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员的任务就是随机到各门各派进行走动,联络感情,听取诉求。 姜芜点点头,就像对仙师家私事完全不感兴趣。 苏仙姑领着姜芜转了小半圈,笑意不达眼底:“姜大师,刚刚的事……” 姜芜揣着明白装糊涂:“刚刚什么事?” 各门各派如何修行,都是自己的事,只要不涉及违法违规,无论是上面还是玄门都无权干涉。 这是千百年来默认的规矩。 即便仙师家在强行揠苗助长,姜芜也只会当做没看见。 苏仙姑很满意姜芜的回答,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几分。 仙师家不大,十几分钟就走完一遍。 “我去你妈的,你也配对我说教,你还以为自己能和我平起平坐,离开仙师家,你屁都不是!” 刚刚还痛到直不起腰的谭羌,现在已经能中气十足的骂人了。 而被他指着鼻子骂的少年只是冷冷扫过他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少年面色苍白,嘴唇开裂,眼角带着化不开的疲惫,宛如身体被抽空。 路过姜芜时,少年的目光多停顿了一秒,他并没有做任何反应,径直从她面前走过。 谭羌却不满意被无视的结果,气势汹汹冲向前:“谭叙知你给站住!” “谭羌!”苏仙姑厉声制止,“你刚刚恢复,不要动怒,回房间里去。” 谭羌不愿罢休:“奶奶,他刚刚讽刺我!” 苏仙姑将手里的拐杖重重锤向地面,语调拔高:“够了,回去!” 谭羌仍旧心有不甘,只是迫于奶奶威势,不得不偃旗息鼓,回到房间。 极重的关门声响彻整个仙师家。 苏仙姑收回目光,神色自若道:“见笑,小孩子脾气。” 姜芜微微一笑:“真好,二十多岁了还能当小孩子。” 言语中嘲讽意味十足。 姜芜见苏仙姑微微变了脸色,面不改色道:“刚刚走过去的那个是谭叙知吧,来前我被交代要去看看他的母亲,代表玄门送上问候。” 苏仙姑似乎并不意外,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请便。” 姜芜道了别,追着谭叙知离开的方向而去。 望着姜芜远去的背影,苏仙姑的脸色愈发冷凝。 今天这个巡查员她不喜欢。 希望以后别来了…… - 资料中显示,苏仙姑是前任当家人的续弦,谭叙知的父亲虽然是谭家长子,却是前任妻子所生,又英年早逝,被留下的孤儿寡母自然不受待见。 谭叙知母子俩在仙师家是非常边缘的人物,虽不至于挨打受冻,但冷嘲热讽从未断过。 即便如此,母子俩也从未想要脱离仙师家。 更让姜芜在意的是,靳老特意提到了谭叙知的母亲,交代她一定要见上一面。 近乎耗尽所有力气的谭叙知回到房间,就在他转身关门的时候,忽然伸出一只手将门抵住。 姜芜背对着光,侧边打下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是你将灵力输进谭羌的身体,帮他安抚下•体内乱窜的灵力。” 谭叙知手按住门,没有让她进门的打算:“我与他的灵力极其相近,安抚起来更加容易。” 这么说来,这已经不是谭叙知第一次出手救助谭羌。 屋里传来脚步声:“叙知,去洗把脸,有工作了。” 谭叙知垂了垂眸,眉眼间带着化不开的疲色,他轻轻应了声,松开挡门的手,转而走进屋里。 姜芜不请自来,推开门走进屋内。 女人轻缓慢步,坐在太师椅上,她的眼角细纹很多,脸色蜡黄,身材消瘦,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 单如玉淡淡抬起眸,眼角眉梢具是冷淡:“你是谁。” 姜芜好奇打量:“我是玄门派遣来的巡查员。” 单如玉触及她的目光,眉头狠狠一皱,不耐烦道:“你看过了,可以走了。” 从她的态度可以看出,她对玄门巡查员并不陌生,并且十分排斥。 姜芜在她的身上看到很深的恨意,仅是自报玄门身份,那份压制在心底的情绪就险些要破茧而出。 所以她憎恶的对象是整个玄门。 姜芜不知她的怨念因何而起,也没有兴趣探究,她公事公办道:“按照规定,仙师家必须如实上报族中请神成功的弟子信息。然而到目前为止,玄门都没有接收到你们的联络。” 单如玉瞪圆双眼,如尖刀一般的目光直逼姜芜,声音极缓,一字一顿:“这种事你们不应该问我,仙师家也轮不到我做主。” 姜芜岿然不动,从容回望:“我指的是谭叙知已经能成功请神上身的事情。” 单如玉大声斥驳:“胡说八道!” 一瞬间,姜芜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可能:“你就是否认也没有用,这件事是我亲眼所见,玄门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需要做个登记,记入在册而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单如玉仍旧没有改口,余光瞥谭叙知从里面走出来,脸色当即沉下,“电话和地点都发给你了,委托人姓何。” 谭叙知不仅洗了脸,还把身上汉湿的衣服换下,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任何迟疑地往外走。 姜芜看着他从身边走过,疑惑询问:“他身上的灵力近乎被抽光,这种情况还让他接委托?” 单如玉没有回答,只是冷眼注视着她。 好吧,这是讨厌到连话都不愿意说了,姜芜也不再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尖:“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只能去问他本人了。” 单如玉不耐烦地闭上眼。 姜芜转身离开,刚迈出房门,还是没忍住回过头:“放心,就算我证实了,也不会告诉仙师家其他人的。” 身为母亲不让孩子出头,一定是出于保护的目的。 母子俩在仙师家就是受人欺负的小可怜,自然不敢冒头。 单如玉冷哼一声:“自作聪明。” 姜芜:“……” 这位阿姨真的好难相处哦。 很难想象她在仙师家被人欺负的画面。 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有仙师家作为背景,谭叙知十五岁起就开始接收委托,他不像文清榕和褚蔚那般好命,随时都能得到师门师兄庇护,他早已习惯独孤,也学会在危险中如何保护自己。 另一边出租车门被打开,那人连招呼都不打,谭叙知斜过眼,欲言又止地看着自顾自坐进车内的女人。 想要将她甩下,可又觉得把一个女孩子赶下车不太礼貌。 而且她是玄门派来的人,要是把她赶下车,她跑回去告状怎么办。 两人中间隔有半臂左右的距离,谭叙知还是觉得太近,不自在地将右手搭在左臂上,好言说道:“我要去工作。” 姜芜回他:“我也是在工作。” 谭叙知无法反驳,她此行的工作就是要确认他能否请神上身,得不到答案,回去就交不了差,无奈之下只能死缠烂打。 虽然能体会她的难处,但他也答应过母亲要对请神的事情保密,谭叙知进退两难,只能以沉默应对,任由姜芜跟在他的身后。 约定的地点离仙师家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他们到达时,委托人已等在屋内。 委托人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穿着简单的休闲服,下巴留着胡渣,眼底发青,从头到脚都写着颓丧两个字。 这是茶馆的单间,里面烟雾缭绕。 何青磊见人走进屋,忙把手中的烟按在烟灰缸里掐灭。 姜芜闻不得烟味,微不可察地皱起眉,抬手一挥,屋内凭空卷起一阵风,一股脑往窗外吹。 额前碎发随风轻轻摆动,丝丝凉意钻进领口,萦绕心头的恼意被这股风一吹,竟浇灭不少,何青磊直愣愣盯着姜芜,像是在确认什么,片刻后手足无措地拉开椅子:“大师,大师,这边坐。” 姜芜嫌他身上烟味重,连个眼神也没给,绕到另一边,自己拉开椅子坐下。 谭叙知暗暗心惊,请神仪式被打断的事情没少让他耿耿于怀,如今清楚感受到彼此间的差距,反而松快不少。 瞥见委托人的目光被吸引走,他连忙咳嗽一声:“何先生是吧,你的委托由我接手。” 何青磊原先还有些不放心,如今是彻底折服于大师的手段,满心满眼都是敬畏崇拜。 他以为两人是一块的,脸上堆起笑容,小心讨好:“二位都是来自仙师家?” 谭叙知如实说道:“不是,只有我是代表仙师家。” 何青磊又问:“请问你会引天雷吗?” 谭叙知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天雷是天道的象征,难度系数高到请神都不一定能引来,他怎么可能会。 何青磊脸上笑容当即收住,眼珠转动,试探性朝着姜芜看去:“连引天雷都不会,那我不要你,我想委托这位大师。” 谭叙知:??? 你礼貌吗?
第83章 谭叙知十五岁就开始在外接委托, 还是头回遇到刚见面,委托人就变卦的情况。 换作他人,必然是要当场发难, 只是他不善言辞, 也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盯了何青磊半晌, 才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质问。 “我是不会引天雷, 但你都不问问, 就知道她能引?” 何青磊一脸你算是问着了的表情,拿出手机低头操作,没过多久, 他举起手机,给谭叙知播放了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是经过网友的二次创作剪辑而成, 画面里姜芜不假辞色, 引导男人发誓。 视频搭配了节奏深沉的音乐,紧张感拉满, 男人仓惶而逃,一道闪电当头劈下,人当场倒地不起。 正应了他那句誓言,天打雷劈。 人证物证俱在, 谭叙知无话可说, 余光偏转, 就发现姜芜早已自顾自斟起茶来。 客户不愿意, 也不能强逼着人家,谭叙知拉开椅子, 坐在了姜芜对面:“你是委托人,愿意请谁都是你自己的事, 不过她接不接我做不了主。” 他心里对姜芜有几分好奇,想看看她究竟有多大本事。 这些日子何青磊的脑子非常乱,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临时改变主意委托他人,也是看清对方长相后的头脑发热。 他抬手抹了把脸,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些。 何青磊又是一番操作手机,找到想要的东西后,急忙举到姜芜面前,神色间染上疯狂:“大师,我想请你帮我引雷,劈死这个家伙!” 自从看过天打雷劈的视频后,这个邪恶的念头就不断萦绕在他心尖。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梦想成真的一天,何青磊紧张到心跳加速,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姜芜瞥了眼手机里的照片。 蓝底白衬衫,看起来像是非常正式的证件照。 照片里的男人长相干净俊秀,年龄不大,带着很重的学生气,有点小说里温柔校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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