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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饱的向导怎么支援哨兵？” 夏萤无言以对。 继而，林澈向支援队伍说明村子和村民的情况。 留在原地的夏萤，思索林澈为什么做出这个抉择。 小俊以为她不开心，试图开解道：“夏少尉，林哥负责战术那块，他应该有自己的道。” “他为什么还要问我？” “呃……我也不知道。”他好恨脑子在这个时候不灵光。 雷听不下去，不得不插嘴：“夏少尉，林哥优先选择喂饱熊宝，证明他已经把你看成骁狼团的一份子，他相信我们能赶得及回去。” 夏萤沉默地扫视他们脸上的忧色。 他们为了保护某些东西而焦虑、不安。 她呢？ 她只是想有一个容身之所而已。 “村民还没发现同党已经死掉，我们偷偷地潜回去，偷袭对我们有利。”林澈拍一名哨兵的肩膀，话音铿锵有力：“完成我们的任务！” “是！”他们坚定不移地点头。 烈日下，恶臭味掩盖残留的肉香，笼罩破烂的村子，墙上的鲜绿青苔像尸体上的腐败绿斑。 剩下的村民不再耕作，都坐在路边，直勾勾地盯着神秘的田地，满眼期待与贪婪。 不知过了多久，深褐色的泥土略有松动，即将有东西破土而出。 接着，大片泥土开始大面积松动。 不多时，一棵棵鲜红的嫩芽冒出泥土。它们的生长速度极快，已经长成一大片鲜红的花朵，点亮暮沉沉的废墟村子。 花瓣层层叠叠，上面的纹路是青紫色，像人的毛细血管。 它们妖娆又茂盛，是对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的献礼。 埋伏在暗处的夏萤和哨兵们，视力极佳，都看清楚红花的模样，闻到一股奇异的肉香味。 夏萤却生性反胃。 【噫】 精神图景中的大熊猫发出嫌弃的声音。 花开极盛之时，所有村民一窝蜂地冲过去，争先恐后地把红花连根拔起。 使用望远镜的小俊连忙揉眼睛。“我有没有看错？花的根部是蠕动的血管？” 随即，他们望见拔掉红花的村民，眼冒贪婪的绿光，把整朵妖艳的红花塞进嘴里嚼。 独特的肉香味随着空气扩散，勾-引夏萤等人的味蕾。
第21章 小俊和老鬼佩戴污染阻断头盔，闻不到美妙的肉香味，但发现身边的队友露出像便秘的表情。 温暖亲切的气息迅速铺展，不但笼罩己方的队伍，而且抽干净肉香味。 哨兵们顿时神清气爽。 “怎么了？你们刚才的表情很吓人。”小俊问。 齐刘海被汗水沾湿，夏萤把它拨去一边。“那些花散发的肉香味具有精神污染的能力，诱惑我们去吃。” 小俊抿紧嘴，庆幸没有闻到。 “村民在打架抢食。”盯着望远镜的老鬼提醒众人。 田地的红花被摘光，可是村民们不满足，开始争抢别人手里的残花。甚至有些村民的下颌撕裂，冒出尖牙利嘴啃咬别人。 林澈一声令下：“开枪！” 一抹鲜血在一名村民的眼前喷溅，刚才她正抵挡同伴的撕咬，转眼就看见同伴脑袋开花，愣在原地。 当她自己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肚子的疼痛蔓延身躯，刺激因为长期饥饿而变迟钝的神经。 余光处，她的同伴们相继倒下。 残留的肉香味伴随着新鲜的血液甜味，村民的鲜血慢慢地渗进泥土。 特殊子弹专门破坏信徒的中枢神经，当夏萤等人现身，地上的尸体逐渐变深青色，缺水的皮肤像干枯的树皮。 “真奇怪。”老鬼用脚尖踢面朝地的尸体，令尸体翻身，面朝天空。“抢食的情况肯定不是第一次出现，他们怎么办到从信徒的怪物形态恢复成人形？” 尸体畸变的大嘴长满尖牙，牙缝残留细碎的红色肉块。 “我听说只有极少的人形信徒能办到。”夏萤受不了尸体内部散发的腐坏臭味，与之保持较远的距离。 “一旦异变成信徒，普遍维持不了人形。而且他们大概只是C级污染源头，不可能有切换人类和信徒形态的能力……”老鬼蹲下来，解开尸体的衣物检查。“真的很奇怪啊……” 剩下的队员扣紧扳机，小心翼翼地靠近道路中间的田地。 “林哥？”他们等待林澈发号施令。 “挖开。” 他们提起村民遗留下来的铁锹，挖开隐藏秘密的泥土。 夏萤和小俊留在边上。 当挖开浅层的泥土，开始暴露枣红色的泥，并飘出血的腥臭味。 “大家小心点。” 无比谨慎的哨兵们憋着一口气。 铁锹挖开枣红色的泥土，冒出反射阳光的深红色液体。 液体歪歪扭扭，顺着泥土的间隙缓慢流动。 他们吃惊地往深层挖，做好随时呼唤精神体战斗的准备。 一把铁锹挖到硬物，该哨兵硬着头皮刨开枣红色的泥土，令深红色的东西暴露在骄阳之下。 那东西，怎么看都像是没有皮肤包裹的肌肉。 很快，其他哨兵也挖出触目惊心的东西。 夏萤、小俊和老鬼走近，被骇人的场景吓得瞠目。 巨大的人形怪物仰卧在深泥中，失去皮肤包裹，深红色的肌肉流淌出血液浸泡泥土。田地的长度有多长，它的四肢就有多长。 它的身上，多处长出人类的头颅，肚子中间有一道长长的竖痕。 毛骨悚然的夏萤看向自己的脚下。 缓慢流动的血液不但往整条道路竖向延伸，而且往大家的脚下横向延展，像盘根交错的树根，天知道它们有没有盘踞整个废墟村子。 “它的身上有缝线。”林澈冷不丁地提醒。 巨人的关节处确实露出几乎同色的缝线。 “缝合的线很粗，缝合的手法也粗糙，它的来历不简单。”林澈笃定，随即冷不丁地补充一句：“不是医生的缝合手法。” 夏萤心头一跳。“你为什么突然提医生？” 他顿了顿。“不知道。” 小俊头皮发麻。“林哥，你别突然提医生啊。谁不知道有一个神子的代号是‘医生’？你别吓唬我们。” 此言一出，气氛极其凝固。 神子是人类通过邪恶的仪式与古神结合而诞生的子嗣，据说拥有屠城的能力，震惊海、陆的城市群。 他们祈祷它别出现在月影城的管辖范围内。 “现在怎么处它？” “让雷送它一顿烧烤怎么样？”夏萤眼含狡黠。 话音刚落，巨人的肚子鼓动。 众人马上后退几步，同时夏萤的精神场域包裹所有队员。 啵。 它的肚子轻响一声，长长的竖痕像嘴巴一样张开。 好恶心。 夏萤嫌弃地努嘴。 那层层叠叠的口腔内，冒出一只皮球大小的眼珠，冷漠地注视逼它现身的人类。 电光石火间，一团黑影冲出精神场域，奋身扑向冰冷的眼珠，张大流口水的嘴巴。 巨眼的瞳孔惊恐地紧缩。 须臾，毛茸茸的爪子拔起眼珠塞进嘴里。 没见过这阵势的支援队伍，震惊得瞠目结舌。 高大、胖乎乎的黑白身躯蹲在巨人怪物的身上，左爪子抓起一块肌肉啃，右爪子挖空人家的肚子，忘我地用餐。 “这……哪来的……信徒吗？”短发女哨兵忘了组织语言。 一旁的夏萤抬手挡脸，觉得尴尬。 公主狠瞪语无伦次的女哨兵。“别胡说！这是夏少尉的精神体！” “啊？” 诧异的视线集中在夏萤身上。 “是这样啊。” “哈，挺帅的。” 雷单手举起突击步枪，玫红色头巾在阳光下格外艳丽。“别大意，都给夏少尉掩护！” 他们反应过来，使枪口瞄准泥里的巨人怪物。恰逢其时，大熊猫四周的巨人肌肉长出肉芽。 “熊宝！” 肉芽以闪电之速，生长成红色的花蕾。 大熊猫扭头看来，毫不犹豫地拔掉绽放的红花，胡吃海塞。 哨兵们暂时没法扣动扳机。 大熊猫不会进退两难的哨兵，在巨人怪物的身体上撒欢。 待它吃完左边的红花，右边的花蕾迅速盛开，然后它兴奋地扑去右边的花丛大快朵颐。 红花每一轮的生长速度越来越快，长出越来越多。花团锦簇，它们似乎拥有无穷的生命力。 大熊猫的身形随着不停地进食，体型如同一座小山丘。 “它吃这么多，会不会拉肚子？”小俊大胆发问。 没多久，红花的生长速度反而慢下来。 “咦？”老鬼隐约猜到某些信息。 当夏萤秀眉颦蹙，大熊猫察觉她不安与生气，依依不舍地塞最后一朵红花进嘴里，屁颠屁颠地跑回来，躲进她的精神图景。 “饱了？”林澈问她。 “嗯。”她心不在焉。 林澈不再有顾虑。“雷，开始烧烤。” 银闪闪的小U盘划过半空，喷射刺目的电光，令大家的脸庞莹白发亮。 出乎意料，泥里的巨人怪物居然不反击。 噼啪噼啪。 电光的盛宴带来烧焦的肉臭味，熏得嗅觉敏锐的哨兵头晕目眩。 夏萤不得不拉起衣领遮罩口鼻，勉强令肉臭味不那么浓烈。 待电光释放完毕，其他人检查巨人怪物没烧尽的部位，给它补几枪。 最后，他们捡来干枯的树枝，脱下村民的衣服，盖在巨人怪物的残骸上面。然后把村民的尸体扔进去，点火焚烧，以绝后患。 火光映红众人的脸。 “泥里的信徒应该早就死掉了。”凝重的老鬼蹲在边上，注视熊熊烈火。 “你确定？”夏萤一边思索，一边问：“它的身体还能长出肉花，血液能流动。” “如果是依附型的信徒呢？” 她默然思索。 “依附泥土吗？”雷也想不通。 老鬼沉吟片刻。“不是，它依附的东西成为它生长的养分，可能是欲望。” 他别有意味地一瞥夏萤。“总之村民和这个信徒很特别，两者存在一定的联系，才导致村民能切换信徒和人类的形态。唉，可惜烤焦了……” 林澈则凝视焦尸的关节处。 它的腿骨粗细不属于同一人，曾经遭到接驳。 他心头的阴霾愈发暗沉。 晌午燥热的风令树叶摇摆，村里肉类的焦臭味久久不散。 剩下几具作研究用的村民尸体遭到烈日暴晒，跟死在路边的野狗没两样。 林澈想给封归野汇报任务结束，可是打不进他的通讯频道，不由得开始焦躁与不安。 夏萤坐在水泥石上发呆，任由甜美的金发公主抱着她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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