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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微微侧身，拉开一段距离，这才准备开门。 莫晓对他点点头，目光死死盯着门口，悄然举起了棒球棍。 “哗啦——” 门一打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鲁达吓得一哆嗦，大喝一声，手起棒落就要砸下！ “等等——”莫晓忙按住他的手臂，“是个小孩儿！” “啥？”鲁达忙放下棒球棍。 果然见一个穿着红色波点裙的小女孩儿蹲在门口。 看着约五六岁的模样。 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地上瘫倒在地不动的男人。 “爸、爸爸？”她细细地呼唤道。 但男人此刻的模样实在有点凄惨。 后脑勺几乎要瘪进去，血肉糊了一地。 是个人都知道他是绝不可能活着了的。 小女孩儿撇了撇嘴，快跑到男人身边蹲下。 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眶里含着热泪：“爸爸，你醒醒。” 自行车店的灯白得发惨，落在那一片刺目的红上，对比更加鲜明。 几人沉默看着。 莫晓下意识将棒球棍往后一挡，面对着小女孩儿投来的目光，有几分手足无措。 “你们为什么要打我爸爸？”小女孩儿昂起头，终于哭出声问道。 又是一阵沉默。 早已年过半百、一向顽固死板的江青老师，甚至手都还微微有些颤抖。 莫晓避开她的视线。 余光扫到身后那间小仓库。 小女孩儿从里面出来。 肯定是车店老板知道自己出现了问题，所以故意将她锁在了里面。 只是老板又不敢锁外面的卷帘门，希望女儿有朝一日能得到救援。 所以才给了莫晓他们可趁之机。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这一切，以及这个骤然变得残忍冷酷的世界，连莫晓他们这些成年人都还处在茫然之中。 又如何能跟一个仅仅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解释得清楚呢？ 在她眼里，自己等人就是打杀了她爸爸的坏蛋。 而自己手里尚在滴血的棒球棍，就是那个一目了然的凶器。 面对一个小孩子稚嫩的哭泣、质问和控诉。 在场六名成年人，竟都哑口无言。 甚至鲁达和赵鹏都忍不住一同落了泪。 莫晓三日来第一次感到一种难言的悲怆。 最后还是身为老师又有子女的江青上前，在小女孩儿面前蹲下，跟她轻言细语低低解释着。 莫晓听来听去，发现一向被众人奉为老古董的江青，竟然编了一个荒诞的理由。 那就是，地上躺着的这人不是她爸，而是怪物变的。 这个世界突然多了许多化作我们最亲近之人的怪物，我们必须打败他们，才能找回我们真正的亲人。 故事梗概简直像是拍给小朋友的动画片，比起奥特曼打小怪兽更玄乎。 但或许是江青语气过于和蔼。 小女孩儿从最开始的抗拒挣扎，到最后竟然相信了。 她明明哭得很伤心，在睡梦中都还在念着自己的亲人，但最后却选择了相信这么个离奇的故事。 江青拍着小女孩儿的背，将她抱起来。 再回头时，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肃：“把食物清点一下，我们带着朵朵一起回去。” 朵朵是小女孩儿的名字。 也是巧合，她爸爸跟江青一个姓，所以小女孩儿也叫江朵朵。 他挑了一辆性能比较好的自行车，将睡着的江朵朵绑坐在自己身前。 这样无疑加大了他逃亡的负担。 “江老师，还是我载着她吧，我体力和技术都还不错。”姜晞担忧道。 江青摆摆手：“她失去了父亲，我已为人父，理应负起责任来。从今天起，我就是她父亲。” “江老师。”鲁达擦了擦眼泪，“还是我来载吧，我力气大。” “同学们！” 江青神色严肃，眸光却变得柔和许多。 “对不起，作为老师，我没能保护你们。但作为父亲，请允许我保护自己的孩子。” “也许今后这世界还会发生很多危险的事，不管将来还会发生什么，都一定要记住，努力活下去！” 他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赵鹏，朗朗一笑：“你们不必为今天的事自责，有老师带队，哪儿轮得到你们这帮兔崽子负责？” 小仓库里幸运地找到了两箱方便面，一箱自热小火锅，还有一些火腿肠巧克力零食甜点之类的。 前者可能是店老板为自己准备的。 后者可能是为了女儿准备的。 将这些拆开存放，五个学生的背包刚好放满。 “准备好了，我开门了。” 姜晞将灯一关，趴在地上，将卷帘门一点一点拉起来。 刚刚的动静是吸引了些丧尸在门外徘徊的。 好在他们现在有自行车，直接全速骑出去，会比丧尸的跑动速度更快。 趁着夜色掩护，只要甩掉他们，就可以安全返回。 对于丧尸的视力为什么到了夜间这么差。 莫晓觉得或许跟他们那红得跟充血了似的眼珠子有关。 来时艰难。 去时却因为有了自行车，轻盈迅速很多。 这次没有再出意外。 不出十分钟，便回到了小体育馆。 “小莫！你们总算回来了！” 莫晓刚一进门便被李萍萍给正面抱住了。 她抬手摸了摸李萍萍的脸，摸到一手的眼泪。 这时候，体育馆门关上，灯光再次打开。 她才注意到，室内的气氛很是奇怪。 很多人都在哭泣。 而计院这边，许多熟识的朋友一见到自己等人回来，均露出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怎么了？” 莫晓皱眉，用手指帮李萍萍擦了擦眼泪：“发生什么了？”
第15章 两院学生大打出手 李萍萍欲言又止。 莫晓已经第一时间将目光扫向了软院那边的人。 她悚然一惊，眯了眯眼。 仇杰的十二人队伍，竟然只有两个人活着回来么？ 难怪小体育馆内的气压这么低沉。 这次对面死伤如此惨重。 莫晓一点都生不起自己的方案得到证实的喜悦。 “我知道了，不用说了。” 莫晓拍拍李萍萍的头，走到计院聚集地，将背包摘下来。 计院所有人围拢过来。 刚刚惊慌恐惧的气氛，因为莫晓等人的满载而归，而淡化许多。 “江老师，你怎么还带了一个孩子回来？” “嘘~她睡着了。” “哦哦，抱歉，大家都小声点儿。” 众人再次将目光聚集到莫晓五个人的背包上。 尤其是赵鹏和鲁达两人，嘚瑟地抖了抖拉链，一副英雄降世的模样，将一堆食品倒了出来。 满满五背包食物，足够计院这么多人吃了，所有人都笑开了花。 莫晓多拿了几份给高月。 “之前你带来的食物充公了，这是给你的补偿。” “谢谢学姐。”高月抬起头，抓住她的手，感激一笑。 莫晓点点头，抽出手。 她虽然在之前与仇杰等人合作处事上看，像个和事佬的性格。 但其实对于交朋友上，莫晓是毫不含糊的。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不耐烦跟对方虚与委蛇。 也许是从小就跟着父母摆摊做生意，从苦日子里过来的，见多了市井烟火气和人情冷暖。 父母没有带给她多富足的成长环境。 但却教会了她做一个正直、坚毅、果敢的人。 显而易见的，从最开始高月偷偷猫在她身后，却没有提醒她，而是想利用她逃出宿舍楼开始。 莫晓就对对方没什么好印象。 虽然后面对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但莫晓对于她这种人，是惯来敬而远之的。 高月察觉到莫晓公事公办的疏离，也识趣地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干什么？”姜晞抓住莫晓又装了些食物的手。 莫晓对着眼巴巴望着这方的软院人那边努了努嘴：“他们没能拿到食物回来，已经饿了很久了，多少应该吃点儿东西。” 姜晞却没放手。 剑眉微沉，看着莫晓冷声道：“莫晓，你不是救世主！而他们也都是有手有脚的成年人！” 莫晓微一沉默。 对面眼巴巴望着这边的软院学生们已经面露失望。 “仇学长，你不是夸下海口会比对方带更多食物回来么？昨天吃的都给你们了，我们可是忍着一口没吃。结果就你和范明明两个人灰溜溜地空手而归，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个说法？” 软院那边忽然有人酸溜溜地刺了句。 仇杰从回来开始就面色很难看，单独坐在一边。 而范明明更是抱膝坐在更深处的角落里，垂着头一动不动。 两个人身上的气压都很低沉。 这人一开口，所有人的又累又饿又愤怒又恐慌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处。 “是啊仇杰，大家也是信任你才推举做指挥的，结果事情办砸成这样，就想缩着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大家别这样，死了那么多人，我想仇学长他们也不想的。” “呵呵，要不是他自大，能死那么多人？” “对啊，你看对面计院的，不都一个二个活蹦乱跳的，还背了那么多吃的回来？早听计院的能像现在这样？” 你一言我一语的。 声讨声越来越大。 仇杰猛地站起身，回首望着众人的脸冷笑。 “现在来追究我的责任了？你们怎么自己不出去？肚子饿？那自己出去讨食物去啊！” “仇杰，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别忘了，昨天的食物可是被你们都吃光了！你们吃了东西，难道是白吃的？吃了东西的人干点活儿不是应该的吗？！谁知道你这么不中用，还不如听计院的呢！” 仇杰深吸一口气，将脚下一颗篮球重重一踢。 怒道：“你们可别忘了！昨天咱们软院的方案，你们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你——你昨天不是夸我想得周全吗？”仇杰指着一个女生冷笑。 “还有你，你昨天不也跟着一起嘲讽过计院那伙人吗？” 他哈哈大笑，将弹回来的篮球再度重重踢出去，于体育馆内发出巨大的响动。 门外已经有丧尸被这动静吸引过来，拍着门嘶吼了。 “你们不就是眼馋计院的食物吗？” 仇杰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去抢啊！不敢出去，在里面抢总敢了吧？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们不就是在等我说抢这个字吗？” “你、你说什么呢！”有人下意识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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