实在是不必对他太好。 只不过,白温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把中尉叫到她的房间中,当面指着空桑席玉说,“我有的,他必须有一份,陛下不会连这样一点容人的雅量都没有吧?” 中尉面善,任谁看到她这张脸,都不会立马觉得她就是个坏人,她在军营中亦是脾气最好的那一个,遇事从来不与人发生争执,她都是想办法解决。 但是这次她还真就想不出来什么办法了。 白温的这位糟糠之夫,面容实在是算不上中等,可是白温宝贝的要命,在没有得到陛下命令之前,她们亦不敢随便处置了空桑席玉,生怕白温会跟着殉情。 想来想去,把空桑席玉留下也可以,待到白温见识皇宫的富丽堂皇,以及位高权重的好处,恐怕不用别人多说什么,她自己都会把空桑席玉给休了。 可是,可是…… 她听白温这语气,怎么颇有一种要享齐人之福的架势? 中尉对着白温微微低头,让她这么一个中尉,去给一个农妇低头弯腰,她还是略微觉得有些别扭,“是。” 她回答的是白温前面的话,至于她们的陛下有没有容人的雅量,她觉得是有的,但是与另外一个男子共享自己的妻子的雅量还是没有的。 姑且就让空桑席玉过的滋润一点吧,反正他也没有多长时间可以活了。 在房间内只剩下空桑席玉与白温两人的时候,空桑席玉忽然幽幽开口说:“如果是虞非晚在这里,你恐怕就不会同意来驿站了吧?” 白温刚刚抿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极为奇怪的看向空桑席玉,“……你对虞非晚有成见吗?” 不然为何总是与她提起虞非晚? 空桑席玉垂下了睫羽,似是不愿再与白温多说些什么。 ———— 稍晚点的时候,士兵给白温送来了新皇的画像。 白温与新皇给的画像上的模样差别还是比较大的,因为画像的人儿没有白温这么黑,也没有经过风吹日晒的沧桑感,但是新皇的画像就有所不同了新皇与画像长得相差不多。 白温拿着烛灯,在看到金色卷轴画像上的那张脸时,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这个人与他们一样也来到螣蛇幻境。 空桑席玉久久没有听到白温的声音,他缓缓上前一步,伸手摸到了画像上,白温下意识抬眸看向被烛光晕染上淡淡橘黄色的暖意空桑席玉,下一瞬,金色卷轴画像就在空桑席玉的手中彻彻底底的毁掉了。 空桑席玉凉薄的碰了碰薄唇:“好看吗?” 白温看了看从空桑席玉手中掉下来的满是褶皱的画像,已经看不出来上面的人究竟是何模样了,她心中奇怪:“你怎么了?” 空桑席玉亦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了,但就是心中极其的不畅快,这种不畅快的感觉一般只有他不能屠戮的时候才会有。 “我没怎么,不用你管。” 白温幽幽的盯着空桑席玉的背影,空桑席玉这么一说,便更加奇怪了。 原本中尉是不打算将白温和空桑席玉安排在同一房间的,虽然白温有糟糠之夫,但是从她们找到白温的那一瞬间,白温就已经成为新皇的“天妻”了,从前的一切就应该抛弃和放下了,若是苦苦执着,必定没有好下场。 可是,一有人接近空桑席玉,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先前的娇弱一扫而空,从他身上蔓延出来的狠戾让她们这些上过战场的人都觉得心惊,甚至到了下意识想要逃离的程度。 她们经历过战争的洗礼,对危险的人与物极为敏感,就比如她们面前的空桑席玉。 “席玉,你与我住在一个屋子里,就不麻烦你们了。” 直到白温开口后,空桑席玉身上的狠戾才慢慢散去,他又恢复到了只能够依靠白温才能够存活的小奴隶状态,摸索着找到了床榻。 白温拉住他的手,将他引到了床榻上。 不知空桑席玉是有心还是无意,手指碰到了本来是束起来的垂幔。 朦胧的垂幔挡住了中尉几个人的视线,她们还是隐约的能够看到白温与空桑席玉两个人的身影,就在床上,此时此刻,她们再留在房间里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但是白温可是新皇的“天妻”,她们身为新皇的属下,应该是不能够看着新皇的妻子与别的男子搞在一起的吧。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默默当成了一个协定,然后退出了房间。 这件事情只要她们不说出去,就不会传出去,何必去畏惧哪个新皇呢? ———— 驿站的床榻过于舒适了,白温没能抵挡住诱惑,选择和空桑席玉一起睡在了床榻上。 因为每晚,白温都要有事情忙,所以她“睡”的比较快,可是恢复了容貌的空桑席玉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听着白温平缓的呼吸声,眸色渐渐加深,摸了摸被他藏进衣衫内的花环。 他与白温一同掉入了螣蛇幻境,这或许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将白温从虞非晚身边抢过来的机会,他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掉。 ———— 万丈深窟内,每每有烈风从这里刮过,都会变成一阵鬼哭狼嚎,怒后声刮过整片茂密的树林。 这里黑褐色的土壤片草不生,唯独一种不生叶子的娇艳的红色小花开得生机勃勃,容浅染从这些红色小花身边经过时,红色的小花变成了红色的粉末,随着她的呼吸缓缓融入了她的身体中。 少女原本羊脂玉般的肌肤晕染上了一点点月季红,身体内的灵力波动的厉害,忽高忽低,一时让人很难分辨出她的修为。 合欢宗的弟子一般不会被要求穿弟子服,所以他们基本都会穿自己最喜欢的衣衫,有人喜欢淡雅的装束,有人则喜欢明艳的扮相。 但是作为合欢宗宗主大弟子的容浅染从妆容到衣裙都非常的素净,她画着浅淡的妆容,三千青丝用檀木簪子微微束起,好似雪白的衣裙在一片黑褐色的天地中尤为显眼,宛如淡雅的白玉兰。 她吸收完化为粉末的红色小花后,抬眸望向万丈深窟,对着身后的合欢宗的其他弟子微微勾了勾葱白的手指,一个动作是既清纯,又魅惑,“把他们送进去。” 那些开在深窟前的娇艳的红花,对一般的修仙之人来说,可能唯恐避之不及,因为这些花能够勾起凡心,动情l欲,并且那效果是立竿见影,有意志不坚定者会一直被困在情迷意乱中,再难专注与修炼。 可是对于合欢宗弟子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灵药,有利于他们在鱼水交融中吸取他人的灵力,不过这些小花他们亦不敢过多吸收,毕竟物极必反。 合欢宗的弟子身前站着几个晃神发颤的“炉鼎”,他们恐惧的望着身前像是能够吞掉一切的深窟,有一种灵魂都要被震碎的痛苦感。 “不……” “不要,不要将我们送到那种地方。” “容师姐求求你了。” “……” 容浅染淡漠的看了他们一眼,桃红的唇瓣轻轻扬起,“这种事情为何要求我?经过这次洗礼,你们会变成人人都争夺,都想要的得到的完美‘炉鼎’,瞧你们一个个说的,像是我要害你们一样,我这是在帮你们呀。” “如若你们只是普通的‘炉鼎’,迟早有一天就会被抛弃,不是吗?出身合欢宗的人哪里有长情之人呢?” 隐匿在“炉鼎”中的白温抬起眼帘,望着黑漆漆的深窟。
第33章 其余合欢宗的“炉鼎”并不清楚深窟内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但深窟给他们的感受实在是算不上是太好。 合欢宗每年都会趁着万妖镜开启之日,往万丈深窟中送入一批“炉鼎”,只有少之又少的“炉鼎”才能够在深窟中存活下来。 合欢宗的“炉鼎”算是极为珍贵的存在, 若非售卖, 不会让他们轻易示人, 可是这样难得“炉鼎”居然就被合欢宗弟子无情的推入万丈深窟中。 白温不觉得容浅染在欺骗他们, 对于合欢宗所做的这些事情,她略有耳闻,听说活着从万妖镜中回来的“炉鼎”无一不是最完美的“炉鼎”,能够给与之交合的人带来更多的修为上的获益。 其实, 贩卖“炉鼎”只是一个幌子,合欢宗真正想要做的就是让这些“炉鼎”经过某一契机, 脱胎换骨。 “炉鼎”即便是再不愿意,他们亦不是这些合欢宗弟子的对手,何况他们身上还留有合欢宗的禁忌, 根本就跑不远。 所以他们只能够一边惧怕着,一边默默接受这个现实。 可也不是人人都愿意当待宰的羔羊, 就在要进入深窟时,有意黑衣“炉鼎”忽然反抗,他手中汇聚灵力向身边的合欢宗弟子砸了过去, 合欢宗弟子一时不察, 差点着了那“炉鼎”的道,幸好“炉鼎”就算是有灵力,他们亦不是如何运用, 更不会任何的心法, 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储存灵力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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