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种概念。 阿洛菲从来没有和谁亲吻过,假如以后和别人接吻,也能同样产生意乱情迷的感觉,倒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但假如她是喜欢和赫墨尼亲吻...... 那也许有点麻烦。 神可以因为一时兴起,拥抱她,亲吻她,偏爱的满足她的请求,但也可以失去兴趣后,不再看她一眼。 在担当好圣女这职务之余,她也会幻想和心爱之人相携手一生的事。 阿洛菲向来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即使典籍里对神明极尽赞美,即使地下市集里有那些大胆又离奇的禁书,她也从来没对神明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旖旎遐想。 南大陆大方端庄的圣女对信众总是包容的,可在爱里,她需要的是一个满心满眼都只有她的男人。 而神不可能独属于谁。 她总不能在神对自己失去兴趣后,像一些深陷情网的人那样又哭又闹,求他别离开。 神有足够漫长的时间去遗忘或者完成一些事,而她在摘掉南大陆圣女这个光环后,也只是个脆弱的短生种。 这样的不平等是天然存在的,哪怕刻意忽略也无法完全无视。 她在黑牢里,有那么一刻为自己能够得到神明的偏爱而庆幸。但此时,她想起在那些凶猛的黑焰吞噬那些黑土人,脑子里忽然飘过个很微弱的声音。 假如有一天,她因为某些事不得不和赫墨尼站在对立面,她有能力和他对抗吗? “说完了别人,该说我们的正事了。” 赫墨尼的声音打断了越飘越远的思绪,阿洛菲回过神,正好对上他的双眼。 “我们......什么正事?” 赫墨尼的表情比刚才差了点:“遇到了难题,就这么不情愿找我吗?在你最无助害怕的时候,你想过我吗,呼唤过我吗?” 阿洛菲有些无奈,神明有时候真的很像任性的小孩:“我不是解释过了嘛,当时情况紧急,为了奥尔菲娜的安全,只能自己去黑牢了。” 她打量着对方的表情,似乎没有好转,连忙补充。“我当然有想过去找你,后来旎拉不是去找了兰德利么,他今天当值,在神殿那边,他们两个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向你汇报这件事的。” 每个信徒在遇到困难时,都会向信奉的神明祷告,希望他赐给自己足够的力量。 “总之,你来了,也惩罚了那些坏人,奥尔菲娜获救了,事情都好好解决了,也算是有个好结果吧?”她朝他露出笑容。 “但你受伤了。”黑发神明冷冷开口。 阿洛菲抬起胳膊看了一眼,又向他伸出:“可是你看,都被你治好了,这是什么神术呢,我以前都没见过——” 她本以为这能让对方高兴,没想到赫墨尼只是顺势抓过她的手,一把扯进怀里。 她在诧异至于,感受到后背传来了一点痛意。 “嘶......” “现在知道疼了?”赫墨尼冷哼一声,挥了挥手,在她面前背后幻化出两面烟镜,“自己看。” 阿洛菲这才发现,在颈部接近后背的地方,有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划痕,大概是曼乌布里尔砸碎那瓶奇怪的红色液体时,溅起的碎玻璃割伤了她。 毕竟那时候她放出的是个反弹法术的阵,碎玻璃攻击并不在防御范围内。 后背闪过一丝冰冷,新的疗愈术让阿洛菲倒抽口凉气。 “我会去,不是因为他们向我汇报,”赫墨尼顿了顿,“我拿到了海棠果,去星芒宫没看见你。” 再次获得她送来的果子,黑暗神的脑子里只出现一个念头,想见到她。 所以他在神殿副队长惊讶的表情里消失,出现在星芒宫上方,但看不见熟悉的身影。 用神力感应信徒只是一个念头的事,至于还不是信徒的人,也不过是稍微麻烦些许。 他根本没想到她会出现在那种地方,还受了伤。 “去神殿太远了,与神沟通的法阵准备起来也需要时间和材料,”阿洛菲罗列出自己做法的合理依据,“我今天这样做,省了很多时间。” 赫墨尼盯着她,似乎被她说服了,正当阿洛菲以为这件事就此翻篇,眼前的画面突然天翻地覆起来。 “......唔!”脑后的柔软让她意识到自己被按在床上,睁开眼时,正好对上赫墨尼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阿洛菲的心莫名颤抖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上方的神明双手按在她身体两侧,紧紧凝视着她的脸,就好像要把她的面容彻底记住一样,“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阿洛菲正想发问,下一秒,神明的动作就让她彻底失去了这个念头。 当他的唇贴上心脏靠上的皮肤时,一阵剧痛自他唇下传来,阿洛菲倒抽着冷气痛苦出声,仿佛被火焰灼烧,又像被冰锥刺穿,身体出于自我保护,让她下意识腰挺起腰,又被强硬按回去。 剧痛自心脏延伸向四肢,阿洛菲动弹不得,只能急促的喘着气,却不得缓解,随着剧痛的蔓延,她的头上冒出了冷汗。 神是想要杀了她吗! 但这个想法只持续了半秒,剧痛很快被一种可怕的快感取代,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好像身体的每个毛孔都被打开,不属于她的陌生情绪充盈了她整个人,像被甜腻的蜂蜜包裹,喘不过气,但她心里居然欢呼着自愿溺死在其中。 眼前有那么片刻炸出白光,连灵魂都飘飘然起来。 等她的意识再次回归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靠在赫墨尼怀里,大汗淋漓后黏腻的身体,告诉她刚才经历的一切给身体带来多大的刺激。 “以后只要你呼唤我,哪怕只要动一个念头,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当你遇到了伤害和危险,我也会马上感知,任何人和事物都无法让你受伤。” 他的语气郑重又充满了黏腻和难以描述的情绪,让阿洛菲一下子联想到在神像前宣誓结婚的爱侣们。 那双黑瞳深不见底,眼里的情意或者是什么别的,沉得让她喘不过气,她听见自己胸腔里那颗心砰砰的用力跳动起来,太响亮了。 她几乎堪称狼狈的低下头,这个动作本意是想躲避对方的眼神,却让她有了意外的收获。 在锁骨以下,雪白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个被黑色火焰包裹的月亮纹案,那轮弯弯的月亮小小的,几乎看不见,大团的黑焰,几乎遮住了它。 在神史里,只有神使才能能得到神明的印记,可这分明不是神眷,难道说,这是神明赐给普通信徒的另一种印记吗? 她伸手去摸了摸,似乎还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冰与火交织的感觉。 下颌被一只手掐住,然后不轻不重的抬起来。 她不得不重新和赫墨尼对视。 “这样也没什么和我说吗?”黑发神明一瞬不眨的盯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理论上人人都能呼唤神,但信徒和神明沟通需要搭建复杂而严苛的桥梁,而且并不是每次祈祷都能得到神明的回应。 即使是圣女,本也不例外。 就在这个时刻,神把那些条条框框都锤个稀烂,而且明确告诉她,只要她想,就能见到他,就能让他保护自己,就好像她才是他的神明一样。 被偏爱的狂喜汹涌得令人头皮发麻,可是恐惧感也如影随形。 神真的会对自己的信徒宠爱到这种程度吗? 阿洛菲几乎失了语言的能力,在许久之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谢谢你。” 谢谢你三字太苍白了,可在这个时候,她也想不到什么别的更好的回答,这份礼物太昂贵,她无法回赠同等价值、或者是更珍贵的东西。 即使是“我的灵魂永远为你所驱”这种话,也不等量吧? 赫墨尼的表情却沉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浮现出一种失望的情绪。 “我还以为,你会对我说'我爱你'。” 阿洛菲被他的目光看得起了愧疚,她的回应比起来太平淡了,甚至到了有点狼心狗肺的程度。 “我......” 她本想补救一下,突然就被赫墨尼打断了话语。 “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口吗。” ****** 拉文娜一下子用双翅捂住姊妹的双眼,但她没有多余的手再捂住她尖尖的小嘴巴。 黑色长尾上带着七彩流光的小鸟没有挣扎,只是从嘴里发出几声清脆的叫声。 “主神在向光明圣女求—欢—呢!” “赫卡蒂!”一下子变为人形的拉文娜气急败坏,一把攥住小鸟,两只手指钳住她的鸟喙,“哪天你被主神活活拔了舌头,我也不会为你求情的!” 砰的一声,烟雾散去,赫卡蒂也化为人形跳到地上,神情难得激动:“我说错了什么,主神把作为神明伴侣的'永恒'契印都给她啦!这位光明圣女以后也是我们的主了。” “一定是她蛊惑了主神!”拉文娜猛烈的摇着头,“她是虔诚的光明信徒啊,要是哪天她发现了主神不是光明神,而是黑暗神,那——” 她像是不敢继续假设,难过的摇着头:“主神不该这样的,到时候,他就很难杀死这个光明圣女了。”
第68章 “过年”这个词对于布兰登人、乃至整个南大陆来说有着特殊意义。 回首总结过去一年,展望期待新的未来,上至教会和王族,下到底下各行各业的普通民众们,都不外如是。 所以越到年末,人与人之间越不会发生冲突,这时候是审判庭一年到头最舒服的日子,即便有什么案子,一般也会推后审判。 然而当最高审判庭外金色的大钟发出嘹亮的声音时,没有任何人感到意外,甚至有人因为最高审判庭不能马上作出判决而在庭外抗议。 以“黑土之乱”为名建档的审判以公开形式在新年来临前一个星期拉开了帷幕。 黑土城主教阿斯塔勒·艾斯曼·曼乌布里尔,因一直对教会的不满,认为自己才是新任王城大司祭的人选,暗中修习黑暗邪术,企图通过黑暗力量杀死其它十一人的方式,成为大司祭。 然而他在实施阴谋的过程里,被圣女的侍女奥尔菲娜撞见,在残酷折磨了侍女,并且准备杀人灭口之前,聪明勇敢的圣女发现了他的行踪。 眼见自己的罪行败露,恼羞成怒的曼乌布里尔还想把奥尔菲娜以黑暗力量转换成无知无觉的魔物,杀死她敬爱的圣女大人。 在最要紧关头,主神降临,以不费吹灰之力摧毁了曼乌布里尔的毒计,护住了阿洛菲圣女。 一个城邦的主教居然为了大司祭之位修炼邪术,还想谋害同僚,听取公审的民众又惊又惧,这让他们更加想念那位早逝的,曾经为了保护王城和南大陆多次击退黑暗力量的前任大司祭。 而在庭审陈述到事迹败露的时候,那名被劫持并且被悲惨折磨的,本应卧病在床的侍女奥尔菲娜竟冲进了审判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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