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上次的那回,这前前后后她已经做了两次梦,还都是被蛇妖缠着。 莫非,是因为她平日里看多了那些个下三流的话本子所以才做了这梦? 等回去以后,她定是要把这些话本子全扔了,再不许出现在她的闺房里,省的污了她的眼睛。 当着陆癸的面,做这种少女怀春的梦,脸真是都要丢到滕国了。 想到适才一直在梦中小声嘤咛着,她忽然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陆癸。 “本郡主睡觉的时候,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吧?” 正回味着销魂滋味的陆癸猛地抬头,恰巧就望见了少女雪白脖颈处被他吸出来的红印子。 当时一个没忍住,竟留在了这么显眼的位置。 真该死,他又想亲她。 陆癸掩饰住眸中强烈的欲和燃不尽的火,表现得又乖又蠢: “没有。郡主睡得很沉。” 顾阮放了心。 不过日后她绝不会再与陆癸同坐一辆马车。 现下他救了皇上,身份和地位都水涨船高,不需要她如此时时刻刻精心地看护着。 即使不跟着她出行,想来也没人敢怠慢和欺凌他。 若是下次再当着陆癸做这种梦,又不小心梦呓出了声,那她还没回府时都可以考虑考虑投哪一个湖不会那么痛苦。 顾阮还是有些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梦里的场景和感觉实在是过于深刻,直到现在还盘旋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陆癸指不定是为了保住她的颜面诓她的。 “系统,我刚刚真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么?” 看到了全过程的系统默了。 反派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做出这种畜生事情,也是在意料之中。 若全盘告诉宿主,那顾阮岂不是得闹翻天。 闹到最后陆癸这条狗命肯定没了,指不定今天晚上就得被宿主的侍女凌迟处死。 正所谓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必要的。 所以,为了任务,她只能舍宿主保反派。 “没有。你睡得好着呢。” 系统声音有点虚。 毕竟做的是亏心事,她还没有炼造出炉火纯青的撒谎技巧来欺骗宿主。 顾阮不疑有他,彻底宽心。 她看着角落里乖巧的少年,声音平淡: “陆癸,爹爹生前就给你买了马车。那马车一直空置着,你日后出行就用那个吧。以后也不需要事事都同我一起。” 陆癸暗自攥紧双拳,气的恨不得立即封上小姑娘的唇。 若是不能和阮阮在一起,那还有什么意思? 但他面上不显,摆出一副楚楚可怜、无辜委屈的姿态。 “好。郡主不同我坐一辆马车是因为嫌弃我么?嫌弃我不吉利,嫌弃我晦气,会影响到郡主的气运。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坐一辆马车便是。” 顾阮听到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高昂着头,双手抱胸,语气咄咄逼人: “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我虽然确实很嫌弃你,但也不是这个原因。你我毕竟无血缘关系,现下舅舅有意给你提身份,我不必再像之前一般时时护着你。男女同车,难免会传出一些言论,你陆癸没什么名誉,可本郡主还要清誉。” 陆癸垂下头,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缩在阴暗角落里独自一人默默掉着眼泪珠子。 似是为了避免被顾阮发现遭人嫌恶,他还特意倔强地将脸对向窗外。 泪珠一颗一颗坠落发出“滴答”的声响,在这辘辘马车声中仍旧格外明显。 顾阮看着少年脆弱又故作坚强的样子,还是不可抑制地心软了。 陆癸出生就被抛弃在荒山野岭,若不是舅舅把他抱回来,陆府都不愿意要他。 后来虽生活在陆府,但他在陆府却过得连一个下人也不如,十三岁之时再次被陆家赶出家门。爹爹好心收养他,没让他落得个流落街头做一个人人厌弃的乞丐的下场。 他这样糟糕又艰难的经历,再敏感自卑也是正常的。 爱哭就爱哭吧。 只要愿意给云梦绸,就是她的好义兄。 顾阮拿出帕子,丢在了陆癸怀里。 “你别哭了。我也是顾忌你我二人的名声和清誉。同一辆车难免会被人说闲话,即使我们是义兄妹。世人爱言语,但能少一点是非,就少一点。以后你也是要娶妻生子的。我这个做义妹的自然是要注意和约束自己的行为的,总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人吧。” 陆癸忽然抬起头,与少女四目相对。 他眼眶微红,却闪烁着坚定与虔诚,仿若挺立在霜雪中孤傲的红梅一般,有着不畏风雪的坚挺的同时也怀揣着自己的信念: “我可以一辈子不娶妻。” 顾阮微怔。 想到狩猎场时陆癸偷窥宋姐姐和江枫时的场景,她也稍稍能理解。 或许是陆癸深情,弱水三千只取宋姐姐这一瓢。 但宋姐姐与江枫情投意合,情根深种,他已然没有半分可能,倒还不如一辈子不娶。 自以为理解了一切的顾阮更是心疼了。 “你也得看开些。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就算了。再者说你二月份若是考取功名,何愁不能娶高门高户的富家千金?” “强求来的也不打紧,只要是我的就好。” 陆癸难得没有带上哭腔,但认真的态度却把顾阮吓了一大跳。 情爱一事即使不讲究恩爱两不疑,也要考虑父母之言,怎么能靠强迫呢? 强求来的终究是得不到幸福的。 前人之事历历在目,后人怎可再效仿悲剧? “陆癸,花开花落自有定数。你若是胡来,也不怕花儿提前凋零,留的个红颜薄命的下场。这样强求得来的,又有什么意思。缘分自有天定。” 陆癸沉默良久。 他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掐着大腿上的软肉。 所以这就是郡主的态度么? 若他偏要强来呢? 郡主是不是就要用这套说辞让他放弃他那些肮脏、卑劣的想法? 绝无可能。 他给过机会了,是顾阮自己要闯进来的。 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松手。 昭华郡主,只能是他陆癸的妻。 “郡主说得对。我怎舍得看花儿提前凋零,有些东西确实不能强求。” 陆癸语气柔和,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样。 顾阮欣慰地点点头。 陆癸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她不希望看到他插入宋姐姐和江枫之间破坏二人的感情。
第40章 《妖精录》 两人到顾府时,门口停了一辆宽阔又昂贵的马车。 小五背着顾阮进了府,寒露跟在后面细细解释着: “郡主,这是太子殿下的马车。太子殿下知道您脚扭伤了以后很担心,特意亲自上门拜访。” “原来如此。那等会儿我换一身清爽的衣服后再去看看。” 她亵裤被打湿了,湿湿黏黏的让她光是坐着都难受的紧,更别谈走路。 本她脚也没好全,刚好用这个借口。 回忆起梦中无比真实的场景,顾阮忽地想起了去年收藏的珍品——《妖精录》 《妖精录》中记载的都是人妖之间的禁忌之恋。 本也没什么稀奇的,古今中来人与妖、人与鬼都是常见的。 这一本最绝的是大量的笔墨在描写人与妖的床笫之欢。 其中有一篇就是蛇妖与贵族小姐的故事。 贵族小姐的前世是一个采药女。 在一次采药过程中,她偶然救下一条小蛇。 转世以后,那小蛇修炼成了男蛇妖。 由于前世之恩情,男蛇妖便化作俊俏的郎君与贵族小姐厮混。 两人感情愈发深厚,后来就坦诚相见,行了鱼水之欢。 再后来,贵族小姐的父母同意了二人的亲事,故事到此结束。 全文很长,大篇笔墨都是在描写一些香艳画面。 定是那《妖精录》里男蛇妖日日与贵族小姐颠鸾倒凤描写的字眼刻在她脑海里了,才让她梦中又重现了这些场景。 而且那蛇妖,有两个! 两个! 思及此,她不禁脸有些发烫。 梦中真实的可怕,那男蛇妖身子滚烫的很,把她紧紧地抱着,根本生不出一丝力气去反抗。 她可不想再做类似的梦。 书中那任蛇妖摆布、蹂躏的贵族小姐,绝不能是她昭华郡主,连梦都不允许! 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怎能是她被人压制着不能反抗? 要是再做个连环梦也不知道会进行到哪一步。 还记得二人第一次的场景便是在一个狭窄、密闭的空间内。 那些书真的留不得了。 这些污秽书,日后若是再被旁人翻出来,那她的昭华郡主的脸可得往哪里放? 明儿个晚上她就让薇儿趁夜里把这些书全扔出去。 不,今日晚上就丢掉! “郡主这次可不能再任性地将人赶了出去。太子殿下每次给您送的都是些奇珍异宝。无论如何,您也要给他留几分面子的。” 回想起上次自家郡主不留情面地将太子殿下赶出顾府,寒露轻声劝解着。 “嗯。我会的。” 顾阮趴在小五的背上,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寒露无奈叹口气。 连她们这些做下人都看出来了太子殿下对郡主的心思,唯独郡主自己没看出来。 太子殿下多好啊。 在箴朝出了名的温和又富有才气。 十八岁了,没有通房,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 身份如此高贵还洁身自好,天底下都少见这样的好男人。 皇后娘娘宅心仁厚,郡主嫁过去定然不会受委屈,日后还是箴朝最受宠的皇后。 可惜,郡主是个木头,不懂感情。 估计太子殿下也恨郡主是个木头吧。 冷冰冰的,跟石头一样捂不热。 落在后面的陆癸听着主仆两人的对话,眼神渐渐凶狠。 他盯着顾阮的背影,身上散发的戾气愈来愈重。 对于郡主,他是势在必得。 即使是箴朝太子也不能截胡。 顾阮换好衣裳用完晚膳时,太阳已经落山。 月色朦胧,秋夜寒凉。 秋风萧瑟,面纱顺着风高高扬起。 顾阮不由得拢紧衣裳。 她还没走到前厅,箴鹜已经听着脚步声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阮妹妹,你没事吧?” 他着急地伸出双手,想要去抓住少女的衣袖。 顾阮吓得后退半步,一时没站稳,跌入小五的怀抱中。 “郡主您小心点儿,当心再摔着。” 小五忙搀扶起顾阮坐在厅内的木椅上。 箴鹜穿着一身暗紫色文纹团花锦衣,外面披着鸦青色暗纹撒花缎圆面领袍,头上支着碧玉簪,看着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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