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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脑袋昏沉，桃桃没一会又睡着了。 吴淑琴用湿毛巾放在她额头上。 走出房门，正看到谢川不自在地站在那。 “她好点了吗？” 吴淑琴脾气温和，可是想到儿子昨天凶桃桃，她就有些生气，哼了一声没睬他。 谢川本来还想进屋看看桃桃，只是爷爷催着他出门干活，他顿了顿还是跟着谢老头出门。 只是一个早上，他都有些心神不宁。 “那个不是程知青吗？这么冷的天怎么也跑了出来？” “听说程知青和林知青快要结婚了，她应该是去找林知青吧？” 一年多前开始恢复高考，村里不少知青都参加高考，考了出去。 可程知青却还是留在村子里，还有其他几个高考失利的知青也还留在村子里。 听到村民的讨论，谢川连忙找寻程知青的身影，看到她后，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程知青看到他，想到了什么，她走了过来。 “谢川，我上次忘记跟你说，那棵兰花是寒兰，所以它不惧寒冷，不用一直养在家里的。”
第9章 对桃桃改观 谢川脑子一下子放起烟花，等他回过神时，程知青已经走远。 回想刚刚程知青说的话，他脸上一热，幸亏他皮肤小麦色，看不出他脸红。 只是欢喜过后，他才想起程知青刚刚的话，随即而来的巨大的愧疚。 难道他昨天真的冤枉桃桃了？ 想到今天早上母亲说她着凉发热，谢川心里像被蚂蚁咬了一般。 她是为了让寒兰出去透气而着凉，又或者是因为帮爸摘草药叶子出门着凉。 可不管是哪种，都是为了他们。 谢川越想越愧疚，他真该死，昨晚跟桃桃说了那些话。 “谢川，你今天怎么回事？做得这么慢？”谢老头不耐烦地问道。 要知道平时谢川一个人顶三个谢老头。可今天谢川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谢川咬咬牙，“爷，我要回家一趟。” 说完，不顾谢老头骂骂咧咧，他扛着锄头就往家里跑。 桃桃睡得懵懵懂懂时，吴淑琴端来一碗稀饭，“桃桃，来吃点东西。要吃东西才能好哦。” “嗯。”桃桃勉强睁开眼睛，靠在姨姨身上。姨姨身上温温热热的，还有淡淡的皂香味。 姨姨好温柔，对桃桃好好，她第一次感受到关爱。 以前她生病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不管她的，还把她锁在柴房里，生怕她会传染给他们。 吴淑琴耐心地小口小口地喂着桃桃喝稀饭。 她把她那一份稀饭的米粒都捞出来给她吃。 暖洋洋的稀饭下肚，桃桃感觉舒服很多，只是脑袋瓜里还有好多小星星。 门外的谢婆子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我就说那丫头是个扫把星！来到我们家，就把病气也带来！真晦气！” “妈，你别走太近，我担心你也会被沾上病气。”黄秀珍在一旁含沙射影地说谢国盛。 吴淑琴捂住桃桃的耳朵，轻声哄道：“乖，再睡一会。” 其实桃桃不会因为她们的话伤心，因为妈妈和奶奶骂得难听多了。在暖和的被窝里，桃桃没一会又睡着了。 “谢川？你怎么不在地里干活？”黄秀珍一回头正看到谢川黑着一张脸站在那，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看着很有压迫感。 谢川没回答，把锄头放好后，他才开口说：“婶子是怕沾上桃桃的病气，还是我爸的病气？”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川压根不听黄秀珍的话，径直走进屋里。 黄秀珍可怜兮兮地跟婆婆说：“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妈你被那丫头传染生病。”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谢婆子恶狠狠地说道，“谢川就是被他妈教成没大没小的样子！” “妈，虽然你很关心他们，但天气很冷，我先扶你回屋。” “还是你孝顺。” 她们离开后，屋里终于清静下来。 谢川进房看到桃桃已经睡着，他小声问：“桃桃好点了吗？” “额头没刚刚那么热了。”吴淑琴小声说道。 两人走到客厅，吴淑琴问：“你怎么突然跑回了？” 谢川低着头，“那兰花是寒兰，的确需要透透气。” 吴淑琴一下子明白了儿子的变化，她缓缓说道：“桃桃从小吃了很多苦，明明自己满身是伤口，但她一声不吭，反倒心疼我和国盛。” “看到国盛手上有冻疮伤口，就去摘草药。我干活，她也不肯闲着，想帮我分担。这样的孩子，有什么坏心眼？” 谢川眼眶热热的，“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桃桃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一直守在床边的吴淑琴见她醒了，伸手伏在她额头上。 “可算退烧了。”吴淑琴松了一口气，“早上吓死我了。” 桃桃下意识说：“对不起，让姨姨担心。” 这才发现她的声音沙哑得很，说话时鼻音还很重。 “说的什么傻话？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吴淑琴温柔地问：“饿了吧？” 正在这时，谢川端着一碗稀饭和红薯进来。 吴淑琴一个早上都守着桃桃，午饭是谢川煮的，刚煮好他就勺了一碗端到房间来。 所以这一碗粥米都多了一些。 吴淑琴接过粥，小心翼翼地喂桃桃。 “姨姨，我自己可以的。”桃桃想要自己来，可被姨姨拒绝。 “桃桃乖，姨姨喂你吃。” 姨姨太温柔了，桃桃无措地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只能小口小口地吃姨姨喂的粥。 吃完后，谢川把剥好皮的红薯递给桃桃。 桃桃捧着小红薯，像小仓鼠一样小口小口地啃。 等她吃完，吴淑琴拿碗去水槽洗，房间里只剩下谢川和桃桃。 “桃桃对不起，昨天是我误会你。”谢川有些愧疚地说，“你可以原谅我吗？” 桃桃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哥哥，“哥哥，没关系哒。” 谢川没想到桃桃压根就没怪过他，“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嗯嗯。”桃桃眼睛亮晶晶的。 在她被遗弃后，她又有家人啦。 下午桃桃精神恢复不少，她跑到谢国盛屋里想要看小兰花的时候，却发现窗边的小兰花不见了。 谢国盛见状说道：“你回你的房间看看？” 桃桃眼睛一亮，跑回自己房间，发现窗台上正放着小兰花。 是哥哥把花放到她窗边啦！ “谢川说，以后小兰花就交给你看着了。”吴淑琴手上拿着改小的衣服，“桃桃，过来看看合不合身？” 她从柜子里翻找了好一会，才勉强找出两件没有补丁的衣服，把衣服改小后给桃桃穿。 桃桃乖巧地走到姨姨面前，“姨姨，哥哥呢？” “去田里干活了。衣服挺合身的，桃桃喜不喜欢啊？” 桃桃不可置信地看着姨姨手中的小棉服：“这是给我的吗？” “对呀。桃桃喜欢吗？” 桃桃重重地点了点头，“喜欢！” 以前桃桃都没有一件干净的衣服，哪怕冬天也是穿着脏兮兮单薄的衣服。 桃桃感觉自己好幸福呀！ 吴淑琴稀罕地抱着桃桃，软软小小一团，让她心都软了。 “淑琴！你过来，我有事要跟你说。”谢婆子来到她屋前叫她。
第10章 帮小兰花松土 吴淑琴心一颤，每次婆婆这样叫她，准没有什么好事。 “姨姨，我陪你。”桃桃虽然不明白姨姨为什么这么害怕，但她可以陪着姨姨。 “不用，桃桃在这自己玩哦，我去去就回。” 桃桃乖巧地回答。 见姨姨离开房间后，她走到小兰花面前，伸手碰了碰小兰花叶子。 想听听小兰花今天要不要透气。 她的手刚碰上去，就听到她娇软的声音。 【这个土好硬呀！都伸不了懒腰啦。】 【人类怎么每天都给我浇水呀？我都喝撑啦。】 【老妖婆看来又想作妖！我来听听怎么回事。】 桃桃在屋子里找了小木棍，小心翼翼地帮小兰花松土。 【好舒服！呼吸都顺畅啦！还是人类幼崽懂我。】 另一边吴淑琴悬着心坐在谢婆子屋里，黄秀珍坐在谢婆子旁边。 “叫你来是为了谢川的婚事。”谢婆子开口道。 吴淑琴眼睛一亮，“有姑娘看上我们家谢川？” 黄秀珍拉着吴淑琴的手，脸上堆着笑说：“我家国光在镇上认识一个姑娘，她也还没对象，我们就想撮合她和谢川。” “那可是镇上姑娘，如果不是国光帮忙说谢川好话，人家怎么会看上他？”谢婆子也适时开口。 吴淑琴却有些疑惑地问：“镇上姑娘怎么愿意嫁到我们村里来？” “嫂子，你这话就不对了！”黄秀珍开口道，“我不也嫁到你们谢家来？我家国光可是跟人家姑娘说了很久，人家才愿意见谢川一面。要是看对眼，这几天就可以摆酒结婚。你和二哥也能放下心。” 吴淑琴觉得也是，“我今晚跟谢川说说。” “这事要是成了，你们可得给个红包国光，他为了谢川可是付出了很多。”谢婆子提醒道。 吴淑琴却有些为难，“妈，我哪里还有钱，我们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你不是还有两个弟弟吗？一点钱都拿不出？”谢婆子咄咄逼人道。 吴淑琴低着头，她嫁给谢国盛后，娘家人还想让她补贴弟弟，被她拒绝后，早就没往来了。 这些婆婆明明知道的。 “算了算了，我们也别为难嫂子了。”黄秀珍说道，“我们毕竟都是外人，哪有她亲生弟弟重要。” “真的是丧门星，嫁到我们家来就白吃白喝，现在一点点事都做不好。早上还为了照顾那个赔钱货，连稀饭都没煮，还要谢川从田里跑回做！”谢婆子喋喋不休地说着。 吴淑琴沉默地听着，她已经习惯婆婆的埋怨。 谢婆子骂够后，拿出一沓衣服给她，“拿去河边洗干净。” 那衣服一看就是谢河的，一股屎尿味飘出。 “好。”吴淑琴沉默地接过衣服。 她前脚刚离开，黄秀珍就嚼舌根。 “妈，你对嫂子就是太好了，中午时候我可看到谢川拿了最大一条红薯进屋，一看就是给嫂子吃的。” 谢婆子脸都黑了，“吴淑琴这个不要脸的烂货，光着屁股拉磨，是转圈的不要脸，把我好好一个孙子教得胳膊肘往外拐” “就是啊！你之前对谢川那么好，他还是向着嫂子。不像我家谢河，昨天晚上还说要少吃一点米饭，把好吃的都给奶奶吃。”黄秀珍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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