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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卫生间里听到动静的秦梅也立马跑了出来。 看见女儿史清漪坐在马凳上哇哇大哭：“爸爸不小心掉下去了！” 秦梅瞬间手脚冰凉，将女儿抱离那个危险的窗口，低头望去。 下面一个男人躺在瓢泼雨水里，肢体犹在扭曲颤动。 只这一眼，秦梅便觉头晕目眩。 赶紧带着孩子往楼下大厅跑去。 莫晓和姜晞正好在靠近门窗的位置，在众人下来前就看得很清晰。 “他也丧尸化了。”莫晓皱眉，在姜晞耳边低低道，“刚才那个徐源也是，这几个小时基本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视线，应该不存在被丧尸抓咬的问题。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坐在远离人群的区域，看着不断围拢聚集过来的人。 一身正装还未褪下的余肃和蒋伶俐，披了件睡袍的秦梅，哭得哇哇大叫的史清漪，相互搀扶的文徵明和李满茹，抱狗的孔深，以及…… 姜晞眸光一凝，低声道：“你看那两个人。”
第89章 我忽然有个猜想 莫晓顺着姜晞暗示的方向望去。 只见刚刚被水蛇咬伤的两人落在了下楼队伍的最后面。 在这大降温的夜里，本该好好休养的两个伤患，却都穿得十分单薄。 对比一众或多或少都加了外套下来的人，略显反常。 “他们是热吗？”莫晓低声说了句，从背包里抽出一个笔记本。 将接连丧尸化的两人名字写上，同时表明时间节点。 最后又写上最后这两个被蛇咬的伤患，只是在他俩名字后打了个问号。 所有人注意力都聚集在门外已经丧尸化重新爬起来，正在拍窗的史长平身上。 并商量着几个人冒雨出去将他打死，免得一直在院子里晃荡，不安全。 所以莫晓和姜晞俩人缩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也没人格外关注。 “史长平被狗咬过，他俩被蛇咬过……”姜晞皱眉，“徐源呢？难道是——” “难道是鱼吗？”莫晓写了个‘鱼’字。 又拧眉道：“这么说来，李奶奶他们料理鱼的时候，我去瞥过一眼，那鱼确实不太正常，我还以为是下雨导致它们格外兴奋，难道是鱼丧尸化了？咬了徐源后才导致他也丧尸化？” “不过——”莫晓又在后面打了个问号。 眯眼观察了下被孔深抱在怀里的白色小泰迪：“那只泰迪看起来很平静，不像是丧尸化的样子。为什么被它咬伤的史长平也会丧尸化？” 之前那条蛇也是。 如果不是后面那人要关门，突然动作，才激得蛇反击。 其实那蛇一开始只是处于戒备模式，并没主动向人群扑来。 看着也挺正常的，完全没有人类丧尸那种失去理智的情况。 而且如果说对方是像莫晓他们这种的半感染者也说不通。 姜晞那一枪打去，对方完全没有任何要愈合的迹象。 显然，肉身没有被病毒加强增幅。 那只小白狗也是，不管是奔跑速度还是咬合力，都没有什么增强的感觉。 如此看来，唯一像是丧尸化的，只有鱼。 如果没猜错的话，徐源被那麦穗鱼咬伤了，那麦穗鱼的咬合力肯定是增强了的。 “还有一个疑点……”姜晞指尖在两个时间线上点了点，“史长平被狗咬伤在前，徐源被鱼咬伤在后，为什么他丧尸化的时间迟了这么久？” 其实，不止是史长平的时间推迟问题。 徐源本人丧尸化的时间，对比人类咬伤人类的平均时间，也是大幅度推迟了的。 两人对视一眼，均卡在了这儿。 外面已经低呼一声。 原来是有几个男人冒雨出去，将史长平化成的丧尸彻底打死了。 这会儿又都安全地回到了大厅。 有了这一波三折，众人开始疑神疑鬼，干脆也不睡了，围聚一团分析探讨是怎么回事。 也有人想到了会不会是被孔深的狗咬伤的，说那是一条丧尸狗。 有人提出要杀狗。 孔深自然是拼死庇护。 最后为了证明自家狗崽子的清白，他愣是把白净的胳膊肘放在小狗的嘴前让它咬。 泰迪伸出舌头亲昵地舔了舔孔深，完全没有咬人嗜血的欲望和举动。 这模样再正常不过，别说丧尸犬了，就说它是狂犬病，显然都冤枉了它。 杀狗风气勉强被遏制住。 孔深气呼呼地抱着狗坐得离众人远了些。 在旁边阴阳怪气道：“被狗咬了就要杀狗，被蛇咬了的怎么不杀啊？” 众人一惊，想起那被蛇咬的两名伤患，均将目光投注到了他俩身上。 事实上，按照之前被人类咬观察出的结论，这个时间已经远远过了丧尸发作的时间了。 但孔深的话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了多疑的人群心底。 就连一直抱着女儿低头啜泣的秦梅都忍不住抬起头，朝那两名伤员望去。 “你们看什么？”其中一人忍不住挠了下屁股，“我没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要有事儿早出事儿了吧？” “你们不冷吗？怎么穿这么少？” “他俩不对劲，都流汗了！” “天、天气有点闷热。”被咬伤手的那人结巴道，“伤员的身体肯定跟你们不一样啊，说不定是有点低烧。” “余主任，这事儿你得管管！他俩指定有问题！” 莫晓早就看出来，虽然余肃说着小区业委会是靠着全体业主们群策群力成立的。 但或许是因为住在余肃家里的人最多，包括那几名一看就不好惹的壮汉。 所以每到决策时候，众人都不自觉将目光投向他。 见众人都眼巴巴望着自己，余肃尚未开口，身旁的蒋伶俐已经抢先一步站上前冷声道：“先绑起来吧。” 虽然两名伤员仍旧不服叫冤，但好在只是绑起来，他俩挣扎得也不是很激烈。 这波过节后。 众人又开始细细盘问起秦梅，让她讲讲史长平的动向，不要漏过任何细节。 “还能有什么好说？就是被他的狗咬的！”秦梅气得满脸涨红。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们一家三口在家里看见那群学生的卡车进小区后就来余主任家了，一直待到现在！就没有跟其他人接触过！更别提丧尸了！一定是那娘炮的狗咬的！”秦梅哭得双眼红肿，指着孔深的指尖不停颤抖。 “你个小三儿上位的你骂谁呢？”孔深阴阳怪气讥讽道，“你一天24小时都看住你男人了？说不定是他偷偷跟哪个女相好偷情的时候被感染的呢。” “你、你你你——”被戳到痛脚的秦梅大怒，抓起桌上的纸巾盒就砸了过去。 孔深的狗汪汪叫了几声。 秦梅又开始畜生娘炮之类的乱骂。 在一众混乱中，史清漪忽然从毛绒小兔子的后拉链袋里摸出一把剪刀，狠狠插进了白色泰迪的眼睛里。 正在跟秦梅吵架的孔深没注意膝盖下面的事儿。 听见狗子的惨叫才发现这一幕。 “啊啊啊！小白！小白！！！” 他尖叫一声，狠狠踹了史清漪一脚。 现场再度乱成一锅粥。 莫晓和姜晞依旧待在角落里没动。 她扫了几眼受伤后萎靡的狗，低头在纸上写了几笔，笔尖戳了戳纸面。 又望向窗外的雨势，低声道：“我忽然有个猜想。”
第90章 携带者与感染者 姜晞侧目，做出一副倾听的神色。 莫晓低声道：“在今天暴雨之前，我们在农场生活了那么久，动物们都是没有异化的，这点可以肯定。” 姜晞点点头：“这场雨有古怪，可能是携带了病毒，导致二次感染。” “但是鱼有丧尸化倾向，蛇和狗没有。”莫晓转了下笔思忖，“会不会是因为蛇和狗只是普通的病毒携带者？” 携带者和感染者，是医学微生物中两个比较容易混淆的概念。 顾名思义，后者有症状，而前者只是携带而已。 但通过携带者的咬伤，也可以使人类感染。 “如何解释同样是一场雨，鱼却变成了感染者？”姜晞问道。 莫晓又在纸上写了个字：“有没有考虑过，‘腮’的问题？” 姜晞微微沉默。 腮丝表面遍布微细血管，水中溶氧通过血管进入血液。 鱼类便是这样进行呼吸作用的。 按莫晓的说法，归根结底，是大剂量病毒直接感染到血液，才会使生物丧尸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动物们都没事儿，也许是因为病毒传播介质的问题。 从空气—＞水。 也许，并非所有动物都不感染，而是要病毒在失活前大剂量感染到血液，才会触发所谓的“丧尸化”。 换言之，如果孔深的狗在淋雨前也有裸露渗血的伤口。 那同样有可能发病，变成“丧尸犬”。 而且莫晓还有一种猜测，这种不知名病毒活性，也许在水、血液或者其他液体中，更能长久维持。 而一旦进入某种程度的高温消杀，就会彻底丧失活性。 比如之前的鱼汤，众人都喝过，哪怕是丧尸鱼，吃了也没事儿。 当然，以上均是她的猜想。 “有道理，但也不完全对。”姜晞先是点头，后是摇头，补充道，“丧尸对于任何生物都有吞噬欲望，之前也有丧尸咬动物的，但没有发现动物丧尸化案例。” 他分析道：“这种病毒是有针对性的，并非所有生物都发病。” 目前会发病的，只发现了人类和鱼类。 其实在自然界中，有很多其他动物只是充当携带者而人类和少数生物发病的案例。 只是，在这场雨之前，其他动物还构不成携带者。 但在这场雨之后，哪怕自身不发病，其余动物，也全部都会变成携带者，一抓一咬就会构成致命伤。 “按照这种猜想，那今后的野外会更加危险。”莫晓沉沉叹了口气。 他们原想着去地广人稀的大元省，走荒野公路，会比繁华城区遍布丧尸安全得多。 却没料到携带者这种情况。 “不止如此。”姜晞拍拍她的脑袋，“若是我们体表有裸露的伤势，在下雨天也要相当注意。” 而且江河湖海，今后恐怕都会成为最危险的地方。 至于丧尸化时间推迟的问题，他俩也有猜测，可能是介质不同，这二次感染的病毒略有变性，以至于延缓了发作时间。 通过感染者传播，又比通过携带者传播的发作时间要更快。 两人心中理顺了一些困惑。 但却并没有急着告诉余肃等人。 而是静静等待了一段时间，发现那两个被蛇咬伤的人，也陆续发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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