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维努斯目光一亮,抬头盯着它:“黑暗神擅武,听起来是把好武器。” “放弃打它的主意吧,迪维努斯,”莉莉安娜摇摇手指,“深渊之刃只有黑暗信徒能操控,除非你暗堕,不然怎么也没资格碰它。” 迪维努斯冷笑:“既然是这样,不要也罢。” “而且按照情报记载,只有法力达到一定程度的高阶黑暗魔物才驾驭得了它,至于这个程度,未知。” 莉莉安娜凭空拿出一本厚厚的金边白皮书,随着她的指尖动作,书页乖顺的哗哗翻动起来。 “排在第一位当然有过人之处,据传在无主的时候,它会以自主意识行动,成为一个暗杀者。” “这不新鲜,”迪维努斯抱臂在胸前,“即使是你我的武器,也不是一件死物。” “它会选择处在附近的光明信徒中最强的一个,进行攻击。” 莉莉安娜转头和迪维努斯对视,她刻意把声音压低,似乎怕惊扰了半空中被封印的神器。 “直至死亡。” 一阵大风吹过,远处树木的枝叶被吹得哗啦作响,隐约还有士兵们互相吆喝和招呼的声音。 “那为什么魔物没有使用它?按照它的战斗力,在黑暗领域里即使不算数一数二的家伙,也不会是无名之辈。”迪维努斯很冷静的问出第三个问题。 “情报没有记录这么详细,但按照我的经验,拥有和能使用是两码事。”莉莉安娜说。 “在它死亡后,深渊之刃也没有主动来攻击我们,而且,这样一把武器,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你封印。”迪维努斯提醒。 莉莉安娜一张手,椭圆的镜子在她手中一圈一圈的旋转着,光滑的镜面发散出耀眼的光:“也许你应该看看它,从刚才开始就没停下来过。” “不过你说的也是我有点在意的,它似乎处于某种衰弱期,情报中没有提及什么时候会出现停止攻击人的状态,但不管怎么说,目前就是被我封印了。” 迪维努斯抓到关键点,皱起眉:“你的意思是,封印它并不能一次性完成。” “可以这么理解,”莉莉安娜叹了口气,“我现在通过持续不断的注入光明之力,让它在一种平衡状态中沉睡,或者是让某个黑暗信徒成为它的新主人,否则......” 她停顿了一下:“你和我谁更强这件事,很快就会有一个最终答案。” 迪维努斯的表情变得凝重,他吹了一声哨,白马从不远处哒哒而来:“马上回王城,把它的存在告知大司祭,再做其它打算。” “不找迪埃罗了?”莉莉安娜摸着巨鹿亲昵蹭她的脑袋,露出一丝戏谑笑意,“你不是说讨伐黑暗力量才是唯一有意义的事么?” 迪维努斯翻身上马,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看她:“找到了迪埃罗,是指望我一个人宰了它,还是打算给它送武器,好让兰德利一次性为我们俩举行葬礼?” ****** “这一定是狡猾阴险的光明信徒的阴谋!” 拉文娜愤愤不平的拍了一下桌子,把坐在旁边的赫卡蒂震得戳破了一粒石榴籽,红色汁液四迸。 伏在中庭晒太阳的赛特很轻的扇了扇耳朵,连眼睛都没睁开。 赫卡蒂舔了舔掌心,又剥下一颗红色籽进嘴里:“我不明白,光明圣女带来的石榴果你也吃了,怎么还这样说人家。”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说她狡猾阴险呢,想用这点小恩小惠来麻痹我们,”拉文娜瞪了姐妹一眼,“不是吧,赫卡蒂,一个石榴果就让你叛变了!” “首先,她大概率不知道我们身份,只把我们当成只会蹦来蹦去的小麻雀,基于这个层面,她没有故意讨好我们的必要,只是单纯的给小动物投食。” 赫卡蒂语气没有半分起伏。 “其次,我不存在所谓的叛变,她带来的果子很好吃,我喜欢她,你之前不是也觉得她很特别吗?” 拉文娜一噎:“那是,那是我没有看穿她的真面目,可是你看,她走了之后,这几天主神就一直待在后殿的房间里发呆,他甚至关闭了殿门,不让那些光明信徒进来,虽然我也不愿意看见那些家伙。” 赫卡蒂吮了一下手指:“情绪影响了你的判断力,拉文娜,你应该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修炼上。” “什么?”拉文娜疑惑,“这跟我修炼有什么关系?” 庭院中传来赛特的声音:“如果你这几天都有仰望夜空,就会发现月相的变化,今夜就是残月。” 拉文娜脸上先是恍然大悟,尔后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我.....我忘了。” 她懊悔的敲了两下自己的脑袋:“该死,我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主神这几天以一种不稳定的频率陷入精神裂缝,作为眷属的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感谢那位光明圣女和她的银光,”赛特回过头,面对拉文娜自责的模样,天蓝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千年前,卑鄙的光明神做的事,即使到现在,依然给主神带来困扰。” ****** 清晨的阳光洒在庭院中,柔和而温暖,埃尔多拉花微微晃动着,似乎也觉得格外舒服。 阿洛菲小心的把软乎乎的太阳蛋放在吐司上,用叉子戳破中间的蛋液,让它渗到蛋白与底下的吐司里,热吐司闻起来就非常松软可口,她甚至觉得是不是被正午的日光好好的烤透了。 “笑什么,这么开心。”桌子对面传来了有些疑惑的提问。 “因为很久没和庇斯特一起吃早餐了嘛,”阿洛菲咬了一口铺着半熟蛋液的吐司,嘴巴鼓鼓,“真的好久好久,感觉有好几年啦。” 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即使不看下半张脸,也分明能感受到她的情绪高涨。 “嘴里吃着东西时不要急着说话,”庇斯特看向少女努力往下吞的样子,有些无奈,“你的好几年似乎和寻常人不同,记忆向我反映,神明降临前,我们还一起吃过不止一次。” “唔,这个嘛,”阿洛菲眼珠子转了转,话题就被她倾到了另一侧:“我在外面吃饭绝对不会这样子,只有跟你吃的时候会这样啦,听说跟亲近的人在一起时,才会展现出最真实的样子。” “这么看来,我的提醒倒成了生分的源头了,”瞥见少女连连点头,外人面前总是严肃的大司祭有些无奈,露出了些许笑意,“现在我只是让你不要噎着了,又不是揪你的礼仪问题。” “噢!庇斯特最好啦!”阿洛菲弯起一个大大的笑,拿起了盛着牛奶的玻璃杯。 “对了,”庇斯特忽然想起什么,放下了手里的餐具,“前几天晚上,埃尔多拉花怎么没有在窗台——?” 他的话还没说完,阿洛菲就被牛奶呛到,狼狈的放下杯子,夸张地咳个不停。 “慢点,”庇斯特微蹙起眉,“牛奶是不是太烫了?” “我没事,”阿洛菲咳得脸颊泛红,好不容易顺了气,她随手拿起一个小圆餐包往嘴里塞,“只是不小心呛了一下。” 庇斯特的目光落在她的餐包上,顿了片刻,又慢条斯理的开口:“所以,埃尔多拉花那天怎么不见了?” 阿洛菲心里一咯噔,脸上还是笑着:“什么时候?” 装傻是很好的拖延手段。 庇斯特盯着她:“前两天,我去星芒宫的时候,旎拉说你很困,早早就睡下了。” 这说的就是晚上偷溜去光明神殿的那天! 阿洛菲很慢的嚼着餐包,在对方的注视下,直到完全把嘴里那一大口吞下才发声:“其实,不是不见了。” “嗯?” “是......”阿洛菲抿抿嘴,忽然来了主意,“是我听说,埃尔多拉花作为主神最爱的花,并不喜欢夜风,所以到了晚上,我就把它放进房间里,等天亮了再放出去,也许它会开得更好。” “是谁说的?” “就是.....忘了,”阿洛菲又咬了一口餐包,“就是随便听来的嘛,我养花技术没你好,当然什么方法都想试试了。” 明明是听起来很符合她作风的行为,庇斯特投来的眼神还是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餐桌上安静下来。 阿洛菲避开他的眼神,若无其事的继续啃小餐包。 “黄油。”在看了她半晌后,大司祭终于开口。 阿洛菲有些茫然的看一眼碟子,又抬头看对方。 庇斯特嘴角很微的弧度,看起来像在冷笑:“你吃这种餐包不是总爱横着切开它,厚厚涂上一层黄油再夹起来吃吗?” ! 不要对大司祭说谎,因为他总能察觉到。 正当阿洛菲纠结是不是要主动承认,庇斯特已经垂下眼眸:“吃早餐吧,吃完我们就出发。” 绿茶被倒入花纹精致的茶杯中,袅袅升起白雾。 侍从放下茶壶,看向坐在椅子里的庇斯特,白袍大司祭正似有所思的望着窗台上的埃尔多拉花。 “大人,您真的不打算再问问吗?圣女大人如果真的隐瞒了真实意图,那她......” “她不是小孩儿了,会有自己的判断。” 庇斯特语气平和,语速也很缓慢,与其说是说给侍从听,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没资格、也不可能什么事都限制她,只要确保她是安全的,就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毕竟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愿诉之于口的事,不是吗?” ****** 千年前的今日,是光明神牺牲的日子,在这一千年来,南大陆为了纪念神明作出的巨大贡献,以及庆贺黑暗之主被击败,总会举行仪式。 麦兰卡圣湖,作为当初的战场,在时光轮转中,再也看不见一丝曾经的惨烈模样。 湖水平静如镜,岸边青草茂盛。 早已把流程熟记在心的阿洛菲依然很完美的完成了今年的要求,她回过头,白袍大司祭很轻的朝她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剩余的流程属于神官们,庇斯特示意阿洛菲跟上自己,二人并肩翻过几个小土坡,来到一片平地。 草地上是一大片金色的花,开得非常烂漫,细长的单层花瓣,比不上埃尔多拉花华丽,在风中却有另一番风情。 阿洛菲依庇斯特要求,找了一个空位,把带来的一大簇同样的花种进了土里。 “还记得这是什么花吗?”庇斯特接过她的手,把她拉起来。 阿洛菲点点头:“斐利克斯,小时候你就告诉我很多次的。” “有人说,光明神已回归,该用庆祝的典礼取代之前的仪式。” “但我坚持要举行纪念仪式,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庇斯特低下头,和阿洛菲四目对视。
第27章 庇斯特的双眼是罕见的浅绿色,比剔透的绿葡萄还要澄澈。 当他温柔的时候,这片绿就像初春才冒头的嫩芽,安静而让人心生欢喜,但那出现的次数并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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