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万的腿是个弱点,后长出来的尾巴本来就发挥不出多大劲儿,拟态成腿后也更弱,在和裴丛隶推搡的过程中腿软了一下,被他抓住机会按倒了。 裴丛隶眼睛红得跟俩血珠子似的,不仅直直地盯着她,嘴里还不断发出牙齿摩攃的声音。 “裴丛隶!清醒点!” 裴丛隶清醒不了。 他十指攥得死紧,心脏像有无数根针在用力往里扎一样疼。 针不仅是扎进来,还要扎透,扎穿,在针孔上撒上密密麻麻的一层盐。 他嫉恨得失了智,被久久压制的易感期瞬间爆发,Alpha的掠夺欲和独占欲被无限放大。 为什么会有别人的味道?不行,不可以! 热意和怒火流经四肢百骸,他手臂发着抖,不可救药更无法自控要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释放出磅礴的信息素向目标袭过去。 浓郁的苦梅味以迅雷之势扩散到房间每一个角落,而他则埋头在于万颈侧,朝应该有腺体的位置亮出牙。 “唔” Alpha的利齿带着生吞活剥的狠劲咬在皮肤上,更多具有标记性质的信息素从他口腔中散出来。 于万疼出声,立马根据他的状态意识到,他进入易感期了! 她不是真的Alpha ,自然不会在家里备Alpha抑制剂这种多余的东西,再说裴丛隶这个等级的Alpha用的抑制剂肯定不会是大众普通款。 她用力掰开裴丛隶的头,奈何易感期的Alpha又凶又执着,刚掰开又重新覆过来,不只是后颈,连带锁骨和嘴唇都被啃了几口。 裴丛隶已经完全被侵占的本能所驱使。 他用信息素,用牙齿,用一切能用到的办法去覆盖于万身上属于其他Alpha的味道。 怎么办……为什么还有…… 头发上,皮肤上,嘴唇上,为什么要有别的Alpha…… 捕捉到竞争者气味的他彻底疯了,没有理智、没有权衡、没有约束,他忍受不了一丁点残留的雪松气味,他双肩颤唞,汗水从侧脸滑落,在去寻找雪松味最重的地方时被于万照脸打了一拳。 “裴丛隶!你看清楚,我不是Omega !要标记出去找别人!” 别人…… 她不让我碰…… 她唇上都是别人的味道,为什么不让我碰…… 她喜欢别人,不喜欢我…… 裴丛隶愣住了。 于万察觉到他停了动作,刚想把他推远点,却看到他眼睛湿润了。 眼眶通红,睫毛都湿成一簇一簇的,水泱泱的雾气在眼眶里悬着,连同他的精神力也冒出来委屈巴巴地缩在旁边。 他易感期……会降智吗? 为了防止他再次发癫,于万抓起地上的电脑充电线,脚上聚力把裴丛隶踹开。 他呆呆傻傻的,双膝跪在地上,眼睛里多了些茫然。 于万抓住他两个胳膊往后弯,用充电线三下五除二把手臂捆在后背。 裴丛隶依旧直直地盯着她,估计是反应过来了,想站起来再往她身上靠。 “不许动!” 一番折腾,于万头发蹭乱了,衣领扯松了,两只拖鞋也甩得东一只西一只。 她喘了口气,垂眸看看依旧虎视眈眈紧盯她的人,直接一脚踩在他肩膀,压着他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然后,她给白副官拨通讯让他把人接走。 嘟……嘟……嘟…… 通讯正在接通中。 于万用手背在唇上抹了两把,心想这两片玩意今天还真是多灾多难,一连碰上两个脑子不正常的人。 嘟……嘟……嘟…… “喂,于医生?” 白副官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于万道:“裴上将他……嘶……” 于万一顿,脚上湿热的触感打断了她的话。 按部位对照的话,脚是她尾巴尖的位置,很脆弱,也很……敏[gǎn] 。 白副官:“喂?喂?于医生?上将怎么了?喂?” 于万本想把贴着她脚的脑袋踹开,然而脚心蹬上去后……事情变了样子。 她的尾巴尖碰到了极其柔软湿热的东西。 很热,很痒,从脚心缓缓滑动到脚趾。 于万低头,身姿挺拔的Alpha正双膝跪在地板上,双手被捆在身后,以往冷厉严肃的脸现在是涨红而沉迷的,曾经在她面前一闪而过的舌尖彻底暴露在眼下。 “喂?于医生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通讯里,白副官的声音开始急躁。 于万动了动脚,品尝美味的人生怕被抢走似的张开嘴,含住了某只怪物的尾巴尖。 于万沉沉看向了他,用沾着水渍的尾巴尖挑起他的下巴,“裴丛隶,我是谁?” 他眼睛依旧盯得很死,但不出声。 于万:“不说话,我就不管你了。” “不,不……” 缩成一团的精神力迫不及待的扑过来,裴丛隶低哑的烟嗓小声道:“别,别走……” 咚 手机掉在了地上,不知是不是按到了挂断键,通讯结束了。 白副官很快拨回来。 但铃声一直在响,没有人接。 于万眯起眼,脚趾缓缓下滑踩住他的胸膛,拨动他的扣子,居高临下地问正在易感期脑子一团浆糊的裴上将:“很难受吧,需不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 作者有话说: 能从。 。肿成OO的扣子:)
第35章 ◎上次碰到的是它,现在碰到的是她◎ 在于万没有装手扭伤之前,这个时间她应该到达医院,换上白大褂,泡上一杯提神的茶,坐在办公室查看今天的挂号情况和手术安排。 而今天,她在客厅柜子里找出医疗箱,坐回沙发上不徐不疾地戴上一副医用橡胶手套。 橡胶手套十分贴合手型,戴好后如同在手上生长出另一层皮肤一样。 “长官,这难受吗。” 于万垂眸去看跪在旁边的裴丛隶,脚趾沿着腹肌中线下滑,在有阻拦的位置停下用力往下碾。 裴丛隶双臂背后,一双含着雾气的眼睛紧紧盯着于万,胸膛剧烈起伏着,喉咙里挤出一道微弱的颤声:“不……” “是不疼?” 于万弯下腰,隔着极近的距离冲他笑,指腹按住他的腺体摩挲,让更浓郁的苦梅味信息素一股股涌出来,“这呢?” 裴丛隶并不是每次都回答。 就算回答了,也根本答非所问对不上号。 因为他只会说两个词:“别走”和“不”。 叮叮叮¤ 手机又响了,这是白副官拨过来的第四个电话。 再不接,真的不好解释了。 于万瞧见他双腿打着颤,豆大的汗珠顺着两鬓往下落,嘴里不断发出磨牙的咯咯声,眼睛上的红血丝蛛网一样覆盖在眼珠周围,俨然已经痛苦到了极致。 “嘘,等我接个电话。” 她一手勾弄着变成两倍大的扣子,一手接通白副官的通讯:“白副官。” 白副官:“你终于接电话了!” 裴丛隶不仅对信息素敏锐,听力也非常好,他听到了电话中其他人的声音,用力挣开绑在手上的充电线朝于万扑过去,“不,不走……” “我的……是我的……” 低哑撩人的小烟嗓,很带劲儿且有辨识度的音质,连电话对面只隐约听到一点的白副官都能识别出他,“于医生,上将在你旁边吗?!” 于万神色慵懒地扫了裴丛隶一眼,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玩具,用极轻的声音道:“裴上将啊……” “我……我……”裴丛隶烧得像块烙铁,脑袋迷迷糊糊的,始终执着地看着她。 橡胶手套用力捏,引得迷糊的人剧烈瑟缩了一下,但没有躲,而是埋下头不断小声重复:“别走……别走……” 埋在颈侧的头散发着湿气,是微微发涩的汗水味道,更多的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联盟顶级Alpha上将的信息素,竟然是水果味。 说出去有几个人会信? 于万手指捏够了,颇为温情地转移阵地,去抚他额前的发。 不出意料地沾了一手心的湿汗。 她手指蜷了蜷,对电话里的白副官说裴丛隶在我家,让他带上抑制剂来接人。 从军区到她这,现在的路况估计需要一个小时。 于万手搭在裴丛隶的背上慢慢往下顺,从脊骨到尾骨,在他精神力毫无防备黏上她时,她挤了些保湿凝胶在手上。 无色无味透明的凝胶,是平时用来涂触手防止太干燥补水保湿的。 裴丛隶很听话,是只要她不走,做什么都不会反抗的听话。 “一个小时,要加快速度才行。” 大量凝胶均匀涂抹在橡胶手套上,于万着重在手指的部分又挤了一些。 随着手指运动,保湿凝胶在手套上发出啧啧的摩攃声。 像是情人在耳边细碎地呢喃,声音撩过耳廓涌入耳道,一下一下勾刮耳膜,刮得脑袋发出阵阵轰鸣的声响。 又像是一脚踩进泥沼,极力挣扎却适得其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寸寸下陷,泥沼包裹住身躯时生死一线血液逆流的声响。 于万没有戴眼镜,她那双墨蓝色的瞳孔此刻好像涌动着能淹没一切的海潮。 她鼻尖蹭蹭他潮湿的短发,在他耳畔道:“体外检查结束,准备好,我们开始进入下一个环节。” 于万对职业选择没有执念,她开始了解解剖学和外科手术的原因是为了克服恐惧。 对手术刀、白大褂、麻醉剂以及医疗器械的恐惧。 容荇之说,绝大多数恐惧的根源是未知,当她足够了解的那天,心里的恐惧会不攻自破。 她开始尝试再次相信人类的话,尝试学习像人一样生活,融入人类社会,在尾巴养好后用容荇之替她伪造出来的公民身份去医学院,了解那群穿白大褂的到底是什么人。 渐渐地她学得多了,也越来越像一位能医病拿刀的人类。 她的第一位病人应该算容玥。 严格来说不算病,是她的分化期。 AO会 在十岁至十八岁间分化,容玥的分化期在十三岁,她发了三天三夜高烧,烧得人事不省滴水不进,于万给她灌止痛药、给她敷退热贴、给她注射分化缓解剂,但作用甚微。 小姑娘没受过罪,十岁那年有星盗绑架她勒索容荇之,容玥都能对星盗耀武扬威地要乳酪蛋糕和铺上粉色床单的软床,反向威胁他们不给就撞墙绝食让他们一毛钱都拿不到。 分化期那次,容玥是真遭罪了,难受的她一直流眼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费劲地睁开一条缝喊“鱼丸,热,我疼”。 药物抑制不行,于万试着换种降温方式,变回尾巴和触手把她裹起来,用纱布沾了水去洇她干裂的唇,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耐心地拍,温柔地哄,把她的头放在自己怀里,轻声细语地对她讲:“主人,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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