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建议是羲乐提的后,左昭对她展露了一个极为和善的笑容,发自真心的那种。 还赞颂了羲乐一句:“原来羲乐姑娘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羲乐起先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感觉不对劲,这话怎么听着像在骂她? 回味了几遍,都觉着左昭是在变着法的骂她废柴。 回去的路上她越想越气,忍不住咒了句:“我祝左昭无法得偿所愿,祝他不能和姜小七在一起。” “姐姐,你咒左昭没事,可不能咒公主,公主一颗心都拴在左昭身上呢。”长筠出声提醒。 羲乐立马捂住自己的嘴,然后连呸三声,嘟囔说:“我刚说着玩的,不作数的!” * 姜以佑兄妹那边也很顺利,景王欣然同意,但他的病还得继续装,得装到姜银羌顺利登位后。同时,他会藉由“不久于人世”来说动皇帝。 姜以佑突然顿悟,要想确保万无一失,不仅仅是要单纯举荐姜银羌,他们还得继续扮演混账、病秧子和败家子的人设,甚至是往自己身上多泼点脏水呢。 三兄弟决定握手言和,瑞王、景王停止“做善事留齐王名”的行动。 这日,姜以佑宴请瑞王和景王来府中一聚,长筠携羲乐作陪,当然作陪的还有姜银羌。 “卧病在床”的景王在姜银羌的掩护下偷偷溜出了宫来到齐王府,瑞王早早到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羲乐。 羲乐一脸冷漠,恨不得揍他一顿。 站在她身旁的长筠面色冷峻,也大有揍瑞王一顿的想法。 从前他以为瑞王追求羲乐是单纯为了抹黑自己,如今看来他丫的是真的对羲乐有所想法啊。 想归想,他终归不会对一介凡人出手。 长筠转换了笑脸往前两步,挡在了瑞王与羲乐之间,微微躬身作揖道:“王爷,景王千岁既已到了,就请入席吧。” 长筠笑得温和,似冬日煦阳,如春日暖风,任谁看了都觉舒心美好,可瑞王姜以昭却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悸,讪讪牵起嘴角笑了笑,故作镇定地入了席。 席间,长筠总是替羲乐布菜,温柔地凝视她,羲乐也报以甜甜的笑容回应他。 瑞王悟了,刚才的确是长筠对他释放了敌意,瞧长筠对羲乐姑娘上心的样子,两人怕不是关系匪浅。 他想打退堂鼓,但仍不死心地迟疑着问了一句:“羲乐姑娘是长筠兄的……姊妹吗?” 羲乐懒得搭理他,长筠慢悠悠将筷子搁到箸枕上,优雅地拿起酒壶往瑞王杯中添了酒,又给自己杯中添满,慢条斯理站起身来恭敬地向瑞王敬酒。 不知怎的,瑞王竟觉得他气势迫人,也不由得站了起来与他碰了杯。 长筠把酒一饮而尽,瑞王也将杯子送到嘴边,长筠此时回答了他的提问:“羲儿呀,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虽然长筠语气平平淡淡眼底波澜不惊,但是瑞王仍被他的话惊得呛着了,连着咳了好几声。 长筠坐下好一会他还站着,终是他的胞妹看不过眼,姜银羌扯了扯他衣襟提醒他坐下。 实际上除了不明觉厉的真少年景王,其他人也都被长筠的话惊到了,最惊讶的莫过于当事人羲乐。 今天不是聚在一起商量怎么行动的吗? 怎么突然地她就变成了长筠的未婚妻了呢? ----
第22章 开辟先例 = 长筠不单是齐王府幕宾,还是姜以佑的义兄,对此瑞王是清楚得很,换言之,长筠也称得上朋友,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长筠的话一出他便彻底断绝了追求羲乐的心思。 景王只比姜银羌小几个月,且已经行过冠礼,他这个年纪本是对美色最没有抵抗力的,偏偏他是个对美人没兴趣的,太子葬礼上他见过羲乐,却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吃货景王不理解为何大家都不动筷了,边嚼食物边问:“你们怎么不吃呀,是饭菜不合胃口?我吃着味道还不错呀。” “大家赶紧吃呀,菜凉了可就不好了。”经景王提醒,姜以佑回过神来,连忙化解尴尬似的招呼众人动筷。 羲乐叼着筷子歪头端详长筠,她大概猜到长筠的用意,一定是为令瑞王断绝念想,以免他再来烦人。 她有些在意羲儿这个称呼,数百年来,魔尊也好沉渊也罢,便是翠烟和姜以佑兄妹,都是唤她阿羲,从来没人唤她羲儿。 她觉得羲儿听起来远比阿羲亲切,她喜欢这个称呼。 羲儿。 羲乐在心底这么唤了一遍,嘴角不经意间勾起,面上尽显愉悦之态,长筠感受到她的视线回望过去,也不由得勾唇轻笑。 羲乐吐出筷子,向他侧身低低说了声:“你再唤一遍嘛。” 长筠起先没明白她的意思,望着她期待的目光,终于记起他刚才似乎给她起了个称谓,于是垂首到她耳边轻声唤:“羲儿。” 羲乐满足地笑了,瑞王看见这一幕满心不是滋味,一杯接一杯地饮酒,一口菜都没尝,很快便酩酊大醉。 * 齐王姜以佑再次混迹赌坊的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气得将御案上的奏章掀翻在地,这一幕正好被踏入殿内的姜银羌看到。 姜银羌将奏章一本本捡起,重新堆放在御案上,边放边劝慰:父皇莫气,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如此动怒,仔细气大伤身。 皇帝连叹了几声气,说本以为齐王开了窍要做个贤者,他出京的几个月在外行了许多善事,百姓都对他赞不绝口,原想着就定他为储君,哪料他刚回京没几天,又开始混迹赌坊乐坊,豪掷千金越输越赌,听说都要把齐王府那点钱花空了。 还说,齐王并不是真的想做善事,只是想散财罢了。 姜银羌听完什么意见也没发表,默默从食盒里取出夜宵,将筷子递给了皇帝,面对如此懂事的女儿,皇帝的气慢慢消了下去。 皇帝吃完夜宵又继续翻阅奏章,姜银羌也在一旁看着,皇帝头痛拿不准如何决策时,也会和她碎碎念,姜银羌会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然后一语中的指出问题,皇帝听罢思路清晰,知道该批什么回复。 这是皇帝第一次发现姜银羌有治国之才能,惊喜之下同皇后分享,皇后早被姜银羌和瑞王洗脑,便故意在皇帝面前哀叹:可惜咱们羌儿是个女孩,当不成皇帝哦。 皇帝也说,是啊,若非羌儿是女孩,我倒宁可立她为太子呢。 说完,皇帝想到自己颁布的皇榜,上面好像只写了惟贤能者担任储君,并未提及立皇子还是公主,有一瞬间皇帝真的想立姜银羌为储君,可仔细想想,姜国无此种先例,他不敢随意打破传统。 皇帝去贵妃宫中看望“病入膏肓”的景王,景王听皇帝说了齐王和瑞王的混账行径,不顾自己的病体非要下榻和皇帝到御花园里散步,边散步边劝皇帝说,既然两位皇兄无望,而自己也不久于人世,父皇不如考虑考虑七皇姐,七皇姐自幼饱读诗书兵法,胆识才能都不比皇兄差。 听景王这么说,皇帝有点动摇。 紧接着,瑞王和齐王也纷纷提到了姜银羌,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姜银羌比他们适合当储君,而他们无心皇位,更希冀去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就连国师陆言给他送延年益寿灵丹时,也会有意无意贬低皇子几句。 皇帝感到了不对劲,忽然间所有人都跟他提姜银羌更适合当储君,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左思右想,叫来暗中观察瑞王和齐王的官吏,问瑞王齐王最近都跟谁来往。 官吏答:最近瑞王总跟齐王厮混在一起,不是去赌坊就是呆在齐王府,瑞王偶尔去了几次国师大人府上。 瑞王去国师府没什么可疑的,他们是朋友,皇帝又问,就他们两个呆在齐王府吗? 官吏答:还有齐王府幕宾长筠和其未婚妻,对了,公主偶尔也会过去。 都是耳熟能详的人,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可皇帝就是感觉不对劲,于是下旨将一干人等全部传唤进宫,他要一次问个明白。 * 姜以佑引着内侍总管来到长筠府上,羲乐与长筠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没有一丝惊讶,两人相视一笑,想着计划成功了。 两人早就料到,老皇帝是不会因为姜以佑兄弟举荐就封姜银羌做储君的,羲乐之所以让他们在老皇帝面前举荐姜银羌,就是为了勾起老皇帝的好奇心,以期他将他们所有人召进宫,她才好将诅咒一事说与老皇帝,假如老皇帝不信,她和长筠会带他去乌野镇寻陆含卿。 三人在内侍总管的引领下进入了皇帝寝宫偏殿,姜银羌、瑞王和左昭正恭敬地立在偏殿中,病弱的景王被赐座一旁。 事关儿女,皇帝屏退了所有内侍宫娥。 如羲乐所想,老皇帝顽固得很,一点都不信她说的诅咒,那就只能带他去找陆含卿。 皇帝眼睁睁看着羲乐施法变出能说会动的幻影,然后看到长筠展开手中黑扇,一道耀眼的金芒闪过,他便到了万里之外的北方边陲。 纵然皇帝经历过许多大场面,此刻也瞠目结舌,和他一样反应的还有姜银羌、瑞王以及景王,羲乐二人此前并没有将身份告知他们。 姜银羌搀扶着皇帝,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睛,可无论眨多少下,她都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震惊之下说话都有些磕巴:“阿羲姐姐,长筠哥哥,这、这……这怎么回事,你们又是……什么人?” “公主,长筠公子同羲乐姑娘皆非凡人。”左昭替他们做了回答,却没有直接点破他们的身份。 姜银羌意识到了什么,撇下皇帝,挽着左昭压低声音问:“陆言哥哥,你早就知道?那你又是——” 那你又是什么人? 姜银羌话没说完就被皇帝打断,皇帝问:“两位莫不是仙人?” 羲乐嫣然一笑:“就算是吧。” 长筠也不置可否地点头。 一听是仙人皇帝就放心了,任由他们这两位“仙人”领着他们走去陆含卿家。 陆含卿虽然态度恭敬却也没有畏惧皇家威仪,她把之前跟羲乐三人说过的话又对皇帝复述了一遍,皇帝听完终于眉头一皱,旋即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被诅咒的事实。 * 回到皇宫后,羲乐问皇帝:“陛下是想眼睁睁看着儿子们一个接一个死去,您继续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开辟先例立个女储君呢?” 虎毒尚不食子,他既知晓了这般因果,又怎么舍得把剩下的儿子们往死路上送,这皇位便是传给姜银羌也没什么,到底是在他姜家子孙的手中。 皇帝历经了一阵内心挣扎,最后沉声道:“就让朕来做这个开辟先例的罪人吧。” 闻言,三位王爷都面露喜色,景王更是欢呼雀跃,直到皇帝怒瞪他,他才反应过来他的戏穿帮了,皇帝咬牙切齿地骂他:“姜以诚啊姜以诚,你这名字朕是白给你取了,朕期望你待人以诚,结果你来诓朕,你这可是欺君之罪,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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