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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维拉挑起一边的眉毛：“你信这个？” “只是当感叹词用。”艾尔莉塔丢下自己的猎物，围着棕熊转圈，“钱啊，酒啊，今年冬天好过了。” “我还没放血，尽可能根据你的要求没伤到重要部位，剥皮后应该就看不太出来了。”希维拉邀功一样站在艾尔莉塔身后等着奖励，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眼前的熊。 “这些都不算事，有熊的话附近应该也有蜂蜜，希弗你遇到河了吗？”她转过身询问道。 期待的表情从希维拉脸上落下，他敷衍地嗯了声：“是有一条，很宽。” “太好了！我这就捕点鱼去！运气好没准能逮到鲑鱼，希弗你没吃过鲑鱼卵吧，抿在嘴里会爆开，非常有意思。”艾尔莉塔笑得见眉不见眼，很少见她的情绪如此激动。 希维拉看看自己猎到的熊，又看看畅想晚饭，眼中冒光的艾尔莉塔，心里有些不痛快。他往前迈了一步，指着地上的熊着重强调：“这是我猎的。” “我知道，熊血不好喝，你等我把那些，”她指向自己猎的猎物，“调配一下再给你。” “我不是这意思。” “你能吃肉吗？” “带血的可以嚼着吃，再把肉渣吐了……我也不是想说这个！”某只吸血鬼急了，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他心里不平衡。」梅莉莎难得替他说一句，「夸夸他吧。」 艾尔莉塔听了有些意外，他能对什么不平衡？熊？这也太幼稚了吧？看着希维拉倔强地不愿开口主动说明的样子，艾尔莉塔陷入迷茫中。 “呃……我不喜欢熊。”她尝试辩解。 “嗯，你喜欢鲑鱼卵。”希维拉连看都不看她了，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艾尔莉塔突然顿悟，今天的美餐多亏有他，光兴奋了还没夸奖呢。 她迈上前一步，侧弯下腰抬头看闹别扭的小漂亮：“希弗最厉害了。” 希维拉瞥了她一眼：“没了？”他当然厉害，只是这点夸奖他可不认。 火热的唇贴了上来，含住他的轻吮几下：“气消了吗？”艾尔莉塔捏捏他凉凉的脸。 “快去捕你的鱼！”希维拉气不顺的开始轰人。 “这就走。”艾尔莉塔领命立刻离开，等他们的距离足够远时她大笑着呼喊对方，“亲爱的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正拿小刀给兔子剥皮的希维拉手上一顿，头都没抬地回复道：“你看着办。”那边说了声收到便嘻嘻哈哈地跑走了，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才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摸着胸口，转头看向艾尔莉塔离去的方向，刚才那一瞬这里仿佛有什么跳动了一下，蓬勃的爱意几乎就要破膛而出。只是最简单的亲昵称呼就能让他陷入如此境地。 “幸好喜欢的人是她。”对此他很满足。 艾尔莉塔回来的时候希维拉刚掌握剥皮的诀窍，地上横七八竖的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皮毛，而他已站起身撸起袖子跃跃欲试地想要对熊动刀。她赶紧扯开嗓子喊住他，熊皮不比其他，价格好坏全看刀功。 希维拉不得已只能收手，恋恋不舍地挪开视线看向归来的人，就见她两肩两手都挂满了东西。除了鱼，她还挖了不少说是能调味的野菜，以及还真让她找到了蜂巢切了些下来，里面有蜜还有一点蜂蛹。 “蜂蛹烤着吃可好吃了，吸血鬼尝不了真可惜。”她扒拉着火堆一脸的惋惜。 希维拉看着蠕动的白色虫子默默远离，吃这个还是算了，他瞥向放在一旁的蜂巢，这个对他更有吸引力。希维拉微微起身探过去捏下一小块，黏糊糊的蜂蜜涌出六方的小格子顺着手指往下淌，他赶紧用嘴接住。意料之外的醇厚的甜味顷刻充斥在口腔里，他松了口气，吸血鬼的味觉还没有退化到连甜味都吃不出来。 刚成为吸血鬼的时候他没有尝试的勇气，害怕自己丧失了人类所有的味觉彻底成为嗜血的怪物，等适应了吸血鬼的身份后又彻底丢弃人类的饮食再也碰都不碰。 希维拉大概不知道蜂蜜入口的一瞬整个气场柔和下来，眉眼舒展开，嘴角也翘起一丝弧度。艾尔莉塔喜欢看他这样自然的样子，美滋滋地问他：“好吃吗？” “好吃，一百多年没吃过，都快忘记是什么滋味了。”他又掰下一大块走，大口品尝起来。 艾尔莉塔看他吃得美，也自顾自地吃起来，不然连自己的份全都要被吃掉。 蜂蜜得到一致好评，蜂巢的口感不太行但嚼起来又是另一番滋味。看眼前的吸血鬼也嚼得津津有味，艾尔莉塔产生了一种投喂的快乐，谁说吸血鬼只能喝血的，只要找对方向他们能吃的东西多了。当然血液还是其主要食粮。 除了还有他用的最大的一块，另几块蜂巢边角很快一扫而光，希维拉叼着木勺品味仅剩的那点滋味：“你为什么不多割点？”他有点没吃够。 “快冬天了，给那些小家伙留点吧。等开春，混了各种野花的蜜最香了，带你吃那个。”艾尔莉塔往嘴里扔了个烤蜂蛹咔滋咔滋地嚼着，转身翻看锅里温的鱼卵感觉差不多行了。她并没取用全部鱼卵，只拿了一小半去了膜洗一洗，拿盐巴随便一搓就下水煮了去，足够尝个滋味。 她拿起一早准备好专门买来做菜的烈酒往里面兑了些，又小心翼翼地捻了撮盐巴，再用木勺搅拌均匀，便把小锅从火堆挪到岩板上。此时的鲑鱼卵如同打磨精良的圆润宝珠，晶莹剔透异常诱人。 她用刚才搅拌的木勺擓了一点让希维拉尝了第一口，新奇的口感让他也来了兴趣，弯起眼眉说着好吃的话。 “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现在快过季了，明年再给你做。” 刚才的“开春”和现在的“明年”这两个词愉悦了希维拉，吸血鬼漫长的寿命根本不在乎时间的流逝，可谓是一点都不重视，但能从艾尔莉塔那里得到与之有关的保证，他就觉得他们还会捆绑在一起。 “好。”他的回答里饱含满满的期待。
第32章 V31·躲雨 == 希维拉慢慢啜饮调配好的血液，多种口味混在一起配出一种奇妙的口感意外的好喝，让吃素这件事变得没那么难熬。他看向一旁的功臣，感激的话全被她豪迈的吞咽一同咽了下去。 “你说什么？”艾尔莉塔含混不清地呜噜一声。 希维拉笑着摇头，指指她油渍渍的嘴边。艾尔莉塔无所谓的摆摆手，反正还会油，不如最后再擦。 她再次大口咬下涂了蜂蜜，烤得焦香四溢的兔腿，这是她吃的第二只兔子，但看这架势应该是还没吃够。之前也是，他们那次结束了几日的奋战后艾尔莉塔吃下了小山般的食物，一开始还以为是饿狠了，却不想她是顿顿如此，看样子最早前的相处并没让她暴露全部本性。 “你的食量为什么这么大？”他把环绕多时的疑惑问出。 “因为我有两个人要养。”艾尔莉塔不过大脑的随口一说，同时咽下没咀嚼两口的肉，又咬下一块，眼睛则盯着快烤好的鱼时刻准备咬下第一口。 希维拉瞪大了双眼，金绿色的眼中闪过一瞬的震惊，紧接着惊慌地看向她平坦的腹部。 见他误会到另一个层面，艾尔莉塔也怪自己的松懈，连忙解释：“没有的事，咱们不可能。哎呀，你别多想。” “不……”希维拉当然明白他们之间不会有子嗣，但她敢说绝不可能是无的放矢，犹豫良久才艰难开口，“是谁的，你告诉我，我绝不杀了他。” “……”艾尔莉塔没想到他竟然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但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将梅莉莎的事倾囊相告，笑着打起哈哈，“都说没有的事了，别乱想。” 看她的样子，一股莫名的火气从心底窜出，希维拉猛地站起身，凶态毕露，努力克制才没掀掉装菜肴的岩板：“既然没有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很有趣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怪他发火，这段时间艾尔莉塔经常有意无意的说着一些撩拨神经的话，有好有坏，平时笑笑就算了，可正经的问题也能扯出这些有的没的，他真的控制不住火气。 看他简直想咬穿自己的样子，艾尔莉塔也不惧，甚至戏谑地看向他：“怎么就禁不起玩笑呢，你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曾经跟人睡过，还是因为无法当爹？” “这是玩笑吗？这些我都无所谓，我不喜欢你这样乱说话！” 这个回答出乎她的意料：“我还以为你更讨厌第一个。” “我没那么迂腐。”希维拉收起獠牙坐回去。从没有过伴侣关系的吸血鬼不理解对方的所作所为，逗乐就是这样的吗？他不觉得有趣。 “我真心实意的喜欢你，没有对你说过谎，以后也不会对你说谎，更不会搞小动作试探你，这类玩笑不要再开了……”最后他说得委委屈屈一点不像个冷酷无情的吸血鬼。 艾尔莉塔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爱调戏归爱调戏，但真把人说哭了——希维拉的样子基本上可以与人类的哭泣对等——说不心虚那是假的。 “别哭。”她用干净的手指戳戳希维拉的胳膊。 “我没哭，吸血鬼没有眼泪。”他挪去一边，不愿多搭理一下。 艾尔莉塔没怎么安慰过人不知道接下的话该怎么说，只能硬着头皮上：“希弗，我的确是嘴欠了点，以后我一定改，但你要相信我也是喜欢你的。那个……你放心，在跟你掰之前我不会找其他人，至少不会让你养别人的孩子。”她最后还是嘴贱了下，其实她跟人也不可能。 “……谢谢你的大发慈悲。”希维拉在心中苦笑，这确实是她的安慰方式。 一整夜剩下的时间里只有柴火噼啪的声响，艾尔莉塔看希维拉绷着个脸也不好再去逗他，想着等早上哄哄就好了。可谁承想他只做了一个能容纳一人的简易遮掩物钻进去躲避阳光，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叫你嘴贱。」梅莉莎找准机会出来嘲笑一番。 “但我也没说错啊！”艾尔莉塔抽飞一根枝条，她哪能想到小漂亮会气成这样。 「你是没说错，但也要分清时候。」梅莉莎对妹妹苦口婆心，以前明明能好好说话，怎么伴侣换成吸血鬼一下差那么多，「是，吸血鬼是没什么底线，你这些话搁早前他可能都不会理会，可现在不是了，你们俩算情侣？算爱人？不管是什么关系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总得走走脑子。好好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吧，是不是恨不得满心满眼全是你？你呢？」 艾尔莉塔无言以对，梅莉莎说得没错，确定关系后希维拉对她真的很好，谁看了都不会把他跟那个暴戾的极渊幽林的君主视作一人。手指摸上刀柄摸索着上面挂着的骨饰，这种小物件只需她露出一丁点兴趣，再稍问一句他就会想尽办法淘换到手，在床上也全是按照她的节奏来，可她呢，嘴里没个把门的，不把人逗急了便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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