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襄痛苦的捂着肚子,急急忙忙往回走,可走到拐弯处就贴着墙壁。过了会,再探出个脑袋来看着总管的去向,见总管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长廊尽头,便又冒充宫人进入了寝殿。 恰好那时长鸢走了出来,看见湛襄鬼鬼祟祟的从宫门外走进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她喊道:“湛襄!” 听到有人喊自己,湛襄抬眸望去,便看见了长鸢的身影,他脸上露出喜色,快速的跑了过去。 “公子!”湛襄面露笑容,“您没事!” 长鸢以前没觉得看见湛襄能有这么高兴,如今见他,还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欣喜。 她上下打量着他,“我没事,你看起来也没事了。” “嗨,我是什么人呐,我可是湛襄,早没事了,我就是听那些宫人们说,说你被皇后带走了,还受伤了,没事吧?” 长鸢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将湛襄拉到角落里,将她与叶怀霁发生的事说给了他听。 湛襄听完后,嘴巴长大,眼睛也瞪着,一副像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久久无法回神。 “不是,公子,你的意思是说,那狗太子不止喜欢女色,还喜欢男色?” “不然你跟我说说,为何进入这幻墟结界后,他对我这般好?” 湛襄一愣,还真是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良久,才恐惧的缩了缩自己的脖子,“这狗太子也太不是人了,在幻墟结界外,就不是什么好人,进入这幻墟结界里,后宫佳丽三千都不够他宠幸,还要找一个……一个阉人?!” 长鸢瞥了他一眼,“所以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幻墟结界,如今我知道暗线并非皇后,再加上咱们入幻墟结界时,只跟蛇妖接触过,所以我怀疑我们离开这幻墟结界的关键,应该是我们三人一起做某件事,或者是只有我跟叶怀霁做某件事,我们才得以离开。” 长鸢现在觉得他们会进来,大概率是蛇妖作祟。 但是她实在想不明白,幻墟结界乃上古结界,就算集齐所有天神也无法开启,更无法中止。所以蛇妖是用了什么办法,将他们困在这里? “蛇妖记恨你跟叶怀霁倒是情有可原,毕竟你跟叶怀霁都没有帮她,可我……”湛襄委屈巴巴地说,“我怎么也莫名其妙的进来了。” “谁让你当时跟我在一起呢。”长鸢淡淡的说,“怎么,跟我进来,不开心?” 湛襄一听,连忙赔笑,“哪敢啊?跟魔尊进来,是我天大的福分,天大的福分。” 湛襄就长了这么一张狗腿的嘴,走哪儿都吃香。在魔界靠嘴吃四方,到人间靠嘴哄姑娘们开心。他这辈子生得最好的,便是这张嘴。 两人聊了会,就看见叶怀霁的步撵已经落在宫门外,两人赶紧走到台阶下,跪着迎接。 湛襄跪下后,小声嘟囔:“公子,你说得对,咱们得找办法出去,困在这里,成天不是跪这个,就是跪那个,我的膝盖都快废了。” 长鸢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没过一会,叶怀霁就从宫门外走了进来。 他刚下早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徐徐从宫门外走进来,长鸢微微抬眸望去,就撞进他那双似若秋水般的眼眸之中,心尖仿佛有什么东西颤了颤。 她连忙移开眼神,叩首道:“参见皇上。” 叶怀霁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俩,“身子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 “那便收拾收拾,午时一刻便随朕去裕洲。” 话音落下,湛襄狗腿的说道:“皇上,奴才也可以陪您一起去的,奴才什么活儿都能干,还请皇上看着富贵是奴才的弟弟的份上,带奴才一起去吧。” 叶怀霁低头看了湛襄一眼。 虽然仅仅是那么一眼,却有天子的浑然气场,看得他一阵发寒,却又不忍长鸢被他带去裕洲,以这个魔头的性子,指不定会怎么折磨只是凡人的长鸢。 想到这,湛襄咬了咬牙,一发狠,直接就抱住了叶怀霁的腿,“皇上,奴才真的很听话的,什么事都愿意做,求皇上了,带奴才去吧。” 叶怀霁微微蹙起眉头,“想去就领五仗,还没有哪个奴才敢像你这般大胆,松开。” 湛襄听完,立刻就松开了,连忙叩首,“多谢皇上赏赐。” 叶怀霁甩了甩袖子,朝着寝殿走去。 等他走后,湛襄便赶紧扶着长鸢站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衣摆,笑着说:“果然,这狗太子不止是喜好女色,不然你说我这般求他,他怎就答应了?公子,你且放心,这一次有我陪着你一起去,就算他想对你做什么,我也会拦着的。” 长鸢看着湛襄,不由得摇头感叹。 这算什么世道。 她一个魔尊,湛襄一个西南俩宫的首领,到了这幻墟结界里,居然要求一个凡人怜悯。 这说出去,真是丢人丢到极点。长鸢发誓,若是出了这幻墟结界,就要对湛襄的嘴巴下个禁制。禁止他对外说他们在幻墟结界里发生的事。 否则她这个魔尊的面子往哪里搁? 随后,湛襄去领了五仗,不知道是不是那执行的官人没吃饭,打得也不痛,五下仗行,数着就过去了。 湛襄嬉皮笑脸的爬了起来后,就跑回直殿监收拾东西。 午时一刻,两人就随着叶怀霁的车辇,离开了皇宫,直奔裕洲。 裕洲地处江南,要比京城更热些。出了宫门,往南浔街奔去时,湛襄被赶下了马车随行,独留长鸢一人在车内陪着叶怀霁。 因为是巡视,所以带的人也不算多,马夫两个,暗卫七八,侍卫四个,宫女倒是一个都没带。 湛襄越发觉得不对劲。 这一路上,除了长鸢这个女扮男装的阉人,其余都是男的!而且长鸢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男子! 叶怀霁连个宫女都不带,带了一路的男子,这还不能说明他喜好男风? 湛襄越想越害怕,连忙跪在马车内,“皇上,奴才在车里陪您,还能给您解闷呢!” “滚。”叶怀霁的声音冷冰冰,犹如剑出鞘般,带着削骨的寒意,“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湛襄看着叶怀霁那眼神,心里不禁颤了颤。 这狗太子可以啊,一个人间的太子爷,竟然有这般犀利的气场,若是他当上魔尊,魔界恐怕早已经成了炼狱了。 湛襄看向了长鸢,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他尽力了。 长鸢轻叹了一口气,微微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湛襄下了马车后,整个马车里就只剩下了长鸢跟叶怀霁二人。 这会还没进入闹市,在直晓巷里,所以只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长鸢的心也莫名的有些紧张,这种紧张,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 因为已经几百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之前体会过,还都是在师傅抽背她神女心经时,她会紧张得手心冒汗。 如今,在这幻墟结界里,竟然也莫名的体会了那种焦灼、紧张之意。 她乖巧的跪坐在旁边的蒲团上,轻轻给叶怀霁扇着扇子。 叶怀霁慢慢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着他,“很怕朕?” “没,没有。” “为何怕?” “皇上乃九五之尊,奴才就是个阉人,看着皇上,自然有尊敬之意,没有害怕之意。” “你比那……”他微微沉思,“比刚才那狗奴才懂事多了。” 他说完,慢慢靠着身后软垫,轻轻抬手撩开车帘,便看见马车已经进入了闹市。周围的声音也多了起来,有孩童们的玩闹声、小贩的叫卖声。 长鸢竖起耳朵听,仿佛听到有人在喊:“金丝糕,金丝糕,刚出炉的金丝糕!” 她微微舔了舔唇。 叶怀霁不动声色的将她所有的动作看在眼里,唇角往上扬,“忘了答应过你这个小太监,每日要喂食金丝糕。” 他冲着外头喊了一句,“术廉,去买俩份金丝糕。” 然后,目光幽幽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长鸢,“让这个小太监给朕试试毒。” ----
第17章 == 术廉是叶怀霁的贴身侍卫,武功高强,扮做随从,也未减身上锐气,他买了两份的金丝糕。刚出炉的金丝糕,捧在手心还冒着热气。 掀开车帘送进来时,就看见长鸢跪在叶怀霁脚边,轻轻扇着扇子,衣袖翩然,眉眼低垂,即便穿着民间男子的衣裳,也难抵倾国姿色。难怪皇上身为天子,也跨不过这一关,确实有妖祸众生的资本。 术廉把金丝糕递到长鸢跟前,“好好试毒,试完了再给公子吃。” 长鸢微微点头,接过了金丝糕。 热腾腾的金丝糕冒着扑鼻的香气,她接过后,看了一眼叶怀霁,见他并未睁眼,依旧是靠着软垫假寐,她便拿起了一块金丝糕放进嘴里。 此时的马车又开始往前走,她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轻轻咬了一口糕点,顿时香味溢满了整个口腔,虽然做的没有皇宫里的好,但也不错了。 她一口一口的吃着,嘴角的糕屑不小心散落在身上,她也舍不得浪费,将掉下来的糕屑捡了起来,一并放进嘴里。 但就是这么个举动,正巧被睁开双眼的叶怀霁看在眼里。 长鸢还保持着将糕屑放进嘴里的动作。 四目相对间,长鸢心中生出了几分尴尬,慢慢的将手放下去,小声地说:“皇上……公子,好像没有毒。” 叶怀霁唇角上扬,“哦,没毒,那就都吃了吧。” “都给我吗?” “嗯。”叶怀霁慢慢闭上双眼:“掉的就别吃了,到了裕洲会有更多好吃的。” 叶怀霁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长鸢的脸莫名其妙的就红了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好事。 至少只有叶怀霁一个人看见她如此,若是被湛襄看见,以他那个脾性,回到魔界指不定怎么编排她。 想到这,长鸢又默默的将剩下来的一块金丝糕吃进了肚子里。 马车滚滚,从京城一路往南走,走了两日,便到了裕洲。 因为是微服私访,只通知了当地的知府,但提前嘱咐过,不需要铺张浪费,所以并未有人迎接。一行人也没有入住官员驿站,而是选择住在了当地最有名的仙家第一楼。 长鸢刚进客栈门,宾客盈门,叫喊声、聊天声,此起彼伏。小二更是在各桌之间来回的奔波。听说这仙家第一楼在江南、江北两地均有分店,生意红火不说,服务也精良。 尤其是这酒家里自酿的醉里香,比外头买的所有酒,都要好喝。 许多百姓觉得名声过于吹嘘,抱着怀疑的心思来买上一壶,喝完后都醉倒在这醉里香的回甘里,以此反复,这醉里香的名声也就越来越大,到最后成了千金难求,需要靠熟人介绍才能买上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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