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应该在下面露财的。 不然,也不会被鲁大梁盯上。再加上,乱世常有流兵抢掠女子,鲁家也是没有办法,才对他做出了这种事。 衡羿是很温和的神明,就算有人冒犯了他,也不用被人如何去哄,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 在天上痛哭了一场,将自己哄好后,衡羿又下凡了。 他这一来一去,周围的神仙都知道,也全在关注着他的动静。 对于他的遭遇,其他的神仙,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倒也没什么人去责怪那些凡人。 他们本就六根不净,生活在地狱之中,为了资源不断地厮杀抢夺。 有时候做出些地狱习气的事,也是难免的。 衡羿在天上哭这么一场,回到凡间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深夜了。 他刚推开院子里的篱笆,就听到了贺平安粗鲁的声音。 “你倒是出声啊!不出声,老子怎么知道,你舒不舒服。” “神经病!你能不能快点?我腰疼。” 衡羿受到了比之前还要大的打击。 他没想过,自己不过是才离开三天,他们,他们竟然在下面,做这种事。 又想哭了。 可是,他不能哭。 总是哭的话,庄稼会淹没的。 他要做一个心性不动的神,不能沉溺于人间的儿女私情。 花祝年本来就是贺平安的妻子。 他们两个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这与他无关。 他本来也不在乎这些。 之前,在天上看他们做了三十年,内心都没有怎么在乎过。 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在乎呢? 他的小信徒,没多少天可活了,他不过是来给她收尸的。 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管,一概不理。 衡羿转身气冲冲地离开。 这回,他是真的在山上睡了一夜。 夜晚的山林,格外的阴冷。 他躺在落叶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破碎。 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 只觉得心很痛。 他甚至也谴责自己,到底在痛个什么劲? 人家是两口子,他算什么呢? 就是按照凡间的关系来论,他也不过是前夫! 跟她是没有缘分的。 花祝年跟贺平安做完,又出来擦身体。 打水的时候,发觉篱笆好像开了。 她披着衣服走到门口,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人影。 大概是她多想了。 那个后生,经历了那样的事,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不过,花祝年对于那个后生,是没有任何愧疚之心的。 她觉得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既帮绒绒找了夫君,又给后生找了个好妻子。 就是他没福气,居然拒绝了。 不回来也好啊,那间书房,又是将军的了。 不过,这几天,她还是有些受罪的。 之前给后生喝的药酒,家里还剩了一些,贺平安喝了之后,每天晚上使不完的劲儿。 弄得她特别累。 她已经是个老太太了,因此在跟贺平安做这种事的时候,已经比年轻的时候麻木很多了。 不会再有那种羞愤到死的感觉了。 这世界上的人,怎么样活,都是活着。 跟贺平安做,就像是摔了一跤,虽然摔得浑身酸痛,可是路还是要继续走的。 她并不会因为摔跤,就如何一蹶不振。 她的将军还在等着她供奉。 花祝年这些年,练就了一番好忍术。 每当遇到很难熬的事情时,就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哪怕是刚跟贺平安做完,她只要一想到,前些天给将军买了上好的香烛,就觉得开心。 她可以在人世间吃不好,睡不好,但是将军用的一切,都要是最好的。 花祝年或许是个暴躁市侩,甚至是为了自保作恶多端的人,但她对将军的信仰,是很纯洁的。 不允许任何人践踏侮辱。 花祝年擦干身体后,又去到了书房。 悄悄地将小像拿出来,给将军上供了几只香。 她跪在地上,虔诚地说道:“我前几天,杀了几个人,是些流兵。也不知道,他们投生了没。心里倒也没有过意不去,我只是想问问你,如果你能见着他们,能不能帮忙捎句话呢?” 狭小的书房内,没有任何回音。 只有清冷的月光,照在了那尊小象上。 衬得少年的面容,愈发地清俊。 花祝年也不管对方理不理自己,自顾自地说道:“你要是见了他们,就跟他们说,投胎后,做个好人吧。别再欺负老百姓了。” 香缕缕地飘荡出窗外。 仿佛真的有人在远方倾听她的心事一样。 “还有啊,也是前几天发生的事,巷子里,有个女人被暗害了。对方是因为财,她本来都准备从良了,可还是被杀了。你要是跟下面有点关系的话,能不能跟那管事儿的,好好说说,下辈子,能不能给她投个好人家呢?” “我承受不住这样多的事,所以就总想有人能帮我分担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不过,你们这些灵体,晚上应该是不睡觉的。” 确实是不睡觉,想睡也睡不着。 躺在山上的衡羿,现在满脑子都是小信徒的声音。 她孤独而无助地面对着这个世间,可是,他却帮不了她。 就在衡羿准备闭上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小信徒的喊叫声。 贺平安一脚踹了过去:“你这个婆娘是怎么回事?刚他妈下了老子的床,转头又跟前夫哥唠起来了?你跟老子睡的时候,心里不会想的是这个死人吧!他妈的,臭不要脸的下贱货,老子娶你是倒了八辈子霉!” 花祝年连忙用红布包住那尊小像,生怕玷污了将军的眼睛和耳朵。 “你别乱说话!我只是这几天太忙,一直都没有跟将军说话,所以——” “所以什么?你就非要在这个时候聊?刚他妈从老子床上下来,你就过来找他?老子上半场,前夫哥下半场,是不是?” 花祝年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粗鲁?” “这会儿嫌弃老子粗鲁了,老子给你钱花的时候,你怎么没嫌弃?” 贺平安说着,就开始从柜子里,往外捯饬花祝年买的香烛。 “一个死了三十年的人,吃得比他妈老子平时吃得都好!你就这么稀罕他?” 花祝年从地上捡着香烛:“这不是用你的钱买的,是我诓骗那后生的钱。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了,好好睡你的觉去。” 贺平安一巴掌打了过去:“睡你妈的觉!谁他妈还睡得着?老子刚痛快两天,你就非要这么折磨我是不是?看我痛苦,你开心是吗?” 花祝年将所剩无几的香烛护在怀里:“我没有故意跟你过不去。我平日里,的确忙得没时间跟将军聊天。刚刚,我以为你睡着了,才过来找他的。” 其实她的话是没什么歧义的。 但偏偏贺平安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服。 “你还在狡辩!这不就是,趁着老子睡着了,你自己出来偷腥吗?” 他揪住花祝年的头发道:“到底是我能满足你,还是前夫哥能满足你?说话!” 花祝年抱着香烛痛哭:“我对他没有那种心思,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来找他之前,甚至是把自己洗干净了的。这说出去,谁他妈能信啊?” 花祝年无助地说道:“我刚刚,只是在跟将军聊,希望他能惩恶扬善,对坏人的魂灵加以教导约束,对好人的魂灵有所扶持。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只有这些话。我那么尊重他,怎么可能对他做你说的那种事?” 花祝年对着贺平安解释了一大堆,贺平安都没听进去。 唯独听进去了“尊重他”那几个字。 第030章 看他累成这样 贺平安将花祝年往外拖拽出去,直接拎起一桶冷水,就往她的身上浇灌下去。 将她怀里的香烛尽数打湿。 仿佛只有这么做,他心里的恶气,才能稍稍出一些。 冷水泼过来的时候,花祝年仍旧死死地抱着怀里的香烛。 哪怕他们被水打湿后,变得潮湿黏腻。 她还是紧紧地抱在怀里。 想象着,将军享用这些的样子。 正是因为享用不到,所以才要想象。 试图用浩大无边的想象,来填补现实中所遇到的不圆满。 贺平安跟花祝年生活了三十年,一看她闭眼睛,就知道她又在想别人了。 上去将她摁倒在地上:“你在发什么春?刚才没跟我睡够,又想他了,是不是?” 花祝年摇头。 地上的污泥,黏在她的头发上。 看起来很狼狈。 可是贺平安还是不满足,他又抓起一把污泥,涂抹到她的脸上。 之后一路往下,粗暴地往她的身上抹去。 他今晚差点被她气死! 花祝年知道贺平安一向不肯听她的解释。 从来都是他认为什么,就是什么。 喜怒无常到了极点。 衡羿在贺平安撕开花祝年衣服的时候,推开了篱笆,赶了回来。 贺平安正在气头儿上,哪怕是来了人,也是要睡她的。 他从来不吝啬于在外人面前和她做。 仿佛要向全世界宣告,她是他的人一样。 衡羿忍不下去,及时地出声道:“贺大叔,你这是,在干什么?” 贺平安趴在花祝年身上骂骂咧咧道:“干你娘!看不出来吗?一天天地,该留的时候不留,该走的时候不走,没他妈见过你这么没眼力见儿的后生!” 衡羿走上前,将贺平安“搀扶”起来。 说是搀扶,其实就是强行拉拽起来的,他看不了这个人,再在他的小信徒身上多待一秒。 并不是破坏他们之间的夫妻感情,而是,他,他受不了。 像花朵一般美好的人,被人狠狠弄在污泥里践踏折辱。 花祝年仍旧躺在地上,怀里抱着被水泼湿的香烛。 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仿佛陷在了污泥中一样。 怎么提都提不起来,也没有任何力气,只想在烂泥里躺着。 主要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将军说。 没有保护好给他上供的香烛,让她觉得十分愧疚。 她实在是对不起他。 总是让他受到贺平安的侮辱,明明她从未对他有过非分之想。 夜空中的月亮,是那样的皎洁。 没有人能触碰到。 有那么一刻,她好像从中看到了他的面容。 如果,如果他在,就好了。 不仅她不用嫁给贺平安,人间应该也会少许多战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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