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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去见谁了？”
第52章 吃了五十二只妖呀 这是值得花棠纪念的一天。 她加入妖怪办的第27天，戎游又教会她一个新的道理——在不受妖怪办规则管束的地方，实力至上是永恒不变的铁律。 在花棠愣愣的旁观下，那黑衣男瑟瑟的变回原形，企鹅可怜兮兮的被掐着脖子悬挂在半空中，嘴里含糊的求着饶。 戎游漠然，审视几眼松开了。 待戎游撒开手，企鹅妖含着泪，十分惜命的把他知道的一切东西倒了出来。 “大王去见北地的主人了。” 企鹅妖没敢隐瞒：“北地偏僻，环境也恶劣，所以这里的妖怪不多，全是本土生的妖怪。在很早以前，我们一直受主人的庇佑。” “乌鸫大王大约是一百多年前被驱逐到这里的，他知道主人的存在后主动求见，主人允许了他留在这里，还让他代管北地的妖怪。” 好多年过去，在乌鸫的管理下，北地接纳了许多外来的妖怪。 “乌鸫大王虽然有一些奇怪，但他很敬重主人，每周至少要去见主人一次，与主人长谈北地发生的大小事。” 在企鹅妖的描述中，乌鸫大王似乎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种程度的妖怪轮不到戎游出手才对。 “你口中的主人是什么妖？他在哪里？” 在出卖乌鸫大王时毫不犹豫的企鹅妖迟疑了一下。 花棠将企鹅妖一闪而逝的僵硬看在眼里，她若有所思，看来北地主人在企鹅妖的心里地位更高。 企鹅妖停顿的时间不长：“主人是章鱼妖，住在深海底下。” 他手指了指结了厚冰的地面：“就在这个下面。” 花棠点点头：“你知道你们乌鸫大王最近筹谋的事吗？” “……听说过一点。”企鹅妖的脑子又不是被驴踢了，从眼前两妖的扮相就看得出他们是为什么事而来。 如果可以的话，企鹅妖更乐意把头摇成拨浪鼓。 “主人近两年生了病，乌鸫大王说想要救治主人就需要我们去人类那边寻找治疗主人的方法。” 花棠：“他要你们做什么？” 企鹅妖无辜看过去：“不知道……我化形不过三十年，实力不够，没有参加的资格，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 花棠：“……” 所以他负责给组织守门。 合理，太合理了。 一旁沉默的戎游倏然开口：“问完了？” 企鹅妖后背一凉，敏锐的感觉到一股杀意，以及刻在骨髓里食物链顶端的压迫感让他吱哇乱叫起来：“别杀我！我才来这边没多久呜呜，就是个破看门打杂的。” “戎先生。”花棠挺身而出，“妖怪办给的名单上提到过他，他属于要抓回去调查的。” 不能恰。 戎游没有收回装着沉甸甸食欲的眼神，一只白净的小手突地按住他的小臂：“里面有很多能吃的啦。” 戎游一顿，神色微缓。 被男人捏住小命的企鹅妖嚎啕大哭：“呜呜你们是妖怪办的员工吗，抓我去调查和服刑都可以！我会好好改造的，别吃我。” “啪叽——” 戎游冷着脸，将聒噪的企鹅往地上一丢。 企鹅妖伸手揉着被砸了个眼冒金星的脑袋，一边嗷嗷大叫，忽然一张漂亮的小脸闯入视野。 花棠笑盈盈道：“别叫啦，要是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事情解决后你可能还会被多判一个扰乱妖怪办员工办事的罪名。” 威胁比什么都有用。 企鹅的哭喊戛然而止，余一双豆豆眼可怜的看着花棠。 “你先回家里待着吧，到时候会有妖怪办的成员去找你，”花棠对企鹅妖继续说，“别想着趁机逃跑了，你要是敢跑，不管你在这诛天组织里的存在多么轻微，我们都会把你放进通缉令——生死不论的那种。简单来说，下回戎先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吃掉你了。” 企鹅妖配合的一哆嗦。 *** “如果企鹅妖没有撒谎，那么就是乌鸫大王没有告诉他们他的真实目的。” 乌鸫做的事和企鹅妖说的压根毫不相关，被乌鸫派去的妖怪们完全不是奔着寻找救人的法子去的。 “等抓到他就知道了。” 戎游的话简练。 花棠举起手：“要不要分头行动，戎先生去找乌鸫，我潜去诛天组织调查？” 戎游平静的神情渐隐，伸手便要将胆大包天，不懂安分守己的小妖怪拎困在自己能掌控的范围内。 花棠察觉到了，她灵巧的错开身子，躲避掉了戎游探来的手。 “戎先生不是一直想独自行动吗？” 怎么现在又不高兴了。 戎游：“……” 他不想花棠见他凶残一面，也不乐意让这不知好歹的小妖怪只身涉足危险。 花棠见戎游的动作微滞，很会把握时机的蹦跶开几步远，但回过神后的戎游瞥见她的动作，黑着脸将人捞回来。 “一起去。” 他眯着眼，咬着牙威胁：“你要是乱跑，我就直接把那破鸟吃了。” 妖怪办别想得到乌鸫的真实打算。 “……” 要挟很有成效。 花棠忧郁的摸了摸自己变幻出的一身柔软皮毛：“可惜白伪装了。” 戎游嗤之以鼻：“那建议本就是纸上谈兵，不用听的。” “戎先生怎么不早点说，”花棠瘪了瘪嘴。 “你会听吗？”戎游平静。 花棠：“……” 很好，说到点子上了。花棠看着柔软，谁都能撸两下亲昵，但本性却掺着固执。 好比这次跟戎游执行委托，脾气上来了就铁了心要来。 她讪讪的摸了摸鼻尖，讨好的冲戎游笑了笑：“我下次会听戎先生的。” “真的？”戎游驻足。 少女精致的小脸上微露迟疑：“嗯……尽量听？” “……” “你听听，”戎游麻木道，“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 他们寻找到企鹅妖所说的通道——一个通往深海的冰窟窿。 两人前后跃跳进海里。 磅礴的妖力裹挟着洋流而来，花棠立即相信了企鹅妖的话，北地的主人就在这底下。 一路下潜，不多时，盘踞在深海的巨大章鱼赫然间出现在视野内。 “保护好自己。” 花棠耳畔落下这一道声音，她来不及作出反应，眼前便一晃，只见戎游轻而易举的撕开海浪，以那不可阻挡之势闪电般的袭去。 她手忙脚乱了一下，听话的竖起眼瞳，警惕着看着下面。 怒浪猝不及防的从下方掀起，尖锐又愤怒的叫声划破洋流。 “你是谁？！” 花棠扒拉着脑袋，努力去看清下面发生的事。 隐约看见戎游与一黑影打成一团，击溅起来的浪掀着大章鱼的触手。 嗯？ 戎先生现在殴打的不是大章鱼？ 花棠定睛一看，从漩涡中心看到乱飘的黑色羽毛，顿时猜到那单方面挨锤的人是谁了。 但是花棠的注意没有一直落在打架的二人身上，她转眸看着安静的大章鱼，眼里掠过一丝疑虑。 好奇怪，这北地的主人为什么这么安静？就定定看着戎游和乌鸫大王打吗？ 花棠看看戎游，再看看大章鱼，思索两秒，取出自己压箱底的一些防护灵器——这是亲爱的母亲在她跨洋出行时赠予的礼物们。 披好了装备，花棠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大章鱼靠近。 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二十米…… 花棠近距离的感受到这章鱼的庞大了，可令她诧异的是，她离大章鱼这么近了，也依旧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磅礴且充满了压迫感的妖气扑面而来，提醒着她面前的妖怪是活着的，但此时此刻的安静又怪异的令花摸不着头脑。 花棠保持在这个距离，绕着章鱼游了一圈，终于在圆不隆冬的大脑袋后方看到了闭着的两只眼睛。 “……” 花棠震撼。 这大章鱼在睡觉？！ 花棠在这一刻沉默了一秒。 她扭头看了看几乎要在海里把乌鸫揍成残影的戎游，感受了那边传来的滔天杀意，再回头注视了一眼睡的安详的大章鱼。 这是不是太离谱了啊啊啊啊！ 花棠脑袋疼，冷不丁的想起企鹅妖的话，难道大章鱼沉睡不起是因为生病了？ 正在花棠头脑风暴，无暇注意打架的两人时，底下的乌鸫有一万句脏话堆积在喉咙里。 大海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级别的凶兽？ 乌鸫大王不认识戎游，可刻在妖怪骨子里的恐惧告诉他戎游本体是什么。 “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嗷！” 下一秒，乌鸫就被一拳呼在了脸上，硬生生的将他的头打偏了过去。 乌鸫又怒又惧，每当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一拳暴力的呼在脸上。 几次下来，他总算明白了，只要自己一张口对方就要打他的脸。 麻蛋！这简直是在羞辱他。 乌鸫怒极，幻出双翅。 海水对妖的翅膀不存在半分阻力，他躲闪的动作一下子变快了。 这样一来乌鸫也终于有机会出声了。 “阁下是哪个地方来的大妖？还请问为何来临北地？可是我手底下哪个妖怪招惹了大王您？” 乌鸫挨揍时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他一直留在北地没有出去，那招惹这凶残妖兽的定是他派出去的人。 “如果是我手底下的人做错，我会将他交给您处理？”乌鸫暗自释放着妖力。 戎游听到他的话，手上的动作慢了一瞬，深不见底的黑眸悠悠转向乌鸫，似乎在思考他的问题。 成了！ 乌鸫松了口气，锲而不舍的用语言蛊惑凶兽的心智，去套他的话。 “企鹅妖。”沙哑的三个字从戎游嘴里蹦出。 乌鸫愣了愣，绞尽脑汁没想到是谁——派出去的妖怪全是外面来的妖，本土生的妖喜欢北地这样冻死人的天气，他曾经也派过一只本土生的北极熊妖一块儿去，可这妖一去就在租下的屋里疯狂开空调，不到零下不罢休，才过去两天就汇报欠下了一大笔电费，申请拨款。从那件事后，乌鸫就再也没让本土妖去外面做事，他们简直是烧钱机器啊！ 他组织里的企鹅妖又全都是本土生的，这些妖没到外面去，怎么会招惹到这一尊煞神。 不过……乌鸫掩下烦躁，谄媚一笑：“既然那小妖惹您不痛快，我就将它交给您处治。” 男人身体往前倾了倾，似乎为乌鸫的提议心动，两秒后—— 恹恹的声音响起。 “算了，它又不能吃。” 放在眼前干看着，这莫非是某种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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