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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洛儿还未出生时，尼西尼曼就守在休尔身边了。 “我还以为哥哥也会一起。” 尼西尼曼微微欠身，说：“他很忙，没有时间，由我作陪，希望公主殿下玩的开心。” “他似乎越来越忙了。” “魔族的势力在逐渐变强，尤其是南边的森林，隐隐有突破之势。” “他从来不与我说这些。” 尼西尼曼微笑着说：“陛下只是希望公主殿下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总是如此，可我想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父亲总说我更聪颖，是最合适当帝王的人，要不是那时我年纪太小，现在就是我为他抵挡风雨。” “公主殿下是后悔了吗？” “尼西尼曼，我从不后悔。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情。我的哥哥是个很优秀的帝王，他用着自己全部都精力去守护兰佮特的子民。” “确实，他确实很优秀。” 但，终有他无法掌控的事情。 比如魔族、比如神明、比如这位公主殿下。 帝洛儿问：“我们要去哪儿？” “公主想去哪里？” “黑市吧，他从不让我去那个地方。” “既然国王陛下的任务是要我带您出去玩，那自然以公主的意愿为先。” “那就走吧，我相信骑士长一定知道路。” “当然，但公主这般大摇大摆走过去，难免会有些杂碎会打扰公主殿下。” “带个斗篷，应该没有人敢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去黑市吧。” “自然没有。” 两人装扮好。 从城中小街的弯角进入，弯弯绕绕，却敢藏在最繁荣的街市里。 尽管在正午，黑市的人也不算少。 两人并肩走着。 “您真的不需要我扶着吗？” “不需要，我已经足够适应了，我能给感受到他们。” “那小姐一定要小心些。”尼西尼曼不会干扰帝洛儿的决定。 让她一个人走，会为他保护她的安危增大难度，按照国王的命令，一切以公主殿下的想法为先。 尼西尼曼时时刻刻关照着帝洛儿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在他眼内。 帝洛尔驻足在一个小摊上，蹲下，用手翻了翻那残破的已经快掉页的书。问：“除了这本，还有吗？” “没了。”苍老的声音，与他的身形并不相符。 帝洛尔在估量着他的身份。 “这个多少钱？” “十一个金币。” “十一个金币？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呢？”尼西尼曼问。 书籍虽然珍贵，但在切尔贝斯城最大的图书馆里，一个银币也绰绰有余。 而这位老者，一开口就是十一个金币，都够买下一个中大型的书店了。 “对于普通人而言没什么珍贵的，一本看不懂的古书而已。”那老者看着帝洛儿，“这书一生都在寻找有缘人，它在我手中沉寂许久，没等到自己的良人。小姐，您很合这本书的心意。” 帝洛儿摸着上面的花纹，有些熟悉，魔法的力量顺着她的指尖向上流动。 “小姐，买下它吧，肯定会让你满意的。”他抬起头，黑色的面具没有遮住他的眼睛。 帝洛尔透过白色的纱网，窥见了他眼中按捺不住的炽热。 帝洛儿不得不承认，这本书让她很感兴趣。 “这书我买下了，付钱吧。” 尼西尼曼付好钱，提着书跟在她身后。 “还要逛些什么吗？”尼西尼曼问。 “去西北角逛逛吧，我感觉那边似乎很热闹。” “好的。” 尼西尼曼看着她往西北边走去，那个小摊很有意思，一半的人都会聚在那边，像是在争吵些什么。
侓 回到王宫，帝洛儿再次回到了塞太尼。 她一人回来，带着两人离去。和卡亚卡呆的时间越久，所遗忘的记忆也慢慢被拾回。 距离魔族全面入侵还有两年半。 神明真的存在，可祂没有出手帮助人类。 祂所做的，只是给予这位公主一场重来的梦。 库瑞丝问：“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找祂呢？” “我们不需要找到祂，我们要做的，是找到圣湖，圣湖所孕育的力量，能够拯救大家。” 她所求从来都只是拯救兰佮特，将她的子民们从困难中带出来。 “如果那只是个谣言呢？” “那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帝洛儿一笑而过，她知道神明存在，她是祂唯一的信徒。 库瑞丝没有多说什么，接受了她的说法。 “不过这两天里，我找遍了塞太尼所有地方，没有找到符合你说的那个人。在塞太尼，女巫并不常见，或者是稀少的可怕。而银色头发的女巫，她不存在于塞太尼。或许我们已经错过了她。” “预知的梦不会有问题，但有一点我可能想错了，或许那个人不是女巫，甚至连女生都不是。那夜夜色朦胧，我回头看了一眼侓，那场景与梦中相符。” “可他不是银色头发。”库瑞丝说，“不对，他的发色在黑夜中确实与银色想象，而且脸也具有迷惑性，你会认错不是没有可能。但怎么样确定就是他呢？” 帝洛儿轻拍她的肩，让她别这么烦恼：“赌一把呗，告诉他，我们明天离开。倘若命运使然，他会跟我们走的。” 库瑞丝：“除了出去审查，他从未离开这里。我也在多年前邀请过他，可他拒绝的彻彻底底。我并不认为他在担任首席审判官的期间，会离开这里。” “是吗？那你是希望他离开吗？” “他离开与否都与我没什么关系。我和他认识二十年，从来没有认为他会走。”库瑞丝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一丝期待的。 “那我们拭目以待。”帝洛儿信心满满地说，“我可从没输过。” 她是拥有非凡的运气，从不失败。 库瑞丝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月光照到她火红的头发上，那一刻，每一刻，她充满了自由。 这两天，库瑞丝几乎很少见到侓。 她偶尔会去他房间玩他的小猫儿，会去仔细寻找塞太尼这几年来变化的细微之处。 也会在上午阳光明媚的时候，跑到侓工作的地方，看侓是怎么办事的。 她见过许多人，但只有侓是不一样的。 他知道她所有的欲望与妄想，也懂她的怯懦与不甘。 多么可怕的一个人啊。 这世界上居然有一个人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 不知不觉，她走了这些年她最熟悉的路。 来到庄园外，却发现他也在那里。 侓回头看她，星河灿烂，他眼里却只有她，说：“这是我第一次在这里等到你。” “我明天就要离开了，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库瑞丝摊着手走进。 “这么快吗？”侓语气中有一丝悲伤，“你这次离开，是不是又要很久才会回来。” 库瑞丝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卑微带点祈求。 “或许我不会回来了，你远比我适合做族长。”库瑞丝弯腰，摸他柔顺的长发。 “倘若我活不过四十岁呢？你也知道的吧，兰佮特所有被索尼比雷圣剑认可的人，都活不过四十岁。” 库瑞丝：“或许你运气足够好，那时候我在外游历，想到还有一个将死的宿敌，大发慈悲来看你最后一眼。” 侓：“你比我心狠，我还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 “你处处压我一头，怎么会认为我会把你当朋友呢？”库瑞丝凑近，紧盯着他。 侓满脸自信：“凭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库瑞丝笑着反问，期待他的回答。 侓：“你敢对别人承认你是女巫，却不敢承认你爱我吗？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在逃跑时，邀请我一起呢？” “所以你是再拿我对你的喜欢，要我对你俯首称臣吗？”库瑞丝质问他。 侓将手绕在她脑后，强迫着她低头和他对视：“不，是你再拿我对你的喜欢要挟我，而我已经对你俯首称臣了，你依旧会选择离开。” 库瑞丝：“杀了我，我就能留下了。” “你知道的，我不会做违返法律的事情。” “是啊，你从来如此。” 库瑞丝悲伤的看着他。 因为太过了解他，才清醒的知道两个人没有交接的未来。 这个人这般清醒，不肯退让。 库瑞丝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走：“没什么好说的，你这阵子挺忙的，明天别送我们两，今天就当是告别了。” 侓看着她，喊住她，最终打算离开属于她的地盘。 “库瑞丝，我走吧，你留下，好好看着这里。不能每一次，都是我看着你离开。” 侓离开，长发飘逸，恍惚间，又见他刚来时的模样，孤单而又坚强，不让人看到他有一丝松懈。 库瑞丝坐在冰冷的凳子上，看着山坡下的草地。 风吹过，她的裙摆飞起，头发也乱了。 厚厚的乌云被风吹走，直到月亮显现出来。 还是早点逃吧，库瑞丝想。 第二日是个阴天，帝洛儿她们依旧打算离开。 库瑞丝：“走吧，他不会来了。” “你不难过？”帝洛儿轻声问，抱着她。 “你才应该难过。你这次可是输了，公主殿下。” “你想要什么？”帝洛儿笑着问。 “听说兰佮特骑士团的骑士团团长徽章特别华贵，你能弄一块让我来玩玩？” 帝洛儿：“这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行。” 骑士团团长的徽章很难得到，帝洛儿要是发发脾气，或者直接向卡亚卡要。 但帝洛儿可不认为自己会输。 离开塞太尼的主体城镇，已经是中午了。 卡亚卡坐在马车前赶路，帝洛儿和库瑞丝坐在后面。 库瑞丝撑着头，不经意地说：“看来我们的赌局发生了一些变化。”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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