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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之后她猛地站了起来，激动地扑向了陆晏时。 “爹爹，成了，成了！” “什么成了？”陆晏时替她擦了擦油汪汪的嘴。 “牛痘疫苗，弄出来了！”陆璃点开看完这个瓜，根本忍不住，当即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当真？”陆晏时喜不自胜。 若是这个牛痘疫苗成功了，以后就不用被天花给困扰了。 “真哒！保真！我刚刚打了个盹就梦到了。”陆璃重重地点了点头。 “三哥哥的师傅还是很厉害哒。他去了之后，研究一直停滞不前太医们立刻有头绪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陆晏时大手一挥，让人又送了一头羊过来。 今夜他们便敞开了肚皮吃。 毕竟今日的好消息接二连三，值得好好庆祝一番。 陆琦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有些想流泪。 若是早点做出这个牛痘疫苗，或许五皇妹的脸就不会毁了。 一旁的江鹤辞留意到她发红的眼眶，默默递来了一张干净的帕子。 陆琦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是被烟熏的。”她嘴硬着狡辩。 “好，那我把这个柴的位置调一调，这样就不会熏到你了。”江鹤辞腼腆一笑，立刻动手调整了柴火的位置，又找来了一把蒲扇，往相反的方向扇。 陆琦没想到他会这么体贴，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无比庆幸自己这一趟跟着父皇出来了。 不然，她永远都不可能遇到这么好的驸马。 她恨不得现在就回京城，好让父皇早点赐婚，能光明正大地让江鹤辞尚公主。 火堆另一边。 孟山川扭扭捏捏地递了一块烤羊排给金玉露。 “金姑娘，这个好吃，给你。” 见金玉露有些迟疑，他急忙道：“你请我吃烤鱼，我分你烤羊排，这叫礼尚往来，你拿着吧。” “好，多谢孟大哥。”金玉露这才接下他送来的羊排。 眼看话题又结束了，孟山川不想离开，硬着头皮道：“你别弄脏手了，我给你切好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金玉露摇头拒绝。 “没事，我帮你更好。”孟山川又把羊排拿了回来。 “真的不用，我真的可以。”金玉露再次拒绝。 男未婚女未嫁，他们之间还是保持一点距离为妙。 她不想被人误会。 孟山川一张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更红了。 他都按二公主说的主动出击了，怎么还是被拒绝。 金玉露看他这副模样，也有些尴尬。 她是不是拒绝得太生硬了，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于是她硬着头皮开玩笑，试图活跃气氛：“孟大哥，真的很谢谢你，但切羊排对我来说很简单。毕竟我连沈家人的脑袋都能切下来。” 说完她还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 但孟山川没有笑出来，他默不作声地把她手里的羊排拿过来给她开始分割。 “我知道你和寻常女子不同，你可以自己做很多事。但我就想帮你，就想对你好。我见不得你那么辛苦。” 他把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她用玩笑的话说出她受的苦时，他的心就一阵一阵揪得疼。 他不想让她再那么辛苦了。 金玉露听到这话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孟山川。 孟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心悦她？ 金玉露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幸运。 她杀过人，又是商户出生，还是孤女。 孟将军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好感。 只不过是同情她罢了。 金玉露不敢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她低下了头，没有再看孟山川。 直到那块羊排骨头被切得整整齐齐放在她面前，她也没有抬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孟山川有些难过，但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 转身那一刻，他一直强装着的笑脸瞬间垮塌。 一次主动，换来终身沉默。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金姑娘嫁给他？ 想不通的孟山川拿起酒壶，想要借酒消愁，但一想到他的职责是保护皇上和公主，不能喝醉。 他只好闷闷不乐地放下酒壶，大口吃肉，借此机会发泄心里的郁闷。 他一边吃一边看金玉露，却发现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往他的方向看一眼的意思。 他更郁闷了。 陆晏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因为他想起了陆琼英的脸。 “小九，你五姐的脸怎么样了，你可曾梦见？”他压低了声音询问。 陆璃怕被人听到他们的悄悄话，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还没好呢，淑妃娘娘迟迟没能下定决心。毕竟要修复脸的话，得重新把脸上的疤痕给挑开。她不舍得五皇姐受这份罪。” 陆璃想到天南星跟众人描绘的那个恐怖的场景，打了个寒噤。 陆晏时也没想到治愈的手段居然这么血腥，皱起了眉头。 …… 同一时间。 皇宫里，陆琼英敲响了母妃的房门。
第317章 她不知道该不该赌 “母妃，我是琼英。” 听到女儿的声音，沈流筝命人打开了房门。 “琼英怎么来了？”她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在外人面前，她永远是严肃冷漠的形象，因为她为数不多的温柔都留给了女儿。 “母妃，我想好了。我想让天神医给我治脸。”陆琼英一字一句道。 “可是那需要用刀子把你这些伤疤全都挑开，挖掉那一块肉，重新上药，会很疼。”沈流筝柳眉微蹙，眼里带着心疼。 “而且，最终的结果也未必能如愿。” 天南星说得很清楚，不能保证恢复如初，只是说大概率能去掉。 她不知道该不该赌。 若是伤在她身上，她肯定毫不犹豫就选择治疗，可是伤在女儿身上，她不敢赌。 “母妃，你说过，战场上，必要时可以以小博大。我觉得现在就很必要。”陆琼英认真地看着娘亲。 虽然她已经渐渐接受了脸上这些疤痕，但是照镜子看到时，还是会有些难过。 现在有机会能恢复从前的模样，她怎么舍得错过。 沈流筝看着女儿坚定不移的模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琼英长大了啊。” 语气似欣慰又似担忧。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母妃不会阻拦你。母妃和琼华都会陪着你。”沈流筝弯腰，轻轻将女儿搂到了怀里。 “嗯！”有了母妃的支持，陆琼英心里底气更足了。 翌日清晨，沈流筝便召见了天南星。 “我们决定好了，治脸。”陆琼英握着母亲的手，语气坚决。 “好，微臣这就去准备。”天南星没有再劝。 他该说的早就说过了。 接下来，就看命了。 “五皇姐你别怕，有我呢。”陆琼华咬着唇，看起来比她还紧张。 “我不怕。”陆琼英莞尔一笑。 她反而是在场里最淡定的那一个。 “就算失败了，最差的结果不就是和现在一样吗？” 她这洒脱的话让沈流筝和陆琼华都愣住了。 “你说得对，结果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沈流筝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们琼英，真是有大智慧啊。” 从前她一直觉得琼英没有琼华聪慧，但现在看来，琼英不是不聪明，而是她有她自己一套为人处世的方法。 “嘿嘿。”陆琼英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天南星很快就准备好了工具。 这些工具，是曲扶风给太医院提出来的建议。 钢制的刀，用火烤过之后，再用烈酒消毒。 京城的酿酒坊已经研发出了曲扶风说的那种高度烈酒，用于给伤口消毒。 还有干净的纱布。 这些都在受伤的士兵身上实验过了。 军医发现用了这些工具之后，受伤士兵的死亡率有所下降，于是这些工具便在太医院流传开了。 太医院还成立了曲扶风说的“手术室”。 所有人入内必须换上用烈酒消毒过的干净衣裳。 手术室里点燃了艾草进行熏香，避免有蚊虫飞进来。 还点燃了大量的蜡烛，利用镜子将光源反射，让整个手术室更加明亮。 “五皇姐，我会轻点的，尽量让你不那么疼。”陆珩说着话，手都有些抖。 师傅负责挑破疤痕挖下那些肉，他则负责上药。 “不用，你速度快点就行。你越快结束，我受的罪就越少。”陆琼英摇了摇头。 陆珩：…… 是他错付了。 “好的五皇姐，我会快点的。”他老老实实地点头，给自己的手消毒干净。 他这套流程是跟太医院太医们学的，据说是曲大人强烈要求的。 “五公主，先喝这个。”天南星将一碗调配好的止疼药递给了陆琼英。 陆琼英毫不犹豫地喝光了。 “好苦。”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抱怨。 “良药苦口。”沈流筝在一旁安慰女儿。 为了防止这个过程出现意外，天南星让她和陆琼华都留下来了。 天南星又递来一张浸泡了麻药的帕子。 “五公主，捂住口鼻，深吸几口，很快就会睡着了。睡着了，就不疼了。” 陆琼英半信半疑，但还是照做了。 果不其然，深吸了几口之后，她就晕过去了。 “天神医，五皇姐不会疼醒过来吧。”陆琼华忧心忡忡地看着昏迷过去的姐姐。 “有可能。”天南星面无表情地开口。 “所以需要你们俩留下来固定住她。万一她疼醒了，剧烈挣扎，你们要控制住她。免得我手一抖，划破了其他的地方。” 沈流筝和陆琼华听到这话，都紧张了起来。 老实地站在一旁等候随时待命。 “开始吧。”见陆琼英昏睡过去，天南星低头开始行动。 他的手又快又稳。 看着他挑开女儿脸上的疤痕，露出粉嫩的肉，沈流筝眼眶一下就红了。 这个疼痛让陷入昏迷的陆琼英抽搐了一下。 沈流筝和陆琼华急得差点直接扑过去。 幸好，她只是稍微抖了抖，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蜡烛燃烧至一半的时候。 陆琼英醒了。 她咬着唇，眼角滑下了一串串泪珠。 “五皇姐，你别哭。”陆珩拿着药，想替她擦眼泪，又怕耽误自己上药的速度，急得直跺脚。 “没哭，你快点。”陆琼英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但还是嘴硬地说自己没哭。 陆珩不敢多说废话，急忙继续上药。 冰凉凉的药膏贴到伤口上，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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