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成色不好,寻常做最苦最累的活计,但那年荒野星矿区辐射超标,爆炸了,导致矿物变异了,在附近的星球有人察觉到且赶来营救搜查后,发现她是唯一变异成功且活下来的物种。 传闻,困在地下室三个月的她是吃了血亲的腐肉活下来的。 三十五年后,她已是最强一殿的第一神女。 好吃,但吃几口又没兴趣。 对人也是,不交心,擅杀人。 “没有啊,就是觉得这不死凰族的未来帝王跟她的老师真好看。” “连肉看着都香。” 身边的神子:“……” 扶川跟千里明楼吃饭的时候,本着就是一顿夜宵的事,千里明楼忽说:“需要给你找个合适的时机见一下从前的孩子跟往日的朋友么?” “有我在,可以顺理成章一些。” 夹着香酥芋头片的扶川顿了顿筷子,轻声说:“得到了,丢失,再得到,最后再丢失,会很难受。” “老师,我一直都觉得时间可以抚平一切。” 千里明楼不是人族,胃口一向淡,平常的吃食反而多是陪着扶川一起的,只是后者不知道,眼下随便吃了一点,且淡淡道:“自己放不下的事,何必认为别人可以做到。时间远没有那么万能,你心知肚明。” “不过人固有初心,你这样,也挺好。” 她没有非要拉扯扶川留下的意思,反而让扶川觉得怪不好意思的,默默把最好吃的鲜笋推过去。 “也许尘埃落地了,我能回来也说不定呢。” “我给你烧纸吧。” “……” 千里明楼看扶川脸色憋闷,平静道:“尘埃落地一般要死人。” 扶川撑着脸失笑,“那我肯定不会变鬼回来吓你。” 千里明楼不理她,三三两两吃一点,偶尔闲聊一些琐事,两个胃口小的愣是把这些东西吃完了,等扶川结账完回来,走在人烟少一些的偏僻小路上,远处河道光影点点,偶有年少者嬉闹着从附近灯影下跑开。 扶川隐约听到这人声若清珠碎玉盘。 “既然给你烧纸了,理当是回我这的。” “别飘错地方。” 两人吃夜宵吃得香气绕衣时,帝王者正在孜孜不倦看着繁多的资料。 全是关于一个人的。 密密麻麻全是扶川。 他熬了一个通宵,最后在凌晨抽了一根烟,听潜入的大将级赤凰军影卫汇报情报。 “意灵神殿第一神女邀九在帝都,在调查宫廷陈年旧事,关于陛下您的旧事。” 帝王不吭声,等影卫全部汇报完,“她效率不够,给她添点料。” “孤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耗。” 影卫听着主人这话,想着:听着怎么像是陛下家里老房子失火了。 “陛下,他们也在查时镜殿下的事。” 帝王顿了夹烟的手指,微侧头俯视他,烟雾缭绕中。 “掐掉。” “是。” 影卫走了,帝王再看到天边第一道天光出现后……他的手指有点抖,掐灭烟,双手撑着阳台看着远方壮阔山海跟帝国霸业繁华景象。 他退了一步,在天光落在自己身上前融入高塔顶端屋内的黑暗中,而戒指上流淌出的黑火缓缓焚烧了他刚刚夹烟的手指。 “可以确定了,我的陛下,她就是扶川。” “现在,您打算怎么办?” “再不动手,她就快跑了。” 这戒指就像是在蛊惑乡野之地的屠夫,告诉他:你养了好久的肥猪快跨栏出圈了,她不会回头的,要么赶紧宰掉吃了,要么五花大绑捆在房子里,让她哪里也不能去。 你选哪一个啊? 我的陛下。 那晚凰孤舟做了一个梦,他已经好多年不做梦了。 梦里有个女人,他本以为是那个从不正眼瞧他,满怀厌恶的亲妈,但不是,那个女人站在大年夜最耀眼的光火下,脚踏火海,一直在看着他。 凡俗盛景,时空黯淡。 后来,她又从水里走出来,湿润着眼,笑着看他跟一鱼篓的鱼。 带着几分人贩子哄骗孩童的语气跟他说:陛下,您想要的,都会得到。 她有点可怕,一直在骗他。 他是帝王,不能被骗。 扶川一回去,一上楼,一洗澡完,坐在床上仿佛纠结了好一会,还是瞬移离开了。 这一天天的,好忙啊。 没多久,回来后,疲累的扶川本以为自己会梦到那天杀的下贱邪魔在自己的世界呼风唤雨,残害她的亲友同胞,结果先梦到谢思懿抱着孩子拉着伏倻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负心薄幸,苏幕遮这些朋友烧着纸钱说她没把他们当朋友,白挣他们的纸钱……一晃眼,负心的她跟着房东吃烧烤,后者嘲讽她变鬼也找不到家门……再一晃神,她变成了一只猪,在一个大得没边的猪圈里反复循环跨栏……猪圈外面的高挺英俊美男子握着一把杀猪刀正在咯吱咯吱反复打磨。 她吓坏了,准头一歪,终于跳出了猪圈,回到了床上,结果门推开,穿着蕾丝边保姆服踩着粉红芭比高跟鞋的张念弟一边脱衣服一边爬上床…… 哗啦! 扶川惊醒,下意识用手挡了下窗帘,压着光,微微喘息着抚额,连松垮滑落下去的睡衣肩带都顾不上了。 太可怕了。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梦?! 她做错什么了?! 等等,这个梦……有点奇怪。 日有所思所见,才有所梦。 前面那些,基本是她心里臆测或者昨晚经历过的,才会梦到,那么同理,她怎么会突然想到帝王磨杀猪刀,而她变猪反复跨栏? 以往也没这么怕他过……除非,他真的在准备磨刀干掉她? 扶川现在极端敏感,有种“陛下总想害刁民我”的猜想,于是进了私人空间问江时镜。 “你昨晚做梦了吗?” “没啊。”正在辛苦修炼的江时镜呕心沥血钻研时间奥义。 “平常有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一只猪吗?” 你是人吗? 百八十年不见我,一来就问我是不是猪。 内涵谁呢? 一向自诩天赋异禀自打于黑魂之森被救就陷入暗无天日修炼日子的江时镜出离愤怒了,压着打不过要装狗的素养温柔道:“我的大王,人家现在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的。” 扶川若有所思:“那你白天有偶尔想过自己变猪吗?” 正卡在这人笔迹某个奥义阶段的江时镜:“请大王您滚出去。” 某研究所。 日常只有三个主人居住。 谢思懿事多,得看顾伏倻,忙着呢,但还是回来了,而谢清宴也在如奶妈子准备早餐,一边问:“什么事能让您亲自回来,昨晚有什么刺客来蹭门?” 谢思懿看着报纸喝着牛奶,淡淡道:“你未来夫君/爱妻的宝贝心肝急召的,你自己问。” 这阴阳怪气的。 谢清宴摸着自己被打乌青的眼眶,哆嗦了下,一本正经问阿笋:“我的笋笋,告诉我,你昨晚看到了什么?” “她来过了哦。”阿笋像是身怀大宝藏,神神秘秘道 什么? 谢清宴放下了铲子,拉开粉红芭比围裙,“昨晚?” 阿笋:“对阿。” 谢清宴:“不可能吧,以她的心性,怎么可能……” 越疼爱越克制。 阿笋有点生气,立即一招手,“我复原给你看!” 她一挥手,房间大开,光影重现…… 两个大的当即看到出现的纤细人影,她小心蹲在了阿笋的床前,抱了人,又亲了额头。 阿笋捧着自己的圆脸,“这里这里哦,亲了的。” 谢思懿笑了,谢清宴嫉妒轻哼。 过了一会,这人很快起身……大概察觉谢思懿不在,她没什么顾虑,又看了看向其他的……然后,表情不太对了,好像被吓坏了,直接瞬移跑了。 谢思懿转头问谢清宴:“你这时候在干嘛?” 谢清宴不吭声了。 阿笋再一挥手,他的房间透明化。 这人正在裁剪衣服。 粉红芭比蕾丝保姆装。 边上还有高跟鞋,对了,衣架上还挂着黑色丝袜。 技术一流,艺术满格。 谢思懿:“……” 有时候,她挺想抽出这人体内的噬魂兽血脉的。 明明睡满的人,好像一晚上被人反复殴打一般疲惫。 扶川恍恍惚惚的,连睡衣都没换就下楼去吧台煮了一杯咖啡。 院外浇水的千里明楼进屋,愣了下,侧开眼洗手,问她:“昨晚做贼?” “没,梦到反复跨栏了。” “反复红杏出墙?” “……” 扶川差点摔了咖啡杯,微微尴尬,喝了一口咖啡,才转移话题,还真是一个正经话题。 “老师,时间能力到了一定程度,是不是会在不同的人之间形成意念关联?” “不会。” “那同血脉的呢?” 本来错开目光不看她,正要上楼的千里明楼表情微窒,退下来,走到吧台边上坐下,“你梦到陛下了?” “也不是……” “是不是?” “是,我梦到他要杀猪,你说……他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千里明楼几乎以为这人一大早拿自己寻开心,就一个噩梦就来胡说八道。 但是…… 扶川的通讯器响了。 上面一道语音。 “凰时镜,来见孤。” 两人的表情一时间凝住。 半响,扶川切掉屏幕,继续喝着咖啡,一边平静问千里明楼,“有这种可能吗?” “一般没有,但如果血缘太高太相近,且一方反复梦到另一方,那么在时间线的循环作用下,这些梦其实就是一种意识联通,它会有一定概率作用在另一个人身上。” “也就是说,你在凰孤舟的梦里真的变成了一只猪,而且他在有意识得让你变猪,因为跨栏其实就是一种反复的过程,不是你在反复跨栏,而是他在反复让你变猪。” 扶川:“……” 完了,钓鱼佬果然变态了。 叮。 第二条语音来了。 帝王:“再不来,孤去找你。” 扶川:“……”
第265章 谈判 千里明楼甚少对扶川的处境或者行为做判断指导, 因为以前是不需要,后来是清楚这人身份后,结合这人蟑螂般的生命力跟狐狸精般的多变手段, 意识到自己未必能比对方高明, 但今天不太一样。 “凰孤舟他知道了。” 她说, 因为她比扶川更早认识这位帝王, 也更了解他的一切。 扶川手掌搭着吧台, 问:“老师您觉得他会杀我吗?” 千里明楼:“那得看你跟他内心最高的坚持是否完全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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