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走,早些纾解,早些解决。” 只是还不等他们越过桌案,点翠池畔就落了一道高瘦清寒的身影,一把黑马尾,束着鸦跖花金腰。 “老师,你要带我的,道侣妹妹,去哪里呢?” 太阿在他的指下。 “郑阴萝,过来。” 阴萝歪头,“大兄,你来啦。” 郑夙微微忍耐,“郑阴萝,不要叫我大兄。” 他已经开始介意了,介意曾经的身份,介意这一层隔阂。 她这算什么? 在打破那一层禁忌之后,又要重新回归禁忌,让他那些分离的理智,失序的情欲,再一次冷却到暗河里 “可是,你就是我的大兄嘛,先前是我不乖,总想着拉着你下水来陪我玩,现在人家想通了呀,郑夙,你还做我的大兄比较好。”阴萝来到他的近前,亲昵握住他的双手,天真而稚恶,“大兄,我们回归从前好不好?你还教我不懂的,我定会统御好我们的神天。” “大兄——” 郑夙讥嘲一笑,“郑阴萝,你破我禁之时,怎么不叫我大兄?你炼我做六欲炉鼎之际,怎么不叫我大兄?” 自始至终,困住的,只有他这一尾死鱼,一翅暗蛾。 无池又失火,暗苔丛生的经年。 双眼混沌又疼痛起来,郑夙轻轻按住,又用力按住,从缎面缓慢渗出血丝。 ——天命!天命!天命,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你的情劫与归途始终不是我? 为什么我唯独看不清我们的未来? 我养大的,我抱大的,我哄大的,我教她的第一个笑,第一声哥哥,她稚嫩伸向的手,分明全是我。 是我。 郑夙又缓缓放下手,指腹浸着丝血,又被他慢条斯理地擦向脖颈束着的黑颈带。 “郑阴萝,夫君哥哥,还有一事未教你——” “情海险恶,疯子先行,我郑却祸这张床榻,你既敢本事第一个上来,这辈子都休想翻身下去。” 黑颈带留下一抹猩红,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谁敢给你送床,夫君哥哥第一个消他万代寂灭无道,再无来日。小裙乖乖,哥哥我说到做到。”
第188章 第五个火葬场 “老师, 夜深,风寒露重,郑阴萝我就先领回去了。” 郑夙声嗓平静, 似是不起风浪。 “郑阴萝最是贪玩任性, 又爱胡乱吃拿, 若是她有什么冒犯到您,您告诉我,我一定管教她。”郑夙的唇间, 狭长的光影流落着, 分明是斑斓温暖的,却寒得入骨, “我家小孩还在生长, 骨头没那么硬,又易被引诱,还请老师——” “不要纵大我家小孩的胃囊。” 阴萝:? 谁胡乱吃拿啦? 谁是小孩啦? 她胃口大又怎么啦?! 她满肚子的怨气, 还没发泄出来, 就被郑夙的掌心掩住了唇,半拖半抱, 回了祂的清虚天。 阴萝的双脚被他抱得离地三寸。 她吵吵嚷嚷,噼噼啪啪抓打他,“郑夙!郑夙!你个龟儿子!你什么意思?你就这样抱小孩儿把尿的姿势, 把我从他们面前抱开, 你让他们怎么想我?我的脸面何存?我的威风何存?!你个歹毒家伙!!!” 想想! 想想那场面! 要是她来日登了六界执掌的尊位, 正接受恭贺呢, 这哥就把她当小孩似的, 从后背,高高揽腿举起, 高高抱了回家,她还有何等无上煞威! 龟儿子竟冷不防道,“又不是没把过,你小时不羞,大时竟嫌了?” 阴萝:“!!!” 在郑夙面前,她什么黑历史他都是一清二楚! 她气得咬他的一把耳朵,“不许说了!郑夙!你再说我就要咬死你!那是我不懂事!再说,我也没当你的面儿!我是自己解决的好不好!” 郑夙道,“那你现在可以当我面了,不高兴么?” 他又道,“你是腥是臭,我从来不嫌。” 阴萝:啊啊啊这狗哥臭哥死哥!!! 她脚后跟使劲蹬他的膝盖,后者顺势前倒,阴萝就被他送进了一片淡紫藤萝花里。 郑夙那一具法祖高身,也如静海山峦般,沉静又不容错辨地覆盖了上来。 男身神祇的胸膛并不宽厚软弹,郑夙本就是高挑匀称的身量,薄肌规整流畅,轮廓极为优美,那鸦跖花垂落之间,似是薄薄落了一重雪,但景色再美也阻止不住阴萝骂他,“臭郑夙,你放开我,我不跟你修,我要跟你老师修六欲天功去!呸呸!不准亲我!” 阴萝呸了他几口。 郑夙最是洁癖,她想着这几口怎么也会让他晃神,争取逃脱的机会,岂料他脸色变都没变,指尖擦去耳颊旁那零星的唾沫,“再说一遍,你要用谁,修你天功?” “你,老师!” “我,老师!” 我!气死你! 阴萝丝毫不惧。 “——唰!” 她手腕陡然发紧,手背互相碰着,阴萝这才发现,她的双手背在腰后,被郑夙用他那一根洛书九宫的黑金颈带绑束了起来! 这腹黑不动声色加固了法印! 郑夙将她的倔强小颈挽过一侧,吻她颈肉,“郑阴萝,师徒恋,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少玩。” 阴萝扭头,狠狠呸他,“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更得少玩!” “嗯,不是什么好东西,儿子该死。” 郑夙逗弄她,他手指又长又凉,惹得她腰肢乱颤,摇散了满丛的藤萝小花,偏他还问,“现在你都快活死了,还想着我的老师吗?” 阴萝:“……” 钝刀割肉! 诸天都说她是个小活阎王,她看郑夙才是! 平日里不声不响,清清寂寂,关键时就一击必杀,全血带走,也亏得他是神主,不是什么魔主,妖主,鬼主,否则出手就能将诸天玩死! “我想!我想死啦!” 小活阎王最是嘴硬,“我想念帝师那清清冷冷又极为动情的脸,想念他纤纤瘦瘦又极为漂亮的腰,我还想念他那一颗藏在颈里的鹤青色小痣,哪像你呀,身上什么都没有,苍白得跟鬼似的——” 她每说一次,对方就猛吻一次,堵得她无话可说。 其实她最贪郑夙这一身白冷青提薄肌,但她不能说,免得教他得意! 郑夙突然抽身,情火还未高燃,陡然熄灭。 阴萝:? 你这? 人干事? 她不可置信回头,迎来的却是郑夙垂在肩前的一把黑浓马尾,它实在是太长,哪怕挽了腰环,也还是像丝绸一般垂满了她的腰臀,当它随着主人,从她身上滑走时,她甚至听到了水流丝丝的声音。 “好。”郑夙轻淡说,“那你去找我老师吧。” 除非这双颤到极致的腿还能跑起来。 阴萝:??? 郑夙还顺势掐了一把他的喉,让沉寂的哭喜天子印苏醒过来,缓慢勾动着母印。往常用来挟制郑夙的情欲开关,被他反手用到了阴萝身上。 攻守之势陡然颠倒。 母印与天功同时发作,简直让阴萝生不如死! “郑夙,你个无耻的老狗东西,你玩我?!” 阴萝起先还有气儿,能骂他个一万句,但随着那深入骨髓的欲望占据高地,她什么廉耻都顾不上了—— 她就不是廉耻之徒! 阴萝双眼湿润,又隐隐渗着暴怒,抬手就去抓拿郑夙的腰,被他轻飘飘避开,她掌心只攥住他的半片衣角,还被他轻盈地抽走,什么都没有留下,郑夙站在不远处,声嗓很淡,又极为勾她,“郑裙裙,还记得我怎么教你扑蝴蝶吗?” 鬼要跟你扑蝴蝶! 阴萝挣开他那根颈带,拔身追了过去,郑夙两指伸出,点了点她的腰,“扑蝶时,这腰要轻,要软,不然腰里藏了风,很容易惊蝶飞走。” 他又勾抬了她的脚踝,迫得阴萝一个踉跄,坠在了那一架彩绳的秋千里,“把脚踮高,也不用太高,容易泄力。”郑却祸又想了想,“不过那时你还小,身子绵软,现在倒是不同,可以,稍微拔高用力些。” “那夫君哥哥也,可以稍微使劲些么?” “你不说,就当你同意了。” 郑夙将那一把小腰揽上秋千,单手扶着她的后颈,冷厉又利落地,将这扑蝶的俏娇少女溺死在了蝴蝶神国里。 少女以为是春日捉凤蝶,却不知凤蝶早有异心,要趁这一阵春风,栖息入少女的身体里。 在这一扎他亲手扎起的彩绳小秋千上,神祇的经年夙愿,少女的金线绒花裙笼,明灿又昳丽地盛开。玉带黑凤蝶是极吸水吸潮的,郑夙吻过她的腮颊雨露,又清淡问她,“郑裙裙,捉蝶好不好玩?” 纵然是深陷欲相,他仍剥出了几分理智。 “还要去找老师吗?还是去找你的凤皇大哥哥们?” 捉蝶少女口齿含糊不清,依稀能听的是呶呶不休的骂声。 “——狗东西!大畜生!死腹黑!老玩意儿!” “想要舒服些,叫夫君哥哥。” “你休想!郑却祸你就是个炉鼎!我用完就扔你张狂甚么唔唔!” 很快,漫天众神发现—— 神主出关了! 祂不声不响消失了数百年,又被一群神女在欢喜圣天寻到,只是没等神女解救,祂就把神女全给陨在丰水大阵里了。 半片魂儿都没给留下。 狠得一批。 众神:“……?” 不,不可能,他们的神主怎会杀戮前来拯救祂的神女! 他连天星小轮殿的老祖们都容忍得下,只将他们轻轻踩在了光阴雪地里,多么仁慈,多么宽恕! 那可是欢喜圣天,是情欲之天,但凡神祇沾染半分,都是刻骨的、洗不脱的爱瘾,神女道纵然再有错,也是个拯救者吧,何至于沦落此等下场?何况神主被夺眼,被强娶,还被他们叛逆的小天帝投进爱欲之鼎,生生炼了数百年! 神主解禁之后,竟然没跟小天帝翻脸,反而越发频繁地伴她身边。 ……好怪。 他们更不敢说,更不敢问。 而萝龙龙觉得自己好惨! 好累! 好委屈喔! 之前郑夙端着,什么都是清清淡淡,矜持克制,碰她都少,他还不准她碰他,好似摸一摸都能掉块肉似的,现在呢? 他追!着!她!日! 偏追着她捉蝶! 还是那种彻夜不熄,提灯照花地捉! 这厮可恶!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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