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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面对姨祖母海尔达，桃乐丝基本上都没有见过梅姑姑的负面情绪。 “看不出来。”桃乐丝轻轻说道。随后又仰头有些焦急地问道：“那有什么方法能改善这种情况吗？” 西格蒙德只是摇了摇头。 “天赋带来的东西，没有办法改变。” 西格蒙德想起了梅受伤时毫不在意的模样。 刚开始他还以为那是梅性格里不拘小节的一部分，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伤口的疼痛盖不过天赋带来的疼痛。梅早就已经对这些痛觉麻木了。 而可能改善梅现状的办法，是她宁愿死也不会选择的道路。 “所以她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西格蒙德叹了口气，“不管是乱七八糟的箱子还是鱼的去向，对梅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你看，索吉尔斯不也一副预料之中的模样。只要我们收到礼物，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让她很开心了。” 由于桃乐丝看上去情绪低落，西格蒙德摸了摸她的头。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梅姑姑可是很厉害的。我最敬佩的女性除了你妈妈你姨祖母还有你祖母，应该就是她了。” 可是桃乐丝依旧沉浸在她无法接触到的疼痛里面。她与梅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时间，无论怎样的语言都无法传达出来对方煎熬已久的疼痛。 “你喜欢梅姑姑吗？”西格蒙德突然问道。 “喜欢！”桃乐丝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我们就一直陪着她好不好？”西格蒙德微微前倾，靠近了桃乐丝的脸，“她一个人往前走很辛苦，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 “妈妈和我、哥哥、桃乐丝、海尔达还有你祖母……”西格蒙德细细数着，“大家都陪在梅身边呢。而且像你很喜欢她一样，她也很喜欢你哦。” “可是梅姑姑很痛。”桃乐丝皱着眉头说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吗？” “没有。” 这次代替西格蒙德回答桃乐丝疑问的，是清亮且坚定的女声。 餐桌之上，火鸟迈着优雅的步伐靠近了他们。纤细的、用火焰凝成的腿支撑起娇小的身形。细碎的步伐放在海莫身上是娇憨可爱，由海尔达迈出来，却是威严而优雅。 每一步带来的热度都惊起了看不见的涟漪。 就仿佛她正屈尊纡贵走下王座。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没有办法。” 火鸟燃烧着的嘴中吐出了字词清晰的人言。 桃乐丝露出了有些失望的表情。 “别露出那样的表情。”海尔达的声音不怒自威。明明是听上去明朗的女声，自然而然上位者的口吻为其蒙上了一层威严。 但桃乐丝出乎意料没有感觉到害怕。 “她即便忍耐疼痛也要做出的选择，自然有其意义。”海尔达的目光直射桃乐丝，“你要尊重她的选择，还有她付出的代价。” 桃乐丝连忙点了点头。 维护梅时，海尔达已经完全看不出刚才对着梅信件的愤怒。她金色的眼睛在火鸟周身火红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明亮而锐利。 海尔达满意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而看向一旁的西格蒙德。桃乐丝这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换了姿势，此刻正端端正正坐在桌前。 火鸟人性化的金瞳里闪过一丝嫌弃。 “去参加圣光祭时照顾好桃乐丝。”她沉声说道，似乎并不太愿意与西格蒙德有太多交流。 西格蒙德在海尔达不太友善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于是海尔达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环顾一周，最后仰着头，冲西格蒙德点了点下巴说道。 “替我向你母亲问好。” 随后，泛着金光的火焰席卷了火鸟娇小的身姿。等火焰散去，出现在桃乐丝眼前的就已经变成了海莫。 它在桌子上试探性地跳了几下，随即投入了桃乐丝的怀抱。
第21章 chapter 20 伴随着圣光祭的接近，桃乐丝也越来越兴奋。 出远门、参观耀塔和哥哥的学校还可以参加大型活动，每一项都让她十分期待。克洛丽斯向她描述的金色日芒花甚至一度出现在她的梦里。 一望无际的花园里盛放着数不清的金色花朵，直到桃乐丝醒过来还对那样美丽的景色印象深刻。 她决定自己用光元素模拟一朵日芒花出来。 参考用的原型非常好找。日芒花作为有一定治疗效果的实用魔法植物，桃乐丝家的花园根本不会缺少它的身影。 桃乐丝很快就在母亲今天新换的花束里找到了日芒花。 她尽力在脑海里勾勒出日芒花与光元素的概念，然而只让自己的指尖微微亮起了淡金色的光芒。 【习得新技能：低阶光元素凝聚】 【习得新技能：元素感知】 系统提示打断了桃乐丝的思路，同时也使得光团连闪烁都来不及，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元素感知？ 桃乐丝有些疑惑的打开技能页面，找到了这个陌生新技能的描述。 【名称：元素感知 作用：可视化感知元素 技能消耗：无】 还是没能理解技能含义的桃乐丝在心中默念出了“元素感知”。 瞬间，光怪陆离的世界在她眼前铺展开来。 明明灭灭的光团闪烁着五花八门的颜色，以各自的运行轨迹杂乱无章互相碰撞交织在一起。不可技术的感知与深浅不一的光点同时涌入她的眼底、涌入她的脑海。 整个世界就像是被人打翻了颜料的画布，却带着颜料所不能比拟的真实感官，与视觉混杂在一起彻底破坏了桃乐丝的判断能力。 炽热的捉摸不透的变幻的飘散的生机勃勃的冰冷的厚重的圣洁的镇静的…… 过多的信息量直接将桃乐丝的感知搅成了混沌。她在受到冲击的第一时间便闭上了眼睛，然而那些明灭的光点却似乎深深烙印在了她的眼底，根本不受变作漆黑的视野所影响。甚至因为失去了视觉而更加明晰起来。 桃乐丝不得不强忍着头晕目眩，在一片混乱与嘈杂的背景音下终止了技能。 正常后的世界依旧残存着那些奇异感知的回音。桃乐丝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眼前恢复正常的花朵，依旧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 刚才的技能现在她已经完全理解了。那些颜色熟悉又陌生的光点毫无疑问就是魔法元素本身，桃乐丝凝聚元素师也曾短暂地看到过它们几次，但都没有这一次清晰而深刻。 就仿佛蕴藏在光点内部的元素本身也被她所感知到一般。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趴在桌子前试图舒缓一下自己的神经。好在自从系统为她所用之后，精神方面的压力疲劳各种负面状态就几乎全部离她远去，她没有用多少时间就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随着魔法学习的进行，西格蒙德也向她讲解了更多相关知识。其中便有感知附近元素浓度与种类这项需要注意的事情。 在自然元素充足的情况下，使用相应的魔法自然事半功倍，且能节省不少魔力。 元素共鸣器也是类似的原理。通过外力吸引或是增添附近相应元素的浓度，从而达到增幅魔法效果的作用。 桃乐丝保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动作，将手伸向一旁的水杯。刚才她的视野里，透明的玻璃杯被深蓝色的水元素彻底染成了蓝色，现在却恢复了透明的模样。 察觉到她现在状态不佳，海莫飞到了她的手边，用有些担忧的眼神看了过来。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桃乐丝摸摸海莫的头，与此同时也终于弄懂了刚才看到的红色光链究竟是什么。 显然那是海莫的飞行路线。全身都由火元素凝聚而成的它所经之处自然而然会留下火元素的痕迹。 桃乐丝突然有些庆幸刚才海莫不在自己的身边。不然她一定会被亮到刺眼的火元素光芒烧到眼睛疼的。 而且刚才她混乱时元素本身的特性也被她一同感知到，海莫的存在说不定真的会把桃乐丝烧伤。 可是父亲和母亲他们平时感知元素都没有这么麻烦啊？ 桃乐丝一边安抚海莫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木元素和水元素这种较为温和的元素倒还好说，桃乐丝可没有看到过西格蒙德对火元素过于浓郁的地方产生惧意。 她现在正在肢体接触的海莫也一样，被火元素赋予形态的它皮肤温度很低，似乎内部滚烫的热度全部都被桃乐丝还无法理解的魔法所隔绝。 也许是感知与感知的含义并不相同。 父亲提到此事时说的是浓度也不是火元素的热度。她刚才走的太深，已经接近到元素特质本身了…… 桃乐丝皱着眉头试图分析自己哪里做错了。 在系统帮助下走入新领域的她自然不喜欢全部都依靠系统。既然父亲曾为她讲述过相关的事情，说明在没有系统辅助的前提下，她也应该能做到感知元素存在这件事才对。 桃乐丝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火元素造物海莫此刻就在她身边，通过近距离接触，她的手上应该也已经被火元素所覆盖。不需要体会燃烧的状态，只要能看到明亮的红色就可以了…… 她继续想象着已经逐渐熟悉的火元素形象。 跳跃而好动的、明亮而火红的…… 漆黑一片的视野里，逐渐亮起了明红色的光芒，将黑暗的边缘都烧得破损起来。 光芒越变越清晰，与此同时，数不清的细密光点点亮了整个黑幕。桃乐丝终于在五颜六色的光芒中，看清了海莫形状的红光。 果然，她做到了！ 桃乐丝激动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把海莫抱入了怀中。 “海莫！我成功了！”她笑着蹭了蹭海莫的头，“我刚才感知到元素了！我刚才成功看到火元素的你了！” 桃乐丝高兴地亲了海莫一口。 “嘿嘿，我真厉害！我要去告诉爸爸和妈妈！” 说完她就抱着海莫开开心心往院子里跑去。 屋后的凉亭是克洛丽斯最喜欢的休息地点，一些关于植物的实验克洛丽斯也会选择在那里做。 桃乐丝出现时克洛丽斯正在整理种子。听到桃乐丝的话后，她自然毫不吝啬夸奖的语言。 桃乐丝眯着眼睛抱住母亲的腰，从她身后探头观察桌子上成堆的种子。克洛丽斯身上沾染着清淡的草木香气，温和而清新。 “妈妈，你在做什么？” “把失败品挑拣出来，然后看看能不能制作出新的东西。”克洛丽斯一边整理一边回答道，“马上参加圣光祭不是要去明光城吗？我准备把这些塞给你艾夫斯，他说不定会有有趣的想法。” 桃乐丝记得这位非常擅长魔药的叔叔，天赋似乎是叫【融合】。因此对方的实验总是会拿出一堆稀奇古怪的成品。克洛丽斯有时候喜欢和对方交流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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