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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个头发微卷的男生，个头比云若溪高些，给人一种“拿鼻孔看人”的感觉。旁边的一男一女虽未开口，但眼神透露的不屑不难察觉。 三个人看起来不算眼熟，平时上课几乎从来没有碰到过。根据校服的细微区别推测的话，应该是高二的学生。 她没认识多少学长学姐吧？ 尽管对方来者不善，但是出于“节能”，即在无关紧要的事上尽量少消耗精力的心态，云若溪还算有礼貌： “几位有什么事吗？” 那男生大约是没想到，云若溪会完全不接自己的话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女生挑了挑眉：“来见识见识大名鼎鼎的、放言要拿校际联赛第一的学妹嘛。” “也看看是谁这么慧眼识珠，找上了我们年级的'天才'啊？” 这语气不对。 联想到去年前十名小队的名单，云若溪一下子有了猜测，这些人大概率是冲着程景轩学姐来的。 她还算体面地勾起笑容：“现在见识过了，大家可以各自抽签了。” 卷发男生见一波挑衅未成，又换了个话题： “你最好祈祷团队赛别碰到我们，否则我一定会让你输得很难看。” “那也得他们有个前十五的名次吧？” “是啊，还不知道能不能见识'天才'的实力呢，去年就没机会碰上。” “那你们今年努努力呀。”云若溪笑容不变，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既然知道，我们小队是冲着第一去的。你们得加把劲，在团体赛里见识我们的实力啊。” “你们现在才第几名就敢在我们面前这样说，你知道我们是第几名吗？……” 听到云若溪云淡风轻的回应，男生一下子激动起来，甚至有冲上来的架势，只是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希望你能有机会让我知道吧。” 云若溪没再多言，打断对方的话后径直离开了。 这段小插曲，她最终没有向任何人提及。 重要的事太多了，抽签、比赛、训练、排名，这种无谓的情绪宣泄和抗争，实在是难以在她的脑海中占有一席之地。 抽完签并告知队友结果后，云若溪简单地在沿途的训练室里坐做了些反应能力特训—— 今天下午的射击虽然拿了满分，但最后几枪的时机和落点，她不算特别满意。 洗漱完躺下之后，她才看到程景轩的消息： 「抱歉。今天去抽签的时候，你是不是被几个人挑衅了？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我应该陪着你一起过去的」 「不用道歉。我没觉得被冒犯，况且挑衅的是他们，和学姐没什么关系的。」 「嗯，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这对你而言是无妄之灾。」 “学姐看起来那么高冷，没想到是这样的性格啊…” 云若溪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回复消息：「那也和学姐无关。他们想见识见识我们的实力，我们在比赛里把他们打服就好了。」 页面上，“对方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十几秒，最后剩下一个字： 「好。」 翌日。 上午的体能项目十分顺利，云若溪发挥平日里的正常水平，获得了满分；小队的名次又向上冒了三名，位居第五。 模拟训练的大楼内，云若溪遇到了同样来赛前找手感的程景轩。 二人闲聊几句后，云若溪有些好奇地开口：“所以昨天那只队伍现在是第几名？看起来很嚣张啊。” “现在是第二名。”程景轩显然有在关注对方的动态，脱口而出相关信息： “他们小队大部分都是高二和高三的佼佼者，组建队伍的时候，就是冲着第一名去的。” “那还真有可能在团队赛碰上啊……” 勾了勾唇，云若溪看向程景轩：“如果对手是他们的话，学姐觉得我们会赢吗？” “我其实对他们的综合实力没有那么了解。” 程景轩望着队友的眼睛，目光坚定：“但是我觉得，我们会赢的。” “这就够了。” 云若溪转身，一边走向自己提前预定的训练舱，一边挥了挥手。 下午实战比赛的出场顺序，仍旧是抽签决定。 学校有要求，选手比赛时，其他人不得在场内围观，因此轮到云若溪的时候，她才有幸窥得对手真容。 这显然是一只改造过的机甲，不，它可能本身就有完善的设计图，从一开始就是独一无二的作品。 无论是外形、材料，抑或是无法一眼看出的性能、结构，擂台上的这只机甲，显然都和国家分配的无属性机甲完全不一样。 ——这让云若溪产生了些许警惕。 未知固然迷人，然，这份魅力的背后必然蕴藏着危机。 在走上擂台的这一段路里，她通过外观，对对手进行了力所能及的推测分析。 该机甲的手中没有直接持有武器，那么，它大概率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充分的自信，且本身材料的硬度和韧性都很不错，在前期的战斗中，它很有可能赤手空拳获得了胜利。 肩膀处的线条虽然很流畅，但比正常的设计略高，可能会有枪炮、暗器类的设计。 身体多处部位有流线形的设计，应当是为了减小空气阻力。 将细节考虑到这种程度的话，机甲的移动速度应当很快，推测为完全型近战选手的可能性不大。 充分打量之后，云若溪的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这次对手，恐怕和自己的舍友周芷清的战斗风格很像，武器大概率是尖刺或是小巧的匕首。 表面看不出武器，一是由于它的战斗方式，武器本就该藏在隐蔽的地方；二则是因为，即使是不那么擅长进展，也足以碾压所有对手了。 倘若确如她所想，那么，这场战斗，会很艰难。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从站上擂台开始，云若溪就感受到了那种来自强者的、独有的压迫感。 在操纵出鞘的时候，她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被对方干扰甚至影响了。 那时间短到几乎让人无法察觉，但面对着巨大的实力差，云若溪心里清楚，这份影响是确实存在的。 随着“嘀——”的一声，比赛开始。 在观察对面的反应之前，云若溪跟随自己的战斗直觉，让出鞘撤到了东南方向的角落里。 下一秒，一道黑影闪过，机甲刚刚站立的位置上，落下了一道小小的坑。 好快。 云若溪心中一惊，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如果刚刚她选择了先观察对方的动作，那么出鞘就算能勉强避开这一招，也不可避免地会受伤。 要在对方起手的那一刻，甚至是有所动作之前，就做出反应才行；否则在她适应对方的速度之前，就会先输掉这场比赛。 云若溪的眼神越发专注，连带与出鞘相连的精神力也愈发稳定和坚固。 既然站在了赛场上，那么除却胜利，其他的一切就都是附赠品。 角落的位置很容易被逼到走投无路，在探清对方的战斗方式之前，她要尽可能多地给对手和自己选择。 于是，下一秒，出鞘毫不犹豫地举起剑，向擂台中央的机甲冲去。
第49章 对手虽未料到出鞘的举动，但其出色的实力足以支持它做出反应。 顺着出鞘的攻势，对方手掌支地，微微侧身，借力一脚踢在出鞘的腿上。 在看到对手的第一个动作之后，云若溪就在脑内预演出了它的攻击方式。 然而，前期攻势已然成形，无法收回，只能微微调整出鞘的动作，让对方踢在相对无关紧要的位置，使收到的伤害最小化。 对面的机甲没有放过这个小小的优势，它敏捷地改变姿势，攀附而上，第一次露出了自己的武器。 那把小巧的匕首掩于掌心，从出鞘的角度，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 好在，这台上不只有出鞘。 作为机甲的操纵者，云若溪的脑海中同时关注着出鞘和自己的两方视野，自然不会错过对手手心闪过的一抹银光。 必须躲开。 如果被对方攻击成功，出鞘的行动将会受到极大的限制，明天的团体赛说不定也会受到影响。 拿剑回身格挡已经不不可能了，以对方的职业来说，露出武器就意味着攻击成功的把握很大。 换句话说，它必然已经瞄准了出鞘无法防御的死角。 只能用这招。 出鞘的肩膀上露出几只小孔，四枚炮弹分别射.向右前方的地面以及对手的面部。 借着炮弹的反作用力，出鞘成功地向左挪动了些许，避开了对手的攻击。 同时，一击不成之后，为了躲避炮弹，也为防范出鞘的其他攻击手段，对方机甲稍稍撤退了些许。 看着对方有失章法的脚步，云若溪敏锐地意识到，有破绽，是反击的好时候。 下一秒，出鞘借助腿部的力量，直接以身体为圆心，拔剑扫向对手所在的地带。 对手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校内联赛，竟然有攻击意识如此强、攻击手段也算出众的学生。 出鞘未直起身就扫向它的这一剑，它躲避地有些勉强。 云若溪抓住这个她步步紧逼、夺取的优势。 又一枚炮弹精准地向对手发射，趁着对手的注意力集中在躲避这个动作时，出鞘冲向它的视觉死角，拔剑刺向对方的脊柱中央。 按照云若溪已有的知识以及目前对该机甲的观察，核心能源大概率就藏于此处。 至于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仅需要点到为止的比赛，她要下此死手，当然是因为对方的实力远超于她，必然能避开这一击。 如果不拼尽全力、招招致命，出鞘可能都无法站着走出擂台。 果然，在前后夹击之下，对手展现出更加强大的实力。 它快速地向子弹冲去，用匕首精准地将飞向它的子弹一分为二，且躲开了出鞘的“偷袭”。 与此同时，机甲单脚蹬地飞速转身后，肩膀存放武器处打开，向出鞘发射两枚银白色的“暗器”。 说是暗器，只是因为无论是出鞘还是云若溪的视野，都无法一下子精准判断武器的具体类型。 在暗器的掩护下，对手立刻使用了移形步，试图迷惑出鞘的视线。 尽管云若溪对这种步法还算熟悉，但在对方速度够快的情况下，想要精准判断对方的位置，还是有些难度的。 按照擂台赛的惯例，对面只有机甲出场，云若溪本人不会受到攻击—— 毕竟直接以机甲攻击人类的话，大概率会出现生死攸关的危险。 思及此，云若溪轻轻地闭上眼睛，将精神力和注意力都放在与出鞘的关联上。 现在是对手占优，处在“猎人”的位置；出鞘如果轻举妄动的话，很容易被抓住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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