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鱼冬禧有自己的专属小手机,那时候智能手机还不普遍,多数用的还是现在被称之为“老年机”的手机,鱼冬禧的那部手机,正是一台粉色的老年机,机身还贴满各种宝可梦的粘贴。 “爷爷,你明天来接我吗?”鱼冬禧坐在楼下,给爷爷打电话,“明天上午发暑假作业,你中午来接我,好不好?” 鱼安闻言,笑了笑,道:“冬禧,你要带的行李收拾好了没?” “没。”鱼冬禧叹了口气,她最讨厌的就是打扫卫生和收拾行李,“对了,爷爷,秋绥的胳膊怎么样了?” 提起秋绥,鱼安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的胳膊现在还没好利索,冬禧,你还记得上次秋绥要送你,结果来晚了这件事情吗?” 鱼冬禧当然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嗯,记得。” “不是秋绥故意来晚的,那天,秋绥排队帮你买烤地瓜,结果被撞倒了,他的胳膊也因此又被撞到,回来以后,又去医院重新打的石膏。” “这么严重?!”鱼冬禧没想到秋绥那天来晚竟然是这个原因,“他的胳膊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医生说问题不大,就是需要静养几个月,等你回来以后,不要总是去闹秋绥,得让他好好休息。”鱼安嘱咐道。 “好,爷爷,你放心吧,我肯定好好保护秋绥……对了,爷爷,那只小黑狗和她的宝宝怎么样了?” 说到这,鱼安短暂地沉默片刻,道:“那只小黑狗已经不在了,她年纪太大了,但是她生的那只小狗倒是活蹦乱跳的,别看才那么小一只,倒是会耍脾气。” 今天的噩耗真是一个接一个,鱼冬禧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爷爷,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去收拾行李。” 今晚,因为秋绥胳膊以及那只小黑狗的原因,鱼冬禧的情绪难得低落,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见到爷爷和秋绥,似乎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鱼冬禧回到家的时候,葛楠正在客厅打电话,眉头紧锁,对方的声音很大,鱼冬禧都能听清楚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本来,鱼冬禧对葛楠工作的事情不感兴趣,可是熟悉的名字却让鱼冬禧不得不驻足。 她听到对方说了“付雪”两个字。 鱼冬禧借着收拾行李的名义,在客厅晃了好几圈,手上动作不停,耳朵也格外敏感。 “对,我们现在已经把付雪接到长冈这边了。”电话那头的人这么说。 “确定不是谋杀吗?”葛楠的脸色很难看。 “嗯,付雪和我们说,她放学回家以后发现门从里面反锁,她就趴在窗户那里往里面看,她爸爸拿绳子吊在房梁上,她妈妈和弟弟倒在血泊里。” “不至于吧,为什么一个男人要杀掉自己的儿子和老婆?”葛楠的脸色苍白,她打心底里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付雪母亲在当地的屯子里名声很差,而且早就有人谣传说付杰不是……不是那男的亲生儿子。”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叹了口气,葛楠也随着叹气。 鱼冬禧听懂了这几句话的意思,手上的衣服“砰”地落在地上,鱼冬禧惊呼出声,立马看向葛楠的方向,葛楠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有别的反应,鱼冬禧默默在心底舒了口气。 葛楠又和对方说了几句话才挂断电话,鱼冬禧背对着葛楠,假装收拾东西,根本不敢转过身子。 “鱼冬禧,你转过来。”葛楠的声音在鱼冬禧背后响起,闻言,鱼冬禧转过身子看向葛楠。 葛楠今晚叹了很多口气:“今晚我有事情,一会儿我会给你爷爷打电话,麻烦他半夜来一趟,明早你拿完暑假作业,就和你爷爷一起回县里,但现在你得自己单独呆一会儿。” 说完后,葛楠就开始收拾包包,动作很急:“一会儿有人敲门,你一定要先看猫眼,如果是你爷爷,你就开门,如果不是,千万别开门,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葛楠就拎着包离开了。 鱼冬禧被唬得一愣,待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葛楠早就不见踪影。 鱼冬禧焦急地等在家里,两个多小时,对于鱼冬禧来说简直就是如坐针毡。 终于,门铃响起,鱼冬禧来不及穿拖鞋,赤脚朝着门跑去,脑子里想着要看猫眼,手却比脑子更快一步,立马打开了门。 站在外边的除了鱼安以外,还有…… “秋绥?”鱼冬禧猛地瞪大眼睛,竟然真的是秋绥!
第53章 他是你的儿子,你是他的爸爸 爷爷的怀抱里还抱着一个书包,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咻”地一声,一…… 爷爷的怀抱里还抱着一个书包,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咻”地一声,一个小小的黑色狗脑袋从书包里弹出来。 “爷爷,秋绥!”鱼冬禧见到是他们两个,简直激动死了。 爷爷带着秋绥进到屋子里,秋绥坐在客厅的那把椅子上,在他脚边放着一个书包,书包里装着小黑狗,爷爷摸了摸鱼冬禧的头发,道:“冬禧,你饿不饿?爷爷给你们两个煮碗面。” “好,爷爷,我想加个荷包蛋。”说完,鱼冬禧就凑到秋绥的身旁去了,鱼冬禧蹲下身子,伸出食指,小黑狗眯起眼睛,用嘴找鱼冬禧的食指,“秋绥,这只小黑狗长得好像大黑啊。” 大黑是鱼冬禧救下的那只黑狗的名字,当然,这个名字目前只有秋绥和鱼冬禧两个人认可。 “就是她的孩子。”秋绥用脚颠了颠包,小黑狗的脑袋也跟着晃,“还没取名字。” “那就叫小黑好了。”鱼冬禧取名字向来随意,秋绥也没指望鱼冬禧能取出个什么一鸣惊人的名字。 “嗯,好听。”但秋绥还是违心地夸赞一番。 “嘿嘿,那是自然,对了,秋绥,我听说你胳膊又撞伤了,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事,倒是你,是不是吓坏了?”鱼安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在孤儿院,秋绥听明白了,鱼冬禧的妈妈打电话来说,学校里有一个学生的父亲把自己的老婆儿子都杀死了,而那个小儿子正好是鱼冬禧在幼儿园的同学。 这么一说,鱼冬禧忽然后知后觉般察觉到一个问题,在刚才她听到的通话里,好像是付雪的爸爸把妻儿都杀掉了…… 付雪爸爸的儿子岂不就是付杰。 一瞬间,鱼冬禧的脸色惨白,今晚的她似乎格外迟钝,当时她为什么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秋绥用另一只好手搭住鱼冬禧的肩膀,声音是鱼冬禧从未听到过的轻柔:“冬禧?你怎么了?” 鱼冬禧慢慢回过神来,脸色依旧不好看,她摇摇头,低声说:“没事,就是有点不敢相信。” 虽然付杰和自己做同桌的时间很短暂,但她打心底里觉得付杰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付杰腼腆内向,可却心细善良,鱼冬禧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动不动就忘带东西,这段时间,一直是付杰在无偿借给鱼冬禧各种东西应急。 很快,面就煮好了,秋绥和鱼冬禧坐在一侧,鱼安自己坐在对面,看着鱼冬禧的神色,鱼安搓了搓手心,道:“冬禧,我和阿绥这次来,一是为了陪你,二是因为这只小狗。” 闻言,鱼冬禧抬起头,道:“小黑怎么了?” “那孩子现在一定很难过,一夜之间就失去了亲人,所以我和阿绥决定把这只小狗送给她,希望能抚慰一点她心底的伤痕。”鱼安看着还什么都不懂的小黑狗,默默叹了口气,家人的离去犹如一根刺在肉里的细针一样,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可能引起人酸涩的痛感,而这根针将永远存在一个人的心底。 吃完一碗面后,鱼冬禧独自躺在卧室的床上,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没有丝毫困意,她的脑子里不停复盘着葛楠和另一个人的对话,他们说付杰倒在血泊之中,可在鱼冬禧对付杰的记忆中,他是那么的鲜活可爱,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死掉了? 鱼冬禧想不透,越是想,就越觉得悲伤,到最后,鱼冬禧用被子蒙住脸,小声的呜咽起来。 可她不能大声哭出来,因为爷爷和秋绥还住在旁边的房间。 忽然,一只手拽下鱼冬禧的被子,鱼冬禧的眼眶还很湿润,她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月光下,秋绥的身影是那么清冷,仿佛和洒下的月光融为一体一般。 “如果你很难过的话,我随时愿意听你说话。”秋绥的声音很轻很轻,却给予鱼冬禧无限的力量,鱼冬禧抽抽鼻子,现在她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可是在秋绥面前,自己的一切似乎都不需要隐藏,秋绥好像生来就带有包容万物的慈悲。 鱼冬禧坐起身子,抱着大腿,道:“我只是有点难过,明明不久之前,我还和付杰一起说话、上课,可是一瞬之间,他就不在了,他这次考了双百,他爸爸一定很开心……为什么他爸爸会杀掉他,你说付杰当时得有多无助啊……” 秋绥安静地坐在鱼冬禧旁边,对于这个问题,秋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一点是真的—— “冬禧,或许付杰的一生太短暂,但在他活着的这些年里,他依旧拥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我小时候常常听家里的阿姨说,人在将死的时候会回忆一生中最开心的往事,所以死亡没有那么可怕,或许死亡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段新的开始。” 鱼冬禧愣愣地看着秋绥,那一年,鱼冬禧的年纪尚小,还不大懂秋绥这段话的意思,现在,鱼冬禧似乎隐隐约约理解了。 死亡是新的起点。 “所以,付杰当时或许没有那么痛苦难过?”在鱼冬禧幼年的认知中,她只能理解到这一步。 “嗯。” “今天是付杰的生日,付雪姐姐那么着急地想赶回去给他过生日,可是回到家以后,面对着的竟然是那样的场景。”鱼冬禧的思维很发散,也很混乱,想到付杰,她就不免得又想到了付雪。 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她一定是最难过的,所以我和鱼安爷爷想把这只小狗送给她,有科学依据表明,人在遭受重大创伤的时候,养一些小动物,或许更容易走出来。” “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找付雪姐姐吧!”说到这,鱼冬禧的情绪忽然高涨起来,现在只要能帮助付雪姐姐走出困境,无论如何,鱼冬禧都得努力一把。 人的直觉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从见到付雪的第一眼开始,鱼冬禧就很喜欢对方,觉得对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你的暑假作业不要了?”秋绥勾起一边唇角,看着鱼冬禧。 “要啊……那就把暑假作业拿了以后再去!” …… 鱼冬禧火急火燎地从学校取回来暑假作业,拿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后悔。 她的幼儿园生涯已经结束了,就算自己把暑假作业写了,开学又有谁来检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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