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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亲：心累啊，谁懂！
第43章 双赢 ◇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双赢”吧◎ 远远地, 刘氏便看到姜家门口围着几个人，从圈里还传出一阵“叮叮哐哐”地响声来。 这是在做什么？ 她好奇地走进到近前，伸着头想要看一看, 却发现这四人给挡了个严实，什么也看不着。 于是索性袖着手, 直接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在忙什么呢？” 闻言，站在最外围的姜家兄妹和正扶着木条的蒋晟均纷纷回过头来, 见是刘氏，便齐齐笑着招呼人。 “诶”，刘氏一一应下。 恰在此时, 姜湉往旁挪了下位，缝隙里便露出正在往门扉上钉木条的姜至呈来。 刘氏奇道：“你们这是......在加固大门？” 姜至呈边锤铁钉边回道：“没错”。 这个回答让刘氏脸上的轻松之色瞬变, 慎重了起来。 无他，不过是因这段时间以来，靠着从姜家获取的知识也好、信息也罢，以刘氏为首的这群弱势群体虽艰辛但也到底一个不少地走到了如今。也基于此, 他们便本能地对姜家的动向十分的关注。 就在听到答案后短短一瞬间，刘氏脑中甚至纷飞着无数思绪。 譬如, 莫非姜家又得知了什么内情？又或者, 是现状又再一次严重了吗？...... 内心正焦灼着，姜至呈也砸完了最后一颗铁钉。 他收起铁锤, 这才望向刘氏, 道：“没法子，如今也只能自己上手修补了”。 随着他的话音, 原本将其团团围住的三个孩子稍稍四散了开来, 近前端详的近前端详, 捡拾剩余木条的捡拾木条, 进屋拿扫帚的拿扫帚...... 也因此，如意门终于在刘氏面前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她惊讶地发现，门扉被不规则地钉上了根根木条。 只不过有些地方密密地排列着，有些地方则相当稀疏，甚至有些地方就只两三条...... 然而让刘氏在意的却并非这些木条。 她的视线一一越过，最后落在没有木条的区域上，只见那露出来的褐色门扉上，晕着深深浅浅地黑色污迹。 这，看起来怎么与燃烧过的痕迹如此相似？！ 刘氏吃惊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姜至呈并未直接回答，反是朝她点了点，道：“进来再说吧”。 说完，便提着铁锤进了门。 刘氏越过正做着后续清扫的姜湉、蒋晟二人，跟了进去。 一进到院子里，她便敏锐地发现天井里的菜圃少了起码一半的面积，但此时主人家正忙着她便也只能暂时按捺住。 姜至呈先将工具放回杂物房，再出来时见姜子扬已将井水打了上来，便上前就着井水将手洗净了，这才对刘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邀她进正房详谈。 此时陈氏正坐在桌边缝衣服。 见二人一前一后跨了进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着招呼道：“苹姐儿娘来啦？快这边坐”。 语毕，便翻起个干净的茶杯搁在旁边桌面上，再素手单执着茶壶一倾......很快，裹着袅袅热雾的茶汤便将茶杯注满。 刘氏依言落座。 放下茶壶，陈氏不忘又嘱咐了一句：“刚泡的热茶，小心烫”。 刘氏双手捧着透出热意的茶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一时间整个人都被那若有似无的茉莉花香味笼罩着。 说来刘氏还挺不好意思的，若说每回来姜家她最期盼的，不过便是眼前这一杯茉莉花清茶罢了。 但她素来克制，再喜欢喝了一杯也就满足了，以至于直到现在陈氏也未发现她对茉莉花茶的偏爱。 “多谢。” 刘氏道了谢，便端起茶杯啜了口茶。 然后这才望向姜至呈，“方才我见门上现着许多黑色痕迹，若没猜错，那是燃烧过的痕迹吧？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前两日她上门时还一切如常不是？ 姜至呈放下手中的茶盏，直言道：“不错，那的确是燃烧后的痕迹。昨夜程强......上次我们分别之时不是遇上了龙虎帮吗？其中有一身材矮小、尖嘴猴腮之人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刘氏点了点头。 怎会不记得？不只是那人相貌丑陋，也有其态度嚣张的缘故。 姜至呈便接着讲道：“此人名叫程强，当时与我等不是有些口角吗？没成想此人当夜便唆使一名手下意图想要纵火”。 “啊？！”，刘氏大惊。 在她看来，区区口角便行纵火之事，这也未免太过丧心病狂了吧？ 一时间对龙虎帮的忌惮再一次加深。 此时她尚未料到，这丧心病狂的行为不过是前菜，事情的后续及走向更是高潮迭起。 “此人丧心病狂，奈何眼光却不行”，姜至呈此时回想起来也觉得十分之奇葩，语带着不屑地道：“想来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吧，结果他唆使的手下纵火不成，反把自己烧了个好歹”。 刘氏：？ “将火扑灭后，我便连夜绑着此纵火犯找到了齐东辉。齐首领倒并未徇私，在查清真相之后痛快将程强及手下逐出了坊去”。 刘氏：！ 她微张着嘴，直接听楞了。 你道今日她来姜家所为何事？居然也是为的程强此人！ 当然，彼时她尚不知道此人名叫程强。 只是当时，在姜家三人与龙虎帮对峙一番离去以后，因亲眼目睹了程强凶狠的神色，她不免对姜家的处境有些担忧。毕竟如今龙虎帮在崇武坊正如日中天，而姜家再如何厉害也不过区区五人而已，到底在数量上占了劣势。 于是，在休息一晚后刘氏便等不及赶来了姜家，便是想要提醒他们千万小心龙虎帮。 谁知道自己的担忧及示警尚未出口，却先被告知事情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发展到了驱逐的步骤。 可不得将她听楞了吗？ 姜至呈讲完，这才回问道：“不知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呢？” “......说来也是巧了，我今日登门也是为了那程强而来！当时你们父子三人离开后，程强便表现出十足地恶意。我生怕你们对其没有防备，若因此中了那小人的计谋就糟糕了”，刘氏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没成想事情竟然发展得如此迅速，倒是我多此一举了哈哈”。 话虽如此，但这份情义是遮掩不住的。 于是，陈氏便嗔道：“这哪能说是多此一举？！应该多谢您才对！” 姜至呈也道：“没错。不管结局如何，您的好意咱们都感受到了。多谢您特意来提醒。” 刘氏本也爽快，听了便哈哈一笑道：“行，那我便厚颜生受了”。 然后又不免赞叹道：“幸而事情发展顺利，否则今后每日皆是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事儿。倒是这齐首领，听起来很是深明大义的样子，手下帮众却不知为何十分惹人厌烦？莫非他被下面的人蒙蔽了？才任由他们行事猖狂、抹黑自己的名头不成？” 陈氏刚将活计重新捡起，闻言只抿了抿嘴，道：“谁知道呢。” 是啊，这谁知道呢？不过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总归与自家没有相干了。 刘氏说完又觉得这猜测不大靠谱。 若真能轻易被手下蒙蔽，那只能证明其对帮派的掌控力不强，自然也无法如此痛快地处理了程强。 将这个道理再反过来这么一想...... 刘氏摇了摇头，“算了，我琢磨这些干嘛？反正与我也不会有交集。” 陈氏赞同地道：“正是如此”。 眼见自己担忧之事已结束完毕，刘氏便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来。 利索地道：“既然此事已有了结果，那我便先告辞了。” 语毕就见姜至呈跟着站起了身。 刘氏正要让其留步，旁边陈氏却伸手挽留她道：“苹姐儿娘稍等，我正巧也有事想找您呢”。 “哦？”，刘氏便顺着她的力道又坐了下来，“何事？” 陈氏扬了扬手中的活计，有些赧然地道：“不瞒您说，我这女红啊也就缝缝补补的水平罢了，往常家中衣裳多是请人制作，可那相熟的文绣娘家在长寿坊，如今自然是没办法再联系......” 姜至呈见两人说到女红上了，便道：“那你俩先聊，我先出去看看几个孩子收拾得如何了”。 “去吧”，陈氏应了一声，然后又接着对刘氏道：“苹姐儿娘您的为人我再信任不过，且又认识不少绣工出色的女子，便想请您牵个线，看看是否能找个稳妥、值得信任的人选，帮我们家做几身儿冬衣呢？工钱您也放心，一切好谈”。 自昨夜姜至呈说出“早做准备”之论后，陈氏便琢磨着想制作一批冬衣。 如今这天气是一日凉过一日，眼见着今岁定是个寒冬无疑。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真如他所言因“首领争权、龙虎帮混乱”，进而导致“大不了换了地方就是”的情况发生，如何保暖便是重中之重的事项。 按着她的计划，除了新棉花衣裳外，阿晟搬来的物资中还有极其富余的皮毛，再做几身大毛衣裳、大氅并皮靴等物......如此一番准备下，想来不管到时流落何方，一家人必定也不会过那挨饿受冻的苦日子才是。 不过如今棉花、皮毛都是极其紧俏的物品，她自然不敢大喇喇地将之拿出找人制作，若因此入了有心人的眼再引来祸事可就不美了。 所以陈氏方才这番话虽说着请刘氏引荐，但并非无的放矢，甚至她的目标就是刘氏本人。 要知道刘氏的女红那可是出了名地好，否则当初钱货郎也不会找她合作不是？更何况刘氏其人品格端方，又行事谨慎，总而言之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听话听音，既是“您的为人我十分信任”，又是“要找个稳妥值得信任之人”......刘氏将话在心中一过，也就明白了陈氏的言下之意。 于是，她便主动道：“湉姐儿娘您看我如何？虽说不如那些家传绣娘，能做出许多精致的花样来，但缝制衣裳倒也不在话下”。 陈氏闻言，大喜。 “那便麻烦您了。主要是这数量不少，且还有些皮毛衣裳，不知......？” 刘氏很快接道：“这样，湉姐儿娘您将要做的衣裳款式、数量先一一告知与我，一来我得先衡量能不能做，二来咱们也好谈工钱的事儿，您看呢？” 她这话说得极其敞亮。 这份敞亮正是来源于她内心的认知。 而这份认知，或许是经过与钱货郎的多年交易得以慢慢成行，最终形成了独属于她的朴素生意观——说清楚，做明白。 也就是交易之前尽量将双方的约定讲清楚，然后她会尽自己所能尽到最大的努力去做好。 陈氏自无不可。 两人便细细地讨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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