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生见他这般应了,便没再说重话,只换了和缓神色道:“我今日准备闭关月余准备升阶,也无暇顾及你。修行一事,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不多话。” 燕巍然一下怔住,面上显出点钦佩,笑着说出来一句“恭喜齐掌门。” 齐珩生避开他的视线,算着待他破关后,应该再过不久沅陵便能醒来。 于是他想了想,又道:“近来你做得很好,待我出关便替你早些消了鼎印吧。” 饶是方才齐珩生还有些凶狠,但叫这会的许诺一盖,便又显得温和善良极了。 燕巍然并未多想,只觉得这是件天大的好事,急急道谢,才恭敬送走齐珩生。 ---- 存稿充足,我直接日更到完结
第10章 10 齐珩生闭关之后燕巍然的日子并不好过。 区区一个炉鼎,能得与齐掌门如此庇护,又有比宗门内大半弟子还多相处的时间,遭人嫉妒也是正常。 从前齐珩生未曾闭关,众人也就容忍着燕巍然这般受宠,如今齐珩生闭关清修,宗门内事物皆由弟子一手接管,齐珩生的那点庇护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没了规矩束缚,做炉鼎的日子又仿佛倒回最初几日,又或者说,更变本加厉一些。有几回燕巍然在路上走着,便被人按住扒光了强按着挨操,美其名曰是快冲关了急需炉鼎双修,实则不过是恶趣味的报复。 燕巍然起先挨这么一遭,连是哪个弟子下手都没认清,还当真听另一位弟子的建议,去找了接管掌门事物的人讨说法,被对方敷衍了借口有要事处理推脱了几次,才渐渐觉出这事是被众人合力默许的。 一边人对他下手欺辱着他,另一边再丢出点看似可用的解决方法,逗着他团团转,狼狈得像条狗,这些人便得了乐子,笑得舒坦。 燕巍然撞见过一次他们商量那些作弄他的法子,却也不吵不闹,就生生受着。这般逆来顺受反倒叫这些人觉得没趣,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又临近年关,日子就过得略快。 燕巍然被这些事磨得几乎没了时间的概念,还是在去见沅陵的路上撞见有弟子抱着年货在给灵鲤丢鱼食,才意识到快过年了。 修仙宗门不同普通人家,修炼动辄千百年。一年一次的年节庆贺在这里略显无趣,因而宗门内通常也不会有刻意的庆典。但各大宗门还是喜欢借着这个日子来往赠礼,相互走动。 燕巍然是喜欢这些的,只不过现下分不出精力去准备。 近来被当做炉鼎折磨的次数太频繁,光靠齐珩生闭关前留下的那些丹药以及他没日没夜的苦修,要将修为维系在一个摇摇欲坠的金丹阶段,已不容易。更何况他还想竭力从中分出点修为渡给师姐。 燕巍然边想着便向沅陵处走去,脚下速度不减,连又叫池中灵鲤甩了一片水,也没慢下半拍。 他心底分明在想师姐就快醒来了,日后再没有这样好的独处机会,自该珍惜把握,然而却每每被其他事压得总匆匆来匆匆走,渡让修为结束多待片刻都觉得奢侈。 今日他照例匆忙要走时,却叫照看沅陵的医修喊住了。 这医修小姑娘近来同他熟络了几分,两人虽互相不知道名讳,却不影响平日往来交情,此刻勉强可算是渡生门内为数不多同燕巍然交好的。 她眉眼弯弯,笑说多亏这些日子以来渡让修为,这归元宗的姐姐大约是能比齐掌门算定的日子更早一些醒来。若是掌门破关沅陵便能醒来,便该是件天大的喜事。 平白得了这么个消息,若是放在从前,燕巍然定是高兴的,只是眼下……眼下他一身琐事,平常连甩都难甩得干净,若师姐再早些醒来,他该如何是好? 燕巍然的心思叫这个消息搅得混乱,回住处的路上都觉得浑浑噩噩。转过一处六角亭时,他觉得自己隐约像是听见了极为熟悉的、从前宗门内叶凛叶师兄的声音。 只是等他回过神,再向那一处探查时,已寻不到任何痕迹了。
第11章 11 叶凛是奉了轻尘仙尊的命令借着年关走动的借口,带了赠礼来的渡生门的。只是这送礼到底不过是个借口,他来此处,实则是要探燕巍然的情况,好将人捉回。 他叶凛是轻尘座下大弟子,这回仙尊不顾昔日试图情分,下了死令要将燕巍然带回去受罚,自然是该他出手。 只是来的时间太不凑巧,正碰上齐掌门闭关,估摸着轻尘仙尊替他寄出的那封传讯也没来得及送到齐珩生手中,因而他拿着信物要进渡生门时,还被拦了下半天。后来解释一番,又展出自己的归元宗弟子身份的铭牌,又在门外苦等几日,才得了进门的准许。 这一次前来,叶凛非但没受什么礼遇,还因着两大宗门间的积怨被有意刁难了一番,只是好在进门后渡生门的弟子到底收敛了几分,平常仍按着来宾的待遇对他,只在暗地里动些手脚,给叶凛添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这些事没给叶凛带去太多麻烦,却叫叶凛的思绪乱了起来。 他想,既然渡生门和归元宗本就有积怨,连他这般归元宗在此处也少不了要受刁难,更何况燕巍然呢? 外头都传他为得齐珩生的好处,做了渡生门的炉鼎,可叶凛总觉得事情并不是面上这般简单。 只单凭两大宗门交恶这一点来看,燕巍然在渡生门内定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齐珩生又是许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才叫他肯叛出归元宗,做了渡生门的炉鼎呢? 渡生门以行医救人闻名,只是宗门救治病人要价不低。叶凛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理由,便是燕巍然有什么重要之人性命不保,才迫使他选了这么一条路。 可叶凛在渡生门内暗中探查了几回,仍是一无所获。不知是不是渡生门的弟子一早猜透了他的心思,刻意防范这他,以致于一连几天,他连燕巍然的住处都没能查到。 直到他碰见一位医修。 这医修瞧着不过十五六岁模样,还未结丹。叶凛盯着他在自己门外转了半天,抓耳挠腮像是想什么事情,却始终不肯迈进一步,索性自己出门去,一把捉住了犹豫半天正想转头溜走的人。 小孩子脸上藏不住事,叶凛一看便知道他同其他作弄自己的渡生门弟子并非一伙人,于是也没多刁难,只一抓便很快松开手,规矩道:“方才多有冒犯。不知小仙长可否进门一叙?” 当然也没被拒绝。 医修小姑娘揪着叶凛进了门内,又仔细在四周转了一圈,才开口说话。 “我听说师兄师姐们说你是归元宗弟子,此话当真?” 叶凛近来就身份一事被质疑刁难的次数太多,眼下他早已知晓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方式。于是他径自伸手去摘了系在腰上的身份铭牌,主动弯腰,将铭牌提到小姑娘眼前,才淡然开口道:“当真。” 眼下他还只以为这小姑娘又是个难缠的,正后悔自己平白将人拉进来,添了个麻烦,便听见小姑娘小小惊呼一声,笑着开口道:“正好,门内有一位我照料的归元宗仙长。本来还有另一位仙长常来看她的,但我看这位仙长近来好像不太得空,正巧听说你也是归元宗的,我便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喊你帮忙照顾这位归元宗仙长。” 归元宗近来可没听说哪位弟子受伤离宗,不知这人是不是冒名顶替的。 叶凛一下敛了心神,又生怕心思太重吓到小姑娘,于是有意浅笑了一下,才应道:“同宗同源,我自然愿意分担照料。” ---- 有点累,没捉虫,明天再看
第12章 12 叶凛一路上都盘算着该如何拆穿这般冒名顶替之人,统共想出来几十种叫人身败名裂的法子,却在进门见着人的瞬间失了声。 竟是沅陵。 他对沅陵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回的秘境之中,沅陵被失控的镇山神兽所捉,一身筋骨尽碎,神魂溃散,又被几位长老皆判了必死无解,就更没人愿意再上前从山兽手中夺食。 他妖兽秘籍读得不熟,只隐约记得有部分山神喜素不喜荤,本是想再等一会伺机出手赌一把,好歹保沅陵一个全尸,却最终还是叫长老们拦下了。 宗门既已折了一位元婴弟子,若是再折进去一位,那这一趟秘境便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于是叶凛最终也没出手, 后来回到宗门,他替沅陵立了衣冠冢,将从前沅陵赠与他的物件悉数埋了进去,算了彻底断了两人间的情缘。 沅陵既死,同他的定契自然作废。像他这般天资,纵然才死了原定的道侣,也有不少人上求契。那时他没半点心情,自然随意寻点借口便拒了。 只不过后来出了点意外…… 叶凛紧抿着唇攥着收纳袋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那收纳袋中装着他同小师妹定契的婚书。虽说这是起先并非他所愿,他到底是他有错在先,应当担责,所以才在那夜失态之后主动找师尊下了新契。 可那是因为他不知沅陵没死。 叶凛脑中一下变得混乱。以他如今的境地,无论选了哪一个,都是错误。可纵然他能瞒得了此时,他能一直瞒下去吗? 旧契解除,定立新契的事已成定局,只要沅陵回了宗门必然知晓,如今说出,也不过是早一些罢。 叶凛这般盘算着,便自顾自定下了。他想,待沅陵醒来,要先同她将获救一事问个清楚,再和盘托出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沅陵未死的事,合该同师尊通报一声。 细细一算,还有诸多事宜。 这一想叶凛便出了神,边上医修弟子连喊几声,才将他从神游的状态中唤了回来。 “仙长仙长、仙长若是再不理我,我便要生气喊人了!” 好容易安排妥当一切的叶凛这才分出点心思应付眼前的小姑娘。他自认皮相还算不错,平日也从未在这一点上吃亏,于是便只作全然没听见小姑娘刚才那一串絮絮叨叨的抱怨,浅笑着说道:“既是我归元宗弟子,我自然愿意照顾。在下叶禀,不知小友怎么称呼?” 被无视半天的医修小姑娘脾气倒大得很,听着叶凛开口说话,却偏偏故意扭过头去,叫他那一脸浅笑没了用武之地。小姑娘起先大约是当真生气,哼哼几声,就是不应叶凛。 直到他开口问起名字,这小姑娘才是一怔,忽得又转过头来,讷讷道:“我、我在医修中排行十三,平日师兄师姐都喊我小十三,你这般喊我便是。” 方才还灵动的人这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一下有些失魂落魄。叶凛犹豫再三,终究没开口追问,只试探着将话题转到尚在昏迷的沅陵身上。 “小十三,你可方便告知这位弟子眼下情况如何了?” “哎,好得很,师尊说她年后能醒来,可我看近来她恢复得远比师尊料想的快,应当年前便可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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