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说,“因为我和他不可能,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何在一起?” 白曦前面九百年,根本没考虑过找伴侣的事,就算要找,也是找一条和她一样的龙。 太后不知道白曦话里,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既然有心思,缘分在就不能错过。 “白丫头,哀家不是替郁苍说话,是你现在心里有没弄懂的地方,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太后想出了一个办法,“这样吧,哀家问你,倘若有你不认识的人和郁苍一起出事,你更担心哪个?” “当然是漂亮宝贝~” “为什么呢?” “因为他和我更熟悉啊。”白曦说,“不熟悉的人我也会救,但肯定没有像漂亮宝贝一样担心。” 太后指出,“这是第一个不同。” 她接着问,“比熟悉,郁池你也熟悉,若他们两个相比,你更担心哪个?” “当然也是漂亮宝贝。” “为什么呢?” “因为……”白曦这次回答,没有上次快了,“因为他比郁池更让我熟悉?” 好像哪不对? 因为他是她的信徒? 可经过太后这么一对比,若别的什么人也是她的信徒,她会比漂亮宝贝还要着急吗? 第260章 我不懂,我大受震撼 答案肯定不会。 漂亮宝贝在她心里,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但在哪里不一样。 太后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呢?” “为什么?”白曦绞尽脑汁,“因为……因为…因为我和漂亮宝贝待在一起很久了,对!我们相处很久了,肯定和别人不一样,有感情的。” “和谁在一起待久了,都会有感情!”白曦说。 太后眉眼晕染笑意地看她,“对,就是感情,感情分为很多种。” 或许太后不知道白曦的身份,或许她的年纪还比不上白曦的零头,可在这种事上,她循循善诱,用白曦最能听懂的话,把感情的事掰碎与她说。 “有父母兄弟之间的亲情,有好友知己之间的友情,还有相濡以沫,和对方待在一起就算什么也不做都会开心的爱情。” “白丫头,你与郁苍肯定不是第一种,第二种你可以参考郁池,或者在你身边一直照顾你起居的玉竹,至于到底要把郁苍放在第二种还是第三种,我们今天先不讨论。” 太后点到即止,换了种方式,“你初来江南,还没好好玩过吧?哀家今日带你出去走走如何?” “好。”白曦答应。 白曦以为太后带她出去玩,是逛街买吃的买衣服,结果她把她带到一条宽敞,人群熙攘的河边。 “你不是觉得坐船新鲜吗?此地有特色叫游湖听戏。”太后租下一艘河边停靠的船只。 两人都是便装打扮,没有招摇。江南多富户,就算身边带着护卫,百姓也只以为是哪家夫人小姐出来游玩,不会想到两人一个是当朝太后,一个是国师。 登船后船夫划着船划到对岸,对岸的高楼里,有伶人登台唱戏,花钱打赏最多者可点戏。 太后带白曦出来玩,当然舍得花重金拥有点戏权。 小二把戏折子拿来,上面写满了戏曲的名字和相关介绍,“二位贵客想听什么戏?今日是我们名角登台,唱什么都拿手。” 太后把戏折子递给白曦,“你想听什么戏,这里什么都有。” 白曦翻着戏折子,今天是她第一次听人唱戏,慎重地从各种戏名上一一划过,直到看见大写加粗的狐狸与书生。 “这出戏很有名吗?” “当然,进京赶考的书生遇到美女狐狸,是经典戏码,永不过时,姑娘好眼光!”小二记好白曦点的戏,跑去告诉戏台,告诉伶人出演的戏曲项目。 很快铜锣和二胡声响起,化好妆容的伶人从幕后登台,他们水袖轻摇,腔调婉转。 白曦听他们咿咿呀呀扯着嗓子唱戏,其实听不太懂,但最后狐狸和书生在一起的结局,叫她险些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狐狸和人能在一起吗?”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行?”太后这出戏听了很多遍,说起来头头是道,与白曦分析他们的故事。 白曦没听清太后后面讲的话,光她说的第一句就足够震撼。 从船上下来,白曦仍旧沉浸在其中,太后见状还以为她喜欢听故事,又带她去听说书。 说书人手中一把折扇,一块醒木,把故事说得缠绵悱恻。 说书比唱戏好理解,白曦侧耳倾听,越听越觉得不对,表情比刚才还要夸张。 “什么,人和鬼也能在一起吗?” “鬼魂与人怎么在一起?” 说书的地方没有唱戏的铜锣声,白曦的质疑不仅太后听见了,台下其他听众同样听见了。 他们说,“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只要互相喜欢,都能在一起!” “对。”听得入迷的听众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相爱能突破一切桎梏,管他是人是鬼,喜欢就可以携手一生一世!” “可惜鬼没有身体,他们相遇的太晚,喜欢一个人一定要抓紧,否则死了如何长久?” “悲剧,太惨了,太惨了!!” “……” 大家说着说着,哭倒了一片,连太后都用手帕擦拭眼角的眼泪,为主人公相遇不能厮守惋惜。 白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听书院子的,她的灵魂和身体仿佛分成两半,一半行尸走肉,一半天人交战。 原来人类比她想象中玩得还花,只要有感情就能在一起。 白曦备受打击,回王府后还没有缓过神。 郁苍一整天没看见白曦,听太后把人带走,在前厅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结果今天早上还开开心心的人,回来跟丢了魂一样。 郁苍问太后,“你带她去哪了?” 郁苍仿佛在质问,你把朕的龙怎么了! “哀家冤枉。”太后把今天的行程告知郁苍,“哀家带她去听了江南特色,见识你们燕京没有的风光。” 主要是听民间经典爱情故事,希望白丫头能懂情爱,哪知道她的反应这么大,就跟发生什么天塌下来,震碎三观的事一样。 太后只和郁苍说了大致的过程,至于听的戏是什么戏,说的书又是什么书,太后认为没必要就没说。 于是郁苍一知半解地开口,“白曦,倘若你不喜欢唱戏和说书,以后都不去了。” “没有,我不是不喜欢,我只是……我只是很震惊,漂亮宝贝,你们人类好可怕!”怕的白曦用两只手抱住自己。 郁苍:“……” 他就一天没看住他养的龙,人类就开始变得可怕了吗? 身为人中君王,郁苍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结果白曦现在根本听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狐狸和人,鬼怪和人。 “漂亮宝贝,我去冷静一下。”白曦一个人走了,没让任何人跟上来。 等她走,郁苍眼睛默默注视太后。 太后就差对天发誓了,“哀家没有对白丫头做不好的事,更没有带她去看任何血腥的场面!” 自听戏回来,白曦成日魂不守舍。 说她被吓到,她又会自己偷偷摸摸跑出去听书,说她喜欢,每次回来脸色惨白。 郁苍提出和白曦一起去看的提议,被白曦拒绝。 白曦前所未有地严肃,“我想自己去看!” 她要自己慢慢了解,体会人类的东西。 郁苍只得随她,安排人保护她的安全。 第272章 他没流血! 海捕文书张贴在江南的大街小巷,过路的人都会好奇地看上两眼,随后摇头遗憾离开。 虽然赏银丰厚,可他们从未见过画像中的男子。 此时一间客栈中,一名商贾的护卫送走大夫,等护卫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受伤的人已经坐起来,撕去他脸上乔装易容的痕迹。 燕屈重伤,不能随意走动,多日来都是在静养。 他今日想起一桩事,取出他的武器峨眉刺在手中端详。 峨眉刺是一对短而尖细的武器,中间粗、两头略扁带着尖刺,能在手中灵活转动出其不意,是他最擅长的武器。 他极少使用,有吸取别人内力用作己身的功法已然所向披靡。上次与郁苍对阵,他被逼的使用峨眉刺伤郁苍。 燕屈把峨眉刺握在手中,对着掌心狠狠一划,吓坏了同样乔装的莫乙。 “主上!你这是为何?” 莫乙找来金疮药,为燕屈包扎流血的伤口,燕屈对伤口浑然不觉,盯着武器尖端的血迹出神。 “莫乙,人受伤都会流血对吗?” “主上,您在说什么胡话,人受伤肯定会流血。” “可为何郁苍没有?” 莫乙诧异,“不可能,郁苍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受伤不会流血。” “可是他就是没有。”燕屈回忆当时的画面,他割伤了郁苍,郁苍飞快退后给自己迅速包扎。 “本座出手心里有数,伤他的那一下会大出血,可当时郁苍衣料上并没有血迹,连我的武器上也没有。” 当时情况太乱,很多细节都没有立刻发现,这几天燕屈一直在奇怪自己心头盘旋不去的怪异。 直到刚才大夫给他包扎伤口时,不小心用力扯破血痂,他才堪堪发现不对。 郁苍没有流血。 还有之前在燕京城安和门楼上,他分明射出暗器,他却一点事都没有。 那个时候他以为是自己没有射准,被他用手接住了,现在看来他当时的姿势和反应,分明是被射中后的反应。 刺中了胸口没死也会重伤,他又是怎么以如此快的速度,从燕京城追来江南的? 怪,太奇怪了。 “上次给本座如此奇异的感觉,还是他身边的国师。” 燕屈调查不到任何有关白曦的信息,就连一开始以为她会下毒,才能逼迫人口吐真言的手段,也被朱权证明是假。 朱权请仵作剖开了闻诗的尸体,尸体没有中毒的迹象。 “还有她莫名其妙,与归墟山那群道士有联系。” “难不成她真的会什么道法,把郁苍护住了不成?”燕屈的脑袋一直在不停思考,可他没停止对身边的警惕。 眼睛畏光,听力便会异于常人地敏锐,他听见客栈周围有序的脚步声。 他们住在街上,如何才会有如此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不好,追兵追来了,赶紧走!” 阙火谨慎地安排小二敲门送水,发现房间里面迟迟没传出声音。 察觉不对,阙火带人冲进客栈房间的门,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是去而复返的大夫告官,通知了金鳞卫。 “他们自称是行商路上遭遇土匪,草民起初还唏嘘他们倒霉来着,结果刚才包扎的时候看到刀口,越想越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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