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果然,是因为那些片子里的演员?” 安安老婆还在瞎猜,他的语气变得更沉了:“难道是因为我让你回想起了年少时的性幻想?感觉和片子里那些演员一样?你把我和他们联系在一起,所以本能地激动……” 安各:“当然不是!!你怎么总拿自己和那些演员比啊老婆?他们比不上你十万分之一!!” “是吗?可他们都早于我被你看过。” “……他们被多少个女人看过睡过啊,我绝对不会把他们当作喜欢的人追捧,老婆你不要在意那些……” “豹豹。所以如果那些演员是借位拍摄、没碰过别人,你就会喜欢吗?” “……” 这是什么逻辑,什么小心眼。 安各有点脾气了,气他总拿自己和其他人比较,他能不能有点自信啊—— 她阴阳怪气道:“那行吧,我从今天开始热爱那些下海工作者,我就爱下海从业人员,我不爱我自己辛辛苦苦追到又要费心费力哄的合法丈夫行吗?” “……”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连这种反讽都听不出来吧?老婆你是不是傻啊?” “……” 对象沉默了好久。 然后他慢慢地说:“现在我不仅嫉妒,我还生你气了。你不能这么和我说话,豹豹,我不喜欢听见‘不爱’这种描述。” 安各今晚情绪是跌宕起伏坐了好大一圈过山车,又恼又羞已经不想再跟他说好话了,就想发脾气。 呵,“不能这么说话”“不喜欢听见”? 抹完药膏忘了痛的豹豹立刻暴涨十斤反骨:“所以呢?反正按照你说的‘我还涂着药’,你能拿我怎么办?” 怎么办? 非要把好声好气说话的对象惹毛,当然是有报应的,许许多多的前辈们早就以身趟雷,展示了百花齐放的死法。 譬如,键盘、榴莲、搓衣板、睡书房或你最爱吃的大嘴巴子。 但以上死亡道具一般也就是说出来吓吓你,等对方气消了,态度诚恳点,多说几句好话也就过去了。 可假如你的对象是一个脑回路异常奇葩、比起对你发脾气更擅长自省、自省着自省着就自己造出思维百慕大三角沉进去、然后完完全全把你说的话当空气的家伙…… 嗯,安各目前还没能对洛安这人的破烂特点总结到这么深刻的地步。 但她已经隐隐有了些不详的预感。 “我明白了。” 黑暗中亮起手机屏幽幽的荧光,和对象幽幽的声音:“你要是真心喜欢下海工作者,我就去注册试试吧。婚姻总是要多多改变自己才能更好巩固的。” “……你给我把手机摁灭。立刻。” “我搜到了,下海工作者也可以不露脸不被弄脏,我可以先从语音陪聊开始熟悉业务。” “拿过来!关机!” “哦,先加好友,再发一段语音做招聘测试……” “洛!安!” 手机屏的光芒“忽”地一声灭下去,不是某个逻辑诡异的破烂听话关闭了手机,是安各拖着头顶的大被窝扑过来,“忽”地一声将其卷进自己被窝。 她怒气冲冲地摸出手机:“老婆你是不是有病,你是我老婆你下什么海,你……” 她顿住了,因为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什么加好友招兼职,只是关于“语音陪聊”的百科介绍而已。 洛安“呵”了一声。 “我已婚了还下什么海,”他理直气壮,“做做样子气死你而已,我又不傻。” 安各:“……” 如果这不是自家老婆,她张口就要喊着“你有病,你破烂”然后把手机扔他脸上了。 安各:“你真的要气死我了。” “谁让你先气我,我不喜欢你说那种话,哪怕只是反讽。” 安各:“是你先开始不依不饶地说——” “那手机拿过来,我要把自己改造成一个说话好听的人,从下海做陪聊开始。” 安各:“……” 他豹豹的。 “你可真……” 她到底还是咽下了“破烂”这个评价,只是一拳锤上他的肩膀——隔着被窝。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睚眦必报啊?” 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 “豹豹,如果你不喜欢,如果你无法接受……我可以变回以前。” 啧。 安各把头埋在被子里,趴在他身边把玩着手机,而洛安依旧坐在床角。 说他是放开自我了吗?也没吧,让这人好好坐着离远点,他真就一直坐在那里了,哪怕她已经熄灯上床。 规矩的,听话的,安安老婆…… 安各忿忿地扔开手机,裹着被子重新趴到他怀里。 她蹭了蹭他的手臂——尽管是隔着一层被窝。 “算了算了,你和以前也没怎么变啊,以前的老婆是我老婆,现在的老婆也是我老婆嘛。” “……嗯。” “但是这种下海玩笑不准再开。除非你真想气死我。” 洛安低头,轻轻动了动手指。 不需要开启阴阳眼,他也能清晰看见她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眼睛。 恼火的,凶狠的,又含着一点柔软的。 “豹豹,”他不禁开口问道,“你不允许我说下海玩笑,为什么?因为你也会嫉妒吗?” “……你能不能别再把自己和那些演员作比较了,老婆,你有点自信。” “我不是不自信。我只是嫉妒他们,而你一直没有回应我。” “还要怎么回应,我说了我喜欢——” “可是,豹豹。我说我很嫉妒那些人,你却觉得我在开玩笑。” “……” 许久没听见答复,洛安又换了个问题:“所以,豹豹,你很讨厌‘嫉妒’吗?” “……” “我明白,你是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而我是你的伴侣,有义务维持你的所有权……但是,豹豹,不仅仅出于独占欲,你……会不会有‘嫉妒’的想法?” 因为我自己真的是个很擅长嫉妒别人的破烂。 趁着这一次机会胡搅蛮缠般暴露出来一点点,之后,也就要重新收回去了吧。 “我只是想问问……算了。” 掀开一点被子,他摸了摸她的脸颊。 “抱歉,当我没问吧。” 安各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我不知道,老婆。真的,我……” “我也算有点问题吧。” 安各其人虽然对自己的领地有种奇怪的占有欲,但相反的,她很少感到“嫉妒”。 哪怕是小时候她被家里的老东西勒令跪在祠堂外的墙根里烧纸、最终一瘸一拐地扶着祠堂墙壁走出来、按着饿了几天的肚子试图去厨房里找点剩饭吃…… 却瞥见老宅会客厅里杨家的小公主正戴着生日帽,被许许多多衣着华贵的人捧在最中心夸奖聪明可爱,快快乐乐地和自己的小伙伴们互扔奶油蛋糕玩。 安各也没有感到过“嫉妒”。 她就只是很普通地弯下腰,抠过手,挖了一块被砸出窗户缝的奶油蛋糕,吧唧吧唧缩在窗子下吃了。 她很饥饿,所以需要填饱肚子,而那个小公主正好扔了蛋糕过来,就这么简单。 是,那边的女孩与她同龄,穿着漂亮的裙子扔着香甜的食物,还有周围人写满爱意的眼神与热闹非凡的夸奖声……几乎与她常年所待的地方完全相反…… 但那和她也没关系吧,有什么情绪需要对此产生吗。 后来,再长大一点点,她偶然和杨兰兰一起遭遇了绑架,杨家人急成了蚂蚱,凑了上亿现金送给绑匪,而安家却只送来一张“随意”的纸条。 安各也没什么感觉。 最近她和那个神秘封建家族的婚约取消了,正是“利用价值重新归零”的时候,安家放弃她合情合理。 至于那个哭哭啼啼吓得尿裤子的小女孩,唔,她有个爱她的家嘛,这不是很正常吗。 哪怕绑匪快活地抓着头发数着钞票,又用满是头油味的手指头点她的脑袋,嘲讽她“你真是那个安家的嫡长子吗,不会是野种吧,比起杨家小公主,安家根本没人愿意花钱救你啊”的时候…… 安各也没产生“嫉妒”或“不甘”。 她只是决定趁机张嘴咬断这家伙的手指,趁机抢下他挂在手腕上的车钥匙,然后逃出去。 没人花钱救她,这不是很正常吗,将来我自己挣钱救自己呗。 ……虽然她的逃脱计划没能成功,安各扑上绑匪抢车钥匙时,被绑在旁边的杨兰兰吓哭了,哭声招来了在外守门的另外两个绑匪。 况且,那时她太小了,拳头牙齿的力道,也太弱了。 安各没有魔法眼睛,也没有玄学手段,她只是个很凶很能打架的普通人类小女孩。 高大的绑匪们骂骂咧咧地重新把安各踹晕绑了起来,然后商议说,杨家的钱已经到手了,安家的钱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不如先撕票杨家的孩子,再扣着安家这个刺头等一等。 他们觉得直接杀了安各不划算:赎金一分钱没到手,还被她咬断了一根手指,太亏了。 而听见自己要被撕票的杨兰兰彻底吓瘫在地,呆呆地看着绑匪晃着刀过来。 安各还能怎么办呢,她总不能见着有人在自己眼前被杀吧。 她舍命救了杨兰兰,哪怕飞来子弹也没松开保护她的手,而那也是杨家小公主把她看作“王子”的开端。 那时安各已经完全遗忘了扔蛋糕的女孩是谁,只觉得自己救下的是个爱哭又好看的漂亮女孩。 上学时再次遇见杨兰兰,在最爱幻想“浪漫爱情”“华丽帅哥”的年纪被同龄异性冷落乃至鄙视,又亲眼看见总贴在自己身边的杨兰兰被全校男生吹捧爱慕,还接二连三地跟自己撒娇哭闹要东西时…… 安各也没什么感想,没有回忆起与杨兰兰这个人曾经的交集,也没有多在意过她掺杂在语言里的扭曲爱意,她只单纯觉得哄这位公主病有点麻烦。 即便安各还能清晰记得,小时候从窗户缝里努力抠出来果腹的被砸烂的蛋糕,是一块夹心里有半块草莓的奶油蛋糕。 但她就只是变得有点喜欢吃奶油蛋糕而已。她完全没产生“嫉妒”“憎恨”“凭什么”的感觉。 ……缺根筋到她这种程度,或许真的是性格上有哪里也破烂了一块吧,安各偶尔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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