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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姜子扬与姜湉不由变了脸色。 而作为被叫骂的当事人, 姜至呈则对嘈杂视若无物，只双目微敛着低声道：“吴子明”。 没错，门外领头及方才说话之人确实是吴子明。 而此时, 见仍没有得到回应的吴子明，再一次不慌不忙地扬起右手。 随着他的动作, 身后的喧哗虽拖拖拉拉但到底还是再次静了下来。 吴子明显然对此颇为满意，脸上勾起一抹自得的笑容来，再开口时语气又更强硬了些。 他道：“这往常里，我可没少听人赞赏说姜百户是条响当当的好汉。如今一看, 也不过如此嘛！” 身侧的心腹适时捧哏道：“可不是嘛。前几日见他在齐首领面前摆足了百户的款，我还真以为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如今在咱们吴老大面前却是连声也不敢吭！什么好汉？我看不过是齐首领被其忽悠罢了。” 吴子明一手习惯性地抚着自己浑圆的肚皮听着, 直到心腹说完后才缓缓出言阻拦道：“诶, 说其他的便罢了，可不好编排到齐首领身上去啊！况且这老话说得好, 人之......其言也善, 积些口德罢。” 心腹立马乖觉地轻扇了自己一巴掌，道：“哎哟, 是我不会说话,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 这话中的意思...... 姜至呈当即转头对姜湉道：“湉姐儿, 将木梯取出来吧。” 姜湉闻言, 二话不说便伸手从空间里将木梯取出来放置在姜至呈身旁。 说是木梯却又与时下木梯形制有所出入，倒像是两架梯子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最顶端均固定在一条长方形的木板上。 这自然又是姜湉鼓捣出来的。 李四事件发生后，姜湉便按照现代的V型梯，在姜子扬的协助下做出了这么一架仿制品。 虽然不如真V型梯般可随意开合、便于收纳，但能稳稳当当地立起来、实实在在地供人登高便尽够了，再说有空间在，收纳也不是问题。 你看，如今不就用上了吗？ 开门肯定是不会开的。要知道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门外即便都是乌合之众也不可小觑。 姜湉将木梯摆好，又从空间里将短弩及箭筒拿出递了过去。 “爹，用这个”。 长矛虽好，但在远距离上短弩显然更具威慑力。 姜至呈将手中的长矛换成了短弩，接着一甩衣摆三两下便登了上去。 门外，吴子明正说道：“若百户真打定主意当那缩头乌龟，那我便只能着人将你“请”出来了。届时，可别怪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屋顶冒出一人来。 正是他口中的姜百户。 姜至呈原本就长得高大威严，如今站在高处俯视众人，霎时便将双方的强弱势倒了个个儿。 他虎着脸盯着微张着嘴的吴子明，道：“不知吴二首领前来所为何事？” 吴子明胖脸一抽。 这“二首领”一词向来被他深恶痛绝，稍微懂点人情世故之人都会避开，却不想在他最意得志满的时候被叫破。 然而他的恼怒尚未成型，便在看清对方手中之物时消散在了风中。 由不得他们不看清。 从他们仰望的角度看去，阳光甚至从箭头上调皮地一溜，带出一道刺眼的光来。 其锋利程度，不言而喻。 当然，吴子明这群人也不是善茬，本就冲着闹事而来，自然皆是人人提着刀、棒。 可刀归刀、棒归棒，若是短兵相接自然丝毫不怵，可奈何如今还隔着院墙和大门呢！倒是吴首领，他手中不是也有一只短弩吗？ 众帮众想着，不由将目光聚焦在那被绸缎包裹的背影身上。 吴子明：“......”。 一时间，场面尴尬地寂静了下来。 “嗯？吴二首领怎么不说话了？”，姜至呈说着，抬起了手。 底下一群人眼巴巴地盯着短弩，见它划了一道弧线，最后果然指向了吴子明。 吴子明只觉得被架起来炙烤一般，手里的短弩也烫手起来。 只因他最清楚自己是何等的花架子，短弩于他不过是震慑、是显摆，唯独不是武器......可姜至呈显然不同。 指着他的手臂，稳若磐石。 然而此时，吴子明不能不说话，而且还不能说怂话。 要知道齐东辉当时带走的皆是忠于他的人，也是帮内实力最强那批人。现下跟着他所来的除了自己的人手，多是帮中边缘人物，若非他打着帮首领报仇的旗号并许诺事成之后将分发所得之物，这些窝囊废恐怕来都不敢来。也因此他绝不能怂，一怂这个队伍恐怕立马就会散！ 于是他眼睛一转，虚张声势地喊道：“好你个姜至呈，我们齐首领对你何其礼遇？你呢？却是恩将仇报！我吴子明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今日任你短弩再锋利，我也势必要为枉死的齐首领讨个公道不可！兄弟们，你们说是也不是？！” 说到最后，他转头大喊道。 身后的帮众虽不敢妄自动手，但嘴倒不在此列。 一时间，再次群情激奋起来。 而姜至呈听到之前所想被证实，不由心下一沉。 帮内争斗，这么快便开始了吗？ 吴子明兀自叫嚣道：“据我所知，我们齐首领为了酬谢你可送了不少好东西。没成想你提供的却是假消息，害我们齐首领及帮中精锐命丧西市！今日你若不能给我们个满意的交代，我吴子明绝不答应！”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发言。 好一副令人作呕的表演！ 姜至呈根本不用细想，也知道吴子明绝非表现的那么伟光正。 他与齐东辉本就别着苗头，若后者真的不幸身死，最高兴恐怕正是吴子明本人！ 至于为何迫不及待地来姜家闹事？ 姜至呈心中暗忖，无非也就两个原因罢了。 求财。 以及，人心。 如今龙虎帮正处在群龙无首之时，竖立一个敌人并将之打倒，正是将一盘散沙凝聚成团最高效的方式。 而在带领着帮众将敌人打倒的这个过程中，领导权也自然而然地到了他的手中。 若是最后还能将倒下的姜家一扫而空的话...... 他吴子明，便是这一箭三雕的最大获利者无疑！ 然而，他看似机关算尽，却唯独算错了一点。 那便是姜至呈并非他所想的那么无害。 从李四到程强，姜至呈留有一线的处理方式让吴子明刻板地形成了“实力强且讲道理”的印象。 从他曾对心腹笑言“讲道理好啊，要讲道理咱们才有机可趁嘛”一言便可知其想法。 然而此刻，盯着他姜至呈却杀机顿现。 正在煽动人心的吴子明只听得身边的心腹大喊了一声：“吴哥！”，被打断的他正要不满斥责，但微皱的眉头却在几不可闻地“噗嗤”一声后陡然凝固。 吴子明循声低头，只见自己胸前冒出了短短一截箭尾。 紧接着，鲜红的血液迅速在天青色的蜀锦褂子上浸散开来...... 他抬头看向房顶，眼中满是震惊与不甘。 “为，为什么？” 为什么突下杀手？为什么与李四等人不同？为什么，要杀我？ 他的心中挤满了疑问，然而却再也无法将之问出口来，便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进了心腹的怀里。 在场众人皆被姜至呈突如其来的杀手震惊当场。 此时又见姜至呈面无表情地将装好箭矢的再次抬起，这一次却指向了他们，均是忍不住心慌起来。 此人连吴首领也说杀便杀，何况我等？！ 要不说是乌合之众呢，畏惧之下现场一时变得幽默起来。 姜至呈的箭矢指向哪里，那里的人群便忙不迭的左躲右藏！ 也不知道是谁惊慌之下大喊了一声，“不关我的事，别杀我别杀我”，接着求饶声四起，再然后人群便一哄而散，徒留下死去的吴子明与其心腹。 姜至呈看向屋外唯一一个活人。 心腹：“！” 紧接着便见他将怀中之人一扔了事，转身坠在落跑的人群之后慌忙离去...... 一场闹剧，来得突然，结束得更快速。 姜至呈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最后落在了仰躺在地的人身上。 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默默将弩箭卸下，然后姜至呈转身从木梯上跳下。 “爹，吴子明死了吗？”，姜子扬急急问道。 虽屋内几人看不见外间情形，可清晰的声音足以将一切勾勒。 ‘姜至呈杀了吴子明’，这一点清楚明白地被四人接收到，却无一人会问为什么。 为什么？ 只有浑浑噩噩地吴子明才会有此一问。 因为，李四只是一匹外强中干的独狼。 因为，程强能够完全被齐东辉压制住。 而吴子明，却是即将掌控龙虎帮的昏聩首领。 破坏力天壤之别！ 处理之法自然也不尽相同。 如此简单的问题，吴子明却到死也不明白，可见他死得不冤。 姜至呈点了点头，道：“死了”。 紧接着，姜湉与蒋晟便异口同声地问道：“齐东辉真的死了？” 吴子明的死如同湖面涟漪，不过片刻便没了动静， 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话题。 吴子明的死如同那坠入湖面的雨滴，不过溅起几圈涟漪，便没了动静。 而齐东辉却不同。 若他真的身死，恐怕离开便不再是空谈，而应即刻提上日程了！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这个月我要准备考试啦，不过会尽量保证隔日更的哦 ^^
第48章 进化 ◇ ◎可这“进化”，又是何意？◎ 姜家当晚便开始商讨移居一事。 这一次, 不再是似是而非地“也许”或者“可能”，而是首次细化至可能会涉及的事项中来。 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依旧是吃、穿、住、行四大类。 吃, 自不用多说，于姜家而言并不需担心。姜湉空间中占比最多的, 无疑便是食物。 穿，姜家同样相当宽裕。新裘服、新棉服虽然迄今只完成了一人份, 但其实姜家不管是旧冬衣还是旧冬被均仍十分完好，临时起意制作新衣裳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况且陈氏虽自谦女红不好，但那也只是与刘氏精湛的技艺相比, 若不考虑美观只制作基础款衣物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说到行，那就不得不提到当初租用的骡车了。 当时西市囤货不是一共租用了两辆吗？蒋晟去寻姜至呈时顺手还了其中一辆, 紧接着便是变异人突然爆发，于是剩余那一辆便一直留到了现在。也幸好是留在了姜家，否则以如今这个缺吃少食的世道，这匹骡子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两说。 言归正传, 若是按照普通骡子可拉动8000至10000斤的骡车计算，那么被姜家养得油光水滑的这匹要拉动姜家四口并蒋晟想来也并非难事, 那么“行”也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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