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空旷,一行人谨慎前行。顾彦时瞅准机会问那影人,“你会说话么?” 青铜影人不言语,只在被绑住的情况下还用两手比了个抓握的姿势。顾彦时反应迟钝,一下都没明白过来。 “他说他抓了你,感觉像在笑你菜啊,顾彦时。”孟夏嘴里嚼着口香糖,问他,“来一粒?” 顾彦时努嘴,“菜就菜……来两粒。” 行至墓室,上空悬挂长明灯,灯油还在,黎洵试探地将它点燃。火光燃起,众人影子被映在墓墙上,影影绰绰,荒诞诡异。 进入前室,罗静怡冷眉开口:“这墓不太对劲。” 袁绍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巨大的墓室内只有墙角有。 箱子漆木材质,造型复古,上有镂空纹饰。 还不待几人商讨是否上前打开,烛龙便越过几人徒手去掰。 “喂!小心有诈。”孟夏刚要阻止,从镂空之处涌出大团白色线状物将烛龙手臂包裹。 火精沉睡,烛龙只能喷出微弱火光,这线状物却不怕火,反而缠的更紧了。 本属于沈谙的符文子弹由黎洵手枪发出呼啸着射入那团线中间。线体极速后退,不一会儿就退回木箱。 烛龙面色难看,阿哨翻着白眼嘀咕,“叫你手欠。” 这次下锅与以往都不尽相同,前室无门无路,内里没有陪葬品,没有壁画。空旷墓室之内除了长明灯,便唯有这口箱子。 袁绍华捂住胸口坐至墙角。凝视望去,灯火之下,那安姓中年男子出神看着那口箱子,而一旁无极伞的主人亦是神色凝重。 他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问他们的来历。 罗静怡确实心有戚戚,这线状物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尽量用冷静的腔调开口:“似乎是头发” “啊?”阿哨诧异看她,“阿姨,你是不是眼神不好,那是白色的。” 罗静怡不跟小屁孩计较,与孟夏说道:“应该是一头白发,白中泛青,那是老年人所有的。” 姜锦棠缩肩后撤一步,离那口箱子远了一些。她仔细回忆姜娅君的发色,似乎确实有些相像。 “是是什么,不会是粽子吧?”顾彦色哆嗦着不敢再看。 黎洵却反其道上前,仔细看一眼箱子,忽而冲着孟夏招手,“你那匕首呢?” 孟夏会其意,从靴子里掏出匕首递给他。 箱子紧密,但也不是严丝合缝,箱盖与箱体之间有缝隙。黎洵试着用匕首插入,看看会发生什么。 发丝虽迟但到,好在孟夏早有准备,长鞭一甩,就将黎洵拉回。不过自己的匕首却被发丝卷入进了木箱。 “这也行不通啊。”阿哨嘟着嘴抱怨。 季青拉着阿挚往旁边墓墙一寸寸寻去,试图找到另外的奇门遁甲。 阿挚摸了一手青黑,瞬间眉头拧起。 “难道不能再用那火器炸吗?”他回头望着黎洵,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然而黎洵摇头否定,“那样我们都会被沙子淹没。” “好吧。”阿挚又转头看顾彦时,“你为什么偷懒?” 顾彦时被噎住,认命地走到墙边去触摸,去敲击。 看他们忙碌,孟夏忍不住再次走到木箱前仔细观看。 透过镂空纹饰,孟夏隐约看到里面有一颗泛着荧光的琉璃球。 她试着用脚去踢了一下木箱,发现小球开始摆荡,木箱停止后又恢复原位。 她理不出思绪,“这是什么?” 姜锦棠站的较远,探着脑袋问:“什么?里面有东西?” “一颗小球,应该不重,会滚动。” 黎洵掏出手电往木箱一照,确认木箱分几层,最上层没有白发,只有小球和不规则图案。 “看着也不贵重。”黎洵再三辨认,那也只是一颗普通的琉璃球,墓主人为什么要把它单独放在里面。 顾彦时找的手酸,一把将阿哨拉过去顶自己的位子,自己则好奇地凑到箱子旁。 “嗨!这不是puzzle吗?” 罗静怡一脸不解,“什么puzzle?” “就是解谜玩具。”顾彦时谄媚地给姜锦棠捏了一下肩,“要么里面是有迷宫让小球走,要么就是小球要去到特定位置这木箱才会打开。” 这么多人看着,姜锦棠耳垂有些温红。她用余光看一眼季青,看他没有往这边看,于是慢慢拿开顾彦时的手,认真去看小球。 镂空纹饰只有巴掌大小,能觑到的只有底下那些空间,姜锦棠研究一会儿,没有太大头绪。 阿萝一脚踢在青铜影人身上,如踢了一团棉花。虽然人没踢着,但气势上却不输,她怒气冲冲,“说,这个怎么开!” 青铜影人做了一个砸的手势。 “别理他。”孟夏拉过阿萝,“蛮力打开一定不对,他这是想我们死呢。” 孟夏收鞭,青铜影人被绑得更紧了,有种入肉三分的错觉。 “我先试试吧。”姜锦棠决定用九格迷宫的方式实验一番,但木箱笨重,她有些搬不动。 “往哪儿?”黎洵试探地将木箱一侧抬离地面五厘米左右,见没有动静,略微放下心来。 “往南三十度。” 姜锦棠侧眸往里瞧去,眼见不过三寸之遥就有一个格挡,她意识到不妙。 “快放下,黎洵!” 这一次白发不再是慢慢爬出,而是顷刻倾囊而出。它们爬升至墓顶,又从上而下,分批往所有人身上钻去。 罗静怡迅速将无极伞打开。 孟夏也将长鞭从青铜影人身上解开去拦截白发。 束缚解除,青铜影人淡化至无影。 开山刀与佩剑的挥出,在空中发出“铮铮”之音。 兵刃相接,还是架不住白发钻爬的速度。 很快,一缕发丝钻进了阿哨的鼻腔,搅进他的肺腑。当阿萝用钳子将欲缠上自己的发丝绞弯时,终于发现了瘫倒在地不断颤抖的他。 “阿哨!” 阿萝奔赴过去,看到阿哨眼球慢慢停止转动,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声音悲戚,在场之人俱都不忍。但发丝还在伤人,黎洵等人不敢停。 下一个遭殃的是顾彦时,他好像总有容易被伤的体质,当白发依法炮制正要钻进他的鼻腔中时,一旁的袁绍华将一张朱砂混着蝙蝠血的黄符咒贴在了他的额头。白发如触电般后退,又往安达身上飘去。 安达似乎运气很好,只是用手挥了挥,那白发就不再恋战,继续攻击下一位。 青铜影人早已不见,孟夏咬血破阵,白发惨叫一声回到箱体。 看不见实体,但能感知白发修为深厚。孟夏破阵后嘴唇肉眼可见的发白,但还是强撑着来到阿哨身边。 “孟姐姐,求求你救救阿哨吧。我看过的,你只挤了一点点血杜聿征那畜生就醒了过来。阿哨比他好多了,你救救他吧……” 孟夏指腹放在阿哨腕上,发现脉息全无,就算是她拼尽今日最后一丝气力将血输送给他,也是无力回天。 想到这,她有些不忍,只是摸了摸阿萝的头顶,就靠到一旁的墙角休息。 季青走了过来,安抚她,“他三魂全无,就算是孟夏也救不了。不过别太伤心,等烛龙回到幽都,让他放阿哨魂魄回到阳世。” 也不知阿萝是否听进去,她只是掉着豆大的泪珠,小心翼翼举起钳子用身体温暖着那即将变凉的身躯。
第60章 镜妖 墓室内骤然安静,唯有心跳如鼓。几人围站在阿哨身侧,一脸不忍。此时唯有安达还一心记挂着解谜,他望一眼箱顶,似想到了什么,将红外手电往上一照。 七个银色小点在晦暗的光线里发出莹莹微光。 他警惕道:“那是什么?” 季青剑锋还挂着冷意,他也不收起,径直走了过去。 用剑尖临摹了一番小点的路径,他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是北斗天枢。” 黎洵给孟夏倒了杯水,又逼着她吃了根能量棒,看她面色稍微恢复些,才回头去看那星宿排列的小点。 姜锦棠口中囔囔自语,“北斗七星,肯定不是随意镶嵌,可这代表了什么呢?” 袁绍华倚在墙角,正助孟夏念着静心诀,此时却忽然叉开话题,“《鹖冠子环流篇》曾写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 季青霎时明白,“西指为秋,北指则冬,刚我们跨河而来时正值风雪肆虐。” 姜锦棠马上掏出罗盘,她兴奋道:“我知道了,将摇光星对准北方。北在哪呢?在对了,在那。” 她唤阿挚,“快帮我。” 阿挚将木箱轻缓移动,直至摇光星对准正北,木箱底部传来“咔嚓”之声。 顾彦时看的目瞪口呆,“这个还跟磁场有关?” 黎洵搀扶着孟夏走去,“看来那琉璃珠就是磁极。” 木箱应声而开,上层果然只有琉璃珠与层叠的挡板。挡板一侧,有一小洞,琉璃珠正安静躺在里面。 到了打开第二层的时候,罗静怡还在斟酌由谁去开,打开后白发显现后如何应对,那傻小子阿挚已经用剑将上层挑开了。 姜锦棠下意识往后蹦了一下,正撞上探头去看的安达。 她忙说:“对不起。” 安达却充耳不闻,看来是对那箱魅万分好奇。 最下层箱底里放着一面玲珑镜,镜的边缘缠着白发,看来这就是箱魅了,或者又叫。 它徐徐腾空,显现出人形来。人形镜妖通体冷蓝,大耳长臂,带银色面具,白发裹住全身,绵延至数米。 顾彦时被吓得“啊啊”后退。镜妖却飘至墓顶,身子还在原地,头却弹出到三米之外,正巧在顾彦时面前。 他“嗷”的一嗓子晕了过去。 镜妖得意后退,望着众人。 黎洵就站在他身下,面色平静,“你是谁?” 镜妖那张妖冶的脸上露出诧异,“你不怕我?” “怕你?”孟夏顶着还苍白的面孔挥出长鞭,“怕你奶奶个腿。” 木箱已被打开,镜妖避无可避,被缚住身体。他马上变回本体,同时朗声说道:“你不可杀我,若没我,你们出不了这里。” 玲珑镜躺在地上,孟夏嫌它丑陋,不耐烦道:“把你那头发收回去,不然我全给你绞了。” 秀发是镜妖引以为傲的资本,也是他的武器,可面对强悍的孟夏,他只能委屈地将它们缩回镜中。 季青心疼地看故作坚韧的孟夏,他知道她介意自己的触碰,于是低声催促黎洵,“她现在很弱,你扶着点。” 镜子已经被孟夏握在手里,黎洵走过去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揽着她的腰问那面镜子,“现在可以说怎么出去了吧?” 被孟夏的手握的浑身痒痒,镜妖扭动着身体不自在道:“从我的镜中看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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