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五凉声,“你这是脱裤子放鸟屁,本来就要一辈子单着呢,还天真以为小六能分享给你啊。” 凤四哽咽,企图最后挣扎,“……说不定嘛,我求一求,趴一趴,再挤一挤眼泪,小六会心软呢,都是自家人,他怎么能忍心看老哥哥单啊?” 凤二冷笑,“你倒是想,那小子叼着狗盘,护食得很,得咬断你这鸟脖子下饭。” “是参卫帝廷的遮天漏,应该也有天星小轮殿的功劳。”场中只有凤家老三只想着正事,他决断有力,“遮瞒天机,我们都被骗了!” 而凤四赤无病泛起一丝与面相不符的厉笑。 “好啊,这群老货,瞧着畏畏缩缩,耍心眼都耍到我们凤凰阙头上了,改天,不,今天就得跟他们好好下饭。” 昆吾天尊不是没听到那群凤凰的嚣张谈话,但成王败寇,又何须多言? 他沉声道,“神主,郑阴萝虽位证帝君,但心性顽劣,着实不堪,手沾万千罪业,致使民怨沸腾,六界动荡,此为六界诸生共同请愿——诛郑阴萝!正天道义!” 他舌绽响雷,势如破竹般定夺。 “请神主,判其有罪,诛郑阴萝,正天道义!!!” 四周当即振臂呼喝,跟随天尊。 “请神主,判其有罪,诛郑阴萝,正天道义!!!” “请神主,判其有罪,诛郑阴萝,正天道义!!!” “请神主,判其有罪,诛郑阴萝,正天道义!!!” 郑夙袖摆微动,漆黑大袖掠过手背的日月珠,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祂注目。 “太阴帝君,你可有话要说?” 阴萝扬着颈,噘起软红唇肉,“当然有话要说——郑夙,你就任由他们这么欺负我呀?” “法神之下,不谈私情。”郑夙淡淡道,“既然你无话,那我就投了。” 祂那修长白青的手指掠过笏面,顿了顿,越过无罪。 落入天判壶。 轰然! 众神屏息。 阴萝的脚边燃起了第一重天罪之火。 而从遥远天际降落下来的,是一道宏大古老的法音。 “中廷,天判,宣——” “明圣,泽海,神国太阴,戕害五谷司女,有违天和,六界不容,罪在其身!” 喜轿之内的练星含刚穿好了那繁丽纹绣的少皇衣袍,它还想着用什么理由把元幼平劫走,听见这一句诸天判决,它掀开内帘,难掩怒容。 “什么六界请愿?我魔世什么时候同意了?!” “堂堂至高天阙还作假,要不要脸?!!!” 他们魔世可以不要脸,但天阙怎能这般行事? 大魔祭祀低咳一声,“您,您又忘了,是您让小皇看着办,最好能把负心种抛尸到您的后院去。” 练星含:“……” 那个蠢货!听不出这是一些打情骂俏的气话吗?! 它日日都在骂元幼平,日日都想要她肠穿肚烂地去死,它可有真正动手过?那个坏事的雏鸭! “有罪,当偿。” 郑夙从神台走下来,神骨清正又飒寒,周身飘着山阴夜雪。 “我与诸神大尊已商量过,你虽为罪身,但功行勤勉,又恩泽万海,若能弥补,也能消除罪业。” 阴萝唇珠顶起了一丝冷芒,“是么?怎么弥补呀?” 我的哥哥是郑却祸,诸天之上的仰山雪神主,也是这个天世里最尊贵无双的祖地神祇,祂将我抚养长大,教我穿衣吃饭,教我遍观万宙,我爱重祂,又极敬祂,我幼年的心愿就是常伴高神兄长的身侧,执掌诸天,与祂永不分离。 祂称绝诸天,法度严明,峻丽眉间勾勒一道獬豸朱纹,深受众生崇慕。 祂那一双净如明瓷的手也曾哄着我洗脸,摘花,握鞭,入眠,我也常时时偷偷把握,我知道那里的每一处动人的肌理。 而此刻,覆着我双眼的掌根却如万古积雪般冰寒,“你这眼,偿了她罢。” 正如上一轮,祂这也这般说—— “用你这眼,偿还穗穗九百年天光罢。” “兄长再给你换一双更好的。” 我知道你的持筹握算,我知道你的迫不得已。 我也知道只有我们的退让,才能让六界都安,事情走向更圆满的境地。 可是。 可是。 凭什么你总要牺牲我? 凭什么我总要为你,为六界,为我都不认得的家伙牺牲? 郑夙,我不是你夹在书页的蝴蝶,不是你指尖剪裁的金银唇小神像,更不是你抚慰众生不安的吉祥礼器。 郑夙,我是真的,是活的,我也会哭的。 “兄长,我疼。” 妹妹的睫毛在兄长的掌心里,似一尾脆弱的枯蝶,轻声颤着翼。 “我是你的众生之下,你的求舍成全。” “兄长,你一次,一次都没有选择过我。”
第162章 第五个火葬场 “兄长, 你一次,一次都没有选择过我。” 郑夙的掌心微拢了下来,那两扇属于妹妹的长睫似乎要这里凋零。 身前是她。 身后却是众生万海。 郑夙缓缓撤下了手, 问她, “怎么没哭?” 她哭得越厉害, 就代表越想要一件东西,可她真伤心了,是不哭的。 郑裙裙掉第一颗乳牙的时候, 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 恐吓她会死,从金阙天到清虚天, 这条小奶霜蛇硬是爬了八千里, 脏兮兮缠住他的双腿不放,也不哭,就是阴沉得厉害, 他每一次转头, 都能看到那来不及收回的血盆大口,涎水就滴在他后颈。 蛇涎里掺着剧毒, 硬是把他那一层颈皮给滴破了。 少年兄长:“……” 似乎要拿他当一盘菜的意思。 郑裙裙天不怕地不怕,但她极怕死,又怕疼。 诸世皆以为这龙血小帝君堕了两万重的神狱, 肉身如太古荒兽般强悍无边, 不畏疼痛, 从死而生, 但他知道—— 郑裙裙肯定疼狠了。 她有在偷偷哭吗? 那头小凤凰陪她渡的劫, 他有没有好好哄他的奶蛇? 还是兰麝好一些,这狐狸是一只佛海情妖, 又是郑裙裙的情劫,色绝,年纪大,身体柔顺,又通晓世情,在他的刻意培养下,这老狐狸知道郑裙裙的所有脾性、喜好、经历,若是他来做她的道侣,他定很顺着郑裙裙,他不能给的,好友可以代替给她。 郑夙心神微闪,掠过一瞬的念头,又被她抱住了颈。 袖袍扑起。 他指尖溢出一道灵花,又被她翻过来的纱摆浇翻。 被养大的孩子索吻是什么滋味? 这个孩子起先向他索取的是生存的源泉,她睁眼就要找他,饿了还要找他,受欺负也是要找他的,养成了随时随地看见他就要冲他怀里的本能,再然后,是后天的习得,天族的教化与礼仪,天骄的培养与厮杀。 她从爬到站,跑得越来越快,学得也越来越快。 她并没有照着他的影子在长,但她钻进了他的影子里。 阴萝咬住高神唇心那一抹轻软的暗红,薄皮很透,梅子半熟的时节,春水也在轻摇。 郑夙轻缓地滑动了下瞳珠。 冷湛湛的神光从眼尾落到瞳心中央。 又一次。 ——我正在跟这个养大的小娇鬼接唇。 她绒睫乱颤,软桃肉的小唇在他唇息里流连。而我,败坏又丑陋的,分明有余力,却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而是默许地接了这一封月函,任凭她亲嘴弄舌,淫/乱内腔。 上一次是他没有预料,失去防备,这一次又是什么? 郑夙心神近乎割裂般分离,祂的余光同时散向四周,那种寂静又震惊的目光,恰如暗处疯长的痼疾。 “唔。” 郑夙微皱着眉,喉心被猝不及防地,顶喂进了一块硬物。 “这什么?” 这端正清颜的至高神祇僵硬片刻,流露出一种极其恐怖、毁天灭地的目光。 “郑裙裙,你敢吐唾珠?!” 而阴萝早在祂发疯之前,赤足后掠,得意地翘起一根手指,“你猜猜那是什么?” 郑夙摸着喉颈,它已经落入了池海,他一时片刻竟逼不出来。 昆吾神洲的天象为之一变。 枢机台。 参象的星官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老祖!老祖!不好,是星流震散,客星守毕!” “老祖!神洲要出事了!” 阴萝拆松了那一根缠腰刀菱带。 青萝色尾头还绣着一只翎毛丰茂的黑艳凤凰,她在小龙潭天被关禁闭时,那傻鸟有一天偷偷跑来,扭扭捏捏,把她抱了半天,她都被他热汗泡软了,还以为他要放什么大招呢,这货就为了给她缠卷一根腰带! 她将刀菱带绑到掌心,飒的一声,收紧。 阴萝鼻尖哼出一声笑。 “天判之宴?天判我罪?” “还有六界请愿?我对六界可没索求过什么,反倒是六界诸生,受我益,承我恩,为了个破天幕,为了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家伙打抱不平,在事情来龙去脉都没明晰之前,真是善心泛滥得令人厌恶呢,哪,告诉太奶,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 “我天阙至高!我堕劫炼神!我才修得这一副神躯圣魄!我竟要——” 她声势逐渐拔高,阴寒更甚。 “被你们一群走狗犬牙定罪,为平六界民怨,自绝道宫命途?!好一群不自量力的蠢货们嘻嘻。” 贯天阴霓鞭落到腰侧,如同一条粗恶的紫金大蟒,紧贴着她的纤白腿骨游走,神性与邪恶在这一刻结合得淋漓尽致,“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堕劫之际,六界诸生,可没有救我,你们?也配裁我的命?” 天道,不会给你们第二次忏悔的时机。 她翻出一条软弹的小舌头,舌根涌动着猩红的暗晦。 “诸神,本君能灭你们第一次——” “第二次,似乎不会很难。” “滴答!” 她齿牙咬破舌根最深的一块肉。 “渊地!开禁!” 嘭。嘭。嘭。嘭。嘭。 天境之外,中廷之下,从那镇渊都门,响起了三十六道的破碎声响! 三十六面的镇渊小君镜,碎了! ——出来了! 那罪渊之下的极恶之血! 囚禁十二万年的邪魂时隔九百年后,又一次肆虐天渊! 诸神纵然心有所感,但还是脸色难看,“太阴帝君,你这是要做什么?不要以为神主袒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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