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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从灰雾中走出一头巨兽。 在这头兽的面前，南川就像一个蚂蚁一样渺小。 那兽的样貌可真是奇形怪状，明明长着威风凛凛的虎头，但身上却覆盖着坚硬的鳞甲，头上也长着犄角，背上还生着一双黑色的大翅膀。 南川还未曾见过这样奇怪的东西，虽然长得乱七八糟，但透漏着一丝丝的可爱是怎么回事儿。 可爱归可爱，这庞然大物，来上那么一下，直接可以送掉一个修士的性命。南川可不会被这东西的外表所迷惑，掉以轻心。 那东西每走一步，地上就传来震动，南川被震地心口发闷。 或许是看南川渺小，那东西抬起脚，想要一脚踩死南川。 就地一滚，南川避开这一脚，却见地面深深陷下去，出现一个巨大的脚印，一人一兽间顿时尘土飞扬。 刚刚避开一击，巨大的火球不断地自那兽口中向南川飞来。 左躲右闪，避开几击，但也有被火球击中的时候。 躲过一记火球，却未曾想，被那兽的翅膀拍中。 像断了线的风筝，南川不断地向后飘着，随即重重地落在地上，鲜血涌上喉间喷薄而出。南川撑着剑，缓缓站起来，满身狼狈，却依旧恶狠狠地看着飞在半空中的兽。 正当南川打算与这兽做决斗时，忽然听见一声怪异的叫声，那兽似有不甘地咆哮了一声，好像是在回应那怪异的叫声。 又是一声怪异的叫声，那兽不舍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南川，拍拍翅膀，摇摇晃晃地飞走了。 见此情景，南川心中疑惑，这兽难道是有主人的吗？ 未等南川细想。虚空之中传来一声，“好久没有见过其他活物！”那声音似老者般浑厚深沉，“也好，陪老朽解解闷。” 南川直接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扯走，无论做什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转瞬间来到一处，这里在禁地中就像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整个禁地都是灰蒙蒙、雾沉沉，然而此处，却似人间般天朗气清。想来这人法力高强，也不知道自己会被怎么样，南川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结界只打开了一条小缝，待南川进去之后，很快就闭上了。 停在院中，南川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房门却已经打开了。 如此，南川只得硬着头皮进去了。将全身的法力凝于右手，以防万一。 一老者背对南川而坐，似乎感觉到南川的小动作，那老者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右手一挥，南川凝起的法力就全被化解了。 南川一脸惊愕，本就知道这老者法力在自己之上，未曾想竟高出这么多，恐怕和师父都是不相上下吧。这下该如何是好呢，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活着出去，这样想着，眼神里多了几分视死如归。 那老者转过身来，并未计较南川的小动作，开口道，“你是从仙界来的？” “是。”南川自知隐瞒也没有用，索性痛快承认了。 “许久没有见到仙界中的人了，如今，仙界是谁掌管？” 老者直勾勾地看着南川，那眼神似乎在警告南川，最好老实回答问题，如果有半句虚言，就让她灰飞烟灭。 “自然是仙尊大人了。”南川不知道那老者问这究竟是想做什么，只能含糊其词，企图糊弄过去。 “叫什么！” 老者向前走了一步，呼出的热气，喷在南川脸上。南川心怵，仍镇静地说道，“仙尊就是仙尊……” 还未说完，老者鹰爪般的手就抓紧了南川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提起来，生气而又不耐烦地逼问道，“说名字！” 南川双手握住那老者的手，脸涨得通红，断断续续地说道，“先放我……下来……咳咳……” 老者忽然松手，任由南川落下。 南川抚着胸口，急促地咳着。 片刻后，老者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再不说，你就得死！” 南川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得说道，“静生！” “我道是谁，不过是这小子，其他人都死绝了么，竟轮到他来掌管三界！” 听老者的话，似与师父相识，虽不知他二人是否有恩怨，但南川不允许外人侮辱师父，“不许你这样说！”南川吼道。 “哈哈哈，怎么，你心仪他？” 在老者嘶哑的笑声中，南川反驳道，“没有。” 笑声戛然而止，老者颇为玩味地说道，“情根都有了，还在狡辩。怪不得会把你扔到这地方来。不过你这点儿法力都不够看的，很快就会丧身禁地。” 闻此，南川脸颊发热，心中却想到还在昏迷的贺峤，愤怒地说道，“你把我弄到这究竟想干嘛？” 那老者微微一怔，随即道，“当然是救你，不然你早被小花给打死了，不识好歹的东西。” “小花？” 似是回应南川的疑惑一样，外面哼哼唧唧进来了个小狗般大小的兽。南川定睛一看，不是别的，就是此前与她战斗的东西，只不过此时小了许多。 小花路过南川身边不屑地瞟了眼，很快走到老者身边，拿头不断地蹭着老者的脚，直到老者俯下身子摸了摸它的头，才肯罢休。 看见南川疑惑的眼神，老者道，“就是你刚才看见的那只。” 老者满含爱怜地看着卧在脚边的小花，补充道，“上古神兽良多，自神魔大战后，大都死了，小花是后来我捡了枚蛋孵化而来的。” “去。”老者用脚面轻轻碰了碰小花。小花哼唧唧起身，极不情愿地走出去了。 “说吧，你到禁地来究竟做什么。就算你真的喜欢静生长出情根，他也不会把你丢到这里来。”老者负手而立，又恢复了一贯的肃穆。 似乎这个老者也不是什么坏人，南川想冒险一试。 思忖片刻后，南川道，“我是来寻山河术的。” 此话一出，老者心中惊疑，略微顿了一下后询问道，“你可知道山河术是做什么的？” “知道。” “不，你不知道。” 老者似是想起什么，半晌后，才缓缓开口解释道，“山河术可以吸收山川灵气为己所用，但是这种力量并不是一般人所能驾驭，极容易走火入魔。” “那我也要试一试。” 许是被南川坚毅的眼神打动，老者叹了口气，又道，“老朽后来在这禁地中不是没有想过解救之法，只是这山河术太过霸道，要想不走火入魔是很难的。” 闻此，南川急忙恳切地说道，“请您教我。” “你一来啊，我就看出你跟其他人不同，想必你也知道自己是作为容器而生。” “知道。既是为天下而生，此时，就应该尽我应尽的责任。以前我不是很懂得，现在我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责任，所以我希望自己的牺牲有意义。” “唉，仙死了之后是没有轮回的，更何况你作为容器，无论成功与否都是要飞灰湮灭的，这样你也甘愿？”老者似乎还是想劝阻南川。 南川脑海中浮现出贺峤的脸，随即道，“甘愿！人世间走一遭，我已经按照自己的意愿活过一次了，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事情。现在，也是我尽责的时候了，如果能够用我的牺牲换来三界的安宁，那就是值得的，还请您成全。” “也罢，既然如此，只愿你能够成功。” “但愿如此吧。” “你且随我进来。”这样说着，老者转身进了内廷。 老者右手划过，出现了一处虚空漩涡，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
第59章 “老朽在这禁地中万余年，尚且有用的死物都在这里了。”随即右手一伸，一个一尺见方的盒子便落在掌心。 老者将盒子递到南川面前道，“打开看看吧。” 南川接过盒子，打开后里面赫然躺着一本书，残缺的扉页上面写着“山河秘术”四个大字。南川翻开几页看了几瞬，和她在人间看到的残篇相差无几，只不过比那更加霸道、更加厉害。 “天地初开，灵气充沛，大地之上物种奇异，诞生了最早的一批神。那时候就只有神界和人间，只不过人间像是未被开化的蛮荒之地。于是，神就仿照自己的样子创造了人，但并没有给予像神一样长的寿命和至高无上的法力。慢慢地人间越来越热闹，神很高兴。” “但是，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朝着众神难以预料的方向。人与人之间开始弥漫着猜忌、怨恨、贪欲、愤怒，这些负面的东西滋长出一个怪物。这个怪物就是魔神，魔神以那些负能量为食，快速成长着，很快就超出了众神的预料。虽然众神一直想方设法阻止魔神的壮大，但神魔大战终是来临了。” 老者似乎是想起什么不愿意回想的往事，停顿良久。 “神魔大战中，为了封印魔神，许多神都陨落了，也包括我的师父，余下的也都伤势惨重。为了避免再次上演神魔大战的悲剧，众神一起创造出了山河术，抽取山川灵力加固封印。但这样的作法同时也增加了万物的修炼难度，这也就是后世再也没有神的缘故了。” “山河术的使用又使神界损失了许多神。此后，不断地有神陨落，到如今，我竟成了世上最后一个神。算来，你我也是有缘，你就是我一手创造出来的。” 说到这里，老者眉宇间流露出自得之色，后觉察不对，很快敛起来，假咳一声，以掩尴尬，又开口道，“我研究古籍发现，虽然那些神陨落了，也没有轮回，但是他们的力量不会很快消逝。于是我就开始尝试收集这些力量，这便诞生了你。你体内的那股被封印的力量就是众神残余。” “前辈可否替我解开这封印？”以前南川或许会因为老者刚刚的话而愤怒，但现在却像是听着别人的故事一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一心只想着解决迫在眉睫的仙魔大战。 “如果你执意修炼山河秘术的话，不用我替你解开，山河术的庞大力量自然会冲开封印。” “前辈之前说的防止走火入魔的方法是什么？” “这个我也没有试过，不知道是否可行。”老者颇为尴尬地说道。 “眼下哪怕是只有一成地把握我也愿意尝试。”南川坚定地说道。 “说来这个方法也简单，就是剖心。当然不是剖你自己的，你修炼山河术，肯定是会走火入魔的，这时候需要另一个人的心来使你保持暂时清醒。这个人需得是心怀苍生，且是与你相识之人，如此，才有可能在你走火入魔时唤醒你。” 听到这里，南川犹豫了，与自己相识之人，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愿意让他们置身险境。 看着南川脸上的犹疑，老者没有继续说话，默默等着南川思考。 好像是过了很长时间，又好像是那老者的话音刚刚才落下。 南川艰难地开口，“那被剖心之人，是不是必死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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