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掀起轩然大波,不少神官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说得对……说得有理啊。”…… “可是,若是我族贸然出兵搭救战神必然与魔族一战,如今情形可不似八百年前……” “言之有理,保不齐倾婳战神早已被魔族折磨的奄奄一息,获救后哪还有力气入阵杀敌了?为救一人以整个神族做赌注,未免也太得不偿失了些。” 有支持此举的,亦有反对的。出兵征战若是成功了也就罢了,可其希望却如此的渺茫。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谁也不想去趟这趟浑水,只得七嘴八舌。 天帝从龙椅上站起,双手背后来回踱步思量。 “我堂堂神族,岂是些贪生怕死之辈?”水方祈简直受够了耳边窸窣的虫叫,她义愤填膺的从人群中站起走出活像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其手中的烟斗瞬间幻化成一把长弓,她怒发冲冠地说道:“臣愿率军出征搭救倾婳战神重返神族!” 此话一出又引得一片唏嘘,雨神竟也能帅军征战? 青衣男仙不甘示弱,猛然间但系桂东,额间青筋暴起郑重其事地请命到:“臣也愿跟随雨神与魔族一战!” “司药,本君记得你并不擅武艺。”天帝顿步,开口说道。 这据理力争的青衣男仙正式倾婳挚友,司药仙君宋连琛。 只见宋连琛面不改色,依旧跪地请命道:“臣虽不擅武艺但精通药理。若是倾婳战神正如众仙家所言在魔族遭受了非人般的折磨,臣也能在第一时间为其医治。” 天帝点点头,但心中还是顾虑,忧心忡忡地说道:“那就先只牵出一小队人马在魔族暗中探查埋伏,把握时机先将倾婳战神救出带回神族,其他再从长计议。” “臣虽与倾婳战神素来不合,但其事关乎于两族的存亡,臣定当竭尽所能,恳请天帝下令!”水方祈收了往日嬉闹任性的性子,单膝跪于宋连琛身侧,郑重请命。 此刻,明英殿内一片寂静,大小神官们都在屏息等待着天帝最后的决断。 天帝转身背对众神,仔细审视着白墙上悬挂的那副神魔大战图,目光直直停在那座尸山上的一黑一白。 比起在没有获胜的把握下大张旗鼓的宣战,或许派出头脑机灵的神官不动声色的将战部主力先行救出,更是为应对良策。 天帝目不斜视,直言正色地说道:“雨神水方祈,司药宋连琛听令。” “臣在!” “臣在!” “即刻携战神伍三名二阶武神潜入魔族,务必将倾婳战神安然无恙的带回。” “是!”水方祈与宋连琛齐声答道。 第45章 真相初露 魔族 早早回到寝宫的倾婳依旧坐立难安,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方才在议事殿中与宫凌争吵的那段场景。好不容易静下心,却又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从她被宫凌掳来这魔族起,从没有像现在这般仔细观察过这寝殿内的陈设。照早晨那丫鬟应儿所说,倾婳现如今身处的寝殿应是宫凌的不错,只是…… 只是堂堂一介天地间闻之色变的魔尊,寝殿内为何存放着许多孩童的玩物,更甚者,还有不少女子的物件? 倾婳迟疑着端起一盏烛台向陈列着物品的木柜走去。这木柜内侧分作四层,说不上破烂不堪倒也有些年头,不过层层一尘不染,看样子似是有人日日精心打扫修整。 倾婳举着烛台蹲下,下两层存放着一些孩童的玩物。许是存放了太久的缘故,一纸扎风筝上图样的墨水都有些淡化了,不过还是能依稀辨出两只戏水的鸳鸯。倾婳举着烛台凑得离木柜更近了些,隐约在角落里发现一只草编的小兔,在烛光的照映下忽明忽暗,倒是有几分眼熟。 顺着台面向上层看去。 二层的摆件更是精致的出奇,无一不是女子的物件。大到一顶玉珠花冠,小到一朵干瘪的花,琳琅满目。 莫非这魔头对哪位女子动了情?亦或是,这魔头有什么怪癖…… 想到这,倾婳不禁紧了紧眉,继续向上层看去。不过这第一层比倾婳高出不少,她踮了踮脚也不能窥探得一星半点。 倾婳慢慢的向后移动着步子,踮着脚单手举着烛台向前够去。不知怎的,这第一层摆放的东西似乎对她有种莫名的召唤,她也对其意外的好奇,一心只想看清。 第一层与其他三层不同吧,规矩的放置了两座展台,展台上单单只呈着两只发簪。 其中一只金光闪闪璀璨夺目,其上雕嵌着各种精细的花纹与装饰,想必制作它的人何其细致,耗费不少心思。 另一支却只是由一截木枝制成,除此之外并无其它花纹,尽显朴素淡雅之风。倾婳眯眼仔细端详,这支木簪在烛光的照射下表面竟泛出光泽,如此粗糙的材质却能有如此滑润的表皮,着时令人感叹。能有如此表象,除制造它的人匠工了得之外,唯有日夜搓磨才能得此。 正当倾婳望着木柜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阵微风拂过,其身后一帘珠帘玉珠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倾婳循声望去,只见珠帘后一白影若隐若现。 她将手中的烛台随意放在一旁圆桌上,伸手就要去拨开珠帘。 珠帘后,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副穿挂齐整的银白铠甲。 倾婳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诧异之色如涟漪般在她瞳孔中荡漾开来。 她茫然的向那副铠甲走去。 一步,两步,木质的地板也随之发出嘎吱嘎吱声。 倾婳怎会不识这幅铠甲。 她僵硬地抚摸着铠甲上的裂纹,回忆涌上心头。 这副银甲,正是八百年前她出征时所穿戴的那套。 可为何会出现在这? 倾婳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银甲,脚下生硬的一步步向珠帘外退去。 “咚——”一声巨响,倾婳撞上了圆桌。突来的痛感令她猛然回神,慌乱中碰倒了桌上燃得正旺的烛台。带着热劲的蜡油尽数泼洒在倾婳的手臂上。她死咬着嘴角,强忍着那股灼烈的刺痛感,丝丝血迹从嘴角溢出。 就在这时,宫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正要跨槛而入 。倾婳抬首与之四目相望,额间已满是冷汗。 宫凌脸上淡淡的笑意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双手一斜,汤汤水水洒落一地。 此刻也顾不上其他,宫凌疾步如飞冲到倾婳的身边,拽着其手腕就要往殿外拉。 起初倾婳被拽着乖巧的走了几步,看着眼前高大壮实的背影,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阵阵余温,倾婳逐渐放缓了脚步,最终停在原地。 宫凌感受到身后那人传来的异样,不解的转身向后看去,面上满是担忧着急,语气中透着些许急促:“停下作甚?” “那副银甲战后就丢失了,如今为何出现在你处?”倾婳开口问道。 宫凌愣住又迅速恢复神色,似是没闲心回答她的问题,身又果断转了过去,手中拽力更深了些,口中喃喃道:“手臂上的伤口不疼么?等处理完伤口再问这些也不迟。” 倾婳一把甩开宫凌温热的手掌,反手牵了上去,手中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喉管哽咽着说道:“回答我,我现在就想知道。” 宫凌怔楞在原地,僵直的手指任凭倾婳牵动,他唇瓣轻启却又不知应当从何说起。 “告诉我。”倾婳轻轻使了点劲,牵着宫凌的手掌往自己身旁拉回。 宫凌吃了劲,身形一歪。长舒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僵硬的手指瞬间收紧,牢牢将倾婳的手攥在手中,转过身径直朝倾婳走来,停在相距一步之内,缓缓开口:“你可还记得那只在神界横冲直撞的山鸡?” 倾婳从未与人如此贴近过,她微微仰头对上那炙热的目光,试探着开口:“孔雀?” “是我。”宫凌面上显露一丝笑容,接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小簇蓝绿色的翎羽,夹在手指间转了转。 “你……” 倾婳刚要开口,宫凌却接着说道:“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你在狼群口中救下的那名少年郎?” “阿凌……”倾婳垂下眼,心中暗自有个大胆的猜测,猛然抬眼,“阿凌……宫凌,是你?” 宫凌的笑容更深刻了些,显然这就是答案。 “是我。” 倾婳双眸微颤,瞳中闪过一丝诧色,胸口处紧贴里衣的红玉佩发出阵阵热气,越渐滚烫。她从怀中将其取出,红玉佩在她手心里一下一下闪着红光,倾婳将其递到宫凌的跟前,开口说道:“这东西认主,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 宫凌取了玉佩,重新将其系回腰间,其上刻画的“翊”字赫然变成“宫”,绯红也渐渐退去透出一点晶莹。 宫凌紧了紧手指,接着说道:“除去这两者,八百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倾婳刚想回忆,头却骤然爆发出剧烈的疼痛。这次症状比以往的都更加激烈。她猛然将自己的手从宫凌的手心中抽出,痛苦的抱头蹲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来不及多想,宫凌赶忙蹲下将倾婳搂入怀中,似安抚孩童般轻轻拍着她的背脊,焦急却又不得不耐心的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必强求,想不起就罢了。好了,好了……” 倾婳趴在宫凌的肩头大口喘着粗气,嘴唇苍白胸口急促的上下起伏。 不一会肩头便没了动静,宫凌小心翼翼地松开双臂,谁曾想,脸色苍白瘫软的倾婳瞬间昏死在他怀中。 宫凌咆哮道:“人呢!来人啊!”…… 数名魔族医官在屏风内为倾婳把脉诊治,屏风内外进进出出忙的焦头烂额。 宫凌急躁的在屏风外来回踱步,难掩面上的担忧。 不多时,一行医官从屏风内走出,乌压压的跪倒一片,为首的那位头也不敢抬,颤抖着声音复命:“启禀尊上,恕臣等无能。尊后这病实在离奇,臣等毫无半点头绪啊!” 宫凌怒不可竭,大步流星一脚踹向那说话医官的肩头,那医官瞬间被踹得人仰马翻肩膀粉碎,痛苦的嚎叫着。 “一群废物!”宫凌怒目圆睁。 见此情形,殿内所有人猛然跪倒在地,一派医官更加惊慌失措纷纷缩成一团:“尊上息怒!尊上息怒啊!” 宫凌红着脖颈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吾妻现在如何!” 地上的人都不敢回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一个人敢发声。 “一群废物!说话啊!”宫凌焦急万分,声量又提了几分。 这时,一人才战战兢兢地出来回复:“尊后……尊后她……尊后她昏迷不醒。” 宫凌额间瞬间青筋暴起暴跳如雷:“魔族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到底有什么用!砍了!全都给我拖出去砍了!” 瞬间殿内乱成一锅粥,响起阵阵:“尊上饶命啊尊上!尊上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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