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麻烦,辛西娅彻底放下心来,回到医务室,看到满地满床的水渍,一瞬间拳头又硬了。 要不是没有异味,她都要怀疑大副离开之前为了报复她而把医务室当成了厕所。 她辛辛苦苦的擦地板换床单,搞了好久才将屋子恢复到能住人的程度,刚想睡个好觉,就被人给叫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来人是厨师贾斯汀,他叼着劣质烟卷,却没点燃,含混道:“跟我来,船长有事找你。” 辛西娅觉着很古怪,船长找她为什么是让厨子传话? 但一路上不管问什么,贾斯汀都不回答,似乎在忌讳着什么。 此时正是午晚饭之间的时间,往厨房去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撞见,直等到了厨房,辛西娅才知道,是有人死了,船长让她来验尸。 船上的大夫就是要身兼数职,辛西娅将抱怨吞进了肚子里,推开后厨仓库的门,迎面就看到了一摊烂肉。 而一张脸皮赫然就堆在烂肉上边,让辛西娅在惊骇之余,还认出死者是大副。 厨师要准备晚饭的时候,走进仓库就发现了眼前的惨状。 肢体残片被甩的到处都是,血液和碎肉黏在地面上。 多亏这位大厨当年也是数次抗击过海盗的狠人,而且本来就被酒精麻痹了神经,没一推门就被这场面吓出一些丢人的生理反应,但也下不去手收拾大副的残渣,急忙忙去上报给船长。 船长问道:“这样的死状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辛西娅回想起断面参差不齐的伤口,以及那张完整掀开的,还能在下颚处看到指甲痕迹的脸皮,冷静回答:“是撕裂伤。” 船长皱着眉头:“确定?有没有可能是被利器割伤后又处理过了伤口?” “没有可能,所有的断面我都看过了。” 船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数次张嘴似乎想要追问,却又不知该问什么,沉默良久后之后,吩咐厨师道:“你去将那些垃圾收拾好丢下海。” 随后他看向辛西娅:“你今晚上也没来过储藏室,明白吗?” 辛西娅默默点头。 如果是重生前,她会提出异议,让船长找出这个凶残的杀手,但如今她知道自己应该闭嘴。 船长并没有平日看起来那么英明睿智,他迷信且疑神疑鬼,准认为这是偏离航线之后,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毕竟那些伤口,也确实不是人类能制造出来的。 她给不出解释,自然没必要触这个霉头。 大厨有事忙,晚饭时间自然是推迟了。 辛西娅面对尸体时姑且还算冷静,但一想到那些食材上或许还残存有没清洗干净的血污,还是胃口全无,正打算带着饥饿入睡,医务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是维克托和一对兄弟。 同愁眉苦脸的两兄弟不同,维克托脸上还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辛西娅敏锐的看到,他戴了一副手套。 崭新的,还散发着淡淡皮革味的棕色手套。 作者有话说: 海怪:总之先在充满老婆气味的房间里撒个花 然后辛西娅就吭哧吭哧收拾了两个小时卫生,怒气值+1 海怪:然后换个老婆喜欢的壳子穿一穿 然后辛西娅就被喊去加班,且损失晚饭,怒气值+2 辛西娅:拳头硬了,想打海怪,想吃凉拌海蜇皮 第5章 异常 ◎怪物脸上仍旧挂着灿烂的笑容。◎ 在辛西娅的印象里,维克托邋里邋遢,不拘小节,即使是在清理甲板时都是徒手。 辛西娅强作镇定,但一起来的双胞胎兄弟显然没意识到异常。 其中的哥哥看着没什么毛病,靠在墙上骂骂咧咧,说他肚子疼。 “今晚你们都没去吃饭吧,没去就对了,贾斯汀绝对是喝酒喝的舌头都废了!特别难吃,一股腥味,搞不好就是没做熟……算了不提了,一想起来就觉着恶心,给我开点防呕吐和止泻的药吧,我不想夜班时候吐到船长身上。” 辛西娅点头,但没着急去配药,反而看向双胞胎弟弟问道:“你呢?” 弟弟的脸色十分难看,显然他才是真正需要关照的那一个。 被问到头上的年轻水手支支吾吾:“我……我没什么事,就是今夜轮休想睡个好觉,给我开点安眠药吧。” 辛西娅:“安眠药不是乱开的,没症状的话不给。” 眼见弟弟的脸都绿了,哥哥在一旁捧腹大笑:“你别问了,就是听了鬼故事,被吓得夜里睡不着哭着找妈妈。” 然后就被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 “你那是没听到维克托说的事!他看到了幽灵海盗!” 辛西娅瞥了一眼靠在门边,始终没说明来意的维克托。 维克托一耸肩:“确实看见了,不然甲板上那些擦不干净的血迹,你们觉着是从哪里来的?” 与辛西娅目光交汇,他笑了笑,将自己的经历又说了一遍。 当时正是风暴最大的时候,维克托包扎过手臂后,还打算多偷一会儿懒,就绕到了通往船尾的运货通道。 刚将门推开一个小缝,就在雨幕之中看到了很多人影。 他们都衣着破烂,身形,手中用的是上个时代常见的弯刀或匕首之类的冷兵器,另一边的人则是在用火器反击。 用冷兵器的那一方却好似不知疼痛,就算被一枪打断胳膊,或者被轰掉了半个头也毫不退缩,所以用火器的那一方在节节败退,最后都被砍翻在地。 而冷兵器方却并不就此放过他们,他们不断挥舞手里的武器,去毁坏尸体,瞬间血肉横飞,肉沫血污都被碾碎在甲板上,深入缝隙,就连暴雨都没法将其冲刷干净。 这些交锋都是无声的,仿佛在排练一出血腥的默剧。 他一瞬间想起了老水手吓唬人时最爱讲的幽灵船传说,他没有出声,也没作死去凑近,只屏息关上了后门。 直到雨停了,他跟其他几个闲着的水手被叫上去清理甲板,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看到的不是幻觉。 维克托讲述这段经历时语气平淡,仿佛这不是个亲身体验的诡异经历,而是转述一段故事。这种态度让这段话的可信度大打折扣,但双胞胎中的弟弟也不知是有多脆弱,连这种程度都受不了,几次想要捂住耳朵不去听,却又拉不下面子,求助似的看向辛西娅。 哥哥笑着拍了他的后脑一巴掌:“行了,这么老套的故事你还信?明显就是为了翘班找的借口,对吧,维克托?” 维克托牵起嘴角笑了下,辛西娅冷眼看着,感觉比起默认更像是嘲讽。 这应该是真话,先前甲板上话题被打断之前,维克托就神秘兮兮的。 不过,他当时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才想跟辛西娅分享,现在却把这件事当做谈资…… 辛西娅余光扫过维克托。 他的态度变化也太大了。 双胞胎弟弟咳了一声,替维克托,也替自己辩解:“不可能是借口,我今天也被派去刷甲板了。你们之前都见过海潮将鱼打上甲板的时候吧,那些滑溜溜的粘液和鳞片是最难处理的,可这次没有,我一片鱼鳞都没看到,只有血,暗红的血!” 他瞪大了双目,红血丝逐渐涌现,在恐惧中越陷越深。 他哥哥显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不希望自己敏感多思的弟弟在别人面前显得不够爷们,拍着他的背敷衍的安慰:“好啦好啦,你说的我都信,不过就算是幽灵海盗,不也只在暴风雨里出现不是吗,现在雨停了,一切都过去了,快回去睡一觉吧。” 说完催促辛西娅给他们开药。 辛西娅点了点头,将两人需要的药品,准备了三日的分量给他们装好。 送走了他们,然后就轮到了维克托。 从他进来,辛西娅就一直在用余光观察,而维克托的目光多半落在她身上,偶尔则会瞟一眼药架子。 那个方向少了已经被大副浪费光的止痛药,还剩些高浓度酒精。 辛西娅想起她跟维克托的初识。 新人水手面对和招工启示上严重不符的繁重工作,以及不讲理乱打人的上司,肯定会适应不良。有一次雨中作业之后,维克托刘海湿哒哒的垂下来,挡住了大半眉眼,一副流浪狗求收留的姿态跟辛西娅搭话:“我太累了,能在你这里歇一会儿吗?” 辛西娅答应了,而她当时也很累,打了个盹之后一睁眼,就见这人不知什么时候摸了一瓶酒精在手里,用牙齿咬开了软木塞。 她知道水手们十个里有九个半是血管里流淌着白兰地的酒鬼,但这也太作死了。 “等等!医用酒精不能喝!” 她冲过去,凶巴巴的将瓶子从维克托手里抢了下来。 “你是想死吗?这玩意度数太高了!” 维克托却更兴奋了:“那不是更好吗,是不是跟俄国佬的生命之水一样带劲!” 然后就被辛西娅狠捶了一顿。 虽然体会过重生前的世态炎凉,谈不上友情深厚,但辛西娅横竖都不觉着,这个傻小子会主动伤害她。 就算他散布蹩脚的故事显得急切,遮掩手部的行为也很可疑…… 但她还是宁可假做没意识到维克托的异常。 毕竟比起维克托,还是大副更可恶一些,就算维克托的反常,都是为了某桩谋杀案杜撰不存在的凶手,但他捍卫清白的反抗,辛西娅自认为无权审判。 毕竟也是她在祸水东引。 但她真是抓心挠肝的好奇,维克托到底是怎么把一个大活人的尸体,搞得好似被熊撕了一样。 一个走神,再转过头她就发现维克托已经走到了柜子边上,抬手就要去拿酒精。 辛西娅被气笑了,怎么,这是杀过人就觉着自己能上天了?她倒要等着看他狼狈吐出来的模样。 然而维克托在打开塞子之后,却没有直接喝,而是看向辛西娅。 他的头歪成一个扭曲的角度,沉默良久之后突然开口:“这次你不拦我吗?” 辛西娅呼吸一滞,随后若无其事的转头,干笑一声:“库存吃紧,那些兑了水喝不死人的,随便你。” 她一边说着,绕过桌子,刚走到门边,就听到维克托在身后问:“你要去哪里?” 这声音似乎紧贴在她身后,让她有种一回头,就能看到维克托将脖子伸长,蛇一样吐着信子的错觉。 “我去打点热水回来……” 在出了门之后,她立刻将先前藏在袖管里的铜管拿出来卡在门边,拔腿就往船长室方向跑。 维克托不对劲! 一旦周围没了其他人在场,他的神情瞬间变得古怪而僵硬,脸上是笑着,眼神却充斥着野性与欲望,就跟先前大副直勾勾盯着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先前大副变得古怪尚且可以用他撞坏了脑子来解释,但维克托的情况没有任何理由能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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