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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儿其实平时也会由农场自卫队布置在门口作为防范的。 但莫晓之前让他们一分钟内集合并去停车坪的卡车前集合时。 就叮嘱谢不眠去提前将大门口的破胎器撤掉。 谢不眠刚刚在迎面走来的路上，已经说过将破胎器全部撤掉并上了车。 此刻就坐在莫晓旁边。 他见此低声皱眉道：“我刚取走，放在旁边了。应该是有什么人，在我离开后又重新将它放了回去。” 好在布置这破胎器的那人显然没有让众人久等的意思。 他主动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笑呵呵地晃了晃手中开门的钥匙。 在他脚边，依稀还可见几个大袋子，鼓鼓囊囊的，应该是他的物资。 “刘恒生？你什么意思？” “别误会别误会。”见对方掏枪，刘恒生双手举过头顶，赶紧道，“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带上我。” 他拍拍脚边物资，搓着手谄媚道：“这些，这些我都可以捐献给咱们集体！” 说完，重卡车头已经有一人跳了下来。 正是谢不眠。 他冷冷睨了眼刘恒生，弯腰一抓，一个人将几个破胎器轻松抬起。 并用力远远扔到了一旁。 这力气看得刘恒生咽了口口水，面上笑意越发柔怯。 “开门！” 谢不眠拿枪抵着他的头。 直到重卡开出农场，刘恒生急匆匆将门再度关上防止外面的丧尸进来时，才忍不住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什么狗屁学生，带个人能费你们多大功夫？一群黑心小畜生。” 不止如此，他的物资还被对方拿了一半走。 看着脚边重物，刘恒生咬了咬牙。 要不是不会开车，他早就第一时间直奔停车坪了。 正纠结着要不重新弄辆车胡乱开出去，或是先去山上找个洞躲着避避风头，后面忽然又传来一阵轮胎摩擦声。 依稀还有人在惊呼：“卧槽杰哥，前面好像有个人？难道是来拦咱们的？” 刘恒生目光一亮。 …… 新希望农场平民聚居区，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大群丧尸，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杀都杀不完。 原本活人之间的争执此刻全不见了，大家都在慌不择路地四散逃命。 张婕被张有明拉着四处奔逃。 但因为现场太过混乱，张婕前不久扭伤的脚还没好，不小心又摔了一跤。 几只丧尸先后扑来。 张有明在原地一顿，咬咬牙，一根一根掰开了张婕的手指。 “对不起，阿婕。” 张婕伸出手想要勾住他的背影，却被几只丧尸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感受到被撕咬的疼痛，她不哭反笑，咒骂道：“你会遭报应的！” 笑着笑着，张婕恍惚中依稀听见家乡父母的声音。 “小婕，你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早点出去打工不好？还能帮衬下你弟弟。” “你个不听话的赔钱货，厂里都联系好了，你竟然偷偷报了高中？行！读！我看你能读出个什么鬼来！” 又恍惚见扎着朴素马尾辫的少女倔强得一言不发，咬着唇在书桌旁奋战了一个又一个深夜。 “呀！咱们小婕可有出息了！竟然考上了东湖大学！名牌大学呢！以后出来得赚多少钱啊？” “小婕，爸妈手头紧，你弟弟前段时间在学校打架，要赔医药费，你之前做兼职不是有钱吗？能不能再给爸妈匀一点？” “废物，还是名牌大学生呢，这点儿钱都没有？你以前读高中还拿奖学金呢？怎么这次连奖学金都没拿到？是不是藏起来了故意不给？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个小白眼儿狼！” 往日一幕幕在眼前电影般闪过。 短暂一生，笑话一般。 张婕趴在地上大笑起来，泪水终于与笑声一同坠落。 笑声最后，依稀是一个娇生惯养小公主般的少女宠溺地拍着她的头满是憧憬地笑问道：“阿婕，咱们毕业旅行去哪儿呀？” “我、我想去看看大海。” “大海？又咸又热，为什么呀？” “听说海上有这世上最自由的人。” “噗，你在做什么梦？” 两人如这世间所有最普通的女孩子般为自己最想去的地方争执了一番。 最后仍是小公主般的少女让步，无奈道：“好吧好吧，都听你的，就这么说定了！” 好期待毕业啊…… 张婕脸埋在泥土里，唇角含笑，直到双目彻底转为猩红一片。
第77章 各有抉择 周德麻木地挥起棒球棍，砸死一只来到眼前的丧尸。 他不知道今夜杀了多少只。 从看见自家老婆孩子的尸体的那一刻起，他就仿佛行尸走肉般，只知道机械地挥棒。 越来越多的丧尸聚集而来。 整个农场都完蛋了。 周德看着远处被武州和刘晨几人合力拖拽依旧不肯走的王悯怀，头一次觉得他如此陌生。 对方脸上的血腥，意味着刚刚发生过什么事。 哪怕周德并未亲眼目睹。 本还想找王悯怀求证的他突然间心灰意冷，只觉处处是假。 亲友皆去，他也觉得活着没多大意思了。 漫无目的走的同时，又望了眼丧尸群来的方向，忽然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鱼儿？ 那个孩子还被他独自一人留在上面！ 一颗迫切救人的心又让周德激起几分求生的勇气，进入密林，往之前下来的那个方位走去。 跌跌撞撞来到之前的那个山洞外，并没看见那个年仅11岁的孩子。 周德跌跪在地，面对着满林暗寂，无声恸哭。 突然，周遭有什么沙沙作响。 他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半大的小少年坐在头顶的树干上，似乎正在向着下面的农场聚居区俯望。 “小鱼儿？！你没事？！” 周德激动地站起身。 树上少年淡淡瞥了他一眼，从上面爬下来，开始往农场的广场方向走。 “小鱼儿，那边不能去！”因为冲天火光和哭喊的缘故，绝大部分丧尸都被吸引到那儿去了。 如今的世外桃源，几乎要成为一座坟场。 少年神色木然，不为所动。 他才小小年纪，似乎已经无怖无惧，甚至望着下方的大火，眸底还闪过一丝疯狂的笑意。 周德劝说不成，干脆用上了蛮力。 一把抓住少年手腕，硬拖拽着他往远离农场的方向走，想要帮孩子寻个安全地方躲避。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少年开始奋力挣扎。 “周德，你不要多管闲事，你还不知道吧？防护网是被我弄破的，这些丧尸也都是我放进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哈……” 少年睁大眼睛，一边恶劣地看着周德急剧变化的脸色一边疯笑。 “恨我吗？哦？难道是你的老婆孩子也被丧尸咬死了？啧啧啧，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想杀我吗？来啊杀了我为你老婆孩子报仇啊！来啊！杀了我啊！” 少年越吼越大声，甚至还自己主动往周德的武器上撞。 纯粹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样。 周德脸色铁青，看着这歇斯底里的半大孩子，气得手臂颤抖，棍棒几次举起又几次放下。 直到最后真的打算一棒敲死他一了百了的时候，他看见少年大笑时满脸的泪，并对他吼道：“杀了我！” 周德忽然泄气。 做了一个决定。 望着周围被吼叫声不断吸引围拢过来的丧尸群，他强硬拖拽着少年来到了之前的洞内牢房。 将少年推了进去。 “你干什么周德？” 已经发现目标的丧尸群追击的速度并不低。 几乎只在周德将少年关进去的一刹那，身后的丧尸已经张嘴扑了上来。 周德肩头立马被咬了一口。 他咬着牙，看着牢房内面容稚嫩犹存的少年吼道：“游鱼！” “老子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疼痛刺激的汗水一滴滴滚落，他奋力挥开身侧丧尸，继续大声道，“但老子至少知道一件事，错了就要改！你爸妈不在了，老子作为在场的唯一长辈，是时候教你这熊孩子最后也是老子唯一懂的一个道理！” 他最后看了眼被他保护在笼中神色僵滞的少年，高喝道：“活下去！做一个正直的人！” 说完，他转身像古罗马斗兽场里的勇士一样，从喉咙底部挤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对着丧尸群谩骂挑衅叫嚣，将所有注意力吸引到他那边后。 领着这群丧尸直奔最左边的丧尸坑，同它们一起跌落。 安静的右侧牢房内，游鱼一个人跌坐在地。 忽然，他双拳锤在地上，一拳又一拳，指骨血肉模糊，佝偻着背，像一只垂老的虾，发出嘶哑的哭声。 …… 农场内已彻底沦陷。 活着的人大多数都已外逃。 刘晨他们开了一辆车，却死活无法将王悯怀拽上车。 王悯怀抱着农场倒塌下来的牌匾，像是抱着一个初生的婴儿般，神色柔缓，身陷火堆之中，静坐不动。 刘晨轻轻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车辆驶离时，他最后望了眼那位曾经救了他的长者，发现那人已彻底被火光吞没，唯留牌匾上的【新希望】三个字，还依稀在光明中若隐若现。 …… 莫晓他们车驶离农场后。 关于往哪儿去，众人犯了难。 原先的打算是用船渡河，但现在船估计已经被烧毁。 莫晓拉开前后车厢连接的窗口，钻了进去。 原本这种车厢窗口很小，是钻不得人的。 自从上次王悯怀发话将这辆车送给他们后，他们就将这个窗口稍稍扩大了些。 除了鲁达那种体型要稍微费点力以外，其他人钻进钻出还是不难的。 这样就能避免每次前后车厢要交接换人时，都得下车打开后车厢门。 那样不但不方便，还动静大，容易吸引丧尸。 莫晓从背包拿出一个塑料袋儿包好的纸质本子。 为了怕塑料袋在背包里摩擦跑动中发出不必要的声音，她还特意在外面裹了一层布。 其余人见她的动作，也都从各自的背包里掏出了本一模一样的。 翻开，竟然是一幅一幅手绘地图。 因为现在已到夏季，白昼长，所以天亮得格外早。 有窗口在，车厢里面的亮度还可以，所以看得很清晰。 虽然之前在农场的时候有发电机。 但莫晓想到自己等人要离开，前路未卜，迟早可能会面临缺电的状况。 一直靠手机查阅地图不太靠谱。 所以便集结那些一同离开的同学，一人负责一部分，让大家齐心协力尽可能把能用得上的地图照着手机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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