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怎么办呀? 自家哥哥问她不做兄妹做什么,她果断想到一匹清俊优雅、诸天为之倾倒的天神之马,如果他愿意给她骑,她也可以勉为其难折寿一天的! 须知蛇蛇最喜欢的玩具有仨,她哥,大蛇,以及可爱的小马驹。 赤无伤小时候还很可爱,会掉珠珠,长大后珠珠不掉了,也不给她骑马,就变得很可恶了。 然后说完,她就被李瑶功拎出去面壁思过了,晚饭都是那昆仑男妲己给她叼小篮子送来的。 哼!就算是这样! 她也不会原谅这个夺走她哥芳心的小妖精! 社稷学宫散学,毫无意外,阴萝跟赤无伤被留堂了,她甚至还能感受到旁边那幸灾乐祸又夹带着同情的目光。 李燕嫣是今日功课的倒数第一,但谁让她是地坤呢? 她的身躯跟心情都尤为娇贵,没有祭酒会因为一点无关紧要的功课,无关紧要的打闹,无关紧要的走神而责罚她,按照她信香的特殊程度,或许将来都不用踏出仙都一步,她会永远被保护着跟宠爱着。 社稷学宫最为严格管束的其实是中庸学子,他们作为仙朝的底层基石,既不如天乾尊贵,又不如地坤娇贵,身为主力,却享受不到主力的待遇。 更赤裸裸地来说,他们像是侍奉天乾地坤的勤勉家畜。 是的。 是家畜。 阴萝可以清晰体会到,自从她测出中庸,旁人对她的皇子尊敬只浮现在表面,哪怕她靠着迅速破镜,进入中庸四景,也依然是她哥哥的陪衬,李燕嫣的陪衬。 中庸皇子,只在一个庸庸无为的庸字。 死对头赤无伤趾高气扬进了明经堂的一侧居室,又趾高气扬地出来,同时还掸了掸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毫发无损。” 他得意地扬眉。 “七殿下,请进。” 居室内传来帝师清寒的嗓音,阴萝一个撅臀,把赤无伤撞开了。 “嘿,你还敢占小爷便宜!” “嘭!!!” 阴萝反手就将门给关上,锁上,险些没夹坏对方的鼻子。 帝师张悬素的学宫居室同样清寒,案上设着一方礼乐大鼎,袅出细缕的檀香,他正容亢色地批阅着学子的文章,偶尔掠起一丝显圣的文气,将他手腕照得如水晶白菊一般莹澈素冷。 他眼皮都没撂开,“放桌上。” 啪! 半身高的纸扎嘭的一声砸了案,连帝师腰后的素发都飞舞一瞬。 阴萝满怀期待看他伸手,指尖停在了最上面,然后手腕急落,准确抽出倒数第二张跟第五张。 蛇蛇:?! 嗷!他爷爷个腿儿!这检查罚抄的手法跟她前师尊的一模一样!还是说天底下的先生都是这样无师自通,能一眼看穿学生的诡计?! 帝师垂眸。 嗯,不出所料,空白的。 “伸手。” 他抽出一方戒尺,两指宽,玉白质,渗着幽幽的寒气。 阴萝噘嘴伸出来。 帝师没有多想,戒尺随之劈落。 “呜呜,好痛,呜呜,先生,你要对我做什么,呜呜,不要打人家,人家,人家听话就是了!人家还小,被,被打坏了,可就不能用了!求求先生开恩啊,不要弄坏人家!” 帝师:“……” 那戒尺分明还悬在掌心的一寸之上,这猫猫瞳就已经哭得死去活来,活去死来。 “七殿下,休要胡搅蛮缠。” 阴萝抽着哭腔,鼻尖冒着一点儿花苞似的粉衣,眼眸被洗得格外明亮,“先生,我实在是写不完了,我可以贿赂您吗?” 帝师无悲无喜,“七殿下想要怎样贿赂?” “哪,这是牙豚,给你烤着吃,炸着吃,蒸着吃都行。” 阴萝先掏出了一头肥嘟嘟的长牙小肥猪,牙豚,又名当康,是奇珍异兽的一种。 “牙牙?” 牙豚不懂,但主人既然把它拿出手了,那说明它也是很上台面的一只小牙豚,它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要给主人丢脸。 无奈牙豚除了吃就是睡,偶尔才能在外打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它憋了半天,最终背过身对着帝师,露出了自己的小圆尾巴,以及丰满小翘臀,它主人昨晚心火旺盛,就是抽着它的小翘臀才安然入睡的,想来我牙豚除了做烤乳猪宴,也是有几分过猪的姿色。 帝师眉头跳了跳:“……” “唷,您不满意呀?没事,我还有后招儿!哪,别怪学生没有孝敬您啊,听说您这些年来一直在教导社稷学宫,也没时间去找个师娘,可不得憋坏了,从头到脚都冒着火丝儿呢,学生理解,理解!” 阴萝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掏出了数十个形状各异的瓶子。 “学生正是急您之所急,忧您之所忧,呕心沥血,披肝沥胆,给您凑出了这世上最烈的二十五种失身药,定能让先生宾至如归——” 在蛇蛇看来,越是严苛到极致的,就代表他守得最深,压得最紧,当然,也最闷骚,这一点已经在她前师尊征圣帝君那里验证过了,原以为是万古高悬的长明月,暴泄起来都能把她给淹到灭顶的。 如今头顶上又有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先生,是很要命的。 阴萝想到还要在他手底下混个几年,蛇脑就一阵发紧,还不如改造一下这学宫先生,让他成为自己人! 什么失身?什么宾至如归? 帝师张悬素从未遇过这般放浪形骸的恶劣门生,他严厉斥责。 “汝甚荒唐!!!” “哪里荒唐啊,男欢女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先生都开化万民了,怎么还能腐朽如枯木呢?”阴萝振振有词,“先生您是天乾之体罢?若您需要,学生定当尽心竭力,为您寻找最适合您的地坤美人!” 见她犹在恬不知耻谈着男欢女爱,帝师张悬素的厌恶抵达最顶处,他玉镇戒尺往阴萝面上一摔。 “啪——!” 居室陡然寂静。 牙豚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忙收敛起了自己的长牙,躲进了纱罩里。 蛇蛇:? 蛇蛇:?? 我被甩巴掌了?! 这破天荒的第一例,让她脸儿都不带偏的,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掌,那嫩水白桃似的脸庞迅速浮起了一道戒尺的痕迹,还肿了起来。 “你打我?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哪怕是揍屁股都没有扇脸让她来得耻辱,阴萝掌心挨着红肿处,满脸不可置信,双眼闪烁着一层细碎的水光。 不是被扇哭的,而是被这一掌耻辱气哭的。 “七殿下随心所欲,无法无天,既然不想尊师重道,这社稷学宫也容不得您了,请回。” 帝师张悬素刚冷脸转过身,突然一股暴烈冲上了他的后膝。 “嘭!!!” 他朝前撞上了那一座笔墨山里,案中大鼎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几乎是半趴了下来,下颌又被两指凶蛮捏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开了他的唇口。 “您再说一遍,您要我回哪儿呢?” 这回暴烈冲上他双眼的,是一张布满翳阴的少年脸庞,大约是背着光,连精巧无害的晶石猫瞳都罩了几分鸦色,那编发则是用一根雀头青的丝绦缠起,长长的韧硬的少年细辫跟柔软的穗花,一起垂落在师长的颈后。 此时阴萝还品尝到了嘴里的铁锈腥味,她伸指搅进去,果然挨着戒尺的那一侧,内壁全破了,全是绒絮状的血肉。 她被疼笑了,愈发暴戾地扬眉,“这破学宫还容不得本殿下?” 所有的一切都是快得让帝师来不及反应,这少年学生掐着他的双唇,就如一条沙蟒,掀起狂风巨浪,狠狠撞了进来,狼烟滚滚,狼藉遍地。 “唔!!!” 学宫帝师那水镜一般波澜不起的双瞳,几乎要被这一幕反复震碎当场,而侧面的焚香大鼎,原本该净心,守礼,表率天下的,可那模糊的鼎面,则是隐隐约约照出那一霎间,这天宫仙人被推得被迫扬起,迎合天风的身腰。 常年紧得容不下一根手指的日月万寿腰封,同样被勾扯得凌乱,中门大开。 那雪晶白菊的手腕剧烈地挣扎,摔落,砸出一道道血印,最终被少年学生掐着,态度极其蛮横,翻折过师长的头顶。 “你——!!!” 当这无法无天的双唇离开,他鼻息急促,本想吐出里头那浑浊的陌生的甜息,又怕她下一刻就要攻城掠地。 这位师长死死又恐惧地紧合着。 此时的帝师张悬素,哪里还有人前那一副冠服端严的尊者冷寂,他的身旁是碎开的、倾倒的瓷瓶,甜稠的药汁,淡粉的粉末,或者是金碧的丸粒,玛瑙色跟青金色,粗暴又疯狂地搅合在一起,仙朝圣师的雪发淹没其中,被浸染出一种诡艳难言的色调。 最艳的还是他的唇肉,真如一碗半融化的玛瑙酪,中间是最红的,也是最糜烂的,被剧毒的蛇牙咬穿了底。 “先生有何吩咐哪?” 她又俯身下来,乖巧的学生模样,还装模作样的,把耳朵覆在他的唇边。 做出这样欺师行径的家伙,耳朵却是细窄偏秀气的,环绕着一枚金灿灿的玉京子。帝师张悬素眉目冰寒,嘴唇微动,似乎又要教训她一番,却被小蛇逮住机会,又是一番撞膝欺辱。 “唔,唔,混,混账——” 他碎裂般的胸宫还没吐出一句完整的叱责,又被塞进了一条尚且温热且残暴的长蛇。 等到牙豚听到外边没声了,冒出一颗小脑袋,懵懵懂懂地想,主人这是要把先生做成烤乳猪宴吗? 学宫先生垂下来的手,都红彤彤的呀,比烤熟的牙豚还红! 帝师双眸里清寒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了,他半边身瘫软在礼乐大鼎旁,腰身渐渐回落到正常的曲度,他细喘着气,如同濒死的孤鹤。 阴萝将自己的雀青色小辫发从他的腰封里抽了出来,两指则是搅动一下旁边混在一起的粉末药丸,在帝师张悬素略微撑开的瞳孔里。 他震颤又惊惧,“住手!!!” 那双指滑过唇,在他的脸颊,用粘稠的艳水,勾了一条栩栩如生的彩蛇。 “嘘,先生可轻些声,若是让您那些圣徒瞧见,如此冰清玉洁的您被小畜生糟蹋成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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