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哼哼了两声,到底是没再继续往后张望了,快到执事堂的时候,他明明是闻见了白芷嫣气味了的,可怎么到了那却又不见她人影呢,她到底看没看见田敬父子啊? 跟过来好戏没看着也就算了,反倒还把他弄得好奇得不行,亏大发了,祁麟气得鼓起了两颊。 不行,他得去弄明白! 祁麟忽地顿住了脚步,掉头就又往山上跑了去。 “师父你们先走,我去去就回!”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影,只剩下声音还在空谷间回荡着。 “嘿!”卿凝伸手抓了个空气,愤愤握了握五爪,狐疑道:“他该不会是去找白芷嫣了吧?” 屠昭琢磨了两下,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感叹道:“为情所困的人,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卿凝本还纠结着要不要去把人抓回来,可听屠昭这么一说,转瞬就放弃了。 算了,让他自个儿撞南墙去吧,她这局外人管多了反倒还惹人厌烦。 “走吧,不管他了。” 万一惹出什么事,大不了就像田峰主一样把人抢回去就是了。 —— 祁麟返回执事堂用隐匿符悄悄顺走了管事的玉牌,而后寻着味儿,一路从执事堂畅通无阻地到了长生宗宗主所在的主峰。 怎么到这来了?祁麟很是疑惑,难不成是在半道被长生宗宗主给叫走了? 秉着来都来了,不看白不看的思想,祁麟隐藏气息爬上主殿,在房顶上轻轻地掀开了一片琉璃瓦。 从他这个角度斜看下去,正好能够看到两人的侧脸。 长生宗宗主李岳着了一袭褐色广袖长袍,大马金刀地坐于椅中,蓄了胡须而显得老成的脸此刻看起来很是不郁,眉峰更是挤在一起拧出了个清晰的川字,瞧着还怪唬人的。 而白芷嫣却是跪在地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李岳问话问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 “啊?”白芷嫣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满眼的茫然。 李岳深吸了几口气,拍桌道:“我问你幻妖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芷嫣瑟缩了两下,回话的语气也有点虚:“他的妖丹已经恢复了七成,我以为,以为不会有事的……” “你以为?”李岳气得站了起来,来回在白芷嫣面前来回踱步,忍了一会儿,却终究是没忍住踹了白芷嫣一脚,恨铁不成钢地继续问道:“那妖王的下落呢,问出来了没有?” 这一脚一看就是用足了力气,白芷嫣被踹倒在地,好一会儿,才狼狈地爬了起来,低垂着头声若蚊蚁:“没有……” 听到这话,李岳刚刚平复了一点的怒气登时又冒出了三丈有余。 “这么多年了,一点消息都没套出来,要你有何用?从现在起,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个月内你必须得把妖王给我找出来!否则,你知道后果!” 白芷嫣颤抖着:“可那妖王神通广大,就算找出来也未必能——” “后续的不用你管。”李岳眸中浮出厉色:“我和正道的几位宗主自有办法除了他!” …… 后半夜,祁麟浑浑噩噩回了客栈,抱膝蹲在卿凝的房间外,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仿佛只有这样蜷缩成一团,才能给自己找到一丝安全感。 为什么?那些自诩正道的人为什么要杀他? 这么多年,在他的管束下,妖族的人从来不会去主动惹事,他作为妖王,也从未招摇过市出现地出现在世人的视线中,他只是安静地活着而已,就算偶尔会给自己找点乐子,难道这也是罪么?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浓浓的荒诞感将他包裹得快要窒息,然而,更荒诞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楼梯传来了脚步声,卿凝看清蹲在她门口的人后松了一口气。 她拿出玉简先给谷里的其他人报了平安:“不用找了,人已经回来了。” 真是的,说去去就回的人,结果到了半夜都没看见人影,传音也不接,一下子杳无音讯了,谷里上下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全都急得在外头找人。 卿凝气呼呼地提灯走到他面前,这回,她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抬头!”卿凝怒呵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祁麟头微微离开臂弯,可仍旧低垂着。 呵!这会儿知道不敢看她了?早干嘛去了!卿凝一手叉着腰,狠了心要做一回母老虎:“我说抬头,没听——” 卿凝的声音忽地戛然而止,她的袖子被祁麟拽住了,拽得很紧,仔细一看,他的肩膀也是微颤着的,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怒气被击散,卿凝登时觉出了祁麟不太对劲,她担心地蹲了下来,握住他冰凉的手,柔声却又焦急地问道:“怎么了?跟师父说说。” 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温度,祁麟忽地鼻尖一酸,抬头看向卿凝,眸中满是委屈。 他抽噎着告状道:“师父,有人要欺负我。
第44章 岂有此理, 竟然有人敢欺负她的徒弟!瞧把人给委屈的。 卿凝顿时来了气,声色俱厉地问道:“谁!谁欺负你了?” 祁麟排山倒海的悲伤正沸腾着,突然被卿凝这么一喝, 被情绪占据的大脑骤然清醒了过来。 她该不会是要去找人干架吧? 呜呜呜呜呜呜, 还是师父对他好。 不过,就师父这柔弱的身躯,去了怕不是要被人一掌给拍到西天去? “就……那个……其实……”祁麟支支吾吾, 脑中飞速思考着要怎么糊弄过去,奈何时间紧迫, 想要编出个圆呼的借口实在是太难了。 祁麟急得想挠自己的头, 真的是,你说他没事告什么状,又不是三岁小孩? “行了, 我知道了。”卿凝两手抄起, 睿智的双眼仿佛看透了一切。 祁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知知知……知道了? 可他什么也没说呀!她知道啥了? 卿凝确定以及肯定地道:“你是去找白芷嫣了吧。” “昂。”祁麟发懵地点了点头。 卿凝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点了点头, 啧啧两声:“时候不早了,去睡吧,这事我会看着办的。” 祁麟:“???” 他难不成是失忆了,怎么有种跟不上节奏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一则轰动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冀望城。 “你们听说了吗,长生宗的白芷嫣居然被人悬赏了!” 一听说这个消息, 祁麟震惊得上蹿下跳, 找了老半天才在客栈外不远的包子铺找到正在食用早点的三人。 “哦。” 哦?就这? 祁麟双手撑在桌子上, 左看右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几人的反应太过平淡了,反倒像是他少见多怪了。 可那是长生宗的少宗主,长生宗的少宗主被人给悬赏了人头诶! 祁麟一把抢过屠昭的豆浆,大口灌下压了压惊。 “你们说,这事是哪个英雄干的?”祁麟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想要拉几人掰扯个究竟。 奈何这师徒三人却是一个比一个淡定,没有要接茬的意思。 “不是,你们都不好奇的吗?”祁麟简直奇了个怪了。 “不好奇。”卿凝抬眸,神色平静却忽地语出惊人:“是我悬赏的。” 祁麟看向卿凝,双唇微张,整个人惊呆了。 再看其他两人的反应,想来也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祁麟只觉不可思议,他的师父是真的勇啊。 “让师父破费了。”祁麟低头很是惭愧,感动之余心还有些颤颤的,原来,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 卿凝眉头微皱,不明所以:“破费啥?让白芷嫣的名字出现在悬赏榜而已,费不了几个钱,再说了,她有长生宗庇佑,谁敢接这活?就是警告一下她而已,那钱迟早是要退回我口袋的,就当是存款了。” 祁麟登时睁大了双眼,没想到他师父那娇小的身姿里不仅藏了个伟岸的灵魂,而且还金光闪闪啊! 那么大一笔钱,只怕是得掏空家底也不一定能拿出来,搞不好还开口跟掌门借了,可她却说得跟洒洒水似的。 他知道,师父这么说是不想让他愧疚。 呜呜呜呜,师父真的……他哭死。 “可那毕竟是榜首,我这还有一些私房钱,师父你要不要先拿去用着……” 祁麟感动得稀里哗啦,絮絮叨叨一大堆,甚至还涌起了一股想要坦白一切的冲动,师父对他这么好,他却骗了师父,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呜呜呜呜呜,他要带师父去他们妖族吃香的喝辣的! 祁麟:“其实——” “等会儿。”卿凝忽地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神情骤然严肃了起来:“你刚说什么?” 祁麟懵懵地回想了一下:“我以前太不懂事让师父操心?” 卿凝摆手:“不不不,不是这个,是最开头那句。” “我还有些私房钱?”祁麟不确定地道。 卿凝仍旧挥折着四指,指挥道:“不对,再前面那句。” 祁麟:“可那毕竟是榜首?” “就是这句。”卿凝手忽地往桌上重重一拍,焦急问道:“什么意思?” 祁麟被这突然的转折搞得有点晕头转向了。 “不是,您刚不是还说是您把白芷嫣的人头悬赏到榜首去的么?”祁麟压低了声音,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不解,怎么师父这会儿看着,倒像是比他还惊讶了? 卿凝低低咒骂了一声,扔下左手捏的包子就忙不迭地朝悬赏台方向去了。 等言朔等三人追上去时,卿凝站在悬赏台的崖壁下,双手举起抱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脸的崩溃。 “这特么到底是谁干的!”卿凝仰天咆哮。 她的确是买了悬赏榜,可她买的是尾巴的位置,到底是谁给加码到顶上去的! 她可真的谢他大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她那钱分明是要跟着一块飞走啊! 卿凝两手抓狂地往空中抓了抓,她的钱啊!!!!! 偏偏最关键的是,失掉钱财还不是最严重的的后果。 如此这般,警告变行凶,性质就变了,若是被长生宗的人查到她头上,那不是公然带着溪灵谷宣布与长生宗为敌么,而且还是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 言朔他们刚因为幻妖错过了决赛,现在再爆出这档事的话,想让别人不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都难,到时候悠悠众口,定会说他们溪灵谷输不起就算了,竟然还肆意报复,溪灵谷好不容易起来的声名,搞不好就此毁于一旦。 之后长生宗若是想对付他们溪灵谷,都不需要再找借口,直接就师出有名了,而且还是正义之师,真是要命了! 卿凝越想越头大,真想把那个跟风冲榜的人给掂出来梆梆给上两拳。 这是咋了?祁麟直觉不对,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屠昭,示意让他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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