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嘛, 要抹精油的,当然不可能穿衣服了。 她自己的家, 自己的卧室,安各想不出穿衣服的理由, 裸得很自然。 她从小就体温高,特别耐不住热,冬天待在暖风空调里就更不耐烦,所以身上的衣料总是能少就少—— 其实安各不怎么爱穿布料多的衣服, 最讨厌的就是长袖长裤。 小时候待在阴森森的安家大宅里还好,留学时,西州的地理环境原本就潮热无比, 安各叼着冰棍把空调打到最低,也受不了那个气温。 她上课时还顾及点仪表, 穿着得体大方;一回宿舍就到处脱衣服,脱到最后基本只穿个吊带加底裤, 不拘小节地在其他三个室友面前到处晃, 以至于那三个室友除了比基尼部位, 基本把她全看光了。 以至于室友们后来帮安各和各式帅哥牵线联谊, 还能精准地把她的三围数据报出来。 安各心大, 倒也不觉得隐私被侵犯, 毕竟穿着吊带底裤在宿舍到处晃的人是她自己,而且三个美女室友都是她挺好的朋友。 只偶尔有点麻烦, 当室友打招呼说要带男友过来,或者情难自禁带着人跌跌撞撞闯进来……谁让她三个室友个个是美女,个个比她有异性缘。 安各在宿舍里光着大腿露着胸正吃冰激凌呢,下一秒听见陌生异性的声音或者什么不和谐的动静在门外响起,就只能叮铃哐啷地钻进自己的床帐里藏着,戴上耳机戴上眼罩,或者扯下外套裤子往身上一套,从窗户爬出去。 其实安各自己不觉得穿着吊带底裤让陌生异性看到有什么问题,她还在海边派对穿过比基尼——但室友带回来的是室友的男人,还准备做些不纯洁的事情……那当然不能露给朋友的对象看了。 虽然她爱看帅哥,也时不时渴望找个帅哥谈恋爱,但朋友肯定高于帅哥嘛。 ——当然,她自己有了对象后,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胡冰约了她四次去酒吧玩,她挂了四次电话,第五次安各回拨给她,声音气喘吁吁、又得意洋洋地说: “晚上九点去什么酒吧,你是没对象吗?” 胡冰:“……” 胡冰冷冰冰地挂断了电话。 有了对象之后的安各与单身时期的安各完全不同,对象是她见过最保守的家伙了,看着这人长袖长裤在家里晃,安各却完全不会升起腻烦心理,只希望能把他扣子扯下来—— 安安老婆的衣扣在她心里是比计生用品更直白更能刺激她感官的,安各可以毫不动容地扫下货架上那一堆花花绿绿的计生用品,仿佛进货般提着一大袋子坦荡回家后,却无法直视他从浴室里走出来时,稍稍在灯光下晃了晃亮光的睡衣扣子。 又爱又恨,又想扯又想揪,真要上手摸还会忍不住脸红。 如果要撇除一切亲密行为与他本身极招惹人眼球的优越条件,能最大程度激起安各脸上热度,也就这些了。 卧室灯光下紧合的睡衣扣子,与一句“明天早晨忙不忙”。 然后就顺理成章了,有时被放在地毯上,有时被抱到衣柜边,当然也有时会在床上—— 但综合算算,其实在床上的时间很少,要问为什么,他会漫不经心地咬咬她的耳朵,很轻地埋怨一句“不想深更半夜清洗四件套,更换床垫太麻烦”。 安各想说你这个怪人做这种事基本不流汗,又谨慎仔细全程戴套,谨慎到了我有时会错觉你没把我当合法妻子、把我当成不能搞出孩子的小三…… 都这么谨慎了,哪里会把床单弄脏,还连累到床垫上。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问题不是弄脏,问题也不在谨慎仔细的老婆身上。 哪怕是跪在清洗方便的实木地板上,谨慎仔细的老婆也会拿来几条毛巾帮她垫上,然后像是埋怨般轻捏着她发抖的大腿,对她说“能不能忍一忍,豹豹,你水声好吵”。 ……安各在夫妻生活开始前往往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夫妻生活真正开始后往往是脑子带人变成一团浆糊的,所以她被这样恶劣地要求后,也只能顺着本能迷糊点头,再清醒后就把那些坏心眼的小动作全部忘光。 洛安很会挑时机,他这样恶劣地开始逗她时,一般都在她已经记不住事、看不清眼前世界的时候。 “安静”“很吵”“过来”,语句里隐隐包含着命令,他会趁机流露出不太温柔的东西,骨子里的破烂本性得到一点点舒张,等到安各在早晨清醒地睁开眼睛后,又能见到守在厨房、温柔无害的美丽老婆。 洛安知道没有谁能把完全虚假的外壳戴一辈子,所以他张弛有度,只在最渴望的时刻稍稍暴露一下,提前清空对方的理智,再算好时机。 安各当然无法察觉这极其缜密的策略。哪个正常人能在最亲密的峰值用脑子思考。 她只会觉得是自己色迷心窍,慢慢的,也稀里糊涂习惯了“大部分时间不在床上做”,因为我觉得别的地方更刺激嘛,肯定是这样的,是我半哄半劝让老婆陪着我去其他位置玩刺激—— 而且,看多了美丽老婆长袖长裤在眼前晃,安各早把单身时那“嗤,神经病才会在家里穿那么多”抛之脑后,自己也购置了不少保守睡衣,还有一大波用于哄老婆的漂亮睡裙。 别人是单身时穿多结婚后穿少,她倒好,完全反过来了。 不过对象简直是个天然制冷机,安各原本追求“极少布料”也只是贪凉—— 靠在他身边,安各再也没把“衣服穿少”当成刚需,心甘情愿地习惯了长裙长裤,只偶尔露露手臂或腿,最暴露的常服就是那件被对象诟病无数遍的半透明上衣。 而且,安安老婆真的特别贤惠体贴,每次结束后,他都会帮她重新穿好衣服。 第无数次长袖长裤还穿着袜子从被子里翻出来时,安各摸摸衣服,看看自己,就这样愉快地接受了被改变的穿衣习惯。 结婚总是要改变习惯的,他也一样啊,现在要习惯经常被她扯掉扣子了。 ——直到对象死去,安各回到单身状态,私底下的穿衣状态便也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不能说“解放前”,以前她好歹还知道穿个底裤,现在是脱缰的野马一去不复返—— 直接开始裸睡,穿什么底裤,自己家自己卧室,又没人看。 安各每每倒进床上时,要么疲惫地一件衣服也不脱,要么就每件衣服全部脱光。 解放天性,追求自由,嗯。 不仅睡觉前衣服脱光,睡醒了准备去上班,去衣柜找衣服时也照样果着。 偶尔安洛洛不在家的时候,安各还会果着去刷牙洗脸,极其不拘小节。 她出家门时仿佛把能量条充满,弹簧般到处乱蹦,比大学生还精力非凡—— 她回家门后连路也懒得继续走,基本就是个原始野人,随便哪里往下一瘫,然后意思意思爬进卧室,再意思意思在途中甩掉高跟鞋或裤子。 大学宿舍里在另外三个人眼前都只穿吊带底裤,如今在独自一人的宽敞卧室里又干嘛注重形象呢,反正没人看。 ——是真的没人看,洛安做鬼后很少进入妻子的卧室,他生怕身上的阴气染回去半分,只要安各把门关上就不会进去,如果神智不清趴在卧室外面了,顶多也就是把她抱上床睡觉,绝不敢多看。 所以他也一直没发现妻子睡前拿电脑玩网游撩情缘的事,直到那天被170震得脑子发蒙,至今还耿耿于怀。 所以他也没能发现,安各如今的裸睡习惯。 ——对象回来后,安各勉强矜持优雅地装了一段时间,事实证明装得不咋样,很快就破功了。 她丧偶七年多,早就习惯裸睡了,如果不是顾忌老婆格外保守、女儿又睡在旁边…… 虽然重新买回来的睡裙布料也不算多,但不一样,穿上睡裙打扮自己是“勾引对象”,迷迷糊糊准备睡觉就会“脱光衣服”。 所以,当安各困倦地被丈夫从车上叫醒,放到床上揉捏肩膀时,她说她想继续睡觉。 对象“嗯”了一声,手就停了下来。 他似乎也是打算正经按摩的,没用什么小手段,揉按的地方是肩膀与腰。 安各脑子昏昏的,每块肌肉都被揉得很放松。 她揪了揪他的扣子,昏沉命令:“衣服太多了……” “什么?” “帮我脱掉……不,算了,我自己脱。” 像是被催眠了,又像是泡在某种令神智发飘的温泉池里。 安各翻过身,乱七八糟扯开自己的衣服,在他的注视下,蹬掉了自己觉得“累赘”的所有布料。 然后她打了个哈欠,翻过身去,又示意他继续按。 真的很累,肌肉酸痛,睡眠不足,又经历了几次鬼域,安各没别的心思,想必对象也没别的心思,依旧穿着长袖长裤呢。 但他搓了精油的手掌再次按上去的时候,就有点不太一样。 安各含糊哼了几声,表示这个位置很舒服。 手掌停了停,力道微重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然后,不知怎的,他合紧的衣服扣子就到了她眼前,单纯的困掺进了别的东西。 是条件反射吗,还是谁故意使的手段。 安各又困又累,但她还是下意识凑过去,扯开他的衣扣,也放上自己的手掌。 “不要走……” ——这是第五次被黏黏糊糊地蹭过来了。 洛安已经在这里多留了半个多小时,还错过了女儿语文老师的两个电话——他不得不穿好衣服,第五次试着站起身。 安各蹬掉了身上最后一条被子,磨磨蹭蹭去勾他腰:“再帮我按按……” 这是要求按摩,还是要求吸取人的魂魄。 洛安蜷了蜷手指,低不可闻地喃喃:“我都已经为你死了一次。” 太过分了,这是还要我再死一次吗。
第080章 第八十课 来自爸爸的惩罚似乎只能求助妈妈 哭得抽抽搭搭的马尾辫跟在最后, 战战兢兢的同桌紧紧牵着她的手,安洛洛则拉着小陈叔叔的校服外套。 三个小朋友加一个大小孩,连成一串走过一楼的走廊, 远远望去真的很像失去鸡妈妈的小鸡群。 虽然领头的那家伙很高, 但有种漂浮的得意感扬在脸上, 如果要仔细看,还没有茶色眼睛的小朋友稳重。 这一串没人能担当鸡妈妈的重任, 全是小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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