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来人往,大家只是凑热闹式的瞟了眼,没人在意蓝色电动车车主说了什么,也没人去关注地上的老太太。 南羽蹲下身试图把老太太扶起来,可老太太太重了,她尝试了几次也扶不起对方。 “你这孩子,力气真是小。”老太太自己也挣扎着试图坐起:“别扶我了,没用的。你男朋友脸色那么差,再这么下去,他会把你碰过我的胳膊卸掉。” 男朋友? 南羽起先以为老太太把周围的路人甲认成了她的男朋友,可她抬头瞧了眼,大家都行色匆匆的,没人逗留,更没有合适的“男朋友”目标路过。 “他就在你身边呢,到处看什么,你看过的那些男人都被他眼刀子刮了好几次,今天怕是得倒霉一整天,哎。” 南羽惊讶地望向老太太,“你,你看的到他?” 老太太无语的翻白眼:“走哪都是行走的冰块,想不注意都难。” 南羽再次四周扫了眼,根本没什么所谓“男朋友”。 但她基本能确信,老太太看到的是它。 她心底略惊讶,它竟然真的一直跟随在她身边。 这位老太太好厉害,是位深藏不露的扫地僧?南羽凑近她,小声问:“怎么能把它从我身边赶走?” 老太太一脸古怪地望着她,在南羽期待希冀的目光中慢腾腾道:“一般问这话的人,我都会先收个至少装两千块的红包作为对方的见面礼。” 南羽汗颜,莫名怀疑老太太刚刚那些话的真实性。 哎,扯到钱这事就很尴尬,毕竟她在宿舍里是个出了名的抠门。 “算了。”老太太撇撇嘴,“和你这种穷鬼谈钱伤自尊。” 南羽差点没去捂自己的心口。 扶个老太太还要被人声攻击,她甚至想要立马转身走人。 但好奇心把她的自尊心给死死按住了,既然都被喊穷鬼了,两千块看来是会被省掉。 她故作听不懂,期待地听老太太下文。 老太太没想到她甚至不去掏口袋找找里面有没有二百,不耐烦地挥手,“赶不走,你是祂的。” 是个人又不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是别人的,南羽默默在心底反驳,口中困惑道,“可,可我没男朋友,我怎么能是它的?” “那要问你自己做了什么。” 一阵微风吹过来,老太太又沉又重的身体在下一刻轻轻松松的站起。 老太太冷飕飕的打了个颤,后退两步和南羽拉开距离,朝南羽摆摆手:“得,我走了,你别跟着我,我也怕他。” 老太太迫不及待地要摆脱南羽,南羽无奈止住追她的脚步,再次环顾四周。 依旧什么也瞧不到。 老太太的话萦绕在南羽耳边,她回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有些想不明白,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那东西跟着她。 中午舍友们一起在烧烤自助店里烤肉瞎侃,聊着聊着,不知是谁说起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榜单上排第一的单明成。 “今天我在篮球馆里看到又有女生对他表白,但他拒绝的好干脆啊,直接说他有自己喜欢的人。” 大家都目光齐刷刷望向南羽,南羽在淡定的剪肉,察觉到舍友们的目光,她茫然,“后来呢?” “后来单学长递给我一份信,让我转交给你。”舍友说到这里,开心道:“信可厚了,一看就是装了很多信纸,和上次那份厚度差不多。” 这得写多少封情书才能令信封这么厚实,大家都觉着单明成对南羽时真的“情根深种”啊! 南羽:“哦。” 她淡定的接过信封,舍友们打趣让她拆开,瞧瞧单学长写的情书究竟是什么样的。 南羽知道这里面装的不是什么情书,可大家那么好奇,她在短暂的犹豫后,将信封递给舍长,“你拆?” 舍长把信封推到她手边:“自己拿回家偷偷在被窝里看,觉着有意思再发给我们哈,这会我们就不看啦。” 舍长一直是个体贴温柔的大姐姐,南羽点点头,很感激她的解围。 大家都话题转移很快,又说到了钟学长和他新女朋友表白那晚的事儿,“他们两个整整亲了十分钟,还说什么要以吻定情,我的天也不怕嘴被亲秃噜皮,当众做这种事情还以此炫耀,真是好恶心。” 钟学长是全宿舍的公敌,大家左一句右一句的埋汰他。 以吻定情? 南羽一直混沌的思绪犹如被雷劈开了般,拨云见日瞬间清明。 她想起了,那日爬上石像肩膀,亲了对方的嘴,后来对方进入她“梦境”,掐着她脖子质问:亲我是因为爱我? 她当时一边在心底谩骂这是个神经病,一边迫于情形坚定无比的三连答:爱爱爱。 所以,这就是破庙石像为什么会缠上她的原因? 南羽回到家时,褚幽的画像依旧铺满一地,她不收拾也没人收拾。 对方显然很自恋,把每张画像的人物都露了出来,一点都没被覆盖。 画像没能画出褚幽十分之一的精魂,但其实也很神似,至少五官和褚幽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这些画纸铺开在地上,南羽一低头就是对方的眉眼。 本平平无奇的画,在她目光落去时,画中那一双双眼睛,就像是从画里活了过来,幽幽盯着她。 这些画神情各异,但一双双眼睛全都是黑梭梭的在注视她,一眨不眨。 这什么惊悚画面。 她一定是手贱才要画褚幽。 南羽连鞋子也没换,快速的把这些画全部垒好放在书桌上,这才松了口气。 她把单明成的“情书”扔进进门抽屉里,里面已经有十多个这样厚厚的信封。 所有信封整整齐齐地摆放。 她甚至没多看一眼,就推上了抽屉。 吃得太撑,南羽想要眯一会,不过在这之前,她更想查查褚幽。 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不太常见,南羽在各个平台搜了搜,搜到的关联信息不是推荐买的物品,就是些广告和别的信息。 在信息发达的时代,她在网上找不到关于破庙石像、褚幽的事件,就挺古怪的。 是因为褚幽“年代久远”被人遗忘?还是因为他作为神佛时用的不是这个名字? 难不成是因为建国后不能成精? 没有什么头绪,南羽早有预料,也不沮丧,身上烧烤味太重,她拉上窗帘,脱了衣服去浴室里冲澡。 哗啦啦的水流声越来越小,越来越慢。 怎么回事?花洒坏了?开关被她不小心碰到了?还是水停了? 打了一头一脸泡沫的南羽没在挂架上摸到毛巾。只得用手抹了把脸后,勉强眯着眼仰起头去摸花洒开关的位置。 浴室里水汽氤氲,迷迷蒙蒙的视线里,南羽看到无数黑色小蛇将花洒覆盖的严严实实,它们嘶嘶吐着粉粉的蛇信子,兴奋地朝南羽摇头摆尾,一双双黑梭梭的眼睛锁定南羽,眼中透着诡异的光芒。 花洒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小蛇? 这些小蛇要咬她? 南羽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呼吸好似停摆,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漫长又煎熬。 直到头上那些绵密的泡沫滑落在眼上,将她那迷蒙的视线彻底遮挡。 “哗啦啦”的水声再次响起。 花洒恢复正常。 南羽将头上脸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后退一步避开从花洒里喷落的水流,这才仰起头。 花洒上什么也没有,水流均匀,水质干净。 南羽的心在狂跳,她确信刚刚绝不是自己的幻觉。 一定是那个东西,时褚幽,它在故意吓唬她。 怎么这么恶劣! 如果她表现的很害怕,它是不是会很得意?然后再变本加厉。 南羽缓缓地又站在花洒下,这次她放空自己的思绪,不再关注四周,更加不会在水流变小时抬头去看花洒。 那些落在身上又四溅的水流堪堪从她脚踝滑落时,诡异地汇聚成一柱柱手腕粗的水流,这些剔透清澈的水流贴着她的腿旋转攀爬。 就像那些绕着大树攀爬的藤蔓 但这些水流比藤蔓更灵活,更冰冷。 被水流贴着的肌肤如同被冻伤,麻麻的僵僵的,没有一点知觉。 她猜测对方是一计不成又换一计。 它想要把她吓的尖叫跳脚。 事实上南羽的确被吓到了,这两根水柱紧贴着她的腿部肌肤,眼看就要顺着她的腿攀爬在@#@时,她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 这东西根本就不知廉耻,而且特别喜欢她的惨叫,前几次“梦境”里,她哭叫的越厉害,对方越变态。 不能慌,至少不能让对方更变态。 她抿着唇面无表情,虽然冲澡时的动作越来越僵硬,脸上却表现的非常平静。就像个盲人,看不到腿上缠绕的那两根水柱。 这些水柱没有像那些黑色小蛇一样,在吓不到她后消失,它们一圈圈的绕在她身上,几乎把她的全身缠裹,它们紧紧贴着她的肌肤,缓缓地旋转移动。 南羽的肌肤刚感觉到疼,就被冰雪般的寒意侵蚀,紧贴在她身上的不像柔软的水,倒像是冰冷磨砺的冰雪,将她滑嫩的肌肤擦出一道道的红痕。 她伸手将脸上的水渍抹掉,关掉花洒,大步朝浴室外走去。 冰雪也有克星,比方火。 但不等南羽冲进厨房,那些紧贴在她身上的水柱全部倾洒落地。 水柱就像失去凝聚力洒落在地上,她脚下瞬间汇聚了一大滩的水。 南羽四下张望,没觉察出四周有什么奇特的能令对方离开的存在。 就在她要去找拖把时,一抬眼瞧到对面落地衣帽镜。 镜子里她面前的地上没有水渍。 她眨了眨眼,镜子里又出现了水渍。 再眨眼,又没了…… 这样反反复复几次后,南羽觉着好无聊啊。心头那点恐惧也被无聊冲散了。 她面无表情的找来拖把把水渍拖的干干净净。 如果换成小时候的她,大概早被最近这两天发生的诡异事件吓得半死不活。 她此刻难得有些庆幸,庆幸这房子里如今只剩她一人。 午觉睡得有点沉,一觉醒来已是日暮。 还是张嘉玉的来电铃声把她吵醒的。 “南羽,晚上来我家啊,今天就我一个人在家,有点无聊,我再找两个朋友组局,咱们打几圈麻将。” 张嘉玉性子干脆利落,说话就像是放炮竹一样噼里啪啦的,不给南羽半点拒绝的机会。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赶紧过来,阿姨已经做好了冰粉和烤排骨烤玉米,还有爆浆奶茶哦,都是你爱吃的。” 南羽盯着“嘟嘟嘟”挂断的电话,那句“我不太想过去”的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她抱着被子慢腾腾坐起,屋子里光线昏暗,没了电话里张嘉玉的声音,整个房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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