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气笑了,桑瓷掏出手机:“卡号还有金额都报给我。” “无人机刚买,一共八万多,我还没用过,要不……你赔我一半怎么样?” 桑瓷眼皮都没抬一下:“转过了,我能走了吗?” 雨水淋得眼睛睁不开,贺慎小声道:“还有我上次送你的那支玫瑰,澳洲空运过来的,你再转100行么?” “还有呢?你淋雨了,我是不是还要给你药钱和雨伞钱?” “喝奶茶吗?一食堂好像开了家新店。” 还想问她要奶茶钱? 以为裴忱已经是她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人了,没想到人外有人,桑瓷终于正眼看他。 贺慎眼尾通红,颧骨还横了道明显红肿的擦伤。开学那日精致亮眼的发色被雨打湿后显得有些黯淡,发根新长出的一小截黑发也没有去补色,整个人说不出来的狼狈。 他咧开嘴笑,不合时宜地冒出个鼻涕泡来:“我说,我请你喝奶茶吧,开心一点,桑瓷。” 一阵凉风拂过,像是吹开了自习室里看到网上裴忱的同学爆料说他每天都要“不经意”秀一下喜欢的女生送他的编绳后的鄙夷和烦躁,桑瓷突然有点想笑:“你能不能擦一下,丑死了!” 从那以后,两人友情的桥梁正式建立。桑瓷对他家的具体状况并不清楚,只知道原先大手大脚的少爷现在变得省吃俭用,甚至还在课余干起了跑腿的活儿。 后来在毕业典礼那天的酒吧里,桑瓷听到了半梦半醒的贺慎讲述了全貌:传闻爱妻如命的父亲,却在他母亲去世的一个月后带回了一个女人,以及一个只比他小三个月的男生。他质问,父亲却说最爱的还是他的母亲。两个月没上课,是因为被他爹关了半个月,贺慎实在忍无可忍,半夜偷偷带母亲牌位出走却被发现,紧急之下从三楼房间的窗户翻了下去,结果腿摔断了,牌位也没能带走。 贺慎当晚站在酒吧吧台上耍酒疯前的原话是:傻逼才愿意陪你演父子情深的戏码,都是狗屁!谁稀罕你的破钱?你死了八百回你老子我都死不了!等我出息了……拿钱回来砸死你个晦气的老头子!操! 桑瓷没法忘记那晚贺慎的表情,只是住所而已,为了这种称不上问题的问题回去跟他爹低头算什么:“贺慎,别逼我揍你。” 镜头里的贺慎乐了:“我说,大小姐,你把事情想哪儿去了?我的钱不是老头给的。” “你卖肾了?也就这个来钱快吧?” 正等红灯的苏芽:? “不是,你听谁说的?你身边是有人靠卖这个赚了票大的是吗?”贺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放心,是来了个神秘大老板投了一比钱,呃……其实更像是一个对赌协议,总之我们现在经费充足得可怕。” 说实话,贺慎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对赌协议。对方提供高达八位数的资金,却只提了一个要求,公司要竭尽所能给桑瓷提供最好的待遇和平台。如果三年后,桑瓷没有成为一线演员,那么汇启娱乐则需要归还投资金额的一半。 贺慎看到合约的时候都傻眼了,这哪是老板,分明是喜欢桑瓷的财神爷吧?有这么个上赶着送钱的冤大头,没理由不拿,确认合约内容无误后,贺慎当场就爽快地签了字。 贺慎看了眼时间,匆匆忙忙地挂断:“我后面还有个事,先挂了,回见!” “等等,你说清楚啊,喂?喂???” 苏芽笑道:“放心吧,合同我看了,也请做法务的同学检查了,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你今天好好休息,五天后于导的试镜可千万别忘了。” …… 莫名其妙搬了新家,桑瓷坐在飘窗边一抬眼就能看到开阔的江景。这个地段和视野的房子,应该不只是钱就能租得到的,她分神去想,手中的书半天都没翻一页。 搁在地板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下。 『裴狗』:我钥匙是不是掉你包里了? 桑瓷包都没打开,回:『没有。』 『裴狗』:【图片】 『裴狗』:看见地板上的水了么,蒸糕哭的,没那串钥匙它睡不着 『裴狗』:不麻烦你送过来,地址发我,我去拿 行,爱折腾就折腾吧,桑瓷发了个地址过去,两分钟不到,门铃声响了。 裴忱应该刚洗完澡,披着件睡袍就过来了:“你不冷么?穿成这样就来开门了?” 哪样?桑瓷侧身对着镜子从头到尾照了一遍,吊带睡裙而已,有什么问题。 再回头,裴忱已经把客厅的窗户关严了,甚至还无比自然地拐进了吧台给她倒热水。 “来这么快,你是在我家门口蹲着的么?”桑瓷踩着踏板坐上高脚凳,“一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奔放了,大晚上裹着浴袍到处乱晃,不怕被保安撵走么?” “我住你楼上,9286。” 桑瓷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还能有这么巧的事情?你不会是特意来监视我的吧?” “这句话应该我问才对,我住御兰苑快三年了。”裴忱一顿,旋即慢悠悠地反问,“你上周不还住柏垣路的公寓么?怎么今天就过来了,你该不会……” “神经!” 桑瓷没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裴忱下意识地侧身避了下,原本服帖的领口被桑瓷的指尖一带,松垮下来。 “你你你……你变态吧?!” 裴忱本想提醒她里面有件短袖,但看桑瓷捂着脸,从耳廓红到了脖子,突然笑了下,逗她:“我?” 夜里很静。 鼻息间尽是橙子的甜香味。 裴忱躬身屈膝,姿态散漫地低下头看她:“到底谁是变态,还不够明显么?” 门铃声骤然响起,把桑瓷漏掉的那一拍心跳瞬间补了回来。 许是半天没回应,门外的人又打了电话进来:“喂,桑瓷!哥带了烧烤和蛋糕来给你庆祝乔迁之喜,咋还不开门呢?” 贺慎?! 两人脸色均是一变。 桑瓷手忙脚乱地把裴忱往衣帽间推,还不忘稳着声线回话:“马上马上,等我洗个脸。”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有什么好庆祝的?他是活不到明天了么? 后背抵着衣柜,裴忱比口型:我不能见人? 你穿成这样还想见人?!桑瓷手上力道加重,几乎连推带踹地把人塞进了衣柜最底层。 裴忱撑着手臂要站起来,又被桑瓷用力按了回去,后颈砸到拐角,一声闷哼从嗓间溢出。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贺慎问:“你点男模了?” 裴忱的背脊一僵,漆黑的眼眸死死地锁在桑瓷的脸上:“男模?” 桑瓷一把捂住裴忱的嘴,拿着电话面红耳赤地声明:“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点过!挂了,我马上过来开门。” 应付完那头,桑瓷对上裴忱的眼睛,警告:“你在这别动,别动啊!不然你就死定了!”
第26章 “本来苏芽都到他俩楼下了,结果启勋那小子临出门前把手机掉水里了,这会儿估计正抢救呢,所以他们仨得晚点。”贺慎两手满满当当,气都没喘匀,“我包里还装了几瓶果酒,国外的朋友寄回来的,说基本没度数,一会儿尝尝。” 裴忱闷在狭小的空间里,听着贺慎一套又一套的说辞冷哼一声。 出门前手机掉水里,能有这么巧的事情?还没有度数的酒,找的借口也太蹩脚了点,桑瓷还不至于蠢到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明白。 由此看来姓贺的段位远不如余泽斐,不足为惧。 裴忱胸有成竹地扯了下嘴角,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把这个不怀好意的东西轰出去。 隔了道房门,桑瓷清泠泠的声音响起:“你先坐,我去拿杯子。” 裴忱:? “行。这房子是不是还不错?”贺慎弯腰拆保温袋,“就是感觉房东挺龟毛的,我早上给你看房子的时候,想把时钟下面勾着的花环拿去扔掉,结果差点被房东的那个代理律师吓死。后来我好心找了个塑料袋让他装走,又不乐意。这干巴巴的花环挂在新家里,会不会连累你的气运啊?我看娱乐圈都挺在乎风水问题的。” “那不是干瘪的鲜花,是绒花。”水声将桑瓷的声音冲得模糊,“我去年毕业旅行的最后一站去南城就是想看这个,不巧,那天传授非遗知识的老师不在,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 “哦我记得,你朋友圈好像发过。”贺慎凑近看了看,“这东西确实有点意思,等回头我给你做个更大更好看的。” 贺慎画饼,就跟天上一只鸟飞过去一般自然,桑瓷没多说,随口应了一声。 口袋内的手机震了下。 『裴狗』:他怎么还不走? 『裴狗』:衣柜很闷 桑瓷擦干水渍,敲键盘:『闷就把头露出来,别出声』 贺慎摆好蛋糕,往厨房的方向探头:“不是哥跟你吹,今天这蛋糕是我花了一下午,特意在甜品坊亲手做的,够意思吧?” “嗯。” 手机上“正在输入中”闪了好一会。 『裴狗』:蛋糕是什么味的? 桑瓷皱起鼻子:『你又吃不到,管它什么味?不回了,再见』 贺慎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干脆起身往衣帽间走去:“这茶几也太矮了,我今天来查房的时候刚好看到里边有个小矮桌,我把它搬出来,咱们直接一块儿坐在地毯上吧?” “行啊。” 门把手下压,发出轻微的响动,拿着杯子踏进客厅的桑瓷头皮一麻,连忙追过去:“你干嘛去?” “刚刚不是说了嘛,拿小矮桌啊!” 桑瓷清了清嗓子,放大音量:“哦,你是要去衣、帽、间拿东西呀——!” 贺慎乐了:“不是,到底怎么了,你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 桑瓷顺着门缝往里飞快地看了一眼,很好,柜子的拉门是关的。紧绷的肩膀松了些,她答:“没有啊。” 客厅的灯光斜斜地洒进来,贺慎单手提着小矮桌却没着急走,他眉梢一挑,拉长声音“哦”了一下,顺势把桌子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上面:“到底是谁割了肾啊?你都担心得魂不守舍了。” “没谁。” 贺慎背靠着衣柜的拉门,托着腮猜测:“是不是你大学时候跟我说的那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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