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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回哨塔的山君潜行于夜色中，迅捷的行走速度令路边的监控探头拍摄不清。 他要去警局。 他思前想后，觉得那两个混混不对劲。他认识那两个人，他们经常去酒吧喝酒，喝醉了打架闹事，但从没像今晚执着于挑选背景音乐播放。 巧的是，他们挑了哨兵最不喜欢的激昂音乐。 到了警局附近，山君爆发性提速，致使监控探头只拍到闪过的残影。 两辆红色的大货车停泊在原地，他溜到车尾检查，目光仿佛凝结冰霜。 货柜门的锁头比白天崭新、铮亮。 恼火在他的智边缘横冲直撞。 远远响起巡逻警员的脚步声，山君憋着愤怒离去。 一则来电请求迫使他找到幽深的巷子停下来。 来电人：梁中校。 他没好气地接听。不久，惊讶胜过愤怒。 “……你要我们配合他们？” 十五分钟前。 夏萤来到老鬼和车间主任的双人房；其他人也已经回到旅馆，到封归野和公主的双人间集合，进入通讯群组的聊天室召开作战会议。 语音聊天室内，只有他们十个。 “哈喽，小萤～”孔雀的声音一如既往轻佻欢快。 防止露馅，夏萤让他们称自己“小萤”。 火焰的语气十分不爽：“叫夏中尉！没大没小的！” 孔雀：“叫夏中尉会露馅的哟。” 火焰：“滚，恶心巴拉的语气！” 夏萤：“没关系啦，叫夏中尉或者小萤都可以。” 公主语气羞涩：“小……萤，我们这边准备好开会了。你们那边呢？” 老鬼：“呵，还以为你们把我和郭主任忘了。” 平头哥：“我不想说他们现在的表情有多么精彩，狗打架似的。” 封归野：“安静，抓紧时间开会。都检查过房间有没有窃听器了吧？” 老鬼：“检查过了，干净。” 公主：“干净。” 女哨兵和孔雀也汇报“干净”。 封归野：“小孙、雪鸮，你们先汇报打听到的信息。” 小孙：“好的，老大。我和雪鸮去了棋牌室玩了一会，发现几件事。第一，棋牌室涉及赌-博，听牌友说上面有人罩着棋牌室，所以赌-博的事既是公开的秘密，也是没法扑灭的黑色行业。” 夏萤和车间主任皱眉。 月影城对于娱乐行业的管控很严格，绝不允许黄-赌-毒出现在月影城，违者罚款然后监禁，期满后驱逐出城。 夏萤问：“牌友有提到是什么人保护棋牌室吗？” 小孙：“他暗示是白道的和某些企业家。他们的赌注不会超过五块，看似小打小闹，影响不了月落城运作。” 火焰：“白道不就是警方吗？他们官商勾结？” 女哨兵雪鸮：“他们的利益关系很深，可能深到普通人类的管层。而且腐朽得很快，三年就能拉拢白道参与。” “又是三年？”夏萤诧异。 小孙：“什么又是三年？” 老鬼接话：“我们下午去大排档吃饭，老板说月落城三年来没有发生过精神污染事件，更巧的是，顺风汽车集团进驻月落城也才三年。” 火焰：“这么巧？” 封归野：“不一定是巧合。三年前的月落城和月影城差不多，不允许城内出现黄-赌-毒，也没有酒吧，只开放有限的晚间娱乐方式，例如电影院开放晚间剧场、晚间游泳池、晚间健身馆等等。” 孔雀：“现在的变化不利于我们引蛇出洞，大鱼韬光养晦这么久必定藏得很深，我们又不能得罪黑白两道。” 平头哥：“嘶，难办了。老大，那批货押不了很久的。” 夏萤托着下巴沉思。 车间主任提议：“或者我们约甲方见个面？偷偷检测他们的辐射值呢？” 老鬼：“唉，藏得这么深这么久，我猜潜伏了寄生型的信徒。它不活跃，辐射仪没法检测出来。更离谱的是，寄生的时候它像潜伏期的病毒，能潜伏在人体很久很久。” 苦恼的车间主任抓耳挠腮。 老鬼忧心忡忡：“就怕对方设了很大的局对付月落城。” 公主：“真的无从下手。” 夏萤迟疑道：“也不是没有突破口。如果对方精心设计一个大局，一旦细枝末节出现问题，对方会不会气急败坏暴跳如雷？” 聊天室内静谧几秒。 孔雀：“嘿嘿，肯定会生气前功尽弃而露出马脚。小萤，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老鬼和车间主任投来期待的眼神。 夏萤不再卖关子：“确实有发现，我在想这一次我们先下手为强会不会更好？前提是要联合月落城的哨兵和向导。” 封归野：“联合的事情我来安排，你说说你的计划……” 深夜的月落城风平浪静，城里的广播设备播放祥和的白噪音，令向导、哨兵和普通市民沉醉梦乡。 清晨五点整，天刚全亮，城里停止播放白噪音，改成播放一则紧急通知吵醒市民。 “紧急通知！因上级的临时调整，今早五点整开始，哨塔实行防空应急演练，请各位市民留在室内尽量不要外出，直到演练结束。否则巡逻的哨兵会抓捕每一位违反禁令的市民。” “重复一遍……” 除了被吵醒的市民懵逼，警方也茫然失措。 “为什么一大早突然通知演练？” “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 “所以不用上班了？” 然而，警局每个科室的通讯群组出现上级发布的紧急通知：“每个科室的所有人员马上回局里报到！不限于哪一个科室，马上回警局！不回的马上辞退！” 收到通知的陈警长隐隐不安，心不在焉地起来换制服。 城里的哨兵和向导已经到街上巡逻，两人一组保护一名向导，遍布每一条街道。 若有居民偷窥楼下，会发现街上除了有哨兵，还有几个面生的人。 柔和的晨曦落在夏萤的肩头和马尾，手工编织的头绳染着金辉。她伫立一家卖太阳伞的商店前面。“就是这里了，麻烦你们开锁。” 说完，她侧身让开。 活动手指关节的雪鸮握紧拳头，一拳砸烂门锁，令玻璃门出现裂纹。 店里的报警器即时响起，门外的夏萤扬起顽皮的笑容。 接着，雪鸮踢开摇摇欲坠的玻璃门。 夏萤给她竖起大拇指。 报警器的声音非常刺耳，小孙提起手-枪射爆报警器，瞬间耳根清净。 店里陈设各式各样图案的太阳伞，美轮美奂。 小孙和老鬼感到蹊跷：“错觉吗？一仔细看，我觉得这些太阳伞越来越漂亮很想买？” 夏萤神秘一笑：“不是错觉，你们赶紧戴上污染阻断头盔。” 她身后乍现特意浓缩成一米高的小熊猫。这团黑白色的毛茸茸在店里撒欢打滚，随手拿起一把撑开陈设的太阳伞。 一刹那，夏萤感到一丝微不可察的精神力荡漾，而太阳伞的表面平平无奇又平静。 她勾起唇角。“熊宝，随你处置。” 【嘻】 小熊猫快乐地张开嘴，撕咬太阳伞。 小孙、老鬼、雪鸮和车间主任大吃一惊。 “我的天……” 他们看见的是，小熊猫撕咬出来的不是太阳伞，而是依附在太阳伞内银胶涂层的一片薄薄的物质。 那片物质透射阳光，薄如蝉翼，依附着黑色的银胶涂层几乎完美隐身。 它在小熊猫的爪子间弹跳挣扎，奈何逃不过掉进小熊猫嘴里的结局。 【嘻】 好吃！ 它发出满足的轻笑。 与此同时，夏萤和雪鸮感到店里的精神力波动增幅。 “拦住门口，它们想逃跑！”身经百战雪鸮立马晓得它们的意图。 车间主任被推出店外面，小孙和老鬼关上玻璃门。 店里的每一把太阳伞自己动了，两人隐约看清有透明的东西钻出太阳伞。但是普通人类的视力有限，小孙和老鬼分辨不及它们的位置，只能连续开枪。 数枚特殊子弹射中透明的薄片，它们不但炸出几尺远，而且转眼就变成黑色，衰弱而死。 但仍然剩下很多透明的薄片。 夏萤的浓稠的精神场域包裹商店，阻止它们逃出店外。小熊猫飞扑擒住一片又一片，贪婪地胡吃海塞。 雪鸮的精神体是雪白的猫头鹰，盘旋在店里发出悲伤的“咕咕”声报丧。 悲伤的情绪席卷而来，它们弹跳的速度变慢，目光锐利的猫头鹰啄烂一片，锐利的爪子抓烂一片又一片。 猫头鹰莫说看清楚每一片透明的薄片，连一颗尘埃也能看清，它的视野与雪鸮共享，因此雪鸮百发百中逃亡的薄片。 趁这时，夏萤到收银台找到账本。 售出记录写满两个本子，她面如淡金，到通讯群组聊天室汇报：“城里到这里买过太阳伞的人超过百个，但是没有记录每一个顾客的联系方式。要么我们成功逼它们现身，要么它们继续藏匿。它们的寄生体几乎透明，依附在太阳伞的内壁，很难发现。” 封归野：“再闹大一点。找到店主的资料吗？” 夏萤：“找到店主的卡片，上面有她的手机号码和住址。” 封归野：“我通知‘亮剑’去抓人，你们想方法再闹大一点。” 夏萤：“包在我身上！”
第47章 “要做到这个份上吗？”月落城的安抚精神科主任安中校，此刻在警署署长的办公室，不安地质问梁中校。“需要向导到前线？” 梁中校是一位目光犀利的中年女哨兵，她冷静地坐在椅子上。“月影城的骁狼团身经百战，不久前成功抵御自然教会的攻城战，我认为该听取他们的作战建议。” “但是主城不允许向导到前线作战！” 梁中校笑了笑：“上一次攻月影城的边防，下一次会不会攻击月落城的边防？如果真的发生攻城战，你认为我们月落城有哪一个向导能砍死A级污染源？” 他语塞。 “向导吸取一些战斗经验不是坏事，何况……”梁中校的双眼掠过痛恨与厌恶。“这一次敌人埋伏在月落城里面，规模不比上一次月影城受袭的小！那些通过方案审核的老家伙等着牢底坐穿吧！” 安中校深知已成定局，闭眼后退一步。“我去临时作战室那边，看能帮上什么忙。” 梁中校握紧椅子的扶手，转向眺望窗外的街道。 这一次，月落城的管层终于能重新洗牌。 全城演练戒备，大街小巷空荡荡，凌厉而整齐的步伐向上楼冲。 另一栋高档的公寓楼里，有人慌慌张张地打电话。“……昨晚试探过他们不是哨兵，但是毕竟来自月影城，不知道他们和突然出现的演练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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