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呢?你当真要娶她吗?” 化羽眼珠一转,回问道:“你先过的门,这后面的自然要先问过你啦。你说我要不要娶公主回来啊?” 话音刚落,新蕊已经窜到他面前,踮起脚鼻头几乎戳着化羽的下巴厉声道:“不行!你既然娶了我就不能再娶别人!” 化羽一掐新蕊的鼻头,“好一个善妒的悍妇!”然后背着手回屋里去了。 新蕊以为化羽生气了,静下来想了又想,这才整理心绪推门入内,换了平常口吻说道: “虽说我们妖没那么些规矩,男女之事合则一处,不合一拍两散也无不可。但你既然说要做人,是不是也该顾及些凡人的规矩?” 化羽本还绷着,被新蕊这拿腔作势的言语给逗得“噗嗤”一乐,“你倒说说什么叫凡人的规矩?” 新蕊一仰头,倔强又故作洒脱道:“我知道,你好歹也是个将军,想要多些女子伺候也不为过。只是——那公主不行!” “为何偏她不行?” “她刁蛮任性、不讲道理。”新蕊不由激动起来,“自私自利,无法无天。你要是娶她就等着自讨苦吃吧!” 看着新蕊由于激动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化羽竟然有些出神,自通仙镇第一次遇到她,到四羽阁上的相处再到现在,他还是头一回发现她原来也会如此可爱。 “你有没有听我在说?我不准你娶荼蘼公主!不答应!” “呼”地一下,新蕊被化羽拉进怀中坐在他的膝盖上,“丫头,我不会娶荼蘼公主的。我也不会再娶其他人。” “真的?”新蕊忽闪着那双黑玛瑙一般的大眼睛痴痴地问道。 化羽在她的鼻头上重重一掐,“这辈子有你管着就够了。女人多了,麻烦!” 翌日,宫里来人,皇上圣旨宣化羽觐见。 虽然之前东陵王已经做了铺垫,但化羽依然依然有些忐忑。大殿上,他偷眼朝皇上身旁的东陵王瞟去,东陵王冲他使了个眼色,分明是在说他真不知道,也是临时被皇上拉来的。 然而,化羽心中早已有了决定,虽然眼下面临的是皇上“逼婚”,但他依旧不肯妥协。 “什么?”齐瑞怒道,“金子,你以为没有荼蘼的苦苦央求朕会将你的项上人头留到现在?朕原以为你对荼蘼真心实意,朕虽然气你枉顾国法皇命,却不愿做那棒打鸳鸯之人,故而有意成全。你却不知好歹,敢公然抗旨不遵?” 东陵王悄悄瞄着龙颜,揣测此时皇上的怒气大概只有五分,他分明是爱惜这个将才想用公主笼络,只是没想到会被拒绝。所以,与其说他在生气不如说是好奇。 却见化羽俯身叩首道:“陛下息怒。臣并非想要抗旨。只是,臣已有妻室,怎敢辱没公主?” “你有妻室?”齐瑞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何时娶妻,朕怎么不知道?” “臣本就渺小如蝼蚁,此等小事怎能惊扰圣听?” 齐瑞侧目看了东陵王一眼,东陵王下意识将头一垂故意避开他的目光。 齐瑞心里暗说:哼,想你也不知!但一转念又觉不是滋味,心里方才憋着的气一下子迸发出来。 “大胆!”齐瑞一拍龙椅,“好你个金子,既已娶妻为何还要蒙骗公主?” “臣不敢!”化羽一个头磕在地上。 此时,他只希望用自己的卑微来平息圣怒,他相信皇上是个深明大义的明君,只要把事情讲明白,把误会解开便能获得体谅。 岂料,皇上的情绪似乎比方才更糟,他虽然没有暴跳如雷但那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愠怒的滋味: “不敢?朕看你敢得很!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你护送公主和亲,而后又在婚典当日将公主强行带走。你坏了大熵公主的名声,彻底断送大熵与大泱的邦交,你让整个皇室成为天下的笑柄。 这些罪过,朕都可以赦免,只为朕最心爱的女儿对你一往情深。而你竟然瞧不上朕的公主? 即使荼蘼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为父者也绝不容许自己的女儿被人如此羞辱和践踏。何况,荼蘼是我大熵位份最尊贵的公主,也是这天底下最美丽的姑娘,如此金枝玉叶朕双手送到你面前,竟然以一句已经娶妻就想搪塞过去? 金子,朕倒想看看你口中所谓的妻子究竟是何许人,竟然让你不惜抗旨也要拒婚!” 齐瑞最后这句语气很重,化羽低着头看不到上面皇上的脸色,但一旁的东陵王却瞧了个分明,这会儿怕是得有个七八分的怒气了。 见皇上将矛头直接指向新蕊,化羽心头也是紧张,该如何解释他二人之间的婚事呢? 其实,化羽不是没有想到直接告诉皇上这是仙家做媒的仙婚,虽然匪夷所思,但——化羽方才俯身之时被怀中的硬物硌了一下,正是尙轻的花铃。 但,化羽打从心底里不愿惊动尙轻,此时的自己连仰望她的资格也没有了,曾经美好的感情不可被亵渎。 化羽片刻的愣神让大殿里的气氛凝固在快要窒息的尴尬之中。 此时,东陵王突然上前跪倒,“启奏陛下,金将军所说的妻室不是旁人,正是——” “正是——臣弟的义女!” 此话一出,不仅齐瑞连化羽都是一惊。 “皇弟,你说什么?你的义女?朕没听错吧?” “陛下容禀!臣弟修道多年并未婚娶,然年岁渐长,偶也会有膝下凄凉之感慨。一次机缘巧合,臣弟搭救一少女。臣弟见她无父无母孤苦无依,却生得伶俐动人,甚是讨喜,便认做义女。此次臣弟带她一同返回圣都本是存了私心的。” 说着,东陵王不无胆怯地偷瞄了齐瑞一眼,才战战兢兢继续说道:“臣弟本想找机会带小女面圣,趁龙颜大悦之时为她讨一个封赏……” 齐瑞白了东陵王一眼,“莫顾左右,讲重点!” “是!臣弟这么多年就只得这一个女儿,所以早已视其如己出,珍爱非常。 也是臣弟平日对她太过溺爱,让她在东陵时随性惯了。不成想,这孩子年纪渐长,主意越发大了,前段时间竟突然离家出走。 直到金将军回京后数日,臣弟才得知这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偶然目睹了金将军的风姿,就此着迷,离家这段时间竟是乔装改扮追着金将军去了北地。” 齐瑞盯着东陵王,满脸的不可思议,“姑娘家家,她就一个人——”说着他转向化羽,怒道:“人家姑娘少不更事,你就可以趁火打劫?” 化羽被东陵王的即兴表演惊到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再叩首:“陛下,臣下和内子的确是一见倾心,两情相悦。” 东陵王见状忙和稀泥,“皇兄,见孩子们荒唐臣弟也是气不打一处,但冷静下来,木已成舟,孩子们又是真心便——便也心软了。” 齐瑞看着东陵王一指化羽,“所以,你的义女和这家伙私定终身是真了?” “皇兄息怒!”东陵王重重拜倒在地。惹得齐瑞使劲指了他两下,“齐丛啊齐丛,你可以啊!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说?” “臣弟也是刚刚弄清楚,方才听皇兄说要赐婚,一时吓懵了,完全不知所措啊!请陛下恕罪!” 齐瑞的一口气还没缓过来,本想发作一番,但他看了看脚下跪着的东陵王,又瞧了瞧下面跪着的化羽,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
第50章 抢亲大战 齐瑞冲东陵王勾了勾手,齐丛赶紧跪步向前来。 齐瑞悄声问道:“你跟朕说实话,你那义女是不是你和外面的女人生的?” “皇兄,您知道臣弟一心修道,未近女色的。” “当真?” “臣弟怎敢欺君?” “不是亲生?那你为了这个义女还真是煞费苦心。” “臣弟惶恐。” “那好。”齐瑞轻轻一笑,“既然是你的义女,这桩婚事,朕可以允了。不过,朕的公主也不能白白受委屈。这样,朕呢封你的义女为郡主,让她和荼蘼一起嫁给那小子,以为平妻。如此这般,应该不会有人说朕以大欺小,跟自己的兄弟抢女婿吧?” 东陵王朝化羽瞟了一眼,眼神交汇意思明了:“两个都娶?” 化羽微微摇头,“不行!” 东陵王深吸口气,悄声道:“皇兄,万万不可啊!” 齐瑞脸一板,“朕如此放低身段让公主和你的义女平起平坐,你还不乐意了?齐丛,你这是恃宠而骄吗?” 东陵王忙道:“臣弟惶恐。就算借臣弟十个胆子也不敢啊。实在是另有隐情。” “哦?你倒说说有何隐情?” “皇兄,臣弟也是方才突然想起,元尊道长曾给荼蘼公主批过的命格。” 齐丛这一提醒齐瑞也想了起来,初定荼蘼公主和亲之时,就是东陵王引荐元尊道长入宫,不仅为荼蘼批算过命格,还为好几位后宫中人和朝中重臣批算过。 只是,齐瑞速来不理这些仙学道法,只是当时不想驳了东陵王的面子,故而对那些命里推算并未听到心上。 “命格?”他眯着眼瞟了下齐丛,轻飘飘地说道。 东陵王却一本正经道:“当时元尊道长为荼蘼公主批了四个字:天外飞凤。” “朕的女儿自然是凤凰。”齐瑞不屑道。 “皇兄可记得那下半句?天外飞凤,位主中宫。当初公主要嫁与大泱为王后,也算是应了这个命格。但金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 有些事宁可信其有,尤其事关江山皇权。齐瑞双眼微眯,紧盯着东陵王看了一会儿。 片刻过后,他轻声道:“朕今天叫你来,本想让你为荼蘼筹备婚事。现在看来,你还是回去准备自家喜事吧!”说罢起身一甩衣袖大步出殿。 走到门口,齐瑞回头看了一眼,齐丛依旧躬身垂首跪在御座旁。 转过一道弯,齐瑞停下问身旁的内侍:“你说,十年来东陵王的样子可有变化?” 内侍答道:“回陛下,小的看着东陵王和十年前没什么不同。” “是啊。”齐瑞悠悠道,“他一点都没变老。何止没老,看上去竟还像个少年郎。” 此时的齐瑞心头拂过一丝莫名的感觉,他想起自己年少时曾对云兮说过的话:“我一不信天命,二不信的就是神仙下凡。那些仙学道法都是凡人糊弄凡人的,你竟也学来欺骗我,真是好笑!” 如果说云兮真的是妖所以飞天,那么回想起来当年的夺位大战中,齐丛以少胜多,仅靠自家内宅卫队就抵挡住嵩王的两万精骑难道靠的只是他指挥有术? 还有他那多年不变的俊美容颜——难道说他少时被送去仙山修行是真的得道了?这世间当真有凡人能够修习的仙法存在? 齐瑞的心里第一次为此事起了波澜,所以,不论真假他都不会让一个臣子娶荼蘼为妻,更何况还是一员有机会手握重兵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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