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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敌人无处不在。”她艰难地嚼煎饼，吞咽时硌疼喉咙。“我们的存在意义就是战斗。”她顿了顿。“战斗到死。” 张琴握勺子的手发抖，泪珠滴落粥里。 残阳西沉，天色渐暗，夏萤敲响邻居家门。 门一开，她扬起笑脸。 封归野眸色深沉，请她进来。 “时间很赶，我拿了笔记本电脑就回隔壁写。”她笑道。 他蓦地伸出手想拥抱她，哪知她先一步后退。他错愕，手僵在半空。 夏萤忍不住哽咽：“新的抑制剂还没做好，我不能随意靠近你。”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封归野放下手。“你这几天很忙很累，我想让你有一个放松的时间所以叫你过来。” “还好啦，天一黑他们就赶我回来，他们比我累。” 精神结合以后，比之前深刻地感受到对方的情绪，他此刻像怀着破碎的心活着。“如果你想哭，也没关系。” 夏萤笑着撩长发到耳后。“哪有，要是写不完报告我才想哭。笔记本电脑在哪？” “你知道我们能共感对方的情绪吧？” 她的笑脸猛然消失，艰难地吞咽。“你真的好讨厌，快点给我笔记本电脑不行吗？为什么要揭穿我？” “因为我不想你忍耐得这么辛苦，我希望你可以自由地发泄情绪，骂我也关系。” “我不可以！”她抓住自己的手腕后退，眼睛已通红。“我不可以哭！我不可以再溢出信息素，我不可以让那种情况再发生！” 再出现结合热，不是精神结合能解决的。 爱情是一把华丽的剑，摘下镶嵌宝石的剑鞘就会露出利剑，刺伤彼此。 明知道会受伤，封归野依旧无力地询问迫切想知道的事情。“你后悔吗？” 泪珠在夏萤的眼眶打转，却没有流下。“昨天月影城的人来到以后，我才明白一件事。我不该来狼牙镇，我的调任打乱了你原来的计划，对吧？” 他没有逃避夏萤审视的目光。 “原本你可以借着一次战役上演‘分化’的戏码，现在全乱了。” 只要他现在主动或者被动曝光身份，必然因为“故意隐瞒”和“虚假报告”受到军事处分，严重的会上军事法庭受审。虽然日曜不会杀他，但是他变成阶下囚，彻底沦为战争兵器。 她不要优秀的他变成战争工具。 “对不起，当初我不应该坚持留在狼牙镇。”泪光模糊她的双眼。 “我不后悔。” 她一怔。 封归野向她走近。“我们相遇的那一天，一切已经往失控的方向进行。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捉走，更不会让你独自承受那种煎熬。你呢？你后悔吗？” “我……” “我要听实话。” 不知所措的夏萤抓紧手腕，快要忍不住汹涌的泪水。 平头哥、地龙、老鬼、血狮、乌猩等等士兵牺牲，小芳的爷爷奶奶也遇害，失去太多人了，她好不容易忍住不痛哭一场，不能功亏一篑。 “我——” 她撞入结实炽热的怀抱。 “别！放开我！” “我不想听你说谎。” 汹涌的泪水终究洇湿他的上衣，夏萤抓紧他的胳膊，压抑着哭声不敢太过激动。 封归野不会放开她，反而紧紧地搂着。 枷锁是用来冲破的。 良久，溢出信息素的情况没有出现，倒是她哭累了，双眼红肿。“我再不写报告就来不及了……” “再抱一会。” “不要，我的报告要写很长很长。” 他挑眉。“夸你自己多么厉害吗？” “我确实厉害呀。” 封归野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带来笔记本电脑。“我写的报告也在里面，你可以偷看一下。” “哼，才不想偷看。” 她口是心非。 回到隔壁，首先粗略阅读他写的任务报告。破解噩梦那一段异常简单，写着他破门而入到卧室保护她。 破解噩梦的功劳全归她一个。 “笨蛋，你要是不用隐瞒身份，晋升的速度肯定比温中校快。”她扼腕叹息。 【我听见了】 他的心声突然冒出来，吓她一跳。 她朝着墙壁吐舌头。“讨厌鬼，大坏蛋！别打扰我，我开始写了。” 隔壁没了声响，她气呼呼地敲键盘。 后半夜下了一场雨，洗涤战争留下的鲜血与悲伤。 翌日早上八点，温知临把收齐的任务报告抄送给主城的蒋司令。 封归野和夏萤的任务报告内容是重中之重，详细说明与两名神子战斗的情况。 主城的高层就两份报告内容，召开隆重的联合投影会议，参会人员包括所有二级行政城的高层们。 “月落城境内的官方集市，发现一名入侵的新娘子信徒，她的能力是使人懒惰。”全息投影中，梁中校汇报。 “月冕城境内的官方集市也发现一名新娘子信徒，她的能力是吸引男性，身体的一部分依附在嫖客体内，令嫖客成为信徒。” “这么说，七位新娘子都被杀死了。”蒋司令总结说：“传闻神子与七位新娘子为祸人间，那么沈尧就是七位新娘子的主人。很抱歉，这是主城疏忽大意酿成的灾祸。” “沈尧的目的不是攻城。”温知临说。 “没错，他潜入主城这么久，要拿下主城易如反掌，他一个神子就能办到。” “这一次，两个神子带来的灾祸非常巨大，我们必须采取措施，以防逆十字教会趁虚而入！” 月影城的财务厅长花莉萍一针见血：“有什么措施能对付神子？日曜元气大伤，我们还有多少兵力抵御逆十字教会？” “逆十字教会擅长破坏城池和屠杀，我们确实……”梁中校忧心忡忡。 “那就要尽快找到杀死沈尧的S级哨兵。”温序廷的建议掷地有声。“神秘的S级哨兵出现两次，每一次都有夏少校在场，我建议让夏少校加入追查任务。” 温知临深知父亲想利用夏萤引对方出现，心情复杂。 由于形势严峻，大家罕见地一致通过。 下午，追查令下达至骁狼团。当然，高层懂得拿捏人心，因此出征前的鼓舞必不可少。 夏萤和林澈从清任务中赶回狼牙镇的基地，来到二楼的阅览室。 封归野拿出两个锦盒。“恭喜你们晋升了。” “突然喊我们回来就为了表彰？”她狐疑。 他打开递给夏萤的锦盒。“恭喜你晋升成为夏中校。服役一年就升中校，你是第一个。” “中校……”她愣愣地凝视锦盒中的星星肩章，难以置信地接过。 封归野接着递给林澈另一个锦盒。“恭喜你晋升成为林上尉。” “我？”林澈同样不敢相信。“我没作出什么贡献。” “不止你们，其他参战的士兵也晋升了。” “你呢？”夏萤问封归野。 他无奈：“中校以上的级别要看履历和服役年限，不容易晋升。” 她撇嘴，不服气。 明明是他杀死沈尧。 “喊你们赶回来还有另一件事，是一项新任务。” 夏萤和林澈马上正色。 封归野注视林澈。“日曜直接下达追查S级哨兵的任务，要求夏中校加入。” 林澈吃惊地看向夏萤，猜到高层的用意。 封归野继续说：“林澈你是副团长，也到过哨塔接受教育，你当领队最合适。你愿意带领追查队伍协助夏中校吗？” “愿意。”
第98章 狼牙镇的基地实验室。 穿戴防护套装的杨教授，小心翼翼地端着监护腕表，走出独立的药实验室。该实验室专门调配给哨兵用的向导素，配备几名医药研究人员。 正观察花纹心脏切片的梁教授，头也不抬。“调配这么久，忙不过来就该找人帮忙。” 杨教授装作漫不经心：“调配不难，难的是注入监护腕表而已。” 开玩笑，哪能让其他人知道监护腕表容纳的剂量。 “哼，你要庆幸夏少校这段时间没有溢出信息素。” “感谢老天爷！” 梁教授懒得再跟他说话。 太阳下山前，杨教授亲自给夏萤送去监护腕表。他拉准备出发的夏萤到角落窃窃私语：“你一定要控制好情绪，剂量只有五次，别再用完。” 激素数据偶然飙升就算了，但两个月而已，五次剂量都用完是他没料到的。 夏萤戴上监护腕表，压低声线：“除了你，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剂量？” “放心，没有。” 她偷偷地松一口气。 “不过你真的要控制好，现在月影城的研究院同时监护你的激素数据。”他惆怅地摸反光的头顶。“他们以为你总共溢出两次信息素而已，要是穿帮，我和你都要兜着走。” 夏萤心头一暖。“杨教授，谢谢你之前帮我隐瞒。” “唉，你别突然出现结合热就是谢我了。” 她心虚，脸蛋薄红。“知道了。林澈他们在等我，我要出发了。” “唉，去吧去吧。快点找到那个S级哨兵，好让我不用再担心你的激素数据。” 她讪笑，不敢说S级哨兵就是他朝夕相对的人。 余晖渐暗，追查的任务队伍离开狼牙镇，与上一批的追查队伍汇合。 夜幕下的荒野时而响起枪声，却掩不住战后的凄清和疮痍，焚烧的黑烟从不同的方向腾升，像大地向夜空哭诉的眼泪。 装甲越野车驶过沈尧战死的废弃街区，夏萤降下车窗看路面。“沈尧的尸体呢？” “烧了。他是神子，防止尸体还存在精神污染的能力。”驾车的林澈说。 她看过飞速闪过的商铺，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一晚发生的事情，晚风吹散她脸上的热。 “第一条追查队伍追查到街区的后方，那里长满一大片荒草和灌木，很难继续追查下去。” 夏萤回神。“我们要在草丛搜吗？” 林澈推一下无框眼镜。“嗯，这种地方通常隐藏蛛丝马迹。” 后排的火焰凝视车窗外面，心不在焉。 车子停泊在街尾，野草丛被人为地割掉，剩下茎部，使得视野开阔。 “夏少校！林哥！”正在草丛搜索的哨兵急忙敬军礼。 林澈纠正他们：“现在是夏中校了。” 闻言，不但同行的哨兵，连草丛中的哨兵也露出敬佩的眼神。 连哨兵也没法火箭般晋升，这份荣誉独属她一人。 夏萤撸起长袖。“我们也开始搜索吧，用精神力搜是不是更快一点？” 林澈笑了笑。“当然，不过只有向导能办到。” “懂了。” 如今她的精神力力场能连结大地，她顺着大地铺开精神力，感受到此范围内的一切动静，包括哨兵的精神力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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