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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也如此。 “自从天道选中人类以后，妖怪的生存都变得很小心，但这一年出现了奇怪的现象，我想你们应该都发现了。” “很多对人类心存恶念妖怪突然间冒出来，成立了各自的组织，意图在人类社会那边搞一通大的。” 这很不正常。 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掀起满是褶皱的眼皮：“送到你那边的妖怪调查清楚了？” “对。” 董吾脸上的笑消失，眼神变得凛冽：“我们在各地都集了数十起犯事妖怪进行调查，现在基本确定了有幕后推手的存在。” 桌上其他人面色也凝重起来，热衷于装扮成幼妖的尤狡抬起头：“但我们之前调查过，并没有可疑的地方。” 妖怪界忽然间变得不安分，起初都是怀疑过这背后有人推动，但怎么查都没发现。 “我之前也以为这一切都是意外，只是恰巧出现了这些人。”董吾看向戎游，“但有人找过他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戎游。 董吾继续说：“有人试图蛊惑戎游叛离妖怪办，加入他。” 眼镜男神色凝重：“是谁？” “不知道，”戎游漆黑的眼瞳泛着冷光，“我也想知道是谁闯进我休息的地方。” 老婆婆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董吾：“他能隐藏自己的踪迹？” “是，”董吾喟叹一声，“戎游醒来后就记不清那个人的脸和声音了，做这一切的妖怪拥有极致的隐藏能力，而且还可以消除记忆。也幸亏他找到的是戎游，倘若换其他人，这人的存在会完全消失，变成一种意识植入脑袋里。” “所以你怀疑最近这些组织都受了这个妖怪的影响？” “至少八成以上。” 董吾面色沉得滴墨：“发现有这种可能后我让人对其意识展开了调查，或多或少都存留着意识被入侵的痕迹。” 各个负责人的神色也愈发严峻，都意识到了他们面临了一个大难题。 “你可以找到他吗？”中年女人忽然问戎游。 “不能，”戎游敛下眼睫，“他在很远的地方。” 大部分人闻言皱起眉头，而中年女人仍然定定地盯着戎游，缓缓问：“那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他对你都蛊惑了些什么内容？你心动了吗？” 场内的气氛转瞬间变得很紧张。 董吾的表情也变了一下。 尤狡嗤笑两声，小声对董吾道：“你刻意随便带过去的地方可没有逃过问天尺的耳朵。” 董吾：“……” 戎游眼皮也没掀一下：“许诺我日后可以敞开肚子，肆无忌惮的遵循本能。” 这凶兽的本能——吞噬一切。 眼镜男和老婆婆的眼神变得凌厉，也像问天尺一样注视着戎游，似乎在审视这位充满了不确定因素的凶兽，想看他有没有被蛊惑。 董吾年纪大，见不得自己努力劝回来的崽被这样审视，站出来替他说话：“你们可别瞎怀疑，要是戎游真的有这个想法，还会把这件事告诉我？” “董老先生，我们只是合理的怀疑，”中年女人神情平静，“毕竟你也明白，他要是跟着那些妖怪一起乱来，所造成的后果可不是我们能承担起来的，所以我们有必要确定他有没有被蛊惑。” 董吾：“……” 对方嘴里全是为了大局考虑，董吾再说什么可就太偏心了。 问天尺说完又望向戎游：“所以你有心动吗？” 她眼睛里自行运转起了规则的字符，混天然成了判断真假的工具。 “心动？”戎游抬起眼睛，恹恹道：“没有。” “为什么？”问天尺并没有善罢甘休，“你清楚的吧，按照他说的做，应该会让你活的更轻松。” 董吾警告的看了一眼问天尺，对方这已经是带了些诱导，然而问天尺无视他的眼神。 戎游黑眸里浮现出些许烦躁：“回到很早以前的生活？董老头不是说那样的生活迟早会有尽头吗？但按照他规划的来，我可以不用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吞噬妖怪。” 语气里就要啃老的不耐烦狠狠地给所有负责人一个大冲击。 “……” 几秒沉默后，问天尺默默的看向董吾，眼神里带着谴责：你身为妖怪办的创建者，居然这么纵容一个凶兽。 董吾面不改色：“理解一下，能把他带回妖怪办，肯定要稍微特殊一点。” 不然这凶兽凭什么听他的。 其他四个负责人：“……” 彳亍。
第61章 吃了六十一只妖呀 董吾无视其他人异样的视线，对戎游说：“可以回去了，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 戎游看了他一眼，淡声问：“确定吗？” 董吾一瞬间以为戎游看穿了他故意支开他的把戏，他晃了一下神，一如往常的温和点头。 戎游颔首，没有多言，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懒散的朝门外走去。 大门重新关上后，会议室的氛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问天尺深深地看了眼董吾：“神秘妖的目的是要打破我们和人类构建和平相处空间的意图，它既然联系过戎游，肯定不会罢休。我认为保险起见应该让戎游停职一段时间，待在我们眼皮底下。” 董吾皱起眉：“我不会因为不确定的未来就违背对戎游的承诺，他也必定不可能答应。” 问天尺不甘心道：“董老先生不必多虑，我瞧着这凶兽在乎你，由你出面的话肯定没有问题。您要是反对，那至少给出一个他万一被蛊惑的应对方案吧。” 会议室的空气冷沉下来，双方都不愿意让步，问天尺将炮火对准其他负责人：“你们也该表个态吧。” 小孩子率先举起手：“我觉得董吾说的没错，没必要这么小心，而且戎游最近没触犯过妖怪办任何条令，贸然停职不是最佳选择。” 戴眼镜的男人摇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不应该去赌凶兽的本能。” 他话音落下，跟着另外三人一起看向老婆婆。 老婆婆双手交叠搭在桃木拐棍上，眼皮也没抬一下，苍老的声音响起：“我不了解戎游，或许我们应该找来他目前最亲近的妖询问过后再做决定。” *** 花棠接到妖怪办的临时通知，匆匆忙忙的跑来，接她的是扇妖。 “前辈，这么晚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花棠试探的问。 妖怪办的待遇很好，一般为了照顾他们这些尚且在学院里的妖怪，很少这么晚叫他们过来。 扇妖不苟言笑，一板一眼道：“上面来了几位大妖，问你一些问题，不用紧张，如实回答就好。” 花棠似懂非懂点头，跟在对方身后，在一扇门前面停下。 等候在会议室里的各方负责人也见到了戎游的现搭档。 看到花棠的一刹那，除了董吾外的所有人瞳孔一震，下一秒齐刷刷的看向董吾，一个个眼神充满了谴责。 “你疯了不成，居然安排这么小的妖怪给戎游。”装嫩的老妖怪把声音压的很低，一脸‘禽兽’地望着董吾。 董吾很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问天尺已然化作一缕风从他身边掠过。 花棠被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握住手，愣愣地看着对方。 “孩子，你有什么苦衷吗？” “？” 花棠迷茫地看向董吾，这是什么情况啊。 老婆婆率先咳嗽了一声：“先坐下来。” 中年女人恢复平静的神色，撒开她的手：“我们有几个问题问你。” “你和戎游组队是自愿的吗？” 花棠顿了一下，她在路上时还曾忐忑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吃妖暴露，现在眼看他们关注的好像是戎游，她本来应该松一口气的，但是心情意料之外的没有放松。 她敛下眸里的情绪，一脸乖巧的点头。 “可以详细说一下吗？为什么想和戎游组队？” 花棠软软道：“我在加入妖怪办之前，遇见过戎先生，而且还被他救过三四次，他在我心里是个很强大、靠谱而且温柔的前辈。” 小花妖的回答很简洁，却让在场的妖怪全部怀疑他们的耳朵出问题了。 温柔。 温柔？！ 这是形容那个吃人不眨眼的饕餮吗？ 那个凶兽何德何能可以被冠以温柔的形容？ 就连董吾都沉默了。 问天尺揉了揉太阳穴，艰涩的给自己做戎游实际很温柔的心理建设。 十秒钟过去，她呼出一口浊气，目光沉沉的看向花棠。 怎么看都是这个小妖怪眼瞎了吧！ 花棠瞧见沉默的画面并没有紧张，她已经习惯了。 早先妖怪办其他成员问过她对戎游的评价后，也都是这一副模样。 花棠浑然不去想是不是她的问题，非常笃定这些人对戎游存在误解。 良久，问天尺终于又问了几个关于戎游的问题，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的意思。 花棠察觉到了，抬起浅灰色的眸子，安静且乖的看着对方，软乎乎的语气底下藏着质问：“您好像对戎先生有偏见。” 空气静了一秒。 问天尺怔住，装嫩的老妖怪忽的拍腿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有生之年居然见到除了董吾以外第二个站出来维护戎游的人了。 而且还是个小妖怪。 问天尺瞪了一眼他，转头时对着花棠露出反思的神情：“我和戎游之间的确存在一些误解，但我没有其他恶意，只是……很惊讶。” 花棠眨了眨眼睛：“我可以问一问为什么要找我打听这些事吗？” 问天尺正要摇头，老婆婆开口道：“既然她是戎游的搭档，保密级别应该高出一般成员，就告诉她吧。” 问天尺闻言，思索两秒，把事情简单的交代给花棠。 花棠听完后歪起脑袋，澄净的眼睛里流露出疑惑：“是那个神秘的妖怪蛊惑戎先生，那为什么不去调查神秘妖的身份？” 为什么逮着她问戎游的事？ “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你，”笑得眼角沁出泪的装嫩老妖怪拍着手，“虽然你很信任戎游，但你也该发现周围其他妖怪对他的态度跟你不同，就用你说的话——他们对他有偏见。戎游在这部分妖怪心中是个恐怖的存在，所以我们要先确保他没有被那道意识蛊惑。” “那你们更应该相信他呀。”花棠心里渐渐有了数，嗓音仍然清清亮亮，“戎先生只是懒了一点，但他又不是笨蛋。” “如果他真的被蛊惑了，为什么还要把那道意识入侵的事讲出来。” 董吾在一旁感动极了，双目饱含泪水，为了避嫌他全程没有说话，看着小花妖瘦瘦小小的身躯抵挡在戎游身前，一整个老父亲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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