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政要丑闻,尤其是花旗国的政要丑闻,谁会关注第三世界国家的平民怎么样? 在国际新闻里,花旗国总统大便不畅都比某个第三世界国家死了十个人重要。这就是话语权的差别。 两人齐齐长叹了一声。 两人对审讯毫无兴趣,这就不是他们该做的事。 何况这是安南人啊,少揽点事上身吧。 但是等了一个多小时以后,颜夏就开始琢磨这个人到底用的什么法术的问题。 为什么连他们都没法看穿,顾淮甚至基本没有察觉。 这人要是冒充成他们的样子,用他们的身份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办?到时候简直百口莫辩。 颜夏越想越觉得可怕,就跟顾淮开始分析什么咒语法诀或者灵符可能有效。 没办法,等的时间有点长,他们也不可能老在这担心临时工背锅问题。 打都打了,还有什么办法? 他们用法索把人绑起来也是没办法的啊,他们又没有手铐。要有手铐,他们立马就把法索给松了。 顾淮先是给自己用了五净咒,没用。 颜夏也用了,也没用。 颜夏把身上的灵符都拿了出来,一张张跟顾淮商量。 顾淮把里面的犁头符拿了出来,“这张试试。” 颜夏啪地把犁头符贴那女人身上,那女人的样子果真变了,但只有头。 犁头咒,真的只变了个头。 但是只是变了个头,两人就愣住了。 安南人……是碧眼的吗? 眼前的女人,相貌只是普通清秀,皮肤黝黑,但是在相机里看不清楚的细节现在看得一清二楚。 她有一双碧眼,头发是黑里透着微红。 他们都有点看呆了。 颜夏看向顾淮:“安南人,眼睛应该跟我们一样是黑的吧?” 顾淮点了点头:“头发颜色应该也跟我们一样。” 所以…… 顾淮说:“这还是个安南人跟白人的混血儿?” 颜夏觉得事情更糟糕了! 但是颜夏看着这个女人,越看越觉得怪异。 这个女人一言不发,露出真面目也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但就算是这样,那种违和感还是在。 违和感并不完全出于她用了一张假脸。 颜夏看着看着,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她去冰箱里取出一瓶冷藏的矿泉水。 这也是来民宿的好处。因为这家民宿提供了冰箱,她还可以早晚供奉雪山和尚。 顾淮看着她的举动,感觉有些莫名。 “你要做什么?” “洗掉她所有的伪装。” 颜夏答了,往供奉雪山和尚的碗里倒入冰矿泉水,拿起扇子一边扇着碗里的水,一边开始念咒。 供奉雪山和尚是用冰水混合物,但是在水里施加雪山咒,需要的是干净的水,当然,10℃以下的水更好,不要冰。施咒期间要用扇子扇上七次,也是一种简单的仪轨需求。 而对水施咒的雪山咒也有变形,跟往常的并不一样。颜夏几乎没用过,但也记得很清楚。毕竟她跟雪山和尚比较熟,不熟说不过去。 “雪山圣祖雪门开,雪里和尚降雪来。雪山童子西眉山前去取雪,西眉山后去取霜,雪山里内取雪水,收入碗中藏……” 变形的雪山咒多了一些雪山和尚取雪取霜的内容,结尾也有变动。 “……一退天,二退地,三退人,四退鬼,五退邪师鬼祟,尽在弟子手中藏。” 颜夏念到这里的时候,一直冷冷地瞪着他们的女人猛地挣扎了起来,椅子翻了过来,她狼狈地摔在地上。顾淮站了起来,警惕地盯着她,颜夏则是完全不为所动,冷静地把咒语念完。 “皮断皮相接,骨断骨相连。灾脱体,病离身。此水化为雪山雪冷水,消去一切邪魔鬼祟。一变二变,神水出现。” 那个女人在地上狼狈地翻滚,颜夏看着一个年轻女性这样,总归是有些不忍。但是她还是把施法后的水倒进喷壶里,让顾淮把椅子扶正,她撕下犁头符,用喷壶把里面的水喷到这女人头部,看着她的面容显露出来,再往她躯体、四肢上喷去。 女人死死地瞪着颜夏,里面满是恨意。 颜夏避开她的目光,跟随着直觉,把她的长袖挽了起来。 这一看,顾淮和颜夏都沉默了。 那胳膊上是鱼鳞一般的纹样。 颜夏道了声歉,又把她的长裤挽起,小腿上同样是鱼鳞的纹样。 颜夏把她的袖子和裤管放了下来,看进那个女人充满恨意的眼里。 “你不是安南人,你是鲛人,是吗?”
第348章 番外:旅游加班事件(七) 颜夏问出这句话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一直不太像人类。这种感觉也不好说从哪里来的,但就是不像。 经过雪冷水的喷洒后,她四肢上出现的鱼鳞状纹样,以及那颗莫名出现、让颜夏滑了一跤的珍珠,几乎都在指向鲛人这个可能。 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出珠。 这个描述出自西晋的《博物志》,是人类对鲛人最基础的认知。但是其他的,就乱七八糟了。 首先,鲛人外表完全是人还是人面鱼身?其次,鲛人的声音有没有特殊作用? 不知道,全都不知道。 因为鲛人和人类交往频率在这几百年骤然下降,在现代更是被认为是一种已灭绝的类人物种,所以关于鲛人的传说虽多,但无法验证真伪。 事实上,鲛人自一开始,就是描述一种在水里生活的人,他们还发展了在海里的农业和手工业。 人鱼是一种特殊的半人半鱼的生物,它们不会像故事里的小美人鱼那样,为了得到灵魂把鱼尾化为腿,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恰恰相反,华国的人鱼,只会上岸了跟搁浅的鲸鱼一样,急着回到水里,因为它们没法在陆上久居。 宋代的《徂异记》就曾记载过,上半身为美丽女子,下半身为鱼的人鱼搁浅在岸上,在陆上都快干死了,最后被人帮忙推回水里才活过来的记载。 但是明确地描述为鲛人的物种,在交流最频繁的时期里,都是人,可以在岸上久居,不存在离开水就得干死的事,所以也有人认为,鲛人的在水中生活是在船上,而不是在水里。 他们会和人类贸易,甚至还有鲛人在人类家中租房居住卖绢,卖完以后用个盘子哭出一盘珍珠充当房租的事迹。 旃然派也不知道鲛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因为没打过交道。但是因为他们太有名了,所以门派典籍里把能收集的材料全都给塞进去了。 矛盾吗?那背吧,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了。 颜夏恰好书还是努力地背了一下的。 《山海经》里曾经提过一个叫雕题国的地方,东晋郭璞在注释的时候是这么写的: 雕题,点涅其面,画体为鳞采,即鲛人也。 无独有偶,东汉杨孚所著的《异物志》里,对雕题也是类似的描述: 画其面皮,身刻其肌而青之,或若锦衣,或若鱼鳞。 是的,汉唐之际,鲛人都是人类模样,只是身体上有鱼鳞刺青而已。 所以,这真的不是鲛人吗? 但是颜夏感觉还是很奇怪。 她伸手摸了下鲛人的鱼鳞刺青,是皮肤的触感,但是她总觉得这刺青也许就是鲛人生活在水里的凭依,也是她伪装成其他人的能力来源。 这是一种雕刻在身体上的古老的术,背后有着她完全不认识的难缠天鬼的支持。 她的直觉在疯狂地向她示警。 自颜夏说出她是鲛人之后,那个女人反而冷静下来了。她平静地看向颜夏。 颜夏自顾自地说:“所以你为什么要杀人?你跟那个人认识吗?为什么这么残忍?是你们习俗需求吗?” 还有一句她没说出来,就是这个鲛人是不是和那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怪她这么想,毕竟鲛人都把人的血给放光了。假如不是鲛人纯纯的心理变态,剩下最可能的选项就只有法术需求和仇杀。 但是问话似乎不能这么直白地问。 鲛人一听到她这句话就很激动,她嘴巴张张合合,但怎么都发不出声。 颜夏看着她这个样子,才想起塞七孔符好像还没撕下来。 她和顾淮对视了眼,顾淮先布了个简单的阵法,避免这里的声音传出去。然后两人掐了金钟诀,再把塞七孔符撕了下来。 一撕下来,鲛人就尖声叫道:“放屁!我们才没有这种习俗!黄伟就是个人渣!” 这话一出来,颜夏和顾淮的表情都有点异样。 他们都怀疑这个鲛人是不是被死者给欺负了。 《诘》里把人鱼和鲛人的材料乱糟糟地塞在一起。 根据《洽闻记》,东海的人鱼可是会被人在池沼里养着当床伴的。而且不论雄雌,因为人类不论男女也有需求。这则异闻还特意强调了下,交合的时候跟人类没什么区别,也不会伤人。 这里虽然说的是人鱼,但是换成鲛人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但是鲛人下一句话就让他们愣住了。 “这个王八蛋欠了我一年的工资不发,我只是讨回我自己的东西,我有什么错!” 颜夏:“……” 顾淮:“……” 靠,是劳资纠纷啊!
第349章 番外:旅游加班事件(八) 鲛人自称叫黄绢。 “本名我说了你们也听不懂,就叫我人类的名字吧。”黄绢这么说的。 黄绢原本是南海的鲛人。 他们自认为是交州的原住民,主要生活在南海大陆架跟诸岛屿附近,原本生活也还过得去,但是自现代社会飞速发展以后,生活就过不去了。 “你们人类活动越来越广,我们不敢冒头,海藻种植可利用范围被严重挤压,还经常种不活。以前牧鱼也能生活,但是我们牧鱼人辛辛苦苦养大的鱼,被你们的汽船一下子全捞了。我们还不敢出现,不敢跟你们理论。” 因为怕被人类抓去研究。 黄绢是这么解释的。 后来,生活就过不下去了。 海洋很广阔,占了地球大约70%的面积,但是实际上海洋是荒凉而饥饿的。因为物种密度比较大的地方就是大陆架,无论动植物。其他地方么,并不是说没有,但是密度太低,低到简直可以叫不毛之地,在这些地方觅食可以说是很辛苦的。 鲛人在大陆架上节节后退,被压迫得难以生存,也不可能进入更广袤的海洋里。他们无法离开这个海洋生命最活跃的地带。 那怎么办? 一部分鲛人决定上岸。 在鲛人身上长出鳞采以前,他们实际上更适应陆地生活,所以鲛人的幼儿经常需要长辈辅助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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