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话,以前的事我们不提了。”于万任由他歪着上身靠过来,手指挑起衣领往里瞧了眼。 上身除了几处瘀青没其他伤口,不严重。 “等你再长大一些,能管理好信息素,能认真地做好一切准备时,我们再谈这个问题好吗?” 好吗?他深知这个问题没得选,如果他说不,一切只会回到冷处理的状态。 于医生不会因为他哭闹而妥协。 大概过了半分钟时间,他说:“行,我可以听你,但我有要求。” “嗯?” 他观察着于万的表情,“不能不回我信息。” “好。” 第一个要求很顺利,他舔了舔唇角,试探着抛出第二个要求:“不能……让其他人做你男朋友。” 于万继续满眼温情地敷衍:“好。” 她不假思索地答应在林灿意料之外,心口沉甸甸的感觉陡然轻松,状态也恢复了放肆大胆,勾住她的脖颈撅起嘴,“最后一个要求,你亲我一下。” 于万:…… 这个不行。 亲吻,在人类社交中存在特殊意义,她很有自知之明,能做的事做,不能做的不沾。 她想躲,然而林灿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眼前,缠人得很。 在嘴巴马上要逼近唇边时,她侧开脸,拎过他的手微微低头,在手指背象征性地碰了碰,然后嘴角漾出浅浅的笑道:“好了小林,乖乖养伤。” 一个随性而至的吻手礼。 无奈的,宠溺的,饱含尊重和点到为止的动作。 唇在距离皮肤极近的地方短暂停留,没有相触,他却敏锐地感受到鼻息在指节间轻轻撩过。 比羽毛撩过还轻,但却让心跳一下一下急速加快。 林灿觉得腺体直发烫,如果没有阻隔贴,现在一定满屋子都是浓到呛人的薄荷味。 张牙舞爪的Omega红了脸,开始闹腾得要炸锅,没几分钟又被顺好了毛,头依在于万肩膀老老实实嗯了一声。 积攒了半个月的怨气仿佛一下子清空,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两人安安静静地待了会,不同的体温隔着衣物彼此相遇交织,她拍拍林灿的肩膀温声道:“你让我们很担心,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要让自己受伤了,知道么?” 林灿攥着她的衣袖,脑袋自动忽略“们”字又嗯了一声。 谈话结束。 她拿起眼镜戴好,嘱咐他药怎么吃伤处有哪些注意事项,连睡觉用什么姿势能不压到腿都交代了一遍,这才用回去整理资料的理由告辞,摇着手机示意有事再联系。 门扉合上。 于万眼中的温情脉脉转为冷淡如水。 人类之间的情爱是多巴胺、肾上腺素等物质影响下的短时现象,再过几天激素调整回正常水平,冲动劲过了,一切自然回归平静。 再说两人认识时间不长,林灿吵吵闹闹也并非真的不舍,大概率是自尊心不接受她先提出断了或者是小孩子任性的“戒断反应”。 既然他不满意直接切断联系,她也能等他冷静下来先丧失兴趣厌弃她。 你情我愿地相处,不干涉彼此的私交,没兴趣时安安静静地分开,这是她认为和“林灿”这类人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至于分开的方式是主动还是被动,于万无所谓。 一样打发时间的小零食,谁会在意是随手丢的还是放过期了。 候在楼下的杨经纪一边送她出门一边赔笑,“辛苦于医生了,林灿任性,有做得不合适的地方别往心里去。” 当经纪人不容易,做林灿的经纪人更不容易,烂事一件没处理完马上又能出一件,眼前这位于医生知道得太多,万一林灿混不吝又打又骂把人逼急了爆出点劲爆的,他可真兜不住。 于万明白他的顾虑,“放心,林灿年纪小,做什么我都不会当真。” 杨经纪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又说:“不过相应地,你也不会让我为难吧。” 这句话让杨经纪顿住,忽然感觉她镜片后的眼睛讳莫如深,一时如芒在背连笑容都僵硬了。 两秒后,于万主动和他握手告别:“杨经纪也是大忙人,应该能理解我的工作,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打电话,不用天天找人到医院浪费大家的时间。” 语气和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温良无害,说完颔首示意转身走远。 杨经纪回过神怀疑刚才是自己看错了眼,对着她的背影抹了一把辛酸泪无声吐槽。 我打电话你听吗!楼上的祖.宗苦肉计都用了,我再不把你薅来明天热搜就是林灿脚踢医院大门信不信?! 此时,被吐槽的林灿正站在窗口看往远处走的人。 于医生的背影很好认,她个子高,身姿舒展,蓬软的发丝是像海藻一样的自然弯,走到哪都鹤立鸡群地吸引眼球。 林灿的视线从她出门开始便没离开过,眼睛一眨不眨地生怕少看一眼,然后,他看到于医生在路边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足足看了一分钟才去坐车。 他刚平稳下来的情绪瞬间被引燃了,有个猜测在心上盘旋,待她乘的车消失不见后拿起手机一看。 果不其然,星网上推送了条军区消息。 联盟中心军区官方最新动态,第二军已于今日顺利返回,配图里是整齐有序的部队,有张照片放大了能看到为首军.官的侧身轮廓,一身挺拔威武的军装,金色的肩章在光线下耀眼夺目。 “林灿……” 刚把门推开一条小缝的杨经纪被砸到脚边的玻璃杯震得停下,可怜的杯子到底没逃脱四分五裂的命运。 杨经纪:不是刚消停吗?咋又开始了?QAQ。 —— 晚上八点。 主会场楼上的休息室内,军医退后两步将健康检测仪收入医疗箱,“上将,病例库里S级别的Alpha病例样本太少了,一体化检测仪判断并不精准,我还是建议您抽时间做次全面筛查。” 军医今天应该见过很多伤员,身上还沾着杂七杂八的Alpha信息素味。 只是近距离交谈或者检查伤情时沾上的信息素,味道很淡很淡,换成任何一个Alpha都不会有过度反应,但裴丛隶最近不知怎么对气味异常敏感,这点极淡的信息素味都能引发胃不适。 也许不只是因为其他人的信息素味,还有刚才路过楼下时闻到的复杂餐品味。 他吸了口烟,用尼古丁的味道压住从胃往上翻涌的恶心感,“是病变,还是重疾,直接说。” 他说话稳得没有一丝波动,像是个没有情绪的机器,平静,冰冷,每句话简短得只有几个字。 很有上位者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军医:“不,没有您想得严重,从数据上看您的各项器官都很健康,我猜测您所说的厌食恶心等症状可能和腺体有关……” “腺体?” “我现在不确定,您的精神力等级太高,长期以来也没接受过Omega安抚,也许是抑制剂作用降低导致的信息素波动,也许是其他副作用,现在都只是怀疑。我听说您上个月精神力失控引发易感期提前,当时您是怎么度过的?”
第3章 翻脸 易感期三个字让裴丛隶稍顿,沉默着吸了两口烟后把烟蒂按进烟灰缸,闭上眼倒在沙发上。 军医还想继续询问易感期的情况,可话到嘴边,看了眼裴上将的表情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上将实在太冷了,冷厉的面孔,冷漠的音调,还有谈起自己健康状态时也依旧冷冰冰的态度。 军区里的将官们私底下称他是人形兵器,曾在醉酒玩笑时说起他手撕虫皇羽翅、炮轰星盗老巢的事迹,说裴上将顶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山脸干着倒拔垂杨柳的悍匪事。 他出任务永远只有一条作战策略:快准狠,半句废话没有直接扛枪打过去。 军医还曾听过一句调侃:以裴丛隶的手段别说抢军功封上将,就是去杀猪他都能把屠宰场干上市。 面冷话少,行事果决,这样的人通常都是孤僻威严的,裴上将也不例外,所以哪怕认识了几年,军医在他面前依旧会不自觉发憷。 幸好及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有人推门而入:“上将,人齐了。” 裴丛隶捏了捏眉心起身,“走。” 二人并肩穿过回廊下楼。 今晚的洗尘宴推诿不得,来的人全部关系匪浅,其他体系的还好应付,裴丛隶不用说话,光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就挺让人望而却步的。 唯独同军区的个别同僚不吃他那一套。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军团长在场,有些人的面子他不能驳,直到上峰离场他才放下酒杯,彼时胃已经快被酒精麻痹了。 宴会上继续推杯换盏,他寻了个借口先走。 一方面因为不想继续应付,另一方面是里面混杂的味道让他不适。 他最近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会突然莫名其妙升起饥饿感,而等食物端上来又会厌恶反胃,是光闻到气味都会恶心的那种。 炙烤味,肉腥味,油烟味,香辛料味,开始是觉得食物难以下咽,现在发展到不一定闻到什么味便会恶心难忍。 军医猜测病症和腺体有关,裴丛隶并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是,一切古怪的反应都是从上次易感期后才开始出现的。 是巧合吗?还是,真的有问题? 车辆行驶到一片荒废的待开发区,有消息称是因为开发商问题工程一直搁置,后排闭眼假寐的裴丛隶开口让司机停车,打开车门独自走进夜色中。 正如风评所言,他的风格是直面问题主动出击。 如果一切和上次易感期有关系,那么他就回到这个地方。 虽然他已经在易感期清醒后全面搜查过,什么都没发现,后来又领取紧急任务出发行动,当时没发现的东西现在还能有线索吗? 裴丛隶那晚精神力暴.动大脑一片混沌,可他隐约是有感觉的,持续了整晚的雨声、难以言喻的疼痛、粘滑湿润的触感,零碎模糊的记忆让他心里存了片难堪的阴影。 这里范围很大,有废弃的房屋和疯涨的野草树林,再往深处是一潭深湖,据说百年前是个颇为有名的湿地公园,后来随着联盟人口分区搬迁渐渐荒废了。 四周荒芜找不到任何线索。 他搜寻完一间破烂的简易房站在门口,想吸根烟缓解头痛,却发现烟盒里空空如也。 他把烟盒揉成一团丢掉,坐在墙边的长椅上闭眼,安静得仿佛进入了深度睡眠。 大概十几分钟后,夜色中,有一团东西出现在他身后。 漆黑的夜色掩盖了一切,只能依稀看到点影子,有条大概三根手指粗细的条状物在试探着逼近。 不,不是一根,在第一根触碰到他小腿时,又有几条迫不及待地向他身体的其他地方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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